人生最大的困惑:“我”是谁?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地走过了34年人生路。今天,我想跟博友们分享一下自己内心深处掩埋了近三十年的一个问题:“我”是谁?相信每一个认真对待自己人生和生命的人都会在不同程度上思考和触摸过这个问题。希望我的肤浅的人生经历、体验和思考能给大家一些启示。衷心地期望各位博友都能够在纷繁复杂的人间真正地找到并活出那个真正的自我,都能够自觉地走在自我丰富和不断完善的幸福大道上。——胡奎 

 

人生的“哥德巴赫猜想”

 

  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飘忽着这样一件从不为人所知的事:那应该是我上小学之前,大概六七岁的时候,一个夏天的傍晚,灰淡的暮霭笼罩着大地。我独自一个人走在从田野回家的乡间小路上。两旁是矗立的茅草与丛生的荆棘,前后左右都没有一个人,周遭显得格外的宁静,草丛里不时地传出各种各样的虫鸣声,不远处偶尔会传来鸟雀们扑打树枝的声音。

  在这静秘的氛围里,幼小的我产生了莫名的害怕和恐惧。同时,一个隐隐约约的奇怪的问题突然从我的脑子里冒出到:为什么我会感到害怕呢?——我是谁呢?——为什么我叫胡奎?——为什么我不是姐姐或者妹妹呢?——为什么我不是邻居家的小五呢?

   这些问题令幼小的我越想越困惑,越想越紧张,我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而在我加快的脚步的时候,我似乎感到后面有一个脚步声在跟着我,我快,那脚步声也加快,我慢,那脚步声也变慢。我在紧张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什么都没有,但我依然地感到很害怕,我的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幸好这条幽暗的小路很快就走完了,不远处就是我的家。

    幽暗中的恐惧很快就被儿时的玩乐所冲淡,可是,在我的成长记忆中,那个“我是谁?”的问题却一直刻印在我的脑海深处,并常常在不经意间突然又从我的心底浮上来,然后被一些儿时飘浮的思绪轻轻地吹散。我自小就是一个木讷口拙的孩子,还有些孤独症和自闭的倾向,不善提问和与人交谈,当然也不懂得与任何人交流这种怪怪的问题了。而在我成长的乡村,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关注到我脑袋里的这个问题,当然,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它。

    今天,当我写作这篇文章时,我已经知道,童年时代的我只是在偶然间无意中触及到每个人一生中都可能遭遇的最大的困惑——“我”是谁?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到底有其怎样的独特性和与众不同性呢?这个看似如同“1+1=2”一样简单的问题,其复杂性足够构成人类思想和哲学史上的“哥德巴赫猜想”。这个问题如同“人类从哪里来一样”的问题一样,亦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困惑之一。是的,“我”是谁呢?这个问题就是一首古老而经典的诗歌一样,历久弥新,其味无穷,令人迷恋,令人好奇;又象一个通往地心的钻井一样,令你感到越探越深,深不可测,深得令人害怕甚至恐惧。人类有史以来所有杰出的人物、特别是那些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都曾经终其一生地认真思考和严肃对待这个问题。

     每一个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人,都会被它抓住的。我也是这样。它象一个魔力无穷的磁铁一样,可以一辈子吸引着你的思考;又象一个神秘的山洞,令你一旦进去了就出不来也不想出来,除非你一探到底。

    所以,长大后,这个问题自然成了我内心深处最大的困惑。绝大多数时候,这个问题就象海底的沉船一样安静地沉睡在我的心底。但是,每当我被极度的烦恼、疲惫、孤独、焦燥、愤怒等情绪包围的时候,这个问题就会慢慢地冒出来,就象一只“沉默的羔羊”一样,突然间从就心灵深处抬起头叫唤起来,令我感到莫名的紧张和惶惑。“我”是谁呢?为什么在我的生命当中会发生这一切?为什么我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和其他人的区别在哪里?

    在我快从武汉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曾经这样告诉一些同学和朋友:我们将来走上社会,要首先完成三个基本任务:认识社会,认识女人,认识自己。作为学生社团的领袖,我的这个观点颇曾得到一些同学的赞同。后来,政治与行政学院的张星玖老师告诉我:毕业之后,头十年的核心任务就是要完成这三个认知,而认识自己是第一位的。张老师是我非常尊敬和经常亲近的一位老师。他对我寄望不少。他并告诉我:哪怕碰得头破血流,只要能完成这三个认知,人生就没有白过,后来的路就会越走越顺畅。我对他的话一直铭记在心。

    不过,回首我的大学生活,我发现大半的时间都被内心深处的拉扯给耽误了——那个时候我常常陷入一种恐慌和迟钝: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学什么,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学什么。我极不安份,做了很多的社团工作,虽然在校内颇是混出一些名气和人缘,可是每逢周末和独处的时候,我分明地感受来自内心深处的难以言传的内裂与拉扯——那是长期无法克服的极度的不安、孤独、压抑、无助和彷徨。后来我明白,那些其实是一种躁动症加抑郁症的表现,一种是外向的躁动,一种是内在的抑郁,这两种力量就象武侠小说里形容的两道相互冲撞的真气一下,在我的体内来回乱串(例如《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当年的遭遇)。那个时候,我在班级里尤其是个不守纪律的典型,在本系同学中间,我算是旷课、逃课最多的之一,让一些同学感到“佩服”的是,一般人轻易不敢逃的英语课,我甚至也不当回事,说旷就旷。所以,大家可想而知我的功课情况,许多都是勉强混了个及格,临毕业的时候还欠着两门补考,结果只能拿着个毕业证书出校门,到了当年年底又赶回学校补考了两门功课,然后补授学位证书。这些都曾是我羞于提起的“光辉”故事。

    现在回头看,大学那四年只是我的心灵炼狱的一个新起点,更长的炼狱是在毕业之后。因为真正的教育其实最终只是告诉一个人怎样找到和活出那个真正的自我,怎样管理和塑造自我。但现在的大学恰恰忽视了这个最重要的教育。所以我注定要在毕业之后开始艰辛的“流浪”。

 

我想成为一个“明白人”

 

    带着一颗唐突不安、四处追寻的心,我在23岁那年离开了武汉大学,来到陌生的福州,从那里开始了十年的“职业生涯摸索期”——或许称作“动荡期”、“试错期”更合适,因为过去这十年我几乎主动或被动地“尝试”了通常人们在这个年龄段会犯的所有错误。我先在一家报社当记者,一年后我调动到新华社福建分社,在分社呆了一年我就辞职了,漂游到北京。先是在名声赫赫的央视“焦点访谈”栏目组呆了几个月,接着应朋友的推荐和感召去参与京华时报的创办。几经辗转之后,我于2002年初到了复刊不久的中国新闻周刊,开始从事时政新闻报道,两年后又回到新华社参与了望东方周刊的创办并任主笔。在我“流浪”于新闻圈的日子里,我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是成为一个“明白人”。我希望自己能够明白每天都发生了哪些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大事,以及明白这些大事对于我们的国家、时代以及我自己的人生意味着什么,进而我希望读者读了我的文章之后也能够成为一个“明白人”。我在中国新闻周刊逐渐地学会了撰写一些有关国内外时政问题的分析文章,一些文章还颇曾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引起国内外的转摘,我并对民主、法制、宪政等所谓“重大问题”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我发现,在我内心最深处的那个问题,依然在困惑着我,甚至越来越障碍着我。对我来说,最大的痛苦就是始终无法安抚自己躁动、不安、难耐的心。我也深深地体会到,约束和管理好自己的心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我并越来越深刻地发现,我并不了解我自己,我不敢确认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什么,也不敢确认自己人生究竟应该去走什么的道路,应该去实现什么、完成什么。但我在困惑迷茫中总是似梦非醒地倾听到一个声音,一种内在的召唤,这个召唤催使和牵引着我迷迷瞪瞪、跌跌撞撞地跟着感觉往前走。 

    到了2005年,在我独自一人度过30岁生日的时候,我再一次体验到内心的惶恐和茫然。是的,孔子说“三十而立”,而我将立于什么呢?我将凭什么独立于这个世界呢?该是痛下决心大破大立的时候了!我对自己说。这也是家人和师长给我的忠告。他们期望我过一个更务实的人生。我深深地理解他们的心愿。我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步入人生的新阶段。但是,引导和推动我往走前的最大动力还是内心深处的这个问题。

    正是从30岁生日的时候开始,我逐渐放下和跳脱诸多的现实诱惑,而致力于幸福问题的思考和研究。当我参加心灵海国际教育集团创办人游明裕、王婷莹二位老师的“生命大师”、“幸福训练师”等高端的心灵修养课程时,当我跟着来自加拿大的克里斯托福·孟老师学习高端的“生命教练”课程时,当我在“好心情中国文化讲堂”创办人智然老师的指引下开始深入阅读孔子、老子的著作以及圣经和佛经时,我才慢慢地真正找到这个潜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问题的答案。

    虽然在金钱、物质和名利方面,这些我颇有些“猴子摘玉米”似的一路走一路上,放弃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虽然在心灵上我走过了极混乱曲折的道路,但是我一直很感谢老天爷,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个最基本、最根本的问题——“我”到底是谁?后来,加拿大的克里斯托福·孟老师告诉我,当一个人真正开始思考这一问题的时候,将意味着他的生命开始了走向一个迈向更大的觉知,这是迈向更高层次的人生体验和生命境界的转折点。回想三十几年来的生命历程,我觉得自己一大半的时间其实都是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寻找那个真正的自我。

    

“我”:手持武器的人  

 

    “我”到底是谁呢?

  2006年春天的一天,当我在纸下写下一个个“我”字的时候,我突然产生了无穷的联想。

从字形看,“我”是一个手持武器(戈)的人。结合它的发音“WO”,我们可以探究一下祖先最初发明这个词的用意。

  让我们来做一次穿越时空迷雾的探秘之旅:

  请你作一次长长的深呼吸,想象自己不是坐在21世纪现代化的房子里阅读这本书,而是在我的意念指引下闭着眼睛放飞思绪。我们的心灵一起穿越时空遂道,回到远古时代一片茫茫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可能是几万年前的、也可能是几十万年甚至几百万年前的一片原始森林。

  在荆棘、灌木、藤蔓和杂草丛生的树林里,有一个原始人——不妨设想他就是现在的你,手上拿着原始的武器——木棒或者石器,正在搜寻野果和猎物。

  突然间,对面的丛林里传出一阵急骤的嘈杂的声音,接着另一个原始人——一个陌生人冒了出来,手里同样拿着一件武器。

  你和他都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对方,在那警觉和惊恐的一刹那,你们都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尖叫了一声“WO!”同时用充满警惕与戒备的眼神瞪着对方……

  这一切出于本能的动作和声音都是在警告对方:不要过来啊,不要攻击我,我手中可拿着家伙呢!

  这样的恐惧记忆从远古时代以来,就一直深深地留在我们祖先的集体意识里,成为最深刻的遗传信息。

  后来,大约在公元前四千年左右,中华民族的祖先就发明了“我”这个汉字。它的意思就是“一个手里拿着戈的人”,这个“戈”,就是由原来的木棒、石器等演变而来的种种武器,它的用途有两种:一是保护自己,二是攻击别人。通常这两种用途混为一种,因为所有攻击都带有自我保护的原始动机,而自我保护的意识也会很自然地催生出各种攻击别人的行为。因为,在策略上,主动攻击往往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手段。无论是在战争还是在人际关系冲突当中,都是如此。

  

“我”即意味着恐惧

 

  这就是说,“我”即意味着恐惧!恐惧感是从人类远古的狩猎时代以来一直遗传至今的最深刻的集体意识,它通过遗传基因深深地刻在我们的集体记忆里,影响着人类整体及每个人的性格。

  恐惧感是人生最大的敌人。安全感是人生最基本的需要。为什么每个人一生下来就会哇哇大哭,因为我们有着与生俱来的害怕,我们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不知道人生路上有多少危险与伤害,不知道在那看不见的远方与不可知的将来,有多少艰难、险阻与困苦……

  这种潜在的恐惧感伴随我们每个人一生,成为每个人一生中最大最深沉的元意识——不安全感。潜藏在内心深层的不安全感,会表现为害怕、孤独、紧张、压抑、焦虑等种种形式,烦恼则是不安全感最通常的表现形式。

  人类的一切弱点,本质上都是因为有“我”,都是源于恐惧。“我”是一切罪恶产生的根源。所有恐惧、害怕、孤独、烦恼,都是因为一个东西:“我”。有“我”的地方就会有恐惧,有“我”的地方就会有不安全感,有“我”的地方就会有自我保护和防范他人的本能冲动,有“我”的地方就会有自私和占有欲。

  当然,“我”也是一切创造的根源,只要你能转过念来,你就可能超越这个小小的“我”,找到那个自由自在的我,那个与天地万物和谐共存的我,那个可以不被任何东西所伤害、也永远不会伤害任何东西的我——那才是真的“我”,佛法称之为真如本性。真如本性是每个人先天所具有的,且从来没有被丢失,它只是迷失了——被源自恐惧的种种“我执”所暂时蒙蔽了而矣。

    一切恐惧、害怕、不安,以及自私、自卑、自大等,皆是“我执”的反映。一切“我执”皆是虚妄。当你生活在恐惧、害怕、不安当中时,你就生活在“我执”当中。但那是假的“我”,不是真的“我”。真的我是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没有不安的。

 

幸福就是当你找到并活出那个真正的自我

 

     到了2007年,将我将全部的生命能量慢慢地聚焦到“幸福”这个词汇时,我变得越来越豁然淡定了。

现在我已经知道,这个问题会伴随着我的一生,也会伴随着每一个人的一生,从幼儿到少年、青年、壮年、老年。因为对于自我的了解和认知将是一个无止境的过程。这是人生最大的疑惑所在,最大的困扰所在,也是最大的智慧所在。

    对于每一个寻求幸福的人们来说,我们都应该看到并明确这一点: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使命、天命。每个人都渴望在复杂的社会生活和人际关系当中寻找到那个真正的自我,并活出那个真正的自我,这是每个人一辈子的功课,也是人生惟一的功课。每个人一生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找到并且活出那个真正的自我。正如克里斯托福先生在生命教练课堂上所言:真正的自我永远比我们所认为的自己要伟大得多!

     于是,当我在2008年初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给幸福下一个定义时,我的脑子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幸福就是找到和活出真正的自我。幸福就是承担自己此生独特的使命,活出自己此生独特的天命。当这句话明确而清晰地涌现在我的心头时,我体验到了种巨大的感动。我看到一种朴素而原始的能量正在我的生命体内真正开始觉醒、复苏。我也分明这种朴素而原始的能量在每一个生命体内的涌动——不管他们在人格面的表现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是丑是美,他们其实都是在努力地寻找自我。

  现在,虽然我不敢说自己已经活出那个真正的自我,但我起码在心态上已经越来越坦然和淡定,我知道自己应该走的人生道路——成为一个真正幸福的人,以及帮助更多的人们获得幸福美满的人生。是的,我希望自己以及身边的人都能够成为和谐社会的幸福榜样。这一点起码在我个人的大家庭已经实现了。我的父母亲和姐姐妹妹居住在南京,父样长期吃斋念佛,只要有机会就去做积德行善的事情,在父母亲的带领下,全家三代人十几口真的很和睦,很幸福,前几年还曾有一些这样那样的矛盾,现在这些矛盾在我们家已经很难出现,虽然我们家还谈不上多么富裕,但彼此之间从来不会在经济和利益问题上斤斤计较。我想,假如有一天胡总书记到我们家参观的话,也许会给我的父母亲颁发一个“和谐家庭奖”奖,呵呵,是的,我认为我的父母亲配得这个奖,我的家配得这个奖。我深深地感恩上天和命运之神对我及家人的垂爱!也衷心祝愿所有的博友都能够成为和谐社会的幸福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