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西马

                                           老象

    西马其人，落拓不羁，散漫成性，不修边幅，出入无形。目标高远，常立无形之志，及至所求无获，亦可云淡风清，玩物自嘲。朋辈纷纭，常聚于半禅斋室，室主西马壮言：“吾可名震中华，蓄势待发而已！”朋友晒笑之，然其不知西马之志实非庶人之志耳！复观蓬荜铭言，方知此其心非此其性也。曰：“吾愿结一切善缘，不惑古井心，水暖玉无痕，日光照物影，月色鉴微尘。深谙禅外一般苦，已渡人间半世尘。”或曰：“眼前都是有缘人相近相亲怎不满腔欢喜？世间尽多无奈事自作自受何妨大度包容。”噫嘻！果然西马之另面也。

    西马有才，才纷而慧智，豪情幽思，各穷其胜。其喜诗，长歌短什，尽态极娉，工巧虽平，所贵皆本性使然。其喜画擅书，不饰不矜，但求其真，疏密亦至，但见其理，或如沉锤滞刀，墨气或显铮然，或汪洋恣肆，惜乎匠气熹微，情亦可酌。乃当今画坛之通则也。若为文，散文、小品、小说、剧本，抑或横生妙趣，情思可泻……夫文者性情之事也，有真性情而后有真文，夫子所云，情发于真，盖为文为人之道也。搜章琢句，无病呻吟，小技雕虫，故弄玄虚，金玉表而败絮中，夫岂足为文哉？是故西马之志，尚可贵也，彼之行，则未敢恭也。若本嵇康、刘伶之志，不也壮哉？惜呼心猿意马，着棋不定，心荡气浮，随俗流变，是以琅琅之才，而行沟灌之事，一时行商，一时交易，一时筹划物事，一时悬壶济世，所患皆沧海一粟，无足轻重耳。有心兴巍业，无力挽狂澜，及至凄凄惶惶，形单影只，几近蝇营狗苟，栖息一禺，即或聚众邀朋，纵论时势，泼墨斋室，面酣耳热，醉里狂咏，胆大如斗，寄情风俗以善，教化以兴，然杯水之清，岂足道哉，不过慰已慰人者也。

    呜呼！西马之行实文人之行欤。忽一日，西马欲写萨达姆之变，言之匝匝，使人怜其赤子痴真也，越一旬，有《沙漠之狐》掷于案上，文思敏捷，洋洋洒洒，纵横捭阖，灵动若现，萨达姆跃然纸上也。是以西马之志，实一介文人之志也，若自今而后浮心守一，皈依本真，重操文墨，必有大成，吾与文友诸公相与鼓腹高歌，为西马重归吾辈文人之行而悦之，何其乐哉。

    值西马《沙漠之狐》欲出版之际，尊之嘱，爰欣然濡笔，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