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昨日书香》后记



   台版新编《昨日书香》后记
   龚明德

  自一九九六年秋由友人捐助印行《新文学散札》以后,这十多年我的著述的出版,全由同行友人中的热心人代为安排一切。我曾在出版界当编辑二十五六个年头,深知一部赚不了钱的非大众读物之出版的艰辛。因而,对于代为操持我的著述刊行的同行友人,我的内心永存感激。
  也是专业研究界同行的台湾出版家蔡登山先生,是眉睫乡弟介绍我与其联系的。像近十年前在南京印行大陆版《昨日书香》时徐雁先生的爽快一样,未及谋面的蔡登山先生从外地出差回到台北,一见到我发过去的伊妹儿,就即刻作复:
   龔先生:
     我3月20日就去大陸,剛剛才回到台北,因沒帶電腦,遲覆為歉。
     您的許多大著,我早就拜讀過,出版是不成問題的,您把電子文本直接發給我就行了。
  
   蔡登山
  于是,全新编排的我之第一部台湾版中文繁体字本《昨日书香》就如此顺利地进入了出书运行程序。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方面,我的文章走的是胡适等前辈倡导并力行的“实证研究”路子。大陆同行学者中,我爱读的有朱正、陈漱渝、朱金顺、姜德明、倪墨炎、陈子善、陈福康、钦鸿、谢泳、刘福春、张大明等人的著述,我几乎买齐了我可以见到的这些同行学者们已出的专业图书。我的文章,如果说要找源头,除了可靠的有关史料,就是我提及的这些同行们的著述了。
  摆出“博大精深”的“学术”架子,下笔就是少则几万十几万字多则几十万字的“宏观理论”,说实话,对这类文字,我是厌而远之的。被我称为“作业本”的近十多年不少由“国家学术基金”供作出版经费的硕士或博士“学位论文”,连同大量先申请经费再赶时间“出成果”的各大学和科研机构“学术带头人”的“专著”,我买了不少,却无法让我产生读完它们甚或阅读它们的兴趣。
  是谁把趣味无穷的学术研究,弄成了这副模样?我自己,没有能力回答这个问题。
  我只乐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努力“弄清楚”一些事情。我不相信一个民族的学术界会永远被非学术的“管理体系”强制着远离学术。
  我对我的学生讲:“花了大气力写出文章,还得再花一笔钱款买下几页被指定的核心期刊的版面求发表,这不是学术正道!”然而,大陆学术研究界,据说至少在大专院校,此风之盛已久矣。
  我是二〇〇七年十一月才从四川文艺出版社调入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担任教职的,我还没有进入特定的“学术评价体系”。如果一定要以在被指定的所谓“核心期刊”发表规定字数长度的所谓“宏观理论”论文为指标考核我,那么我宁愿被判为“没有完成任务”而遭到扣发工薪的处理,也不愿稍有损坏于我二三十年自主研读过程中自然养育的做学问的兴味。
  与台湾蔡登山先生的合作,这部中文繁体本《昨日书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拟向蔡登山先生推荐大陆诸如流沙河、张阿泉和张放等师友的书香十足的美文结集,也加入到秀威精品图书系列中去,共同为繁荣祖国的书香事业而努力。
  
  
  二〇〇九年六月四日清晨
  于狮子山桂苑三十八幢旁之大树下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