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生活水平逐年提高,信息交流的速度也不断加快。打电话、上QQ、发短信等已成为时尚,人们使用起来方便快捷、省时省力。虽然这些信息交流方式速度快、效果好,虽然传统的书信已被人们越来越淡出了记忆,但现在想起来,每种交流方式都有它的特殊性和不可代替性,我一向认为,我的书信生活就是这些现代的传递方式所不能替代的。
我的书信经历是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的。那时父亲在辽北开原工作,母亲带着我们哥几个和祖父祖母在辽西农村老家生活。母亲没读过书,不识字。父亲来信,祖母要请别人去读;给父亲回信,祖母要请别人去写。在我刚上四年级时,有一次母亲拿着父亲的来信,抚摸着我的头,自言自语:“儿子什么时候能给你爸写信呢?”听到母亲的话,看看母亲一脸的无奈,我激动地对母亲说:“妈,我现在就给我爸写信!”于是,从那以后,父亲来信的念信和回信就都由我承担了。
那几年正是高举“三面红旗”(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时期,农村生活非常困难。我给父亲写信,主要是诉苦。当时生产队每人每天只给二两玉米面,吃过各种野菜,甚至吃过树皮、树叶……农村人口的忍饥挨饿,已经到了极限。我每次写信,都渴望父亲尽快把我们都带过去,到城里去吃商品粮。当然,在那种情况下,父亲也无可奈何。为了让我们一家老小能多吃上一口,就自己饿着肚子,每月省下几斤粮票寄回来。1960年7月,83岁的祖父在饥饿中去世。父亲因在沈阳开会,没能及时回来,便打电报委托大队干部帮助料理祖父的后事。不久,我又写信请求父亲赶快把我们带走,眼看母亲也要抗不住了。直到这年10月,父亲呈报给组织上的请求带家属的报告才被批准,当月我们就举家迁进了开原,从此我们全家都吃上了商品粮,生活有了较大改善。
搬到开原以后,我上了初中、高中,虽然不用再给父亲写信了,但还要经常给老家的亲戚们写信。逢年过节,都要给姥爷姥姥、姑父姑母拜年。平时也常常与表哥、表弟们书信往来。在下乡插队期间,给同学、朋友写信最多。在那多愁善感的青春期,我怀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对现实生活的困惑,对人生的迷惘,对诸多社会现象的思考使我的思维非常活跃,一封封书信在同学、朋友之间来往,和他们交流、讨论,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倾吐得淋漓尽致。
自从参加工作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思维越来越迟钝,手也越来越懒,写信也就越来越少了。直到1997年,我家安上电话以后,我就再也不写信了。现在,一想起来那些写信的日子,真有点怅然若失!是啊,就算我现在想写信,对方也不一定能回信啊!朋友、同学都以电话或网络与我联系,因此,我也不再写信了。不过,闲暇时我还常常翻出以前珍藏的信件,读着、看着、抚摸着,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我的青年和少年……我深深地怀念那些写信的日子。
怀念写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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