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议：高房价是工业化杠杆

国统局最新披露的数据显示，09年国内房地产开发企业土地购置面积缩水18.9％，完成开发面积下降19.9％，房屋施工面积与竣工面积分别增长12.8％和5.5％，而销售面积激增42.1％，其中住宅销售面积增幅高达80％……

以上供求数据之间的极不平衡，预示着今年的房价走势依然坚挺，尽管个别城市房价近日明显回落。

在经过去年的大幅上涨之后，国内商品房价格的平均水平（销售额/销售面积）已由上年的每平米3877元升至4695元。应当说，对比08年城镇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1.6万元，这的确是一个很高的水平。感性地说，如今在北京售出一套二手住宅，足以在美国买一幢不错的别墅，在意大利买好几个带几英亩耕地的农家院。

不过，虽然我也反对房价过高，但换一个角度看，高房价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在此前的文章中，我曾讲到，就土地的产出效率而言，所谓工业化，实际上是一个不断提高土地产出效率的过程，以及不断缩小农业用地与非农业用地产出效率差距的过程，或城乡收入差距越来越小的过程（糟糕的是，最近15年，国内城乡收入差距不是越来越小，而是越来越大。如今的差距比建国初甚至比解放前还要大）。几乎所有国家的工业化进程，都是在城市房价不断上涨的前提下逐步推进的，都存在高房价与低收入的不平衡问题。稍稍引申一步，这其实是说，高房价是工业化的杠杆。

所不同的是，与大多数国家走过的工业化道路相比，目前高房价之于中国工业化进程的高杠杆作用是前所未有的。这决定了中国可以借助高房价加快工业化进程。在北京，如今每售出一套住宅，大至可以实现200万元产值，其中至少包括70％或130万元的一次增加值，即50％的财政收入和20％左右的营业盈余。鉴于中国的一线城市房价堪比最富有的国家，而农民收入堪比最贫困的国家（这是对中国工业化的极大讽刺），政府完全可以利用来自房地产市场的巨额收益，在努力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同时，加快经济增长。

另一个重要的区别是，大多数国家高房价之于工业化的杠杆作用，是透过土地私有或变相私有，以及民间投资这一途径实现的。而中国的土地政府专营，决定了只有政府才能实现这一杠杆作用。

很遗憾，到目前为止，政府尚未意识到高房价之于工业化的杠杆作用，尽管这些年的政府财政收入越来越倚重房地产市场，包括快速上涨的土地出让金收益以及各种环节的流转税、所得税等。

正确的做法是，政府应当充分借助高房价加快土地的效率转换，并充分利用快速增长的土地财政收入来进一步促进这一转换。其结果，不仅可以满足居民日渐增长的住宅需求，释放内需增长潜力，更重要的是，可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进而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高房价是工业化的杠杆，中国经济不能健康增长，城乡收入差距不能迅速缩小，实在是政府的能力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