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介：安迪.罗的随机选择市场假设与“摸着石头过河”的小平理论

　　李犁

　　相对于著名的市场有效性理论，安迪罗的论文还没有成为主流，但嘉实基金的赵学军已经开始引用或提及这篇论文《随机选择市场假设：从历史进化论看市场有效性》。这篇论文一开篇即给大家讲了个故事：一个经济学家和同伴上街，看到地上一张100美元的钞票，对同伴讲到，不必麻烦去捡了，如果它是真的，那么早就被人捡起了。所以按照经济学家的理论，可以影响价格的信息，将会迅速的被市场抓获，所以价格几乎是不可预测的，言外之意就是，一个有效的市场是不可能赚大钱的。法马（Fama）说过：“价格反映了所有即时信息”。但是实践上，价格是参与者利用信息操纵市场的结果。于是安迪罗开始了他的理论之旅。对于理论偏差或者不确定性的解读，其实是一个经验问题不能从理论上解决，而必须通过仔细测量和统计分析测试。中国的一位哲人名叫邓小平，曾经在面对“不确定性”时，提出过“摸着石头过河”的著名方法论。西方人由于善于从归纳上升为理论，易犯教条主义的错误，而东方人由于善于归纳经验，易犯经验主义的错误，而全人类估计还不能正确地评估和采用合适的方法论。

　　他认为，有效市场理论的假设（EMH）是从三个P开始的：价格、概率和偏好。他们三者的关系便成为了EMH的模型。但是安迪却要从行为评价（critique）开始研究。对于理论偏差的解读，存在巨大的方法论差异。安迪试图用心理学和社会学的逻辑解释这些差异。EMH 的支持者认为，依靠强大的市场力量可以克服任何类型的行为偏差，套利资本可以轧平非理性，非理性的恐惧与贪婪并不太普遍。事实上，经济学仍由一个单一的模式主导，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个卓越的个人：保罗 · 萨缪尔森。他的理论是经济分析，类似现代物理学的方法，也称为 “物理嫉妒”。透过古典市场效率的筛选的镜头，来研究数据，就存在的失真的问题。所以，安迪概括了一些心理学的特色（虽然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

　　·心理主要基于观察和实验

　　·试验是普通方法论。

　　·实证分析会导致新的理论。

　　·多重行为学理论。

　　·理论之间的相互一致性并不重要

　　对比类似维度的经济学：

　　·经济学主要基于理论和抽象

　　·试验不是常见的

　　·理论导致实证分析。

　　·几乎没有行为理论。

　　·相互一致性受到鼓励

　　安迪指出，虽然实验经济学取得重要进展，并成为成主流，但顶级的学术刊物还是排拒相关的论文。研究所的经济和金融只教这样一种理论：预期的效用理论和合理的期望等相关理论。例如，投资组合优化、资本资产定价模型和动态一般均衡资产定价模型。人的行为是启发式、自适应，并不完全可预测，至少不是物理现象。于是，安迪提出进化心理学，时间是现在成熟市场效率进化的替代方法（AMH）。他企图寻找经济学与生物进化论的结合部，提出经济思想史将永远铭记托马斯 · 马尔萨斯使用过生物参数。在安迪眼里，熊彼特的经济周期，(Nelson)演化经济学和安德森的复杂系统经济学都是生物学延伸至经济学。个人作出选择的替代方法只是令人满意，不一定是最佳的。人们的决策是试错过程，而不是分析过程。人们的决策是条件反射式的记忆强化。 在这个框架下，价格反映出尽可能多的信息的同时，结合环境条件和“物种”的数目和性质，即是生态。安迪“物种”的概念表示每个市场参与者的分类，例如：退休基金，零售投资者，做市商与对冲基金经理。如果多个物种 （或成员众多的单一物种之内） 争夺一个资源相当有限的单一的市场，市场很可能是高效率，例如，十年期美国国债，市场非常迅速反映最相关的信息。另一方面，如果少数物种争夺一个资源相当丰富的给定市场，效率较低的，例如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油画特定的市场：一个特定的本地生态，较多的资源，不太激烈的竞争，市场效率较低。因而市场的效率是环境依赖和动态的，就像昆虫数量的涨落实际上是季节、天敌和猎物的数量、不断变化的环境适应能力的函数。安迪还从“认知神经学”的试验结果的角度，强调情商或情感对于选择和理性决策的重大影响。

　　安迪的理论的实际含义，可以概括为：

　　第一，                  风险和收益的对应是随时间不断地调整的动态；风险偏好总水平不是不变的常数。目前（2004年，安迪论文发表时点），美国市场被一大群从未经历过一个真正的熊市的投资者充斥其中。 这个事实已无疑累积美国经济的风险偏好的特定水平。在过去的 4 年以来，新经济泡沫破裂，这些经历重大的损失的投资者更有可能退出，市场留下一个显著比四年前的投资者的不同的风险偏好投资者。在这种情况下自然选择将决定市场的互动形态，自然选择和历史演进发挥了作用。

　　第二，                  由于套利机会的动态存在，市场将会有动力不断获取信息，并积极逐利，而形成“食肉动物”和“解构者（肢解者）”，市场不是更有效，而是较为积极的自然选择和历史演进。

　　第三，                  市场剧烈分化，策略的表现结果差异加大并产生环境依赖。

　　第四，                  必须以创新面对环境的变化，而不能指望承担足够的风险，就可以获得预期收益。人们不得不认真理解恐龙消亡的逻辑，必须探讨下一个小行星来自何方。生物进化其实就是不断调整自我以适应环境。

　　

　　第五，                  AMH具有一个明确的意义就是对于所有金融市场参与者来说，生存是唯一有意义的目标。利润最大化，同时效用最大化，总体平衡是市场生态确定的相关方面。在决定市场和金融技术的发展的组织原则，只是为了生存。安迪认为，组合投资理论的重要性是在于该理论必须成为经济学的一部分。

　　如果按照安迪的自然选择和演进理论，金融危机一定是金融生态演进的结果，是不可避免的。而出路也只能是遵循这样的逻辑：能够生存的策略都是合理的，而不能执著于所谓“市场有效”那样的信仰。在这个理论的启示录意义：市场的危机是宿命的周期，和不可避免。他的理论也构成了金融危机的动因和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