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厂矿、企业大包大揽，到公办、私立头轻脚重，３０年间，幼儿园教育体系“面目全非”。

　　

　　从吃饱、穿暖有人看护，到安全、卫生全面培养，３０年间，社会对幼儿教育的诉求一重再重。

　　

　　悄然间，我们的腰包更鼓了，我们的生活更好了，但我们的孩子也更加精贵了，我们的家长也更加茫然了——下一代的早期及学前教育问题不但没有随时间推移而水到渠成，相反，却在物质与思想均丰富于以往的今天越来越叠加堆积，突出且难解。

　　

　　今年以来，一方面是，纠缠于幼儿园身上的打骂案、虐待案、伤害案甚至是致死案层出不穷；而另一方面则是，全国范围内的幼儿园不论大小、优劣和出身都在齐声涨价。一时间，“幼儿园怎么了？”几乎成为所有适龄儿童家长的一致责问。

　　

　　半个月时间里，《时代商报》记者足迹遍及市内五区，寻访数十家不同档次幼儿园所，亲身摸排幼儿园两极分化之现状及托费急涨之幕后原因，以期为广大读者和家长解惑一二。

　　

　　（一）           谁的幼儿谁的园——幼儿园到底分化成啥样？

　　

　　长久以来，“家班”与“好园”相伴而生，幼儿园的两极分化已成事实，而众多介于两者之间的中档幼儿园也因“高不成低不就”、生员减少、利润不济而逐步沦为前者。本报记者的调查正是从“家班”开始。

　　

　　１无名家庭托儿所地址：和平区十一纬路云集东巷5单元四楼

　　

　　陈旧的小区里，一个“幼儿园”的小小标识牌，指引记者来到了位于四楼的家庭托儿所。房门上一个好似相关部门颁发的带有“第0025号 家庭托儿所”字样的铜牌异常醒目。但是牌子上最后的有效期却被动画片里的美羊羊遮住一半，只余下“二零”两个字混淆视听。

　　

　　房门打开后，记者看到的仍然是一个普通的民房，客厅里有一位男士正在吃饭。当记者表示想给一个2岁半的孩子找幼儿园时，女老师却摇头拒绝接收，理由是孩子太小了，还无法自立。“最起码得3岁，好管嘛。”见此情况，记者只好说孩子是个小女孩，并且十分听话，很乖。女老师犹豫了一下勉强同意考虑，但告诉记者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如果实在找不到别的幼儿园，可以送过来。

　　

　　女老师对于记者提出的进去看看并无反感但要求记者脱鞋。在里屋的大床上，六七个年龄稍小点的孩子正在午睡。记者留意到孩子用的枕巾床单等都不是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有些脏。就在大床旁边，三四个大一点的孩子站成一排，表情像是受罚。而女老师却解释说这些孩子要开学了，现在给他们补补课。在对面的屋子里，双人床上还睡着三个小孩，两个小男孩站在写字台边写作业。

　　

　　在这个六十多平方米的民房里，除了孩子午睡的地方，没有给孩子上课用的小教室和小桌椅，更没有能让孩子自由活动的多余场地。很难想象这十多个孩子该如何在这里游戏玩耍，跑来跑去。

　　

　　至于厨房，就更是简陋。搭建在阳台狭小的空间里，没有应有的硬件设备，就算是有，也只怕没有地方放。卫生间里没有专门为小孩子准备的小马桶，主人家的日常生活用品还摆在里面。

　　

　　当被问到园里各种手续特别是卫生许可证是否都齐全时，女老师说：“虽然没有这些东西，但咱家绝对干净卫生，以前也有父母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孩子在这呆过，家长可以完全放心。”

　　

　　据女老师介绍，家庭托儿所日托是每月300元。现在园里大概能有将近二十个孩子。

　　

　　２爱心幼儿园地址：浑南新区浑河堡西街

　　

　　将一楼的阳台“窗改门”成为入口的这家幼儿园在记者到达时大门紧锁。敲了一阵门却无人应答，后来才在门边靠下的部位看到了“请按门铃”的字样和隐藏很深的门铃。摁铃后，很快就有一位年轻女子来开了门，自称是园长的女儿。记者表示刚搬来附近不久，想给两岁半的孩子找个幼儿园，问能否进去看看时，园长女儿没有异议就让记者进了门。当询问她用不用脱鞋，她犹豫了一下说不用。

　　

　　一进门就看到了凌乱摆放在鞋架上的各种小鞋，还有只到处乱跑的小黄狗。穿过阳台就是厨房了，一叠孩子用过的小碗等餐具还堆在水池里没有清洗，更没有什么消毒柜之类的消毒设备，厨具的摆放也很不洁净规整。进到作为活动室的客厅，五六个两三岁的孩子围成一圈坐在用地板革铺的地上玩着陈旧的玩具，客厅里的电视机正放映着青春偶像剧《泡沫之夏》，大S和何润东的感情戏正纠缠不休和孩子们纯真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100多平米的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显得整个屋子都暗沉沉的。在里屋还有几个看起来年龄更小一点的孩子在上课，一张不是很大的长方形小矮桌，几个小凳子，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女老师，条件很是简陋。

　　

　　据园长的女儿介绍，日托一个月是300元，园里现在大概有20多名孩子，客厅里的电视平时都给孩子们放些学唱歌跳舞的碟片，园里没有供孩子在室外活动的场地。当被问到园里的各种手续特别是卫生许可证是否都齐全时，园长女儿很坦诚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３快乐幼儿园地址：浑南新区凤祥新城内

　　

　　进入凤祥新城小区，就会看到“快乐幼儿园”的牌子和牌子下面貌似车库门的大铁门。记者到时，正好有两个女老师领着十多个孩子要从后面进园，记者忙叫住最后的女老师表达了想要给孩子找幼儿园的意愿，并询问从哪里可以进入幼儿园。女老师很爽快的给记者开了“后门”，“就从这里进吧。”

　　

　　从车库门进去就是幼儿园存放自行车的地方，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只能从前面开着的门里透出点光亮，不长的距离记者走的很是小心翼翼，在门口还有一个很高的台阶，女老师叮嘱孩子小心的声音不时响起。

　　

　　走出后门就是幼儿园的大厅，厅里除了一个吧台、一个书柜和几株植物之外，就是墙上贴着的供家长选择的表演班、硬笔书法班等特长班的开课时间和收费标准还有孩子们的字画。

　　

　　二楼是孩子们学习活动的地方，幼儿园一共有大中小三个班，每个班大概有十多个孩子。大班和中班之间的过道，其实就是一段上下的楼梯；台阶上虽然铺着塑胶软垫，却并没有完全被包住，棱角还露在外面；而且扶手和楼梯之间还有一个小缝隙。不知这些在该幼儿园老师和业主看来算不算容易被忽视的安全隐患。

　　

　　最里面的房间面积最大，是小班的教室同时也是孩子们活动的场地。其中靠近门边的一小部分被一圈卡通板围住，里面是厨房的一些用具。但老师表示给孩子做饭的厨房在另外的地方。卫生间按照孩子的不同年龄段分成了三个，从开着门的小班卫生间里，记者看到虽然有专门供小孩子使用的小马桶，但是白色的马桶上还有一些暗色的污迹。

　　

　　据接待记者的负责人介绍，日托的学费是每月400元，餐费是每天8元，另外还有200元的杂费包括孩子用的小手巾和小杯子之类的日用品。当被问到园里的各种手续特别是卫生许可证之类的手续是否齐全时，女负责人告诉记者手续正在办理之中。从周围居民的口中得知，快乐幼儿园已经办了有几年了。

　　

　　４快乐英语幼儿园地址：铁西区建设中路建大二小区

　　

　　该园用一小圈铁栅栏围成了大约有人行道宽、一个阳台再加一个窗台长度的室外活动区。因为没有“铁将军”把守，记者很容易就推门而入。小小活动区里的滑梯和秋千都是个人手工焊的，并不是正规供孩子游戏玩耍的器材。不仅如此，这些器材都还有一些棱角，焊接处也不能保证一定结实，给孩子的安全造成了很大隐患。不仅如此，记者发现这些器材都只是一种摆设，滑梯上厚厚的灰尘说明很久都没有人在上面滑过。地面上铺的也是普通的正方形石砖，高高低低并不平整，险些将记者绊倒。

　　

　　该园也凭借一楼的地理优势把阳台改成了入口，相比第一道铁门，这道门却是锁的紧紧的。摁铃之后，一个女老师打开了门并堵在了门口，挡住了记者向里张望的视线。当记者表示想要给孩子找个幼儿园时，女老师并没有请记者进屋详谈而是叫来了园长。女园长出现后仍然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并不同意记者要进去看一下的要求，反而对记者的到来十分警惕。“要是带孩子来的，就可以进去，没带孩子不行。”这种理由其实是为防止同行之间的恶意抄袭和偷窥，从女院长的言谈之中记者听出因为这种行为，附近同行间打架骂人的事儿没少发生。尽管记者一再解释真是家长想找幼儿园，女园长却怎么也不买单。记者只能从一楼的窗户向里看，虽然隔着纱窗看的不是十分真切，但教室的整体环境还是能感觉出来有点粗糙。能有30平方米的小教室里摆着三四排用了很多年的小桌椅，五六个三四岁的孩子只坐满了第一排，整个教室有些空荡。

　　

　　据女院长介绍，日托是380元，包括餐费。园里现在大概有20多个孩子。当被询问到各种手续特别好是卫生许可证之类的手续是否齐全时，女院长说那都有。但是从种种迹象和整体环境中不难看出，这些齐全的手续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５正好英语幼儿园地址：铁西区建设中路建大四小区

　　

　　正好幼儿园的室外活动场地是记者走访的几个幼儿园中最大的一个，却不能用最好来形容，地面虽然铺着防护用的塑胶软垫，却不是很平整。有些地方的垫子还翘起，孩子在上面奔跑很容易被绊倒。记者到时正赶上中午时间，活动场地的大门打开着，但是现场并没有老师在，整个场地好似一个公共场所。有的家长在里面陪孩子玩，有的家长则站在门口看着孩子玩。看来这些游戏设备还是不能让家长完全放心，只好在旁边陪护。

　　

　　刚走到楼道口就听到了楼上孩子的吵闹声，一楼楼道里贴了一些孩子们稚嫩的字画和园里的一些通知要求。一位女工作人员询问了记者孩子的年龄后，敲开了右手边的房门。“给孩子找幼儿园的，两岁半。”工作人员说完后，女老师很热情地同意了记者进去看一下环境的要求。

　　

　　仍然是普通家庭的装修，一进门就是厨房。正在做饭的阿姨很自豪地向记者展示盆里的里脊肉和桶里煮的很烂的云豆。“给孩子炸里脊，都是好肉。”

　　

　　在孩子们上课的教室里，十多个小朋友坐在座位上应该是等待阿姨分饭。女老师给记者看了小班学生学习所需的教材，

　　

　　“一年70块钱，就当给孩子买玩具了，这还能学知识。”正在屋外给孩子分饭的两个阿姨也随声附和，一起劝说记者。

　　

　　记者拿着名为“蒙氏教育”的教材，三本薄薄课本的内容就是孩子将要在未来一年里所学习的东西。当记者询问园里各种手续特别是卫生许可证是否齐全时，女老师指着墙上的食品卫生许可证给记者看，做饭阿姨又把盆里的里脊肉拿给记者看作为佐证。女老师一再让记者放心，并说附近公安局是经常来检查的。除了幼儿园不能给开收据，其他的都没问题。

　　

　　据女老师介绍，日托是350元每月，包括餐费。小班大概有二十多个孩子，由一个老师一个阿姨带。但是忙的时候还会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来帮忙，整个幼儿园能有一百多名孩子。

　　

　　６金色童年艺术幼儿园地址：和平区十一纬路南市小区

　　

　　在楼道口旁边，一个用半人多高的栅栏围成的狭小室外活动区里，地面铺着地板革，几个小凳子安静地摆在那里。记者到时，孩子们正在睡午觉，因而并没有看到小孩子是如何在该园里活动的场景。

　　

　　一位女老师给记者开了门，在了解了记者要给孩子找幼儿园的想法后，屋里的两位女老师就同意了记者进去看一看的要求，也没有要求记者脱鞋。

　　

　　一进门就是作为孩子活动场所的客厅，大概有二十平方米左右。一个简易衣柜，旁边一排带有卡通图案的塑料小凳子。窗台上放着孩子们的小书包，房间的墙壁也刷成粉色和蓝色。墙上和门上的各种卡通贴画，使整个屋子颇有些幼儿园的气息。记者询问能否再看一下厨房时，两位女老师笑道，老师们刚刚吃完饭，厨房现在还很乱，正在收拾，等一下可以。但是记者从外面看了一眼，感觉卫生还可以。

　　

　　对幼儿园环境有个了解后，记者最后问到园里各种手续特别是卫生许可证是否齐全时，女老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家长可以放心。这里的老师都是有健康证的，小孩子也都体检过，合格了才能入园。要是孩子想入园，就得先去妇幼保健医院体检。正常按理说，幼儿园里是不允许没有健康证明的家长进内的。并指着门上“家长止步”的标识给记者看。尽管这家幼儿园环境相对来说更好一些，在这里，记者也第一次听到幼儿园方面主动提到健康证和体检证。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陌生人的记者还是进入了原本应该家长止步的大门。

　　

　　据二位女老师介绍，日托是350元一个月。现在小班大概有二十多个孩子，由两个老师带。

　　

　　７阳光宝宝艺术幼儿园地址：和平区十一纬路南市小区

　　

　　从外面拐进小区，记者就看到该园在小区公共场地上用四个交通安全桩和一圈小彩旗围成的幼儿园临时室外活动场地，红色的垫子特别醒目。小场地最多也就能容纳5个孩子在里面玩耍。栓彩旗的那根细细的线绳根本管不住孩子，老师一个不留神，小孩子就跑出去。而且周围都是如迷宫般的居民楼，临时搭建的架子，放在楼门口的杂物，对孩子的人身安全显然会构成了很大威胁。

　　

　　敲开门后，女园长悄声询问暗访记者的来意。原来孩子们正在午睡。记者说明想要给一个2岁半的孩子找个幼儿园后，女园长同意了记者进屋看看的要求。

　　

　　乍一进屋，记者完全感觉不出这里是一个幼儿园。但里屋两张大通铺上安安静静睡着的十多个孩子，明明白白告诉记者这真是孩子们学前受教育的场所。也许是没有开灯的缘故，整个屋子都暗沉沉的。在孩子们学习的小教室里，只有一排陈旧的小木凳和一块小黑板，并没有供孩子写字画画的小桌子。另一个更小一点的房间是给孩子冬天活动的场所，与其他两个房间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两个暖气片。整个环境也算干净整洁，只是主人家生活的痕迹浓过幼儿园的氛围。最后出去时，女园长特意给记者指了指角落里德消毒柜，“公安局都经常来检查的。”在略显阴暗的房间里，记者根本就无法看出消毒柜到底是否真在工作，还是只是一个为了应付检查的“摆设”。

　　

　　在室外与女园长的闲谈中，记者提到看到有的幼儿园里给孩子用的枕巾被褥都很脏。“咱们不会，一般都是家长一个星期后拿回家里去洗。要是有没拿走的，我就直接洗了。”当记者问道园里各种手续特别是卫生许可证是否齐全时，女园长没有直接回答记者而是含糊带过。

　　

　　对于记者询问的现在办理家庭幼儿园的手续是否好办的问题，女园长表示前一段时间公安局刚给这些家庭幼儿园的园长开了会，以后都不会给办了，找人都不行。

　　

　　据女院长介绍，日托学费是300元/月，算上餐费是350元，现在园里将近有二十个孩子。尽管在楼道里贴着的“入园须知”上第一条就是关于孩子体检的问题，但女院长并没有提到。

　　

　　而比起“家班”的堪忧环境与招生不足，“好园”在各方面可谓大为不同。

　　

　　１创意宝宝英语幼稚园地址：浑南新区沈营路11号SR国际新城内

　　

　　SR国际新城的大门宏伟气派，“业主通道，非业主登记入内”的字样也异常醒目。但由于小区还在装修期间，记者很容易就从机动车道混了进去。

　　这是一家曾被称为“天价幼儿园”的幼教机构。两层多楼高的幼稚园外部装修十分讲究，一条人工小河从旁边缓缓流过。室外活动场地也十分宽敞，尽管上课时间没有孩子在内玩耍的身影，但没有上锁的大门显得很大意。与正门的重重关卡相比，有些顾此失彼的味道。

　　

　　透过玻璃门，里面的保洁阿姨示意记者按铃。一会儿，就有一位工作人员刷卡为记者开了门。第一道门里是招待访客和给孩子们换鞋的地方。当得知记者的来意后，请记者在此稍候，又刷卡进到第二道门去找老师了。记者询问是否每个员工都要刷卡时，保洁阿姨说道：“你要不刷卡，坏人进来怎么办啊？这里哪个孩子不是家里上千万的有钱人？要把人整丢了，咋整？”

　　

　　不长时间，就有位姓刘的女老师来招待记者。据刘老师介绍，日托学费是每月3880元，再加上餐费等各项杂费每个月大概是4600元左右。入园第一个月要交一万八千多，以后每个月餐费就可以了，然后在第二个月月尾或者第三个月的月头交下个季度的学费。诸如书报费、备品费都是一次性的，而教材费和印刷费都是半年交一次。

　　

　　由于在上课时间，连老师也不能再园内随意走动，所以拒绝了记者进去参观一下的要求。

　　

　　在班级设置上，老师与学生的比例基本是1:5。一个班最多15名学生，配3个老师，一个中教，一个外教和一个助教。幼稚园最多能收8个班，120个孩子左右。至于孩子的个人卫生都有专门的保洁员，老师只负责教学。孩子的学习环境是全英语的，除了中文课之外，其余时间所有老师都用英文与孩子交流沟通。

　　

　　记者翻看了刘老师拿来的部分“仿写”教材，发现与其他一般教材并没有太大区别，虽然“马来西亚创意集团专家组编写”的说法听上去很美。

　　

　　刘老师表示，虽然是3月份新开的园，但是现在已经有5个班了。有的班有十多个孩子，有的相对少点，六七个左右，现注册的大概有六七十个孩子（有的孩子注册后，十一之后才来上课）。可记者留意到窗边的小鞋架上，也就20多双小孩鞋子，与刘老师现在园里能有三四十个孩子的说法大相径庭。

　　

　　从刘老师口中得知，9月1日之前的学费是每月3680元。最后在刘老师送记者离开时，记者委婉表示价钱方面能不能下调一点，刘老师说：“那怎么可能？我们都还在上调呢。”

　　

　　创意宝宝英语幼稚园的刷卡入内的安全措施给记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严格限制外来人员进入虽然对来自外部的危险起到了一定的防范作用，但如果危险来自内部，比如火灾破坏了电力系统，孩子和老师以及工作人员将如何迅速逃出那一扇扇巨大而沉重的电控门？

　　

　　２砂山实验幼儿园地址：和平区河北街

　　

　　   在砂山实验幼儿园，一位工作人员在了解了记者的来意后，打开了大门的铁锁，让记者进入参观。

　　

　　   正门的左手边就是幼儿园的食堂，烧麦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大厅。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食堂卫生环境很干净整洁。而右手边是一个面积颇大的室内活动场地。二楼是孩子们学习活动的主要场所。记者表示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一眼大概环境就可以了，但老师说没事，就推开了正在上课的教师门。教室很宽敞，还配备了一个供孩子午睡的房间和一个卫生间。卫生间里一排小洗手池很干净，孩子的小杯子和小手巾也摆放整齐。

　　

　　据女老师介绍，日托学费是每月680元，再加上餐费和各项杂费每月一共是872元。入园押金500元，保险费每年80元。所以，入园第一个月要收1000多元。园里每个班级都配有3名老师。

　　

　　现在园里大概有200多个孩子，已经招满了。所以现在没有多余的床位，老师要记者给孩子登记，如果有床位了就会通知家长准备给孩子入园。

　　

　　最后记者主动问到关于孩子体检的问题，老师表示“那是必须的”，但是得等到正式通知家长孩子可以入园时，才会说明体检的事。并指定和平区妇幼保健医院，而体检证在孩子入园以前的有效期只有一个月。

　　

　　３铁西区育才幼儿园地址：铁西区红艳路12号

　　

　　终于找到位于红艳路上的育才幼儿园后，依然是先按门铃才有工作人员前来询问记者来意，了解以后再上楼找老师。记者随后也想跟上楼，却被工作人员制止。“在那等着，里面都消毒了，不能往里进。”

　　

　　记者只好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下大厅的环境。地面很干净，角落里还有滑梯等大中型玩具，在靠近门口右边的墙上，负责民警的照片电话很是显眼。

　　

　　一位女老师告诉记者，育才幼儿园是民办的，和育才高中没有任何关系。日托学费是每月420元，餐费每月210元，再加上教材费每月大概700多元。还有一些杂费，所以入园第一个月得收将近1000元，没有入园押金，每个班都有2名老师。在课程设置上，思维训练、全脑开发和英语是必修课程，家长不能选择不学。

　　

　　当记者询问现在入园是否需要排号时，女老师表示目前还不需要。因为每年的九月份和三月份都有一批孩子要升学离园，所以现在还有名额，过了这个时候可能就要排号了。并告诉记者孩子要入园就尽快，因为有些课程的教材剩下后就会返还给教育局，如果来晚了，虽然老师也接待，但孩子未来一年的其他课程教材就没有了。

　　

　　对于幼儿园的培养目标，女老师很自豪地说：“考育才小学啊。”并告诉记者这两年孩子考上育才小学的概率是逐渐递增的。去年，园里有18个孩子报考了育才小学，其中16个考上了。还给记者指了指墙上的考入育才的小博士合影。

　　

　　至于孩子的安全问题，老师指着门口的摄像头表示更没有必要担心。“这都是与派出所联网的，大厅里就可以直接看到门口的景象。”由于门口就是人行道和马路，孩子早上做早操都会尽量在八点左右，以避开人群和车流高峰，而且还会用小栅栏将孩子做早操的区域围起来。除此之外，幼儿园后面还有一个室外活动场地，孩子的活动空间是没有问题的。

　　

　　４铁西区教育局实验幼儿园地址：铁西区景星南街

　　

　　在铁西区教育局实验幼儿园，记者并没有见到老师或是进入园内的机会。爽快的保卫人员几句话就打发了记者。

　　

　　保卫人员在询问了孩子的年龄和出生月份之后，就告诉记者一句话，“招完了，满了。”从该保卫人员口中记者得知，该幼儿园按年龄段分班，3周岁开始招生。日托学费是每月610元，餐费每天8元。

　　

　　环顾幼儿园的外部环境，大门口的摄像头和保卫室里的负责民警照片电话一样都不少。幼儿园的周围是一人多高的围墙，上面还拉起了铁丝网，要想翻墙而入根本不太可能。三层的教学楼规模很大，宽敞的操场上铺着塑胶软垫。

　　

　　５小哈津中山园地址：和平区中山路

　　

　　记者到时正值下午一点多，因为有的孩子两点半以后才起床，为了不打扰孩子休息，工作人员拒绝了记者参观的要求。在该园内，记者看到大厅奶白色的地面很干净，几株绿色植物不仅调和了厅里的颜色，还增添了一份生机。操场虽然不是特别大但布局合理。大型滑梯，参天大树，小小花坛，错落有致。

　　

　　据工作人员介绍，日托学费是每月880元，餐费每天10元。入园押金1300元，退园时返还，不会从中扣取任何费用。体检费每月100元，沈阳市妇幼保健医院是孩子入园之前接受体检的指定医院。教材费半年交一次，根据孩子具体学习的课程，统计教材费用。现在小班有5个，园里共有11个班，每班最多35个孩子。而小班几乎都快招满了，每个班都在30个孩子以上，名额并不多了。

　　  

　　６沈阳市商业幼儿园地址：和平区振兴街

　　

　　记者到时，在大门口碰到了三位也想咨询入园问题的家长。门卫大爷通知了幼儿园办公室的老师后，让记者及家长进入园内。

　　

　　在办公楼里，园长接待了家长们，并初步介绍了园里的一些情况。从园长处得知，沈阳市商业幼儿园原名沈阳市商业局幼儿园，现由企业承办。以前商业局办的时候，园里大概有七百多个孩子，现在为四百多。小班现在有5个，除了小5班只有十多个孩子外，其他四个班都招满了。大中班已经招完了，要想入园就只能排号。每个班级配有3名老师，一个主教，一个副教，一个保育员。

　　

　　在该园记者看到，宽阔的操场上铺着塑胶软垫，小五班的老师正带着十几个孩子做游戏，耳边不时响起老师温柔的话语和孩子们开怀的笑声。小班的教室与大中班相比更活泼一些，没有排的规规矩矩的小桌子，孩子们的小椅子和玩具也都随意摆放着，透出些随性和自由。孩子的睡房是一片悦目的绿色，绿色的窗帘，绿色的墙壁，整整齐齐的小木床上铺的都是统一标准的绿色小被褥。卫生间里的水迹还没干透，显然是刚刚打扫完。小洗手池、小手巾也都干干净净，没有污渍。

　　

　　带记者参观的老师介绍，日托学费是每月680元，餐费每天8元，每个月大概800多元。除了书本材料费，没有其他的杂费。入园第一个月要交1980元，其中押金1000元，退园时返还，不会从中扣取任何费用。还有200元的备品费，因为园里的小被褥、小毛巾、小杯子等日用品都是统一的。保险费是每年100元，如果孩子在家入了意外伤害险，就可以不用在幼儿园交保险费了。

　　

　　７南宁幼儿园地址：和平区民族南街

　　

　　川流不息的南八马路和南宁幼儿园的幽静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门口的监视器和负责派出所异常醒目。

　　

　　同样，记者也没能进得去园，原因是“孩子招满了”。从门卫口中记者得知，南宁幼儿园由和平区教育局管理，每年招生也都由教育局直接分配教育系统内部人员的子女。从3周岁开招，每年大概招100多人。只有极少数名额对外招生，家长还要随时留意教育局的招生通知。孩子录取后，教育局给发入园通知书。每年的8月30号是报到时间，9月1日开始正式上课。日托学费是每月980元，餐费每天12元，三餐两果。

　　

　　记者留意了一下该幼儿园放学时的情况。与其他幼儿园放学时间比较松散相比，南宁幼儿园将放学时间严格卡在下午5点钟。从下午4点开始，陆续有家长开车等在门口，到4点40分左右，家长的车已经将窄小的马路堵得严严实实，“天天都这样，不管反正，哪都停。”一位附近的居民对此颇为无奈。5点钟，幼儿园准时打开一侧的小门放行。家长蜂拥而上，场面有些混乱，但门里的两个保安和一个警察，依然对入园家长的证件进行检查，以防止有陌生人混入。当家长基本都进园后，一个保安打开另一侧的小门，放家长和孩子出去。一边只准进，另一边只准出，每一边都有保安看守，旁边还有一个警察护驾。可以说，幼儿园的安全措施做的非常到位。

　　

　　5点15分左右，家长逐渐散去，马路开始畅通起来。来接孩子的家长基本都开着中高档车，其中不乏以辽AA、辽O开头的车牌。

　　

　　（二）           入园难，到底难在哪？

　　

　　“找人儿”就能进“好园”

　　

　　近段时间以来，适龄儿童上幼儿园难已成街头巷议不热点，但是事实上，综观“家班”“吃不饱”现象，入园难只是普遍存在于“好园”身上，而能否找到“人儿”则是这一问题的解决之道。

　　

　　在由铁西区教育局主办的铁西区实验幼儿园，只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就将本报记者挡在了门外，“满了，不招了。”但得知记者能找到“人儿”的情况后，该人员表示“那就可以了，找吧。”并指导记者可以直接去找铁西区教育局幼教科的熟人。

　　

　　采访过程中，记者还以家长身份拨通了铁西区教育局的电话，一位工作人员在电话中告诉记者，“现在公办的（幼儿园），不光实验幼儿园，全满。因为春天三四月份招生，现在这时候虽然想要你，但床都塞不下，满满的。该工作人员表示，在心仪的幼儿园没招满之前，找人还好办，但招满之后就谁都不好使了，“局里一位退休老局长的孙女想进（铁西区实验幼儿园）都没进来。我觉得你要找，也备不住能找着，但太满了。你先试试，找一找，备不住你一下子找着区长了呢？”

　　

　　许多孩子同样进不去还有南宁幼儿园，该园附近一家小型超市的店主告诉记者，要进南宁幼儿园，能找到接洽关系的需要５０００元至７０００元，只能找到一般关系的至少得两到三万。而在南宁幼儿园分园，一位男工作人员的说法则似乎印证着这种说法。据该工作人员称，想进该园的话，排号是没有什么用的，因为名额会在第一时间被分配给教育系统内部职工，没有教育系统背景的社会儿童入园的可能性很小，除非尽早提前找到该系统有力度的熟人。当记者最后追问“是否就是应该找一找教育局说了算的人”时，该工作人员连声说“对！对！对！”

　　

　　在大东区教育局幼儿园，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该园日托学费是每月1000元，餐费是每天10元，但是已经满员。“要是有‘人儿’的话，你就找一找。”该工作人员称。

　　

　　在皇姑区实验幼儿园，一位女工作人员称，由于生员太多，该园每年只招收满3周岁的小班学生，日托学费是每月950元，餐费每天8元，但现已招满。虽然对于记者提出的“是否找到接洽的关系但可入园”的问题，该工作人员表示不清楚，但其同时表示，如果记者以一名普通家长的身份联系入园事宜，“现在一个都‘插’不进来。”

　　

　　在和平广场附近的某机关幼儿园，一位女工作人员称，该园只面向特定的机关公务员子女或亲属，事业编和后勤人员都不包括在内；而且，即便在规定时间内报了名，也还要参加幼儿园举办的早教培训后，经过抽签才最终有机会正式入园，没被抽中孩子则会被淘汰；至于对外招生，每年都有一定的比例，入园方式与公务员子女相同，但比例到底是百分之多少该工作人员则拒绝透露。看到记者这位无奈的家长，该工作人员好心地指导道：“除非你有特殊的关系，找一下其他的‘好园’吧。”

　　

　　幼儿园到底缺不缺？

　　

　　应该说，这个问题需要辩证去看。

　　

　　已有的官方数据显示：不包括“家托”，目前沈阳市各类幼儿园的总数为616家，其中公办46家，集体和民办的570家。但业内人士称，实际在册的幼儿园数量要比616家多，至少在１０００家左右，“这里姑且以１０００家来衡量，其中只有总数在１００家左右的好的公办及私立幼儿园想进而又进不去，其余９成左右的幼儿园所均处于吃不饱或刚刚有饱和迹象的状态。”该业内人士说，“说缺也缺，缺的是好的幼儿园；说不缺也不缺，不缺的是那些一般的中小型幼儿园和‘家班’。”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则不简单。随着社会进步、竞争激烈和生活转好，家长们已不满足于自己的孩子上一所好的小学，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希望被大量前置到了幼儿园阶段，而最近７年间，从整体上看，幼儿园数量又呈骤减态势，有统计数据表明，到２００３年以前，沈阳市还有２４００多家厂矿企业，且几乎家家办有自己的职工托幼园所，但随着企业转制和主辅分离工作的推进，企业办幼儿园已成历史，仅剩个别大型国有企业和单位还保留有自己的数量极有可能无法突破１０位数的托幼机构，取而代之的则是目前数量在１０００家左右的在册幼儿园和不计其数的“家班”。

　　

　　由是观之，家长何去何从，自然分晓，以致让孩子进个好幼儿园比上个好小学还难。

　　

　　“金猪”挤窄入园路

　　

　　然而，“好幼儿园少”还不是眼下孩子入园难的“充分必要条件”，应该说，某种程度上是封建陋习和旧有观念令千万家长自食其果。

　　

　　２００７年，中国传统意义上的“金猪年”，不少夫妇都选择在当年生下宝贝，于是３年前的那场生育高峰在今时今日将一个个“金猪宝宝”推入了“闹心猪”的行列。

　　

　　沈阳市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有数据显示：沈阳市每年新生儿为5万左右，有的年份多，有的年份少。目前，沈阳市上幼儿园的儿童年龄集中在3到5岁，也就是2005年到2007年之间出生的孩子比较多——2006年沈阳实际出生人口4.8万人，而2007年沈阳新出生人口则达到5.8万余人。这样来估算，3到5岁间的儿童大约在15万左右。

　　

　　巨大的缺口就此出现，据《时代商报》近半个月时间的调查，即便在册的１０００家幼儿园所每年都能招收１００名适龄儿童（因为记者采访到的南宁、大东区教委、省委机关等公办大型幼儿园每年才能新容纳１００名左右的入园儿童），总计才１０万名儿童，也就是说，今年，至少有５万孩子进不去家长心仪的幼儿园，而这个数字背后则是两倍甚至四倍于此的责问、不解和无奈。

　　

　　于是，“家班”不愿去、“好园”进不去的情况又回过头来助涨了“不死心”的家长们去“找人儿”，久而久之，孩子入园难便名正言顺地成为了餐桌上、办公室里和媒体间的重点话题。

　　

　　涨价背后的“隐情”

　　

　　近来，沈阳幼儿园托费价格普遍上涨，平均在１００元至２００元之间，最高的竟从７５０元／月涨至１３８０元／月，外界普遍认为，入园难是眼下幼儿园纷纷涨价的主要推手，但是，《时代商报》通过大量走访发现，事实上，涨价的背后另有“隐情”。

　　

　　提到幼儿园价格就不能不提到“小哈津”，他已从当年的众人偶像成为了今天的“众矢之的”。问题就出在钱上。

　　

　　早在２００１年，“小哈津”创办第一个自建园以来，近１０年间，它就被广泛地称之为“贵族幼儿园”，因为它喊出并收取１０００元的学费时，其他所有幼儿园的收费则仍在３００元至５００元之间徘徊。而近１０年间，“小哈津”的收费几乎一分未涨，这直接导致其他幼儿园（个别质量好的公办大型幼儿园除外）费用再怎么涨也无法越过８００元／月的“红线”，因为拥有３２家园的“小哈津”在今天看来仍然是沈阳市连锁规模最大、环境最好、知名度最高的幼儿园之一，它的收费才不过千元，其他幼儿园在考虑上涨收费时必须有所顾忌。

　　

　　因为事涉目前家长和社会比较敏感的幼儿园收费上涨问题，“小哈津”方面并不是十分愿意接受采访，但在《时代商报》记者的数次联系之下，小哈津幼教机构董事长潘卫东还是无奈给了记者半个小时时间。“不管社会上信与不信，１０年来，我们小哈津真的是发自心底地本着持平经营的理念从事着自己的事业。”但是潘卫东也表示，对于社会上关于“小哈津”低价扩张的说法，只能任由众人见仁见智，“最起码家长和孩子们得到了实惠。”

　　

　　事实上，在本轮幼儿园收费上涨之前，本报记者一直在观注东北其他地区幼儿园的收费情况。在大连，私立幼儿园的收费全部在２０００元／月以上；而在长春，各类公立的机关幼儿园收费则在１５００元至１８００元之间，私立幼儿园与大连相似，月收费已在２０００元以上。相比之下，涨价之前的沈阳在册幼儿园７００元至１０００元／月的收费只能用“低很多”来形容。中国民办教育协会学前教育专业委员会甚至认为，沈阳全行业的幼儿园收费水平在全国是极低的。

　　

　　由于地理位置较偏，一段时间里，“小哈津”总部内的保险柜的门是敞着的。“那段时间里社会治安不太好，我们的账面余额是零，保险柜里根本没钱，万一晚上给人撬坏了，我还得多损失一个金柜。”潘卫东说，这个真实而又略带酸味的故事，业界很多人都知道。

　　

　　一边是收费被低估，另一边则是成本上涨的压力。

　　

　　采访期间，《时代商报》费尽周折还拿到了一份“小哈津”不久前内部统计出的运营成本核算单，出于商业秘密的和职业道德的原因，这里只公布其最后统计结果：“小哈津”的运营成本是８６０元／孩／月。可想而知，目前纷纷上调收费的环境及单体规模与“小哈津”相仿的幼儿园在涨价之前的成本压力有多大。不过，在采访中，“小哈津”方面也表示，目前由于成本上涨的压力，它们也在考虑调价，但有可能会在来年3月份之后，幅度未定。

　　

　　“调价前，我们一个月在一个孩子身上只能看到５０元左右的利润。”一位这样的幼儿园经营者告诉《时代商报》，“如果不是极力劝说家长给孩子买些教材、参加些特长培训成功的话，有时候教师的工资都快开不起了。”而这种做法无形中也导致目前幼儿园连带和整体收费过高的情况。

　　

　　据了解，近１０年来，曾经雄心勃勃的大地、金宝贝等外来幼教机构之所以一直发展不好甚至是退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运营成本居高不下和涨价无门，而有幸活下来的众多本地园所则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在今年这个乍寒还暖的初秋集中、集体爆发。

　　

　　（三）           ３０年前的回忆

　　诚然，人们在观注现在入园难问题时，有必要回望从前，因为在那些尘封的往事里，或许就有你我的影子和初衷。几经辗转，《时代商报》用了一周多的时间，找到了当年在铁西区重点幼儿园——兴华电器厂幼儿园里工作过的多位领导和教师，提取其中的代表后，她们那原汁原味的回忆很耐人寻味。

　　

　　张树斌：兴华电器厂托儿所所长，现年５８岁。

　　

　　“我们几个知识青年从农村抽回来以后，一部分就分到了厂里的托儿所。我１９７１年抽回来以后先在托儿所呆过一段时间，然后调到了卫生所，１９７６年又调回托儿所当所长，一直呆到85年。托儿所是五几年建在厂内的，在１９９０年左右就不办了。托儿所靠马路一侧，离车间远点。以免打扰家长工作，对孩子的教育和管理也有好处。

　　          

　　“长托从3岁开始，当时工作人员是40多人，孩子是150多人。收费不以盈利为目的，孩子的托费都是象征性地收点，也就3块多，非常少。主要是考虑职工的日常生活和福利，但不收男职工的孩子，主要是对女职工的福利。”

　　

　　“当时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托儿所，我们所有一个采购员，一个保管，四个厨师。早餐主要是稀粥，馒头片和小花卷，午餐是鸡蛋面条之类的。虽不如现在讲究钙锌等营养元素，但也制定食谱，合理搭配。基本上到月底伙食费都不剩，如果剩下了就搁到下个月中去。

　　

　　“老师都不是科班出身，都是知识青年从农村抽回来，再从车间抽出一部分。托儿所是服务性行业，特别是管孩子，没人愿意干。那时阿姨找对象都找不到好的，因为谁都想找车间的。

　　

　　“当时家长的心态与现在很不一样，一个是生活条件不行，另一个是整体大环境没有这个意识，所以家长根本不重视儿童教育。 家长主要关心的是孩子今天吃的好不好，挨没挨打之类的小问题。”

　　

　　顾丽芸：兴华电器厂幼儿园园长，现年58岁。

　　

　　   “我是１９８２年到的园里，幼儿园是１９８４年没的。很短的一段时间，说没就全没了。当时幼儿园的位置就在现在新华广场的西北角。总体上说，我们的教师基本上都是专门学幼师的，比较专业。那时候根本不收托费，就是伙食费。

　　

　　“以前的幼儿园都是厂办的，而各厂之间经常有交流和学习，所以好的教学方法都是公开的，大家随便用，不像现在的一些幼儿园，对自己的东西捂着盖着，以致于小朋友都时常会因坚持认为自己的幼儿园好而争来争去，边不利于这个行业的整体提高和小孩子的身心发育。”

　　

　　李树芸：兴华电器厂托儿所副所长，现年５６岁。

　　

　　“托儿所主要是保育方面，教育方面归幼儿园。当时的托儿所，全都是给厂职工服务的。入托不难，凡是厂职工的孩子就可以入托（男职工的孩子如女方企业开出无法入托的相关证明也可入托）。托费也不贵，伙食费也不贵。托儿所有保健医，专门负责孩子的体检和传染病预防，还有管营养配餐的。虽然挣得不是很多，但是老师都很尽职负责。

　　

　　“现在的收费太高，伙食费也贵。再加上一些课外的艺术课，就更多了。因为各单位没有幼儿园，就只能上社会上办的，社会上收费肯定贵。如果政府和各单位都有幼儿园，就能减轻家长负担了。

　　

　　“特别怀念当年，那时候家长一点负担没有。上班就送来，下班就接走。如果让我回到当年的年纪去从事现在的幼儿园工作肯定适应不了，因为现在家长要求高了，幼儿园小学化了，这跟教育机制有关系，导致不管什么资质的孩子都要去好幼儿园和好小学，这会造成社会资源的浪费和分配不公。”

　　

　　李丽珠：兴华电器厂幼儿园教师，现年６０岁。

　　

　　“当年就算是自己孩子生病了，幼儿园老师也要先可职工的孩子照顾，那个时候的人不像现在这样顾自己，这话说起来可能没多少人信了。

　　

　　“当时的主管部门也有所不同，我还记得当年的铁西区教育局局长经常动用自己的关系，请他在教育界很有名的同学给我们这些老师上课、培训，都是不收费的。

　　

　　“当年的老师没有现在的幼儿园老师压力这么大，我们的任务就是让职工的孩子在园里玩好、吃好，学习倒是次要的。虽然现在都在强调孩子的学习和早期教育，但我发现，现在不少好的幼儿园却越来越注重带着孩子玩。我们当年就是这么做的，收费也低，却黄了，现在的好幼儿园提倡这么做，收费却高，进都进不去，有很多事情真是想不明白。”

　　

　　（四）           幼儿园向何处去？

　　近段时间里，《时代商报》收集到了一些“它山之石”，这些地方的政府之所以肯花大力气解决幼儿教育问题，根本原因在于它们并没有把幼儿教育定位为产业，而是定位于国民应享的福利，其指导思想就是要保障每名幼儿都能接受到学前教育。

　　美国经济的主体是私有制，在学前教育上，虽然也是公立幼儿园与私立幼儿园并存，但幼儿教育的主力却是公立幼儿园——公立幼儿园按照学区划分，每个学区都有对应的公立幼儿园。

　　日本社会一向重视教育，不仅有政府力量大力投入，社会力量也积极开展幼教事业，目前日本共有约1.4万所幼稚园以及约2.3万所保育园。其中幼稚园多数为私立，保育园则公立与私立各占一半。但是这种私营幼稚园或保育园是所谓“社会法人”而非企业法人，虽然不缴纳税款，但也不能以营利为目的。关于幼儿教育机构的地位、性质和运营方式等细节，日本有明确的相关法律制度。在《儿童福祉法》中，不仅对保育园的设立进行了专门规定，而且具体规定了各级政府在新建保育园设施时的出资比例，并要求国家和地方政府为社会力量兴办、国家认可的私立保育园提供补贴，额度最高可达3/4。

　　韩国的幼儿教育机构除了分幼儿园和儿童之家两种外，运营上又有公立、个人运营和公司运营之分，还有一些教会办的机构。幼儿园属于教育机构，归教育部主管，只收满3岁以上的儿童。“儿童之家”属于福利事业，无论其性质如何，均有一定的准入标准，政府都有投入，并对其硬件设施、人员配备、收费情况等严加监管。

　　为此，辽宁社会科学院经济所副所长、沈阳市人民政府参事王广林向《时代商报》表示，政府应该考虑幼儿园公益化的事情，因为这是把中国的人口潜在资源变为现实资源的可行的重要办法之一，与此同时，也可以有条件地实行幼儿园公益化，这会促进目前幼儿园行业的整合和优者存劣者去，有利于全民族整体素质的可持续性提高。

　　而面对幼儿园公益化的呼声，作为中国民办教育协会学前教育专业委员成员的潘卫东却有着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即使幼儿园部分公益化的想法也不符合实际，因为这种投入是相当巨大的，甚至有可能大于国家在高等教育上的投入。

　　“广州政府曾在网上公开过财政情况，其中有两所幼儿园支出，一算，合一个孩子一年给拨了两万块钱。有老百姓说了，信息公布是好的，但是你一个孩子给补贴两万块钱，我没去这个幼儿园的，是不是就没享受到这两万块钱。我不得掏几万块钱自己上吗？这不造成新的社会不公平吗？这种幼儿园排队，很正常啊。你去了，等于一年给两万块钱。呆四年，给八万块钱。谁不排队啊？一般人都排队。”潘卫东认为，该走的历史程序还是需要认真、耐心走完的，急于求成反而不利于社会公平。

　　情况似乎正在向许多与潘卫东一样的业内人士预料的那样发展——公办幼儿园巍然不动，优秀私立幼儿园悄然壮大，“家班”自生自灭。据潘卫东介绍，目前在沈阳，仅存的几家企业、单位和街道内部幼儿园举步为艰：一家中科院名头的幼儿园因入不敷出正在寻求“被收购”、一家十分有名的部队幼儿园也在考虑关闭、而大南街道办事处下属知名幼儿园也在与外界商洽转让事宜……与此同时，《时代商报》了解到，目前，沈阳市已原则上不再审批“家班”。

　　“其实，从幼儿园家数来说，跟沈阳城市规模来比，应该说不算少。只是因为这两年遇到人口出生的高峰。”潘卫东说， 2010年入园难的情况是有史以来从来没遇到过的，过了2010年，这个高峰就要下去了。而如果幼儿园数量在此时急剧增加，现在的入托难，马上就要变成招托难，“现在我们的幼儿园行业不是很健康，在美国，幼儿园可以是上市公司，‘小哈津’行吗？我们大家行吗？不会太远了，一场大兼并，幼儿园的大批量破产、大规模洗牌可能就在眼前。”

　　

　　无论如何，政府还是重视起种种问题，刚刚公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就特意提到，大力发展公办幼儿园，积极扶持民办幼儿园。加大政府投入，完善成本分担机制，对家庭经济困难幼儿入园给予补助。而据媒体公开数据，沈阳市也于2008年开始改造建设惠民幼儿园，首批50家已经投入使用。不过，“要想真正解决‘入园难’、‘入园贵’的问题，恐怕还要等上一个相对漫长的时间”的说法似乎正在越来越多的场合成为“主流”。

　　

　　９月１９日，《时代商报》记者以家长身份与沈阳市教育局学前处取得联系，电话中，一位女工作人员无奈地表示，目前的公立幼儿园的确太少，而这些幼儿园所的招生环节又不是十分公开和透明，有关部门也在向上反映这些问题，作为家长只能理解和等待。

　　

　　９月２０日上午，就当年入园难、园费上涨、幼儿园数量、如何监管、近期举措等问题，《时代商报》记者正式前往沈阳市教育局提出采访请求，但被告之相关处室人员不在，需下午再行联系；下午１时许，本报记者再次前往沈阳市教育局，在外办事的该局学前处处长在电话中表示，由于时间不允许，过后会以电子邮件形式回复上述相关问题。但是，至本报结稿时止，记者未以任何形式获得相关回复。

　　

　　谁的幼儿谁的园？这是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但是，孩子是我们自己的，我们自己的未来在他们身上，至少，这一点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