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下午,因有官员出行未回避,北京律师周泽在汶川映秀中学遗址遭警员袭击,当地警员用毛巾捂住周泽的嘴并将其铐住后拖离了现场。对此,汶川县公安局副局长胡勇解释说,当日领导到映秀中学是临时增加的行程,没来得及清场,与他发生冲突的是该局处突大队警员,“处突大队的人员随身带着毛巾之类的东西,专门用来捂嘴的,不能让人大喊大叫。”(10月20日《重庆晚报》)
官员下基层搞调研,自然是为了掌握一线材料,了解民情民意,以便为科学决策提供依据和参考。不过,地方领导出于个人仕途命运的考量,却未必愿意让上级领导看到最为真实的一面,总会想方设法让上级领导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看、去听、去思考。
为此,一些地方官员习惯于在上级领导的周围设置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使其无法从广泛渠道获取全面而准确的信息。在此基础上,再为上级领导提供一个精心筹划的路线图,使其只能从单一路径获取被左右的片面信息。如此一来,地方官员便能将自己经过美化修饰的官声政绩如愿以偿地抵达上级领导的印象之中。
而要做到这一点,屏蔽真相尤为关键。因此,一些地方官员在安排上级领导视察时,往往预先设定路线图,并对路线上的各个关键点进行“常规性清场”,闲杂人等一概不得进入现场,有的地方还用政府工作人员“扮演”群众,将背熟了的话讲给领导听。目的很简单,就是人为地将领导与百姓进行物理隔离,不让领导接触到真实的民情民意。
不过,任何既定的路线图都有可能在实际运行中产生些微的偏差。一方面,有的领导在视察时常常会绕开路线图,走进未曾清场的区域;另一方面,百密一疏,难保没有“闲杂人等”突发性出现在现场,形成不可预测的影响。因此,在“常规性清场”之外,一些地方官员还对这些偶然性因素高度警惕。汶川县公安局发明的“突发性捂嘴”,正是有效的应对措施之一。
从报道中看,“突发性捂嘴”的操作程序大体是这样的:发现可疑目标后令其走开,此举无效则密切监视目标动向,一旦可疑目标有拍照、录音、试图近身等行为,则一拥而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秘密武器”——毛巾,捂住目标的嘴巴,并反扭胳膊,给其戴上手铐,然后强行拖走。
很明显,“突发性捂嘴”是当地警方训练有素的一个科目,也是切实有效的一种措施。不过,与“常规性清场”一样,“突发性捂嘴”依然是在“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封建思维上打转转,在绞尽脑汁粉饰太平的官场陋习上打转转,在割裂干群关系、制造民意阻隔的仕途考量上打转转。而所有这一切,显然都是与“立党为公,执政为民”背道而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