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

 

早上起来

将漱口水吐在金黄的铜盆里

让女佣优雅地端走

一路上发出口腔模拟肠道的异味

像每天举办一次大清帝国的升旗仪式

 

所有中国良民的先人们

都饶不开

这个内心恶毒，躯体衰败的

老女人

 

 

断代

 

出风头的人

用长矛和石头飞弹征服城邦

又以文明和权贵们的姿态

豢养和恐吓文人

 

大事记和个人年表

删除的总比呈现的更为丰富

发霉的线装本，字迹模糊不辨

像为被处以宫刑的史官

无声地哭泣

 

野史

 

被渲染的细节

鲜活了人事

却不能还原真相

 

农历与公历，改朝换代

囊括所有的往事

将年号与纪元表一一对照

是史学家每日的功课

 

古人

 

一些人习惯温饱之后

拍打自己的肚皮

思考

一些人节食，吃素

说一些飘渺的风凉话

 

 

不事修缮的帝国老屋

思想家们在研习力学

竭力让将倾的大厦

努力站稳

 

 

庄子

 

漆树流泪的时候

割漆树的人小心翼翼

村头来了个收税人

 

在世俗的场景里

税官的思绪飘到了天外

国库与小职员的渎职

哲学与生路，风马牛不相及

 

一棵被放错位置的棋子

给统治者的表情

刷上一道生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