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价值概念的历史演变(四)·《资本论》第五卷第一部分(十八)第一章:价值(18)


《资本论》第五卷第一部分(十八)
第一章:价值(18
 
人类价值概念的历史演变(四)
 
 
第三阶段,纯资本市场的形成,资本的介入:郁金香伪高消费市场的繁荣。
 
无论是进行哪一种伪高消费的资本,都必须有一个畅通的交易平台给它去流动,它才能完成伪高消费的过程。而当时荷兰国内积蓄的巨额资本,正对这样一个流通平台产生着强烈的需求。在这个需求的刺激下,我们看到,在荷兰,一个新的资本流通的方式被发明出来,并且其流通体制很快建立并完善:
 
(以下摘自该书第一章,一个“洋葱头”引发的经济危机(3)):
    ··· ···与此同时,海上贸易的优势使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成为了当时国际商业的中心。但是,1609年以前,内外硬币的混乱给荷兰贸易和经济发展带来了诸多不利影响,荷兰迫切需要一个稳定的货币体制。在这样的情况下1609年,世界上第一家证券交易所在阿姆斯特丹成立。到17世纪中叶,阿姆斯特丹已成长为欧洲的股票交易中心,其证券交易所已经类似于现代证券交易所,不仅存在着买方与卖方之间的直接股票转让,也存在着通过证券经纪人进行的间接股票转让。他们发明了一种新的贸易方式,每年买卖大量的白兰地,但从来不发生货物的移交,买方与卖方的盈利或亏损都取决于在约定的交货日子白兰地的价格
 
 
这里,大家需要特别留意到的是,“1609年,世界上第一家证券交易所在阿姆斯特丹成立。到17世纪中叶,阿姆斯特丹已成长为欧洲的股票交易中心,其证券交易所已经类似于现代证券交易所”。1609年的荷兰,这可能只是他们国内的一个重大事情。但是,从我们今天的角度来看,整个人类都要记住这个年份:1609年,因为,这一年,由于世界上第一家证卷交易所在阿姆斯特丹的成立,人类的资本从此可以完全脱离开“物的有用性(Use)”的束缚。正如我们上面的引文所描述的,它因此不再需要依靠物的实体来承载自己了。不需要看见实物,资本已经可以自由流动。“物的有用性(Use)”因此被资本彻底摆脱并抛弃。上面的这一句描述:“他们发明了一种新的贸易方式,每年买卖大量的白兰地,但从来不发生货物的移交,买方与卖方的盈利或亏损都取决于在约定的交货日子白兰地的价格”, 就是资本抛弃“物的有用性(Use)”的充分的证明。它同时说明,伴随着交易所的成立,很快,期货的交易市场也在荷兰形成。而这两者,都是标准的资本脱离开物的实体的流通方式。 这两个市场的成立清楚地表明, 1609年,人类开始进入资本主义时代。它的标志,就是1609年在荷兰建立的这个“世界上第一家证卷交易所”。
 
正如有了市场,那么货物需要的就只是流通手段“货币”一样,有了流通平台,下一步,资本需要的就只是流通手段了。和货物对流通手段的需求刚好相反,资本需要的流通手段,恰好是一个能给它带来增殖的物。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郁金香,以其当时在荷兰以及欧洲高消费市场上的完美表现,理所当然地成为资本竞相追逐的对象。于是,仿如苍蝇对粪便的情有独钟一样,各路资本便围绕着郁金香翩翩舞动起来:
 
(以下摘自该书第一章,一个“洋葱头”引发的经济危机(5-6)):
“··· ···球茎越是昂贵,视之为明智投资的人就越多。苏格兰历史学家查尔斯•麦凯在其研究投机及脱离理智行为的经典著作《惊人的流行妄想回忆录》中,对荷兰的郁金香投机狂潮做了十分贴切的描述:
1636年,由于郁金香珍贵品种的需求量不断增长,阿姆斯特丹、鹿特丹、莱顿、哈莱姆及其他一些城市的股票交易场所设置了定期的销售市场。人们围着小小的郁金香球茎团团转,一个个充满了自信……”
 
 (以下摘自该书第一章,一个“洋葱头”引发的经济危机(4)):
“···受到如此狂热的追捧,郁金香的价格不断攀升,机敏的荷兰投机商开始大量囤积郁金香球茎以待价格上涨。囤积进一步抬高了郁金香的价格,价格的不断攀升又反过来助长了荷兰人的投资热情。···”
 
(以下摘自该书第一章,一个“洋葱头”引发的经济危机(6)):
“···有几十棵郁金香的价格高达1万英镑,居然仍供不应求,各大城市的银行、股票交易所每天挂出各地郁金香的牌价。奇怪的是,郁金香价格有涨无跌,这使那些欧洲(如邻近的德国)的巨富们也像着了魔似的投入买卖。阿姆斯特丹一条街上的漂亮房屋,出售价格是3棵郁金香。花农每培育一个新品种,都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它的价值可能是下列物品的价值总和:4吨小麦、8吨黑麦、4头公牛、8头壮猪、12只肥羊、2大桶优质葡萄酒、4吨啤酒、2吨黄油、1000磅奶酪、一套高级服装、一张附带全部床上用品的大床和一只银制的高脚酒杯。在今天,这些物件的价值应该可以超过4万美元!···”
 
(以下摘自该书第一章,一个“洋葱头”引发的经济危机(7)):
··· ···郁金香已经在荷兰阿姆斯特丹股票交易所挂牌交易,邻近欧洲国家的许多交易所也是如此,这些交易所还为投机者开设了郁金香期权合同交易。期权合同只是一种保证金信用交易,它可以让更多的低收入者有机会进入郁金香市场参与投机,而且保证金信用交易“以小搏大”的特点让郁金香投机更加疯狂。于是,郁金香价格更加无限制地持续上涨。现货交易的习惯被抛弃,球茎不进行货物交割之前不需要实际支付货款,这进一步加剧了投机。比如,过去1000美元投机郁金香现货,月收益可达2万美元,但现在通过期权的保证金信用交易,1000美元的投资可以变成月收益10万美元
 
(以下摘自该书第一章,一个“洋葱头”引发的经济危机(8)):
··· ···在这样近似疯狂的氛围中,··· ···郁金香的价格已经涨到了骇人听闻的高度。以一种稀有品种“永远的奥古斯都”为例,在1623年时它的价格为1000荷兰盾,到1636年便已涨到5500荷兰盾。1637年2月,一只“永远的奥古斯都”球茎的售价更高达6700荷兰盾--这一价格,足以买下阿姆斯特丹运河边的一幢豪宅,或者购买27吨奶酪!相对于这种顶级郁金香来说,普通郁金香的涨幅更是“疯狂”。1637年1月,1.5磅重的普普通通的“维特克鲁嫩”球茎,市价还仅为64荷兰盾,但到同年2月5日就高达1668荷兰盾!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荷兰人的平均年收入只有150荷兰盾
    在这股狂热到达巅峰时,也就是在1636至1637年的那个寒冬,人们不仅买卖已收获的郁金香球茎,而且还提前买卖1637年将要收获的球茎--球茎的期货市场就这样诞生了。 ··· ···
 
 
这就是资本主义模式下的资本运营特点:首先,它们打破了正常的“物-货币-物”的交换秩序,改为“货币-物-货币”的交换方式,物从流通的对象变成流通的手段。其次,它通过阻碍“物”流通的方式来加大“物”流通的难度,从而提高手中囤积的“物”的价格。它通过买进郁金香,制造已发生市场消费的假象。刺激生产的投入,降低买入成本,而同时,囤积货物又造成市场上的供不应求,因此拉高了卖价。大家知道,我们在“ROV金字塔”图中已经分析过,一个市场,在一个指定的价值周期(可以是“一定时间”)里的需求量和价值量(物的有用量)是先入的量,是固定的。并且随着物的有用性(价值)的实现而不断减少。
资本买进郁金香之后,只发生了囤积,却没有消费。物的有用性(价值)的投入被资本扣留,而市场表现出来的假象却是需求的无限扩大。这种假象驱使更多的资本加入进来,不仅加入到流通环节中专门针对“物的有用性(价值)”的“扣留群”里,还大量加入到郁金香的生产链当中。于是,大量的郁金香被加速生产后继续源源不断地投入市场,而市场的实际总需求和“物的有用性(价值)”总量并没有发生变化。在适合的时候,第一批扣留郁金香的资本卖出手中的郁金香,乘机套利,实现了货币的增殖。但是买入这同一批郁金香的不一定就是最后的消费者,可能是第二批资本,甚至还可能是第三批资本,而第一批获利的资本又再次进入··· ···于是,更大的需求假象被制造出来,更多的资本被吸引进来。
 
根本的问题是,郁金香是一个非长期保值的价值物,无论资本能利用它交换多少手,也必须在它的生物的生命时限内到达消费者手中。因此市场的实际需求和实际价值总是遵循价值的第四定律在不断减少。当这个郁金香的金字塔到达它的顶点:“O5”点的时候,需求和价值同时归于零。这时候,无论市场上有多少产品剩余,它们的价值都归为零。这样,被资本用“货币-物-货币”交换方式吹大的汽球终于到达自己的极限,在某一个无法再承受的瞬间爆炸开来。这时,除了那些以贵重金属交换进来,并且没有再继续投入炒作链因而得以保留的资本,其他的所有以低价值的制币交换的资本、投入到生产链当中但还没有获利的资本,以及所有手中拥有郁金香作为价值的财富,统统象一个十米高台跳水运动员一样,以一个简单的100A的姿势,一低头狂跌下去,直到一无所有。于是下面的情况发生了:
 
 
第四阶段:资本泡沫的破灭:价格向真实世界的回归。
 
 
在这个阶段,物的有用性(Use)象河床上的石头,洪水泄去,它们又浮出水面。
 
(以下摘自该书第一章,一个“洋葱头”引发的经济危机(9)):
··· ···郁金香狂热的终结,终于··· ···不期而至,最大的“傻瓜”最终还是出现了。
    市场突然崩溃:一时间,卖方大量抛售,市场陷入恐慌状态。这时的郁金香简直成了烫手的山芋,无人再敢接手。球茎的价格也犹如断崖上滚落的巨石,一泻千里,暴跌不止。荷兰政府发出声明,认为郁金香球茎价格无理由下跌,劝告市民停止抛售,并试图以合同价格的10%来了结所有的合同纠纷。但这些努力毫无用处,一星期后,郁金香的价格平均已经下跌了90%,那些普通品种的郁金香更是变得一文不值,甚至还不如一只洋葱的售价。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不知有多少人成为不名一文的穷光蛋。富有的商人变成了乞丐,一些大贵族也陷入无法挽救的破产境地。··· ···
 
 
通过上面的例子,我们看到,“货币-物-货币” 交换的本质,是使“物的有用性(Use)”由交换的目的变成了交换的手段,而反过来,货币,这个本身的价值是“交换手段”的东西,却变成了交换的目的。
 
这里,我们要说明一点,贵重金属作货币,因为它本身的稀有性和长期保值的特点,因此它具有一定程度的有效抗风险的能力。比如,在上面的例子中,如果参与交换的货币是贵重金属,并且获利收回后被保留在郁金香交易链之外,那么,当汽球爆炸的时候,价值归零的只有郁金香,而对贵重金属的影响虽然存在,但是一定很有限。我们称这种情况为“单向危机”:即危机当中要么只有“物”货币价格被贬低或归零,而货币的币值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影响或者货币的币值被贬低或归零,而物的实际价格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影响。这样,如果说,在“郁金香狂热”中,由于市场本身的地域限制以及当时的贵重金属仍然是流通的主要手段,因此而降低了危机的危害程度的话,那么,到制币高度普及的市场环境中,(比如现在的地球经济体系),“货币-物-货币”的交换模式吹大的汽球一旦爆炸,损失的就不只是拥有者手中的“物”的实际价格,货币的拥有者由于只持有代表“符号”而毫无保值能力的制币,他们也同时崩溃。这就是“双向危机”。显而易见,“双向危机”的危害是“单向危机”所无法比拟的。而这恰恰正是自19世纪以来的人类所不断地面临的问题。
 
而恐怖的是,人类经济的发展,现在已经超出了G¹的阶段,发展到了G²以及G³,也就是说,随着信息科技的发展,交换的形式已经进一步变态,发展到了“货币-货币”交换的阶段。如果说在“货币-物-货币”的交换中,“物的有用性(Use)”还以一定的虚拟的形式可以被触摸到的话,那么,在G²以及G³ 的“货币-货币”的交换形式中,货币已经变成了交换的全部,而“物的有用性(Use)”现在只以一种“符号”的形式存在,偶尔可能会被想起。这样,由那些“饥饿的资本”所吹出来的汽球,在它们破裂的当口,形成的就基本不可能是单向危机。这样,在21世纪的今天,它们的危害就变得变本加厉!!!!
201002241728初搞
 
 
 
第二条线路,社会意识形态路径G-H-I:“价值”新概念的突围、过渡和强化。
 
 
我们都知道,人类的牙齿的生长有两个阶段:乳牙阶段和成牙阶段。人出生之后,在5个月到两岁之间,先长出第一批牙齿,叫乳牙。乳牙的坚硬度和抗腐蚀程度都比较弱。然后在10-20岁之间,再重新长出第二批牙齿,那就是一个人最后的牙齿形式:成牙。通常,成牙的正确的生长方法是,先将乳牙挤掉,然后在乳牙原来的位置上重新生长出来,替代掉原来的乳牙。但是,许多人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由于原来的儒牙的牙根比较深,或者其他的生理原因,成牙在生长过程中挤不掉它,但是成牙又必须生长出来。于是,成牙就只好避开乳牙原来的位置,从旁边找一条出路钻出来。于是就形成了增生的爆牙。
 
在人类的经济发展过程中,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看到,“价值(Value)”就好比是人类的乳牙。而“物的有用性(Use)”则好比成牙。在我们的交换发展之初,由于人类的大脑思维与人类文明发展的局限,我们没有办法准确地去定义和区分一个物的“价格(Price)”和它的“有用性(Use)”,同时,在当时的市场规模条件下,由于资本还没有脱离物的有用性(Use),因此也没有认真去思考和定义物的有用性(Use)的必要。 于是,“价值(Value)”的原始概念虽然是“所值货币量的多少”,但同时它也能反映出一个物的有用性(Use)的大概状况,因此,“价值     (Value)”就被采用为物的有用性(Use)的一个附带表现形式,充当物的有用性(Use)的“乳牙”,用来维持经济的发展。这就是为什么,亚当·斯密在他的《国富论》第23页(第一篇第四章“论货币的起源及其效用”)中,他会说:
 
应当注意,价值这个词有两种不同的含义:有时表示某一特定物品的效用;有时则表示占有该物品所带来的对其他物品的购买力。”
 
只不过,由于他也没有弄明白“价值”与 “物的有用性”的历史渊源,因此他做出了这样的权宜的定义:“一个可以称为‘使用价值’,另一个可以称为‘交换价值’ 。”
 
但是,作为“成牙”,“物的“有用性(Use)”始终必须回归正位,这样才能保证经济的良性发展。什么时候是人类必须回归物的“有用性(Use)”的时候呢? G阶段。
 
在G阶段,我们看到,无论是货币还是市场,都达到了它们的成熟的状态。货币已经绝对地成为交换的唯一工具,并且,随着交换的不断扩大,市场也因为它的成型和规模化而摆脱了人类不规范的政治制度对自己的束缚,正式成为人类社会的无论是道德规范还是政治制度的主导者。这个时候, 财富的积累已经空前扩大,形成最初的人格化的资本,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人格化的资本”的管理和限制就成为必须,因此,“价值”就应该引退了,经济的幼年时期的“看不见的手”:需求(Request+劳动(Labor+价值(Value),应该被经济的成熟时期的“看不见的手”:需求(Request+货币(Currancy+物的有用性(Use)所取代。“价值(Value)”应该被准确地定位到货币上,与“价格(Price)”成为同一类,而“物的有用性(Use)”则应该被严肃地独立出来,与“需求(Request)”一起,成为对“价值(Value)”和“价格(Price)”的管理者。
这个时期应该是在什么时候呢?就在17世纪,也就是说,在资本主义经济的初期。准确说,应该在这几位经济学家的时代:从威廉·配第(1623—1687年)、布阿吉尔贝尔(1646—1714)、弗郎斯瓦·魁奈(1694—1774),到亚当·斯密(1723—1790)和大卫·李嘉图(1772——1823)的时期。
可以这么说,如果这一个时期的巨人们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可以肯定,到卡尔·马克思先生的时候,他可能已经不需要写《资本论》第一至三卷了。即使写,内容也一定绝对不同。同时,人类也不会花掉400年的发展时间,仍然还在资本主义的中级阶段左右徘徊,并不断地痛苦于高科技带来的飞速发展与落后体制之间的残酷冲突:经济危机及它的周期的不断缩短。所有的金融风暴或者经济危机,它们的实质,不外乎就是这两者:价值与资本的冲突,以及高科技与落后的市场管理能力的冲突。
 
由于我们人类自身知识与能力的不足,不能让我们的经济“成牙”: “物的有用性(Use)”在正确的时间坐到它的正确的位置上,于是,“物的有用性(Use)”作为价值周期中的一个独立环节,便开始了它自己的突围。
 
于是,在图1-12中,我们看到,当人类的经济发展到G阶段之后,价值的成长分成了两个路线:
第一个路线,正如我们上面分析的,G-G¹-G²-G³,价值(Value)”,秉着它的原始定义“所值的一定的货币量”,名正言顺地成为“价格(Price)”的代名词,以“价格围绕着价值波动”这个动听的基本思想为基础,正式成为资本肆虐市场的工具和帮凶。
 
而“物的有用性(Use)”,由于它的位置已经被“价值(Value)”完全霸占,自己甚至在经济领域里连名份都丢失了。于是,它惟有冒“价值(Value)”的虚名,从第二个路线,G-H-I通过另外的途径,从人类的日常生活和社会思想领域里突围出来,于是,我们便有了亚当·斯密的价值概念二分法,于是,我们便有了我们在第一章第一节中所提到的当代人类的各种各样的价值概念。
 
到这里,我们终于明白了,“价值(Value)”,原本并没有“物的有用性(Use)”的概念,它的正确的原始定义,只是“一个物所值的一定的货币量”。只是由于人类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对它的过度使用覆盖了“物的有用性(Use)”,因而形成了今天的格局:它既代表着“一个物所值的一定的货币量”,同时又代表着“物的有用性(Use)”这两个概念。
 
然而,在具体的经济生活中,这两个概念几乎在每一个相关的地方都需要同时出现,并且永远是相互对立的:价格的目的是“物的有用性(Use)”,而“物的有用性(Use)”只有通过劳动(价格的本质)才能实现。而现在的人类,正在使用同一个名词来代表这两样东西:把它们都叫做“价值(VALUE)”。这便形成了我们今天对“价值(Value)”的既爱又恨的两难局面。因此“价值(Value)”的概念如果不纠正,我们是不可能正确地同时使用它的两个含义的。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正确的作法是,将“价值”的这两个概念去掉一个。这是唯一的方法。
 
我们说,“价值(Value)”的原始定义是“一个物所值的一定的货币量”。既然是它的原始的定义,那么我们保留它的这个定义,而取消它的“物的有用性(Use)”这个概念,可以吗?
很快我们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很笨的方法。
原因是,第一点,如果我们只使用“价值(Value)”的 “一个物所值的一定的货币量”的原始定义,我们马上就会发现,在这个定义下的“价值(Value)”,在许多场合很容易就与“价格(Price)”混淆了,并且由于有“价格(Price)”的存在,使用原始定义的“价值(Value)”,由于脱离了它的“物的有用性(Use)”的含义,开始变得多余。另外,第二点,从几百年前开始,“价值(Value)”就以“物的有用性(Use)”的概念出现在人类的社会生活和社会思想形态当中,它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性的用法。而人类的使用习惯,如果它不是错误的或者毫无道理的,那么它的力量就相当强大,没有任何一个法令或者思想能够说改变就改变得了。举个例子:中国人回家过年的习俗。现在,这个习俗已经在中国形成了人类每年最大规模的周期性人口流动,对中国的交通形成了世界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想象的压力。但是,短期内人类有什么办法来改变它吗?取消春节长假?颁布法律禁止它? 甚至使用金钱诱惑或者使用军队干预?都没有用。它已经形成了中华民族的一个民俗,也就是说,一个民间的生活习惯,深深地植根在每个人的脑海中了。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顺应它,并为了它去改进设备和服务措施。
因此,我们不能,也不可能去掉“价值”的“物的有用性(Use)”这个概念。它已经在人类的生活中被最广泛地使用并接受了。
 
那么,剩下的办法,就只有去掉“价值(Value)”的原始定义:“一个物所值的一定的货币量”。相对而言,这倒是一个行得通的办法。
首先,在现在的经济学领域,“价值(Value)”无论它的概念在之前如何混淆,它已经被定位为“价格(Price)”的管理者。它的这个地位本来应该是由“物的有用性(Use)”来占领的。那么,现在,我们不改变“价值(Value)”的名称,而只是将它的定义更正为“物的有用性(Use)”,这样,它的使用不会出现混乱,而对它的概念的规范则在经济学领域会变成一个顺理成章的事。
其次,由于“价格(Price)”存在的原因,“价值(Value)”的原始定义:“一个物所值的一定的货币量”,就毫无疑问地与“价格(Price)”发生了冲突。而它们发生冲突的实质,是导致了“物的有用性(Use)”与“劳动”和“货币”的直接冲突,而这,正是人类到现在还不能正确而合理地规范我们的经济管理方法和建立正确的经济管理体制,并因此而不断地承受经济危机带来的痛苦的根本原因。因此,将“价值(Value)”的原始定义:“一个物所值的一定的货币量”取消,因而彻底排除“物的有用性(Use)”与“劳动”和“货币”这两者之间一直以来的令人类头疼的混淆,这正是人类现在急于需要解决的问题。而这,也正是我们之所以要写《资本论·第五卷》的初始原因。
 
因此,在本书的第一章第一节,我们做出了如下的定义:
一种事物所具有的,能够满足另一种事物的某种需要的可能性,我们称之为“价值”(Value)。
简单说,即:事物的有用性(Posibility of Use),就是事物的价值。而事物的有用的量,就是价值量。
 
因此,在我们二十一世纪的经济体系中,有一点是我们都需要牢记的:
价值,从此与货币彻底分离。价值的存在,与货币毫无关系,而对价值的量的度量,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使用事物的物理量,这也和货币毫无关系。
 
201002241945初稿
201003260033校对
 
附:
如果我们再对照一下西方文字(注:英文)的“价值”(VALUE)一词的解释,同样可以发现它的完全一样的用法:
THE POCKET OXFORD DICTIONARY(《牛津当代英语袖珍词典》
(authorized b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for sale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an only and not for export therefrom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4).(牛津大学出版社,<中国>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发行,1988年11月第一版,1994年8月第6次印刷). 第835页:
Value : .... amount of money or goods for which thing can be exchanged in open market….(also value for money) something well worth the money spent..”
 (价值:··· ···用于市场交换的货物的数量或货币的数量。··· ···(也用来表示“值价”:指某种东西绝对值得起花来买它的钱或者花在它上面的钱。)(——唐黔译)
另外,在同一页,
Valuable : 1,a, of great value or price or worth (valuable property, information, assistance). 2, n, …….
(Valuable : 1, 形容词,宝贵的(或有价值的);值钱的;或有用的。(如:贵重的财富、有价值的信息、有用的帮助等)。2,名词··· ···)(——唐黔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