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着的------两个七十年代人


画为岳敏君所做
  某年,南京有五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一起弄了个作品展,它有个艳丽而异怪的展名叫《浮情》。孙健和刘鼎,是其中的两位,一个画画,一个摄影,现在他们合住在一套公寓里,三个房间,放着两张床、摄影器材、画架以及他们的作品。孙健的床边,还放着一只盒子,里面是一只才四个月大的小猎犬。
  和孙健见面是为拍照的事。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事先要问清楚,才能形成他拍摄的想法。那天,我们先在南师大教电视传播专业的李幸和汪继芳家泡了会儿,告别时,刚下楼我以为围巾又忘在楼上了。我常丢围巾,像得了围巾遗忘症,孙健去给我拿,等他空手回来,我才想起围巾其实是忘在画家汤国那儿了。好在汤国家就在对面,孙健也熟,于是同去吃饭和拿回围巾。我在汤国家的大镜子前拍了一些照片,但那时饿着肚子,也不知有没有影响我的表情。我的老乡,画画的刘鼎也被孙健叫了过来,他有着我们家乡人特有的懒散和无所事事样子,爱歪着头打量人,这一点尤其亲切。大家虽说交往不多却并不陌生,这种感觉在面对他们作品的时候尤其突出。后来去他们的家,才知道那条大眼睛的小灰猎狗名字竟然叫“围巾”。
  刘鼎的房间总是关着门,不对围巾开放。孙健像照料自己儿子一样照应着围巾的饮食起居,在外吃饭也记着给小狗带回晚饭,半夜里被它唤醒,并且把鞋贡献出来给围巾磨牙。从这可以看出,孙健确实是一个好脾气细致而又耐心的男生。尽管在校时他就已经得过国际学生沙龙摄影黑白金奖了。孙健好运动,常常出现在南京文艺圈组织的足球训练场上。他扎着一个小辫,爱穿夹克衫,背着一个重重的包,开着一部小摩托。孙健精力充沛,但不像圈子里一些朋友那样好玩,他们有的别看长得瘦却可以从下午和人聊天打牌直到第二天早晨,像个充足了电的机器人。有时候朋友们聚在一起吃喝或者玩,孙健却在一边工作,他常常操心钱不多,胶片不够用等实际问题。他的工作其实一点不浪漫,一点不轻松,但是他还是热爱着。见面的第二天,他要去郊外拍一位年轻雕塑家的工作照,《芙蓉》杂志用的。还要给在南京活动着的那么多作家留资料,像朱文在《大家》上发的‘作家的二十四小时’那种类型,就要连续拍,花一些时间。韩东要给当年在《他们》上发表过诗的人出书,也要请孙健帮他重新给他们面部定格一下。除此之外,孙健还要搞自己的创作,在街头用镜头看流动的人,有时还会被请进派出所盘问几句。
  自由的职业让孙健没有拘束地拿起他手中的相机,为了生活,他要给一些杂志拍他们想要的图片,他真正喜欢做的事,一次又一次停留在计划里,没有能力去实现。在孙健健康的脸上,看得出疲乏的风吹雨淋过的细纹,他过着简单的生活,总是奔波在外,问他要寻找的和可以找到的到底是什么,他沉默着,现在还不说。
  孙健办过两次摄影作品展,第一次名叫《角色》,第二次名为《时间的眼睛》。不久前孙健和刘鼎把他们五个人的作品展命名为《浮情》,是用他们的作品说出浮在他们记忆表面的过去和他们身处的变幻而动荡的现在,他们漂泊的内心丰富而脆弱,有时同样缺乏方向,但是他们不盲目,空空等待或者无聊感伤都不会属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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