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在金融类产品中,信用卡如何实现创新?它依旧与科学技术无关。目前国内发行的信用卡,大都是通过消费累计积分或细分顾客群体从而实现创新,而无论是“累计积分”还是“细分顾客”,基本上都属于创意或点子的范畴,也就是思维方式层面的东西,连一点科学技术的影子都找不到,它主要依靠的是细致观察或与众不同的想象力而获得。某种程度上说,想象力越丰富,金融类产品的创新就越多,相反,没有了与众不同或出人意料的想象力,才是导致金融类产品逐渐老化的主要原因。
在这里,创新与创造是同义词。其实,“创新”是工业时代遗留的词语,不说创造/而说创新,主要是强调新与旧的区分。相对于工业时代的生产率而言,创造率是知识时代的主要议题。
“创造率”这个词,是管理大师德鲁克的发明。坦白的说,德鲁克在工业社会的鼎盛时期来谈论创造率,或多或少有些不合适宜,因为在典型的工业社会里,“创造”其实等同于破坏。不仅如此,在工业的生产率时代,甚至连无私奉献都成为了多余!因为你多奉献一点,就意味着下一道工序需要改变生产操作流程。上一道工序和下一道工序之间,构成了所谓的生产流程,而它们之间的无缝衔接,才是造就高效生产率的关键。
因此,生产率和创造率,从管理层面来说,其实是一对悖论。因为生产率的实质,就是消灭以想象力为代表的创造力,而创造率则恰好相反,不仅欢迎想象力,而且视没有想象力的为缺乏创造力的僵化人。
坦率的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一直被这个悖论所困扰,甚至有点想学庸人一样在二者之间搞点平衡,直到我尝试着试图找出“工业品”和“服务品”之间的差别时,我才恍然大悟:在工业品之外,还有着大量的非工业类的产品!它们不仅与工业品的组织生产方式截然相反,而且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工作方式也是大相径庭。因此,找出“非工业品”的组织生产方式以及个体的工作方式,才是解决“创造率”的关键。
l “产品的海洋”
创造不仅仅是创造有形产品,而且包括服务类产品、文化类产品、金融类产品、制度类产品等等其它类的无形产品。
狭隘的将创造产品理解为如汽车的工业品,是不够的。显然,我们对于产品的多样性理解不够。事实上,工业品在所有产品类别中,只占很小的一部分(购买一台电冰箱,与上餐馆以及使用信用卡次数相比,频率更少而不是更多),而其它类别的产品,譬如仅就金融类产品而言,就包括了保险产品、信用卡产品以及其它林林总总的衍生类产品。所谓“产品的海洋”,更多的是指我们消费是的服务,而并非是单纯的工业品。
早前,我在阅读《蓝海战略》这本书时,就有些诧异:为什么书中所举的案例,是一家马戏团、而不是典型的通用汽车或3M公司?
多年之后我才恍然:马戏作为一种文化产品,更能代表《蓝海战略》的“加减法”原则,因为只有在文化类产品中,价值元素才会凸显出来,并且通过增加或剔除从而实现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差异化或成本领先。相比之下,工业品中每一个零件都有其特定功能,省略了便等同于产品的缺陷,所以工业品很少能够使用加减法原则。至少,相对于工业品而言,服务类产品或文化类产品显得更加的灵活而多样,其中的每一项元素,都不是必不可少的,关键在于我们坚持什么以及不坚持什么。
一些人在谈论起美国经济时,都知道第一大产业是汽车,可他们往往不知道第二大产业是谁?就是以好莱坞为代表的文化产业。
电影的商品属性是与生俱来的。当中国人还在忙于电影是寓教于乐、还是商品化的争论而乐此不疲时,美国好莱坞的电影早已完成了电影产业链的构建。“以工业化的方式生产电影”,这是中国作为一个传统农业国,近几年才明白的一个启蒙。事实上,电影作为一个产业,不仅仅是拍摄,还包括了营销、定位、细分顾客、消费终端等等一系列工业化的管理措施。同时,它的产业链也很长,包括了电影制作、电影发行、电影院线、影评人等等,只有当电影产业链中的每一个环节都存在,才能够支撑起整个电影产业。
毫无疑问的,电影导演的工作,就是一项创造性的工作,相反,模仿他人或是模仿自己(重复自己),都意味着他的创造才华已经江郎才尽或是接近尾声。
从这个角度来说,创造性的工作,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与自己早已经习惯了的思维方式做斗争。显然,它与传统意义上的与他人竞争的模式是如此的大相径庭,自己与自己之间的竞争模式,主要是摆脱或战胜自己习惯性的思维方式。我们也可以这样来理解:竞争也分两种,一种是与他人竞争,另一种是与自己竞争,而后一种才是创造工作者的主要竞争方式,这也是“创造”之所以很难的原因之一:战胜他人易、战胜自己难。
因此,创造性的工作,从个体工作方式的层面来说,有一个区分的标准,即:“重复”还是“不重复”。
我们知道,体力劳动者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断重复,乃至于成为习惯,就如同电影《摩登时代》里卓别林主演的那个有点神经质的工人一样。虽然有人从人性的角度提出了批评,但这些批评却显得有点不着边际,因为“重复”是高效生产率不可或缺的一个步骤!这也是被誉为“科学管理之父”的泰勒一个很了不起的贡献:排斥掉一切非理性的情感因素,让标准化劳动成为一种习惯,其中的法宝就是不断重复。
可是,创造工作者----包括了设计师、策划师、影视导演等等----它们共同的一个特征,就是不重复!没有人会把一个不断重复自己的人,称之为创造力出色的优秀策划师。
早前,我的公司有一家下属的广告公司,他们主要是为电视台制作片头的动画,它以秒来计费收取报酬。那么,他们究竟是不是一群创造工作者?从“重复”还是“不重复”的工作方式来看,他们显然不是!最多,他们只是一群掌握了某些专业知识的技工。因为“需求”是由电视台提出的,甚至就连具体细节也由电视台提供,他们省略了其中大部分的策划,只需使用某些技术把它制作出来即可。因此,今天我把他们称之为“技工”,其实一点都不过分,而在此之前,我曾经一度信誓旦旦的误以为他们是一群知识类的创造工作者。
即使是大名鼎鼎的微软公司,其中一部分人也已经沦落为了“技工”,而与创造无关。因为他们同工人一样不断重复,区别只是体力劳动者重复体力,而他们重复的是某些技术而已。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但显而易见的是,当软件的技术象大白菜一样成为普通技术时,曾经令人荣耀的所谓专业知识工作者,沦落为象体力劳动者一样的“技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事实上,知识是用来创造的,而知识本身只是一种工具。假如知识不能够拿来创造、而仅仅是一种身份的炫耀,那么,知识一点价值都没有。
事实上,知识社会里最恶劣的事情,莫过于“拥有知识却不创造”!这也是“创造工作者”和“知识工作者”之间的本质区别:一般来说,知识工作者看重的是专业知识,而创造工作者看重的是创造本身。创造不仅仅是使用专业知识,更多的时候其实是使用智慧而非知识。就如同我早前所说,“知识是死的,智慧是活的”,书本知识通常是事先假定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而在实际工作中,事情很少按照事先的假定进行----“解决具体问题”才是创造工作者的本份。
从这个角度来说,管理大师德鲁克把下一个社会定义为知识社会,是不恰当的。实际上,即使是把下一个社会定义为信息社会,也要比所谓知识社会来得更加确切、更加真实!至少,信息社会意味着社会上“机会”的大量增加,某种程度上,机会等同于需求。尤其是对于传统中国人来说,知识往往和清高联系在一起,越有知识就越清高/越自恋/越排外,而创造基本上是在“利他”的环境下发生,只利己不利他的创造,其实跟自我欣赏知识的自恋没什么区别!因此,恰当的定义,应该是:下一个社会/是创造力的社会。
l 创造须与需求相一致
不重复的创造性工作,主要是集中在非工业品之外的其它类的产品中。至少,相对于被誉为“没有生命周期”的可口可乐而言,服务类或文化类产品的生命周期要短得多。
一出戏剧和一台冰箱相比,无论是创新的要求还是创新的频率,都要高得多。同样的,一个宾馆服务人员的服务,也比一台冰箱的维修服务更具个性化特征。有一家宾馆这样做:给来过10次以上的客人睡衣上绣上客人的名;在客房的信封/信纸上面烫金,打上客人的名字;为客人提供不同软硬的枕头;根据客人对室温的要求调节空调的温度等等……,这些做法都是个性化服务的具体表现。这其中,重复的部分是硬件设施,不重复的部分是个性化的服务。
创造的原则就犹如一根扁担,一头挑着产品,一头挑着需求----产品和需求相一致,才会出现较高的创造率;而产品和需求之间的脱节,才是导致创造率低的根本原因。
在我个人看来,一个金融理财策划师,更能理解“什么叫创造与需求相一致”。因为他每天面对的顾客都是不一样的,不仅身份不同/背景不同/性格差异也很大,“需求”自然也是千差万别……,他几乎没有可能使用同一理财方案,应对需求千差万别的消费者。这时候,他的任务就不再是推销理一种财产品,而是需要在各种理财产品中,甄别或挑选出最适合这个顾客的一款产品,而甄别或挑选本身就是一种智慧的体现。因此,对于金融理财策划师而言,需要的是一种理财的智慧,而不仅仅是对于各种理财产品的熟捻于心。
其实,金融理财策划师对于“需求”的挖掘,多少有点“偷懒”的嫌疑,因为需求是消费者主动提出来的,最多,他只是对于需求进行了筛选或剔除而已。
当然,偷懒的不止是金融理财策划师,一些典型工业企业也是偷懒的高手----它们使用“定制”这个技术,强迫或诱导消费者说出它们的需求是什么!它的言外之意,既然不知道消费者的需求是什么,索性由消费者进行自由的选择。因此,“定制”的实质,在于尊重顾客的可自由选择权,而一些企业仅仅提供了少得可怜的品种或花色,依旧在质量或功能层面下工夫,这恰好与定制的初衷背道而驰。事实上,相对于产品的质量或功能而言,颜色/形状/甚至味道等等非质量层面的产品要素,更加重要。
相比之下,曾经推崇备至的科学技术发明者关于需求的境遇,则要悲惨的多!他们当中很大的一部分人,不仅不知道消费者需求是什么,甚至就连“需求”这个概念都没有。
早年我做企业时,曾经参加过一个技术成果转让推介会,面对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新技术,一时间有点发蒙,这时,来了一位技术发明专利的拥有者。这位老兄滔滔不绝、口吐飞沫,最后,我也没搞明白他的专利技术带给消费者的好处是什么。自此,我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说得出技术的好处是什么,却说不出这项技术对于消费者的好处是什么!这句话反过来说,就变成了对于技术发明者的一个忠告:并不需要你说出技术的好处,只需要你说出对于消费者的好处。
因此,创造的本质,是创造需求/而并非创造产品。
中国人最熟悉的关于需求认识,就是两分法:一个是物质需求,另一个精神需求。前者大体上属于有形的工业品范畴,后者属于无形的文化类或服务类产品范畴。一般来说,先有物质需求、后有精神需求,也就是中国人常常说的“温饱之后/思淫欲”。不过,这个“需求”的次序,只适用于中国人,而并非是放置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事实上,“创造需求”基本上属于思维方式层面的东西,假如你问消费者的需求是什么,换一个角度看,其实是在问自己“我如何理解看待需求”?这时候,不重复的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就开始显现出了它的价值。
譬如,“情感”究竟能不能够成为一种产品?一般来说,情感作为一种心理活动,很难变成一种企业产品。假如有人宣称手表不再是手表、而是一种情感产品,恐怕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瑞士手表业的巨头斯沃琪(Swatch)公司的掌门人哈耶克,却这么坚定的做了,他重新定义了手表的概念:手表不再是普通的计时工具、也不再是精美高档的奢侈品,而是传递个性和情感一种“情感产品”。
正是把“手表”定义为了“情感”,才使得曾经衰落的瑞士手表业获得了神奇般的翻身效果----既然手表代表着某种情感传递,那么,它为什么不可以象每天换衣服一样,根据不同心情而拥有第二块、第三块……乃至更多的手表哪?事实上,斯沃琪公司现在每年都会推出200--300种新款手表,分别代表着年轻、新鲜、刺激、时尚、活力等等不同的情感表达。这其中,重复的是手表,不重复的是手表所代表的不同情感。也就是说,当手表不再是传统的计时工具、而是成为一种情感产品时,人们才会由通常一生只戴一块手表/走向一个人拥有多块代表不同情感的手表。
再譬如,假如“快乐”能够成为一种产品的话,那么,全球的每一个人都将会是它的顾客,因为没有人会拒绝快乐。是的,迪斯尼动画公司已经开始这么做了,他们宣称自己的产品,是一种基于快乐的生活方式:“迪斯尼所带给你的将全部是快乐的回忆,无论什么时候”。显然,这是一个感人的新商业口号,正是基于这样的“快乐”产品的定义,才催生出了迪斯尼公司的全球主题乐园的这样新形态的快乐产品。
因此,“需求”从本质上来说,其实一直都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即使它常常被物质产品的表面所掩盖,依旧掩饰不住它金子般的光芒。
星巴克弃咖啡/而重视第三生活空间的打造是如此,中国的“海底捞”精心打造个性化的服务/而不是在菜肴的质量下工夫也是如此。从这个角度来说,把一种产品镶嵌到一种生活方式中,比你把产品生产出来更重要。当下,我们描述需求时,常常使用从“产品时代”走向“服务时代”,本身就意味着服务超越了产品而成为了一种更加真实的产品。某种程度上来说,服务等同于精神需求。事实上,在一个偏好时代的个性化世界里,最能打动消费者的东西,往往是人们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也就是人们精神层面的东西。
l “创造率”
创造和创造率,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一般来说,“创造”谈论的是个人的成功与失败,属于成功学的范畴;“创造率”则是一个组织或一个群体的成功概率,它是属于管理学的范畴。
哪一个群体的创造率最高?我个人认为,自由职业者这个群体的创造率最高!虽然并没有相关的统计数字来证明这一点,但显而易见的是,自由职业者一无固定组织/二无固定薪酬,假如它们创造率很低的话,那么,这个群体很快就会在社会上消失了,恰好相反,自由职业者在社会上越来越壮大,只证明了这样一件事,他们活得很滋润,并且创造率很高。
哪一个群体的创造率最低?结论有些出人意料:专利技术发明者的创造率最低!这个结论是有相关数字做支持的:专利技术转化为产品或商品的不足20%,而其它的80%专利技术只能躺在专利库里呼呼大睡----无论是中国国内还是全球来看,数字均是如此。其实,只有工业品的创新才以科学技术为主,而工业品之外的其它类产品的创新几乎不使用科学技术。这也给了把“科学技术”推崇到极高位置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科学技术并不是第一生产力,相反,非科学技术层面的思维方式才是第一生产力!至少,对于商品社会而言,是如此的。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获得锁具发明“金奖”的发明人的遭遇:她误以为有了这个金奖发明专利,就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始创业了,可她推销这项专利时却屡屡碰壁。
结果她一咬牙,决定自己开发一款门,用来配置获得金奖的锁具。很快的,她就明白了这样一件事,锁具是用来配置门的,门比锁具更真实/也更重要。现在,她成了一家生产门窗的负责人,与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灰头土脸的销售员没什么两样。回过头来,她再来看看获得金奖的锁具,不禁哑然失笑:曾经获得金奖的锁具,也不过如此!实际上,无论锁具多么的安全或高贵,终究是装在门上的,而门的价格以及质量或款式等等,才是最重要的。显然,是市场教育了她“好技术不等于好产品”以及“什么叫需求比产品更重要”等等。
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自由职业者的创造率最高?
自由职业者首先是获得了身/心的双重自由(这其中,心灵的自由比身体的自由更重要),其次才是所谓的创造或创造率。事实上,自由职业者几乎是天生的“寻找机会”(寻找需求)的高手!一个连基本生活或生存都成问题的人,没有资格做一个自由职业者。而成为一个主动寻找需求的人,恰好是企业组织一直所渴望的管理模式。
还不止如此,自由职业者往往是集多种身份于一身:既是生产者、也是销售者,同时也是质量监督员……。因此,要想成为一名成功的自由职业者,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一点都不亚于一个企业家:没有了组织目标,就需要自己去寻找目标;没有了组织的监督,自我监督就浮出了水面……,显然,在获得了自由的同时,一切压力与机会都需要靠自己。总之,创造率最高的自由职业者的管理,与传统组织管理的一切,都是反着来的……。
从管理层面来说,它其实是两个话题:一个是专制与组织管理,另一个是自由与组织管理。
早前,我曾经在网络上看到一个令人深思的诘问:为什么大多数的成功企业,都是专制的?它的言外之意,企业组织作为社会的一个产物,为什么与社会上的民主潮流背道而驰?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虽然我知道“专制”是工业时代一直沿袭至今的管理传统,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个典型的工业企业组织必须专制!与此相关的另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与专制相反的自由是有害的?
现在我明白了:为了生产率,几乎必须专制!而一个推崇创造的公司,必须给与员工足够的自由,目的是为了创造率!
一个基于自由的创造率公司,面临的一大管理挑战,就是曾经被奉为经典的目标管理,是否还有管理价值?美国3M公司是世界上公认的“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司”,它的一个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创新往往来自各种意外!不仅是“便条粘”是这样诞生的,其它许多实用的产品也是这样诞生的,也就是说,假如按照传统组织管理模式来管理的话,那么,连“便条粘”这样的名称都无法出现,更不用说把它发明或开发出了。
显然,我们无法从传统产业角度来定义3M公司是一家什么公司?它生产胶带,能把它叫作胶带公司吗?它生产百洁布,能把它叫做百洁布公司吗?都不能。事实上,百年来,3M的产品已深入人们的生活,从家庭用品到医疗用品,从运输、建筑到商业、教育和电子等等各个领域。现代社会中,世界上有50%的人每天直接或间接地接触到3M公司的产品。因此,对于3M公司恰当的定义,只有一个:创造(创新)本身就是它的产品!
从管理层面来说,组织目标对于3M公司来说,只具有某种形式上的意义,并不具有约束性的实际意义。
坦白的说,管理大师德鲁克提出的创新的七大来源中,最有价值的部分,就是“创新常常来自意外”。不过,德鲁克也许并没有意识到:他所提出来的“意外的创新”,恰好颠覆了他所提出来的经典的目标管理----“意外”不仅会成为组织目标的一个分支,甚至可能会从根本上彻底颠覆组织制订的目标。可见,即便是被称之为“管理大师中的大师”的德鲁克,也会制造出矛与盾这样的管理悖论。
各种“意外”所导致的创新,相对于组织管理而言,只意味着一件事:自由!反过来说,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意外,相对于组织目标而言时它叫意外,而没有了自由,哪里来得意外?!
因此,从创造率/而非生产率的角度来说,自由的民主社会必胜!这也结论,与意识形态领域的争论并没有关联,而是只意味着这样一件事:允许几乎没有任何限制的自由想象,才是提高“创造率”的法宝!从传统的继承性上来说,它更多的是意味着放弃或舍弃,换言之,放弃过去或传统,本身就意味着创造或创新。尤其是对于非工业品之外的其它类产品----譬如文化类产品、服务类产品、金融类产品等等----自由或准自由的环境,更是组织必须提供的组织环境。
最终的结论,是这样的:第一,不重复的工作方式,才是创造性的工作方式。第二,不重复的创造性工作,主要集中在非工业品之外的其它行业或产品类别中。第三,自由作为组织必须提供的组织环境,才是提高不重复的创造率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