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旃使秦王改错


  秦时有个侏儒名叫优旃,他是秦皇宫的艺人。别看他矮小得像个小孩一样,但这人脑筋很灵,很会说笑话,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很有意思。他看到秦王朝的统治者做得不对的事,常常给予讽谏。他的讽谏既与淳于髡的暗示、优孟的夸示有某些相同之处,又不一样:淳于髡是以他事暗示,优孟是直指其事,顺着被谏者之意夸大其辞,指出其害,而优旃虽也顺着被谏者之意,但不直说,却将之滑稽化以暗示,让被谏者自己去领会其害处。这就是说他具有淳于髡和优孟讽谏的某些特点,而其讽谏却具有个人的性格,形成自己的特色。

  他先后奉事过秦始皇和其继任者秦二世,而这两位君王都是有名的暴君,尤以二世更甚。他俩都专横独裁,秦始皇是以峻法治国和“焚书坑儒”出名,二世是以酷刑杀人和横征暴敛实行统治,谁敢违背其意脑袋就搬家。优旃对他们做的某些事,认为于国于民不利的都能进行讽谏,不只不受惩处,而且能为统治者所接受。他曾两次向秦始皇提意见,秦始皇都照办了:

  有一天,秦始皇举行宴会,恰好天下着雨,陛楯者(指持着盾站在宫殿陛下的卫士)被雨淋得发抖了,优旃见了觉得他们很可怜,对他们说:“你们想休息吗?”陛楯者都说:“当然想。”优旃说:“我如喊你们,应立即应说‘诺’。过一会儿,殿上上寿,群臣呼万岁时,优旃走到门槛大呼说:“陛楯郎!”陛楯郎齐声应说:“诺。”优旃说:“你们虽长得高有什么用,在雨中站着。我虽生得短小,却能站在上面。”优孟的话使秦始皇注意到站在下面的陛楯郎被雨淋得像落汤鸡般的狼狈处境,于是使陛楯者分两班轮流站岗。

  秦始皇曾认定要扩大打猎的场地,东边扩大到函谷关,西边扩大到雍地、陈仓。优旃说:“很好!这样可多纵禽兽在里面,如果有敌人从东方入侵,令麋鹿用角触之便足够了。”秦始皇听了优旃的讽谏停止了扩大打猎场地。优旃的以“麋鹿之角抗敌”之说,为何能制止秦始皇停止扩大打猎场地呢?按照秦始皇的计划,如果东至函谷关、西到雍地、陈仓都划为打猎场地,这就心须把广大地区的居民搬走,而这么辽阔的地区没人为之保卫,一旦敌人入侵,就只好靠麋鹿之角来抵抗敌人。显然,这就等于让敌人大摇大摆地侵入,国家就要危亡。正是这一点,使秦始皇醒悟了,取消了原来扩大打猎场地的计划。

  秦始皇死后,胡亥发动“沙丘政变”,得以继位,称秦二世。这位二世更加暴虐无道,不仅在生活上穷奢极侈,连城池也要将之装饰得更豪华,决定用漆来漆城。这样做必然劳民伤财,对此,优旃没有直说反对,反而赞扬说:“很好!”接着,他说:“即使皇上不准备这么做,臣也将坚决请求要这么办。漆城虽然引起浪费和百姓愁怨,但这样做最好不过了,城墙漆得又光又亮,侵略者来时爬不到这么滑的墙上。”二世听后也笑了,知道漆墙是既浪费又招人民怨恨的荒唐事,于是漆墙也就作罢。

  优旃的讽谏之所以使始皇、二世听从,除了他说话的技巧外,关键在于他暗示了扩大兽苑、涂墙这种荒谬之事将会危及秦的统治。如果仅从损害人民利益而谏,这两位暴君是置之不理的。而优旃的讽谏能达到其目的,实是保护了人民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