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飞行


小人物旅行眼里没有大故事。我对温哥华的第一眼印象只是简单的人间灯火。

 

话说花上万元买来的国际飞行,一旦年久失修就易忘却细节,不免拢来流水一下。

 

出发前与温哥华沟通消息,那边说千万不要穿羽绒服。那时中国北方正是零下十来度,我绝想象不出如何在地球北边大片冰天雪地的北极附近可以不要羽绒服便可过冬。早上五点钟整装待发之际终于摒弃成见在最后一刻脱掉毛衣毛裤羽绒服轻装上阵。(这一决定最终果被证明是多么明智)。

 

大年初三一早在北京T3泡咖啡店一天,几乎泡成了夜店,其间纵挠了几路友人,却错过同在T3等着回家过年的烨。二人电话抒情一番各奔方向。到了香港,已经在夜幕中的机场里闻得到久违的南海的潮风,这里与北方银川北京是两个季节,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深圳过春节。——“家”这个概念终如幻梦。就在不远的地方是我深圳的家,但我于它擦肩而过门不入的派头,竟也给出行倍添豪情。这里最大的惊奇是悄然飞过“防火墙”,那种体验有点像哈利波特穿过3/4站台!

 



从香港出发,第一次坐国泰的这架空客330这么大的飞机,桌上的操作面板功能齐全,两餐美食细致周到,有缕空花纹的碗碟在我这个环保节俭的中国人看来真不该是一次性低耗品;三三组排列的坐位全部满员。吃罢第一餐,我才从土包子的东张西望状态中恢复常态,想起若按照生物钟,痛失2点前深度睡眠的保养佳时,但看到有瘦小矍铄之八九十岁的印度老妇只身长飞的淡定,便不应有恨——速将自己roll up成一坨墨西哥肉卷,从容套上配给的毛巾袜(这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寝具了),假寐。一觉醒来看表,祖国的时钟正落在清晨8点钟,也就是说借着当年自虐旅的底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我已然沉睡了六个小时,比家里更酣然得象婴儿——旅行中,失眠于我如浮云……

 

 

在各类人种混杂的机舱里这种气场极不交集的地方,我在几十部video中挑中《妈妈咪呀》的文艺气息锉败空间阻隔。斯特尔里普我已多年不见,未料到她能上天入地演歌舞片。在飞机上(而不是在家中某个优悠午后)消磨这种疯癫故事也就算值了。眼望机舱外满眼阳光,心中对比是坐在家中松软沙发上手不释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好呢,还是坐在尖端技术的机器中间一动不动饭来张口好?这么感慨中,突然飞机越过一道黑白分明的光层:我们飞进了太平洋上的昨天。

 

从香港飞温哥华全长10278KM,相对时间应10个钟,由于追时差的关系,其实需要飞12个小时左右。在香港起飞已是次日凌晨子夜近一点,到温哥华预计是当地时间是前一天的晚上8点前后,这样一算,觉得自己生命中无论如何是赚了一天。如果每天都有几条晨昏线让人逆向而飞,日积月累不异于乘上了Time machine不日便可返老还童。这样想觉得国际旅行真是划算。

 

这事不能细想,否则马上发现人类搞出的这些时区假设真是骗人,那被偷走的2个小时只有在返程时才能找回。其实它们背后的真话是:出来混,哪怕是欠自己一条晨昏线,也是要还滴。

 

手表的指针在北京正午12点,太平洋的昨天这一边,温哥华正是傍晚8点。飞临Richmond机场,整个温哥华尽收眼底,满城灯火如铺天盖地的宝钻,天河流接的星辰,它的华灯闪烁不同于北京上海,不同于中国的任何一个城市,俯瞰中国的城市夜色是一串串相接或不相接的珠琏,你可以看到哪里是这珠链上的重彩与精华,哪里是人迹罕置的无情留白。但温哥华是满盆满钵的珍珠,光亮均衡,大小相类,密度不差,颗颗耀眼,只是高高低低或垂或聚在雪山与内海之间——看不出哪一堆是归属于“王土”哪一堆又发源于“王臣”。

 

自我在温哥华住了些时候,我渐知道这里的的街灯远不如中国马路上的瓦数大,排布密,甚至远不及中国现在日益雄伟奢侈的偏远地县的灯光工程的规模,但是法律规定公共的场合:街道、学校公园商场酒店图书馆与公寓的走廊……一定要24小时亮灯,以备安全。换言之,它毫无国家工程的神秘神圣,只是因为需要罢了。

 

住了三个月,每天都了解这城市的可敬之处多一些。但那在空中一瞬的最初感动,仍使我确信这样平静而没有等级差别的灯光是对城市这个词最和谐的注解。——情怀一升华,就有这种收句,这种不时冒出 Central party和Ruling class leader的情绪变体,颇有点悻悻然的无所寄,特别是在一个无所谓和谐而又和颇为和谐的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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