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mm港汇广场一句话,我就乐颠东方商厦乐颠奔了北京了汇金百货。
BIBF是个什么概念呢?过去我总觉得应该就像是大学里搞的社区法律咨询一样,戳一块小黑板在旁边,大家一人一张桌子占住,前来问询的人一个个排着队从眼前过,看见有个空位就插进去,谁要夹塞儿一定会被集体赶跑的样子。所不同的是,“版权交易会”是来真的,比如我来咨询,拿出一本打样稿来:“先生/小姐/女士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某某某学校毕业、现在某某某机关/企/事业单位担任某某某的某某某,我刚写完一部讲中国民间气功秘术的书,这本书从古代的五禽戏出发,联系中医历史探讨气功的渊源,其中涉及了……什么,你们是人民医药出版社?对啊,找的就是你们,我觉得这本书最适合你们出,它的主要卖点有七,第一……不合适?你要想一想我为什么来找你们,我这本书……好吧我走,换一家,不要拉倒,那边宗教文化出版社想要我还不肯卖呢。”
到了展馆才知道,原来BIBF跟那些什么上海书展、济南书展、香港书展、九寨沟书展、连云港书展没任何区别。按地域划分区域,高搭天棚三丈六,写上“某某(广东、江苏、上海、东三省等等)展区”,各社的巨幅广告刷拉拉地把墙都给铺满了,出版社各自鼓吹自己的品牌,标语上写着“读某社书,做卓越人”,“书到用时方恨少,某社出书真不少”,“某某出版社是某省最先进文化的代表之一”等等。
我已经好几年没淘旧书了,可是病还在,闯进北京展区,一眼就能看见人民文学出版社那里摆放了一堆旧书在架子上。《卡塔兰现代诗选》、塞拉的《蜂巢》、戈伊蒂索洛的《变戏法》、希梅内斯的《小银和我》。新鲜哪,书展怎么捣腾旧货了?再一看,合着今年西班牙是主宾国,人文社拿一堆二十年前的书出来,为的是显摆自己跟西班牙的前世情缘的。这不,有个西班牙老头,正跟某相貌质朴的中方人士合影呢。还没反应过来,工作人员就把我推出了镜头:“让一下,让一下。”
出了展区,时间不早了,想起来给赵振江老师打了个电话:“赵老师啊,这次书展西班牙主宾,您来不?”“啊我来过了,这不是明天还有个朗诵会要来参加吗?”“谁的朗诵会呢?”“有几个西班牙诗人带着他们的诗过来,很小范围的活动。”“哦,都有谁呢?希梅内斯不来吧?”“……”“河北教育的伊比利亚文丛印得又少又贵哪。”“是啊是啊。”“不知道哪儿能要到啊。”“……”“我都买不到啊。”“嗯,我随后会有一本阿尔贝蒂诗选收在这里面哪。”“年内会出吗?”“会的会的。”“嗯,那出了您可告诉我啊。”“好啊好啊。”啪嗒,电话挂了。
商务的展架人比书多。商务给汉译名著弄了一套典藏本,拿了些样品放在外头。看一看,都是老面孔,我在目录里找到了席勒的《三十年战争史》,算是叨陪末座的一本,架子上踅摸了一遍,还没有。我在那儿逗留的过程中,已经有好几拨人过来想买了,都被一一劝退。通常对话都是这样的:“这个打几折?”“我们这是展销,不外卖的。”“收摊的时候卖吗?”“……也不卖的。”“好吧,那我等收摊的时候来买。”
外国出版社展区宽绰,人也少。我拉了小K一起去兜圈子。先前笑红jj指点我说以色列展台有光盘外送(跟笑红jj逛一次菜场,她能告诉你哪个摊上有免费试吃茄子的),于是找到了以色列那边,一个金发阿姨在坐镇。桌子上果然堆了许多光盘,跟一个茶杯垫差不多大小,于是毫不客气地上去捏走四张。旁边竟有一个架子上摆放了以色列文学作品中译本,包括比较新的《开闭开》、《蓝山》、《证之于:爱》,十年前译林出的《费玛》和更早的《通往群猫之路》、《过去的延续》之类,还有A.B.约书亚的那本小册子《三天和一个孩子》,亲切得很。原版书里有个以色列的画册,打开看,还能一一描述出我去过的地方——我的听众也很专注。
BIBF期间最大的一个活动要说译林社的周年庆,据说北京这一场几乎把圈内所有50岁以上的牛人一网打尽,因此心痒难耐,可是我不知道时间,又不好意思自己闯过去,于是发了个旁敲侧击的消息问内部的mm:“哎,阮次山的讲座开始了吗?”“讲座是昨天啊!我们正在庆典呢。”果然正在进行中。继续旁敲:“听说老牛们都来啦?他们都在哪儿呢?”mm发回一个地址,宣武区的某某某某某某某,好像是那种给出租车司机看的短信,后边连个“快来啊”都没有,很失望。
我想起翻译家协会的研讨会,通知单上一般这样写,“会议议程如下:上午召开傅雷翻译成就报告会,缅怀前辈翻译家的丰功伟绩 下午就傅雷翻译成就进行自由讨论”。上午开会,下午交流,唯独不说中午吃饭。
最后还是去了《出版人》杂志的庆典。那还是真不错,姑娘们都在门口迎宾呢,大摇大摆过去,马上就有人递来嘉宾签名本和闻着一股香蕉水味的签字笔,拿过笔来,略一斟酌,决定写真名,边写边觉得一对对目光齐刷刷射过来,似乎有人正强忍着不喝出彩来。签名本真是个能让人感到满足的好东西啊!
第一个看见并招呼我入座的是木mm,可是她身边并没有座。我以站姿跟她寒暄了一阵,探知她手头的一本刚冲上排行榜头名的畅销书原来自己都没看完。鉴于木mm脖子有点不适了,于是搬来一把椅子强行坐下,发现右边坐着的居然是谢其章谢前辈,此前似乎只有一面之缘。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开话匣子,灵机一动,便说:“坊间有个叫解玺璋……”不料想谢前辈立刻杏眼圆睁,猛拍桌布:“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这三个字跟他那三个字没有一个一样的,可是有那么多人把我跟他搞混!”
谢前辈很忙,他右边就是止庵,他要跟止庵说上八九句话,才顾得上把头左扭到我这里说两三句话:“止庵这个名字啊,取得好!”“嗯,是啊是啊。”“我看很多人都提到……”头扭过去了,一会儿又扭回来:“止庵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嗯,是啊是啊。”“上次我看人提到……”头又扭回去了,一会儿又扭回来:“止庵这个名字……你怎么还不去拿自助餐啊?”他有所不知,我的心早就在去拿自助餐的路上了。
这个酒店的自助餐还不错,比较好的菜肴有小乌贼、炖牛肉和扇贝(生蚝?),哈密瓜很甜,双皮奶很香。那天谢其章和止庵来了,陈子善也在,旁边还有江晓原。这四位巨头簇拥在一起,让人想起美利坚合众国那座总统山来。陈子善真是圈内一等一的活动家,这边五周年赴一次宴,过两天回上海又赶一个五周年。估计陈老师赶过的纪念场子加一块儿也得有从唐宗到宋祖那么长了吧。人活着就该这样,总是踩准了点,那叫潇洒。
坐火车回去,摸出手机清理发件箱。忽然一愣神:咦,阮次山哪儿来的讲座,分明是阮仪三嘛。人家谢其章和解玺璋好歹还是不同姓撞车,这年头阮姓名人一共没几个,为嘛名字还很不地道地起得雷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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