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废墟里余秋雨的刺耳杂音

文化废墟里余秋雨的刺耳杂音

自上个月两年一届的青歌赛又蹒跚而来，当这一音乐艺术大赛到来时，其实不仅是众多歌手们开始了紧张躁动，而许多与歌唱艺术完全无缘的，平日里混迹于平头百姓之中的眼镜们也开始惴惴不安，因为那个往往让大伙脸面无光的家伙又将端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开始对着台下的芸芸众生指指点点，这将是一幅多么令人难过的不堪景象啊！当然，这个让大伙心里极不舒服的家伙就是著名的老余头，我们终于又看到了他那特有的若有所思与酸甜苦辣。

有人马上不失时机地，一如既往地站出来指责道：“老余头又在待价而沽，显摆自己的学识，卖弄自己的乖巧了”！

待价而沽？这又怎么啦？布衣酸腐们古往今来不都是如此而为的吗？难道不应该吗？难道有谁能例外吗？难道高价的呼唤来到了酸腐们的面前，反而应当指望秀才们抱头鼠窜遁之大吉吗？这不成了愚蠢的儿戏玩笑了吗？其实在现在这个时代里，上至明星大腕，下至平头穷酸，谁不都在明里暗里的私下里翘首以盼，以求一逞？那些企图以自家的俗屁堵住老余头的那张臭嘴的人难道就能逃过这一或明或暗的死劫吗？就别再自欺自人咯！

我们的时代究竟是一个什么时代？怎么就只看见娱乐至死，流氓至上和大腕裸奔呢？我们没有口福，尽吃进些化学毒素之类；我们没有眼福，尽看见些俗不可耐的乱搞；我们没有耳福，尽听到些侮辱斯文的喧嚣；我们不再有后福，因为我们除了闷头发泄肚脐眼以下的怨毒之气，对这个世界确实已没有了别的任何想要说点什么的兴趣！这种时候，谁让他余秋雨不识时务地跑来，居然还面对心急暴躁的两眼冒着绿光的惶惶之众酸嚼什么绚丽文化的色彩呢？当代世道，抢钱的事都还操心不过来呢？谁还来管你那狗屁文化？真是的，污损它成一坨臭名昭著的臭狗屎，再砸烂他的狗头不就结啦？谁还会来管他到底有多少没用的文化！

“青歌赛”美啊！美妙的歌声动人心魄！那美声，那民族，那流行加上原生态，最后在合唱艺术的天堂里让人如坠五里云，又梦幻似真！但如此美景之下，央视隔界居然又把老余请回来，回想起往昔老余端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俯瞰下面的芸芸众生，边想边醉，边想边梦游似地天南地北……真可谓是一人独醉众皆傻，万人沉睡他独醒地往复着来回折腾。这景象一看就让人来气，加上他那漫无边际的游丝梦幻之状确实让人观看之下，顿生痰迷心窍，那气儿都不打一处来！

老余酸腐气十足，这不可否认。估计他老人家把那旷古乾坤里高悬的昭然血性当做了人格没有进化好的重要指标，当然，这种冒着血泡子的指标相当于衡量我们经济好坏的GDP指标那样易于引起争议。如此愚蠢而没用的指标居然还令大众围着其乱转，还一转就是三十年；老余理性悠然，当然就对血性之类采取嗤之以鼻，数十年一贯制地继续他的酸腐气息，这有何不可？老余有老余的活法，当然，也有他老人家的社会公共示范，至于好是不好？那也只好任由大众在蒙头大睡的潮乎乎的老被窝子里自顾自地对着自己评说：“鸡猫狗鹅，家禽走兽不一而足，就权当做是下饭菜，就算是老咸菜一坨那又能怎么啦？家家户户谁还不在私下里趁人不备地贪吃这玩意呢？别不好意思承认这些个提不到桌面上来的俗事成天里就一直在围绕着我们转悠呢”。

如果市侩的欲火硬要把余秋雨当做一块不可放过的臭肉，那围着他嗡嗡作响的本就是一团妒火中烧的苍蝇！其实强加给余秋雨的罪大恶极并不导源于他那恼人的酸腐，而在于他老是让人感到头顶上乌云滚滚，在人心惶惶的灵魂大面积昏厥的时代里，让人倍感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普遍的品味压抑。娱乐时代的人们一听到老余那地道酸腐絮叨就感到文化人格的安全感在瞬间消失。忍无可忍之下的恼羞成怒与被人突然从精神走穴的想入非非的贪婪钱财的梦幻中唤醒，所激起的怨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于是，妒火中烧的人群失去了理智，围定老余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公然群殴！

其实，愤怒的眼镜们都可以扪心自问，当代，象老余这种酸腐文人是太多了，还是太少了？我替眼镜们计，还是太少了。不然，每人发一个，直接带回家去，夜半时分趁大伙全都睡熟再拖出来吊挂在厕所的屋梁下，权当练拳脚的沙袋如何？就堵死他那张酸嘴，给他来一顿私刑暴搓该是多么的惬意！

我们其实就是把老余头当做了自己人生不如意的替罪羊或出气筒，非得要扭住这坨讨厌的酸菜梆子发泄出自己下水里堵塞多年的恶臭怨毒。至于此种宣泄的公共化而使公共场合里从此堆满了文化垃圾与恶俗污秽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绝大多数的眼镜因心胸狭隘与妒火中烧而历来就不会吝惜这些。

世风道德的衰败如江河日下，没有什么人间力量可以阻遏或改变。精神文明建设的美好憧憬与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指教虽不遗余力，但人间蒸腾的怨毒却愈益甚嚣尘上。如此之下，难道仅靠一个老余头伸出根大师的独臂在那里弯酸地指指点点就能拯救大众的文化灵魂于水火？恢复大众的道德与文雅认同就靠文化人的倔强诉求也许只能留下一些千古笑谈，但力改大众现状里的非命生涯却也许只能靠历史宿命里的疾风暴雨。经济社会里的时代痛楚只能通过经济与社会层面里的根本变革才能予以消除，不能指望文化考据与品位提升来转移或消除。尽管如此，若有人站出来呐喊，指证时代的丑陋弊端总是好事。文化人不指正文化弊端，文化人不自扫门前雪，那你还指望他去拉动GDP不成了吗？真是少见多怪！不能仅依据老余头的孤独、令人气恼的酸腐与被无智无知的路人随手砸了个满头的大包就遗弃这位不幸错过了生辰日头的当代儒雅书生！

我们浮躁难耐的社会若有幸道一声：老余，你尽管酸好，咱们就各自干各自的活，就让子孙后代去笑话咱们的殊途同归吧！这样岂不更妙？当然，需要余大师体谅的是：你所已经意识到了的经济社会的煎熬所酝酿出的万般无奈之下的烂俗意识可以被当作一个恰如其分的文化注解——有责任心的文化人应当给这一股被胁迫的污泥浊水一个体面的泄放去处。因为，即使是最纯净的水滴也会与最恶臭的污浊一同流进大海，万事万物都将最终九九归一。

文化因经济社会的坠落而随之滑向泥淖，对此，余大师总是示人以挽回式的拯救，企图从上面拽住这架文化大马车的尾巴，制止它滑进那深不见底的深渊。而更多的志士仁人却指斥资本主义的公然泛滥，把以市场经济为名的掠夺与愈益公开的社会不公挡在了社会崩溃的边缘。我们的时代宿命是：文化的拯救拯救不了社会与民族的命运，但文化的坚守却守住了良知与厚积薄发的天机！文明是人类最终踱出野蛮丛林并脱离沼泽宿命的唯一出路，尽管我们历来以杀戮的暴虐与弄巧成拙的崩溃以及灾祸来诠释我们的履历。只在乎余大师酸腐气息而故意忽略其文化宣示劳作功效的一定就是个失魂落魄而不能自拔的小人；只看得见余大师叫卖臭肉的肯定就是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一个文人，一副眼镜，无论其居心几何？也无论其如何落寞只要他还在面对大众宣讲文韬武略，教化众生好自为之就应当予以肯定。不然，降生文化又有何用？天生我才那还不如粪土耳！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可扭住老余头撕咬不放的呢？我看还是专注于自己的生计，别非得要等待看完了余大师恼人的点评，才来小器十足地带着一腔不可遏止的怒火，骂骂咧咧地再去料理那自家撂荒已久的两亩三分地。

老夏

201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