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菜”与偷人只是鼠标一点之间


     

“偷菜”与偷人只是鼠标一点之间  

  首先,我申明,“会‘偷菜’就一定能偷人”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在饭局上无意间说的一句至理语录。我觉得说得还蛮在道,我才疏学浅又整不出一个更汗的,就用它做标题了。

  前些日手痒,写了个《中国股票一地“偷菜”》,将中国的股票现象比做火爆的QQ游戏——“偷菜”。好多朋友看了说,没看明白,特别是没看明白我说的“偷菜”现象。借我朋友的至理语录现在就来简单说说“偷菜”之为什么在中国盛行。

  我听说的“偷菜”是这样的,先在QQ里开辟一个开心农场”,在这个农场里你可以种地,给它浇水、施肥、除草等,长大了再收获,收获了可以卖钱然后买种子再种菜。为了扩大战果,你甚至可以去你好友的农场偷她的果实然后去卖钱,当然,你还可以给好友的菜园浇水除草施肥等等等等。因为偷比种容易,可以不用浇水除草施肥也省去了庄稼生长等待的时日,所以“偷菜”就成为发财的绝妙途径,就迅速盛行。有人自己偷,有人雇人偷;有人白天偷更有人趁农场没人看管半夜三更起床偷;有人上班偷有人年休假里偷……。

  偷菜的目的是将菜据为己有。本质上是占有欲使然。古代社会学家将人性也就是本能定为两类:食和色,所谓“食色性也”——顺便解释一下,这里的“色”不是佛学里喻形的色,是指性;这里的“性”不是生物学意义的性,是指本能。但古人毕竟是古人,本能其实应该有三极,这与数学中的三点决定一个平面吻合。除了食色以外还有一极,就是私,私欲,占有欲。这样对本能的表述就比较完整:“食色私其性”,不仅仅是动物,还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什么是本能,就是不用思想就能生发的基础欲望。不用思想也不用教,生下来就会吃奶,这是食性;不用思想也不用教,手脚会用了就知道抢东西就知道争宠,这是私性;将一对异性放逐到一座荒岛上,不论他(她)们之前有什么大陆情仇,也不论美丑,更无论是否瘸子聋子瞎子傻子,他(她)们照样繁衍,这就是色性。对于性而言,人们克服不了也不用克服,属于公理范畴,想通一点,是不用指责的。要想它们有所收敛,通用的办法有两个,所谓道德和法律。而从人性上看,两者都站不住脚,它们都是所谓民主的产物,有时候是一个阶级压迫别的阶级的暴力或非暴力的工具,更多时候是大多数人压迫少数人的非暴力工具。这有点扯远了。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证明,占有欲是本能,是生物面对外部世界的非理性反应,从根本上说是必然的,从人性层面上说是绝对无可厚非的。这就为“偷菜”的盛行找到了部分理论依据。

  既然私欲是人性使然,那么它就应该像食色一样没有区域性。这就快到重点了。石油东西方都抢着要,黄金大家都要储存,主权全世界都在争,以后还争月球争火星,这就是民族私欲国家私欲意志的体现,没有任何区域性。自从从私欲这层面想问题之后,我就注意搜集一些关于“偷菜”存在的更多证据。可当我问了好多去国外或者有朋友在外国的朋友,让他帮我了解西方也有人玩在中国这么流行的这游戏吗?答案一致的肯定:没有!我不甘心地问过台湾和香港的友人,答案也是一样。这才真正到重点了:为什么“偷菜”独独流行于中国大陆?而且“偷菜”游戏为什么基本上流行于女性阶层并且更多的是妇女阶层?

  我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慢慢明白,大概是文化使然吧。占有的办法一般有三种:意外获得,交易和偷。所以满足私欲的途径是三维的。如果说中国人独有的“偷”术是文化使然恐怕会被国人骂翻。但情况可能确实如此。如果我们说民族确实有优劣,那一定犯民族歧视大罪。但这民族与那民族的想法、习性、思维方式以及价值观确实有很大差异,并且大概是缘于历史和教育还有部分是现实,这是大家应该同意的。就“偷菜”的盛行来说,我看主要透露出两点文化信息:一是浮躁二是投机。浮躁历练有历史也有现实原因。事实上,中国自夏商周以来一直到中华民国可以称做22朝代,5000年所谓文明,战事接踵,朝代更迭易手频频,除去遥远一点的夏商周,接下来的2200多年再除了宋朝和大理统治略微超过300年以外,统治时间短则10几年,长的难得超过200年。这就基本上排除了中国人安居乐业的物质基础和文化基础,一代一代人生活在未来“不确定性”中,衣食不备,动辄飞来横祸,今天一场战事明天一场天灾后天一场人祸接下来又一场运动,人心怎么可能不浮躁呢。浮躁的结果是投机。投机的本质是不劳而获,劳了劳得很累得到了不定什么时候突然蒸发了,这种事情又经常发生,就让人想不如不劳。于是,要升官不劳改拍马,要经商发财不劳改耍奸,要读书不劳改作弊,要得宝不劳就去赌石,而在关键时刻要让司马懿退兵,诸葛亮先生就赌司马奸雄还理性着,去城上弹琴了。中国人的投机除了浮躁这个心理内因还有一大诱因,就是中国历来是一个人治社会。前面说过约束人的本能有两大机制,一是道德一是法律。相对而言,法律比道德具有更高的稳定性和延续性。而道德这一人治工具虽然可以美名“人性化”冠之,但最大的缺点是更具有脆弱性和易变性。试想,人类小说中男女接吻的情景从遮遮掩掩的200页到堂而皇之上床写到第1页上才需要几年?中国女人从不露三寸金莲到“扫黄扫不尽,删了她又贴”般猝不及防就会冒出来的“艳照门”才多少年?道德的易变性让具有伟大聪明才智的中国人学会了变通学会了无节制的“创新”。这就是投机。而在西方,经过几千年几百年的法律制约,人们已经将法律规定的“不可为”固化为观念,固化为基因。扔烟头、角落里大小便、插队、逃票、逃税、超市里顺手牵羊等等等等“偷行”在大多数西方人的念头里已经消失,而在我们这里却还时不时地冒出来,如果你不“偷”反而被认为不正常甚至神经。另外,“偷菜”之大多具有女性性别特别是妇女色彩当然情有可原。女性在中国一直是被歧视的性别,即使女性翻身了即使南方男人怕老婆了,这种本质上的性别歧视依然没有改变。男人养的是二奶三奶而女人养小白脸还是被人骂做偷人了。男女上床一律被认为男的玩女人而不可能相反。女性的本能几千年被压抑着,其逆反心态终于找到了“农场”这块土壤,不能不说是一件意外开心的事。

  QQ自发明之后确实有点红,但并不那么火。可自从Q国人发明了“偷菜”,那一刻被视做“见证奇迹的时刻“并不为过。有人说,网络是虚拟的。乍一瞧,说得还有那么点道理。可仔细追究一下,什么人会这样说?为什么这么说?我断定,说“网络是虚拟的”的大致可以划分为两类:一类,说这话的人大多是没有深入过网络生活的文化人,实质上是“电盲”,以他们的理念所推断的逻辑想当然;另外更多的,是被网络那端的人的感情欺骗了的人或者至少对网络情缘期望过高的人,特别是女人。明显的是,这两类人说“网络是虚拟的”语气和表情完全不一样。前者因为无知而不屑;后者因为深知而无奈,实者则是痛恨网络的一种情绪发泄。从这种深层次的剖析看,网络其实是现实的,是现实的一种表现方式,是现实生活的折射。如果上述推论是对的话,那么,“偷菜”离“偷人”已经不远了。“偷菜”与偷人只是鼠标一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