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上学就地高考需全国一盘棋


必须承认,这次正式发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有不少的亮点吸引眼球,譬如,普及高中教育、强化公平教育、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在当地接受平等义务教育,甚至可在当地参加升学考试等。
规划的蓝图非常美好,不过,咱们老百姓难免会习惯性地忧虑它会不会落地生根。譬如,进城务工者随迁子女的平等教育问题,现实情况大家都很清楚,由于政府责任分属不清,这个问题提出了很多年,却一直没有解决好,特别是发达城市,此事基本可说是悬而未决。
其实以我所见,与普及高中教育、学前教育相比,外来务工者子女的公平教育问题重要得多,甚至可说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这是因为,随着人口的频繁迁徙,此问题涉及的群体最广泛,最弱势,对贫富分化、社会矛盾的影响最大。如果说,普及高中及学前义务教育属于锦上添花的事情,那么解决外来务工者子女的公平教育,就是雪中送炭了。
本来,纳税人在哪纳税就在哪获取公共福利,是基本的公共管理伦理,但这个伦理在一些地方官眼中还不是常识。不少人认为,户口在哪就该到哪享受义务教育,否则对流入地政府不公平。我认为道理正好相反,户籍地政府几乎得不到外出务工者的一分钱税款,反而要承担外出务工者的各种福利,那才叫不公平呢!更吊诡的是,许多媒体与专家在讨论外来务工者的福利问题时,言必称“农民工”,这多少会让人产生外来务工者对所在城市“纳税贡献不大”的错觉,有很大误导性。难道外来人口都是“农民工”?那些到当地就业、经商的城镇人口,不照样被划为外来人口,遭受了不公平对待?
人人都会念“知识改变命运”的经,但现实中越是需要改变命运的人,越缺少获取知识的机会。这正是改变外来务工者子女读书难的最紧迫理由。而既然外来工子女在当地读书,自然就该在当地参加升学考试,最基本的原因就是:各地教材、教育方法不同,孩子在此地学习,你要他回彼地参加高考,这不是坑他们么?
外来人口“当地上学当地升学”,许多人认为做起来很难。难在哪?无非是:当地经费紧张、在当地参加升学考试占了本地考生名额,影响本地考生升学率。这些所谓的难点,只要地方政府肯积极作为,其实并不难。我认为两招可解决。
首先是地方官要有一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心。这样就会懂得,外来人口的纳税贡献,不能只用于“重点学校”的锦上添花,还应当用来解决地方官口口声声所说的“学位不足”问题。另外,要舍得让利给民办教育。公平对待私立学校,减少公立与私立教学资源的差距,是拓宽就读渠道的一个重要路径。但现实情况是,不少官员嘴上重视,但实质上对民办教育基本没什么投入,反而还要向私立学校征税,完全没把民办教育当成公共事业。
其次是全国各地政府要有一盘棋意识,这一点非常关键。因为只要各地统一思想,统一行动,就不会出现人们担心的“外来人口子女蜂涌而入”、“地方与地方之间教育资源不平衡”等问题,“当地上学当地高考”也就不会遭遇太大的阻力。每一个地方都放弃“地方保护”思维,也就不存在“地方利益”了。
当然,这两招实施起来比论述的要难,这需要国家统一协调、布局。必要时,可考虑出台硬性法规,厘清政府责任,甚至将这些问题同官员政绩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