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中的对话8 这有没有可能是最后的一天呢?


    这个清晨,有雾,笼罩在这个等待苏醒的城市,每一天的早上都是这样,如果说城市是一个生命体,这个生命每个早晨都是如此地醒来,但是带着汽车的尾气,整个城市的生命如同患了哮喘病,而堵车就是症状之一、喇叭声就是打的咳嗽。

    不过,现在还很早,5点半,如果是在一个晴朗的早上,应该恰好是日出的时间,东方应该已经辉煌和有一副巨大瑰丽的画卷,不过,阴霾遮蔽了这个城市的上空,我们只有在潮湿的空气中去用心去感受这样的日出了。

  

    你额头上有一点沁出的小汗珠,是的,这是一个潮湿的早上,今天我们改一个散步的地方吧,去看看那条小河,经过了治理后,河水变得清澈多了,说到河水的清澈,我总会想起来在汶川那里横穿北川的那条河,地震一年之后我又去了那里,我走过一些地方,不算少,可是河水能清澈到那种地步,我从未看到过,更是从未想象过,河水中有一种深深的湛蓝,380天过去后,这个城市里似乎还是凝固在那一刻,如果不是河水罕见的提醒,你会觉得地震就仿佛发生在半个小时前,倾斜的建筑物,很多家阳台上还有没有收起来的裤子还有衬衣,只有阳台上无人整理的石榴树、还有茉莉那样肆无忌惮地生长,提醒我们,这里的人们离去已经一年。

    电话亭长出了柳条,而地面碎裂的地方也都郁郁葱葱,长出了一些蔓草,只有地上烧完的香,还有零星的给离去的孩子的绒毛玩具落满了灰尘和泥泞,还有几个抽干了的香蕉、苹果,显示了不久前的一次祭奠。

 

    我知道你听到这些内心也会沉重,是啊,没有人知道下一刻发生什么,那些人们在那一刻之前,会做什么呢?你也知道,后来玉树的地震,还有海地的地震......灾难不断发生,就像佛教中总说的无常,前几天你知道我们又有一次举国默哀,为了舟曲的死难者,一个灾难总是那样的突然而至,然后呢?

    第二天是我们中国人古老的七夕,红白色如此紧密衔接着,告诉我们生死的无常、悲喜的不定,可是,这就是灾难能给我们的全部意义吗?一场灾难,我们只会去哀悼逝者吗?这是这个经历的沉淀的全部吗?

 

    让我们朝那边的小桥上走去吧,你看,早上的人们多半是年纪大的人,似乎只有年长的人,才会下意识地知道健康,越来越明白身体的重要,所以,自然界会让老年人苏醒的早一点,这也是为什么老年人对物质之外的部分会开始苏醒,如果你跟任何一个老人去谈话,你会发现,物质基本上不会是念过半百的人们的话题,多半是身体,然后是名望、或者信仰。但都不是眼前的这些东西。

 

    为什么呢?为什么是老年人更愿意去探讨物质之外的东西呢?或者说,难道我们都要能到人老了,再去思考一些看不到的东西吗?可是万一,有一个灾难不期而至,是否我们还有机会等到那个时候吗?

   

    站在桥头,这里有潮热的风,如果你安静下来,体会风,每一股风都有她的质感、温度,尤其是水面上的风:各不相同,这河上的风,一般都会潮湿一些,委婉和炫耀一些,如果是海上的风,会有特殊的味道,但是力道最大,不容分说地涌来,而如果是湖面上的风,则会细润和悠扬,如果是湿地沼泽的风会感觉草根特有的香味,而且空气中混杂很多植物的香味。安静下来,你会体会到每股风都在向你诉说着什么,传达这什么,当然,这需要你的安静,当你的心足够沉静,你就会感觉到世界的不同。

 

    我们一般会避讳谈及死亡、灾难,即使这是天天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不管是亲人、朋友、同事、可是我们似乎都不愿意面对这个词:死亡,那么让我们换个话题,说一说生活,你说,在平常的一天里,人们都会想些什么呢?下个月的提薪?婚姻的烦恼?考不上更好的学校?嫁不到好老公?因为他人的一句话生气?或者嫉妒另一个人?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生命?在诋毁和抱怨?因为自己做不到而又不甘心?......人们都在忙些什么呢?虽然我们都知道“忙”是“心”已“亡”,但是我们究竟在忙些什么呢?

    你在忙吗?忙什么呢?是对你的心忠诚的一件事吗?

    或许,边干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面对着不适合自己的生活,向往着一个未来的夙愿:旅游、出国、周游世界、登台表演、包括将来觉醒、合一、慢慢修行会修到的、还有悟道、开启”,是啊,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会......他们是不是也会一样看到一些文字,就像现在这样,有人提醒着,Ta也在想:“这是和我说话吗?这事情? 和我有关系吗?”

    或许,也有一个地方的人,看到了这里的文字,然后,不在意地笑了笑,或许还会有一丝嘲笑。

   “至于嘛!”

    ......

    北川、还有玉树、以及舟曲的人们,在那一天的早上,思考的,会不会是这些呢?

    即便真的有一个人,一段类似的话说给Ta听,他真的能听进去吗?她能听进去吗?

   

    你能吗,在这个清晨,你听进去了吗?

    这有没有可能是最后的一天呢?

    如果是,我们能否不带一丝遗憾呢?

       是的,我在问你,在问自己

   

    风儿在传播着一份安静,但却不是孱弱的宁静,被风吹起的柳枝,虽然娇弱,但是里面有着勃勃的生机,如果你深深吸口气,你会闻到那股生命力的......当然,当你足够宁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