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思进
正由于并不是用自己的钱投机,赚了的话是他们赢钱,而亏了的话,反正损失的是别人口袋里的钱,他们照样有钱进账,因为“奖金”早已被计算在公司的营运成本内。他们的玩法,已达到了赌徒的最高境界——稳赚不赔。像高盛、摩根士丹利和AIG(美国国际集团)等金融机构,本事还要大,它们稳赚不赔不说,甚至能使规模“大到企业不能倒”——它们把政府当做后盾。但贝尔斯登和雷曼兄弟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最终只有倒闭的结果,不过那也没什么,它们倒闭之后也可以东山再起。我们把这句话放在这儿,只要华尔街模式存在一天,金融海啸就还会继续发生,像贝尔斯登和雷曼兄弟所遭遇的那种灭顶之灾就会再重演。
贝尔斯登旗下表现最突出的两只对冲基金——贝尔斯登高级结构信贷基金(Bear Stearns HighGrade Structured Credit Fund)和贝尔斯登高等级结构化信用增强杠杆基金(Bear Stearns Grade Structured Credit Enhanced Leveraged Fund),是这次金融震荡的催化剂,两只对冲基金投资的 AAA级担保债务凭证都使用了极高的金融杠杆率,即使它们采用了抵消风险的对冲方式,即投资于ABX次级抵押贷款指数,这最终也没能挽救它们自己。
这看上去是一个成功的模型:购买债务的成本来自于在担保债务凭证上收取的利息,并以信用保险的成本作为对冲。两只基金最终呈现出高额的回报。然而,随着抵押贷款违约率上升,一切都被破坏了。投资于次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的基金价值大幅缩水,基金经理所进行的对冲没能充分涵盖其杠杆作用下扩大的巨额亏损。
而借钱给基金的银行面对的是次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价值的蒸发,这种突发性的亏损使银行异常紧张。于是银行要求基金拿更多的资金作为抵押,从而迫使基金出售债券以筹集现金。这使得次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的价格下降得更快,银行就更加不安,便要求更多的资金担保,从而造成基金出售更多的次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这样的恶性循环没过多久便使这两只对冲基金分文不剩,噩梦就此开始。
在2008年3月,摩根大通以每股10美元的价格正式完成了对贝尔斯登的收购。而在2007年1月,贝尔斯登的股价曾高达每股170美元。贝尔斯登在全球的员工约有14 000多名,公司历来鼓励员工持有自己公司的股票,员工持股量达到总股本的1/3。股价大跌使贝尔斯登的员工遭遇了巨大的损失,当然,受损的还有广大的投资者。
而雷曼兄弟则因过度投资于担保债务凭证,紧跟贝尔斯登也倒下了。雷曼兄弟是以自己购买的住宅和商业房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作为后盾(它大胆假设房地产市场的价格是永远不会下跌的),因此大量投资于担保债务凭证市场。由于雷曼兄弟完全依赖短期贷款做生意,因此它要获取高额利润并及时地连本带息归还贷款,就只有铤而走险了。它以1 ∶ 35的杠杆率进行投资。也就是说,雷曼兄弟拿自己拥有的1美元,以及从别处借入的35美元进行投资。按这样的比率,只要其资产负债表中的投资总价值下降3%(雷曼兄弟的实际亏损幅度远远大于3%),股东的权益便完全丧失。于是,当房地产市场无情地崩溃后,雷曼兄弟因无力偿还所欠贷款而“寿终正寝”。与贝尔斯登的情况相似,雷曼兄弟持股的员工也遭受重创。
写到这儿,前面讲过的概念就更清晰了:华尔街金融体系是掠夺财富的武器,对冲基金经理、外汇交易员、经纪人和进行投机的炒家是当今的冒险家,大型投资银行是武装起来的船队,经济是他们的海洋,上市公司是为他们掠夺财富服务的船只,而国家则变成了他们的奴仆和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