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国足球作贡献。为它献出过一条手臂。而且是写字签版最重要的右臂。
那天一幕幕在脑海里怀想,想得多了,有时断处会隐隐作痛。象心里的疼痛一样地痛。
那是2009年4月的某天,羊城晚报报业集团内部联赛的决赛。地点在广州天河体育中心人造草皮球场。
其实那时已在时代周报上班5个月了,三个月前,向羊晚社长标叔辞职,不准。然后回湘过年。年后再来,反正羊晚闲养着,受禄也不让干太多事,当然,是有人不想让干事,就你能力强啊,当年和他采编齐名的某“名”编,是个听话乖乖仔好学生,体制内温室养成,是D精心呵护的娇花,而他只是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野蜂,在各种山间采集新闻蕊蜜,你采集得再好,娇花有权啊想怎么发就怎么发,甚至不发。
虽然活得不痛快,年后居然上了处级干部公示,可去意已定,再辞。
社委会挂不住了,谈话许诺拖字决,都来了。这期间身为羊晚采编队队长兼教练的他,还得代表采编队比赛,居然一路杀进决赛,和子报新快报一队对阵。那边有他们这支队的前队友,号称“马生驴”的新快报副总。在他中场连过数人杀入禁区角起脚射门一瞬,马生驴从身后牺牲平衡飞撞过来,在他抽脚飞射出去身体最悬空时、借助双方均向前以百米飞跑的速度,撞得他飞出去至少五米,与另一个拦截的后卫三人摔在一堆。
起来就觉得得右臂肘部疼得钻心,捂着胳膊大叫了几声,因为常有这类职业水平的激烈冲撞甚至遭人飞铲,只是对裁判居然连这样严重的身后犯规都不出一张牌感到不满。继续比赛,只是不知为何,身体好象被抽走了一股底气,先前的那股冲得新快报七零八落的豪勇之气,突然间就没了。
1:2输了决赛。回家洗澡,右臂卡住不能伸直,一只手洗。以为是挫扭的运动损伤,到药店买了瓶红花油回来自己揉,没什么效果,晚上无数次疼醒来,直拖到第二天下午,伸手能听到肘关节处骨头响了,才判断骨头可能出问题了,跑附近一小医院照片子,是右臂挠骨和肘关节交合处骨折。
也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摔断的还是砸断的。断臂于是成了之谜。转眼上了石膏打了绷带吊在脖子上,那造型可真夸张。右手固定成那样了,写字可就难了,扭着身子别着手还能签版改稿。
小时候曾经对史书记载的铁汉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稀里糊涂也铁汉了一回。拖着断臂还曾悍勇鏖战15分钟,依稀可见古风。
曾经三十年如一日地热爱足球,也曾有过一年多时间内比赛中罚入四个角球直接进门,也17年如一日地热爱新闻,断着胳膊还在做新闻,职业生涯没什么好吹的,可是很敬业。呆了8年一直对羊晚忠心耿耿,却在编辑部换人后几无用武之地,于是再辞。
人事处长不敢批,说没得社长同意,绝不敢让他走。时代那边又催着入职,终于一天内打了几个电话给标叔,惹怒了老人家,终于愤怒咆哮着让他走了。曾为羊晚赢得国内省内无数新闻大奖小奖,也为它战至最后断臂,最后却落得的一个“叛徒”名声二度出走。
一个月后,可爱的小女儿出生了。他爹只能以断臂抱迎。
付出那样心血浇灌的报纸,却因为一篇亿万富翁多为高干子弟的述评,惹来了高层批示和新闻围剿。于是那个据说曾经在南都案里干过些什么的某总,担心要负责,起意逼走负责内容的副总,这样,万一上面降罪下来要人担责,责虽不在副总而是某总自己昏头乱签,起码可以将他人的人头献出推责自保。
心知肚明中了诡计,但权在人手不堪受辱,再出走,到中部某城创业。少了一堆团队和兄弟,球也踢得少了。手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环境使人心也凉了。所谓书生拔剑四顾,梦想吹角连营,是何等写意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