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喝大了。。。


我昨天喝大了又给好几个人打电话来着,言之凿凿、千真万确、理直气壮的要求估计有点儿叫人讨厌,不过还是有个朋友跟我出来呆了会儿。我今天早晨一看已拨电话一大堆,一发决心删了好几个人的号,不过后来下午又从另外一个朋友那把号都要回来了。总之没戏。所以我原来还经常觉得从这个社会上消失很容易,当然出现也很容易,只要关上或者打开手机,模仿福克纳的说法,这个时代就是消失和出现。。。但事实上,无论是藏起来还是冒出来,基本上都很难。。。因为这个受制于一种愿望。当然有时我第二天也会跟别人道歉,不过并不普遍,我总说当时我是不清醒的,其实恰恰是真实的。

 

其实我的手机夜里也老响,恐怕打给我的人和我昨天的愿望差不多,不过一般我都困。不然我觉得陪着喝一下头疼两天又算什么呢!我觉得朋友就应该这样,能陪就陪别中途退场,前两天和几个人吃到一半儿的时候,有个哥们儿有点儿上头走了,回家抱自己的女人去了。其实谁不知道这种事儿好——喝一半回家找人睡觉,不过是朋友就不要这样。而且真的不想喝就别喝,一开始就别喝。不然毫无选择的周旋在各色人等之间,投掷虚妄的心力,只为了维持一个形象,而且到底不能善终,其实,很累。

 

所以确实经常如此,你总被不该找到你的人找到,你又在不合时宜的夜晚寻找别人,人和人往往是在最需要释放与宽慰的时候,暴露尴尬。当然了因为各种原因我们都会拒绝别人、被别人拒绝,不过说来说去真有点儿不痛快。其实我总是喝大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很多愿望未见得不比别人强烈。但是强烈之后还是不得其法,撑死了心里有点儿难过。我有时经常觉得应该做更多的事,即使很短暂,但也不是停在这里装逼,装作认为在这个世道上人不需要任何作为。也许没准多年以后,我看见自己的这个德行,会在心里冷冷的骂一句——傻逼。

 

所以昨天能陪我出来呆会儿的朋友真好,我也喜欢跟这哥们儿聊——“荤腥不忌、百无禁区、东拉西扯、言不及义、得谁灭谁,相当刻薄”,而且我们尤其善于谈论其实我们并不是特别熟悉的事儿,我相信在懂与不懂之间必须硬来是一个社会文明的表征。而且我们两个人说话的逻辑里面都有自己的愿望,你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所以互相有博弈性,于是我很快就清醒了。虽然我们聊的很多东西都是由语言虚构出来的似乎深刻其实含混的伪问题。但其实无论真问题、伪问题,我想这都不是问题,比如我们说了这么一个事儿——学文艺的有良家妇女吗之类的。

 

其实对于喝酒的人来说,我觉得这种生活恐怕也谈不上看得起看不起、甚至不存在好坏。每天几条“贱命”聚到一起,哎呦妈呀,都快喝出感情来了。吼吼。。。似乎,存在,就是请客吃饭。什么三高呀,抽烟喝酒就都好了,并且偏偏以喝酒来试探世界的边界以及各自所进行到的位置。。。最后还来说一句什么都付笑谈中呦。。。

 

因为喝酒的人多数浑噩,但是我想不喝酒的状态也未必使人昭昭。认为不这么做有力量,其实未见得有力量。这就仿佛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其实也可能会栽倒在人类的起跑线上。总之在怎么样算最好的生活这件事儿上,我觉得人类的想象力真的相当匮乏而且没意思。前两天我看赵汀阳的东西,他讲——我们一直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生活,即使万一猜到了,也肯定不知道如何去实现最好的生活,即使碰巧猜到了什么是实现最好生活的条件,也一定做不成。而我想说的另外一个事儿是,如果说有一种最好的生活我们看得见的话,是因为心里有,而心里有的话,是因为经历过,而经历过你才会看得见。这个类似于鸡生蛋蛋生鸡一样的罗圈问题。

 

后来昨天我回家之后有个在外地的朋友也高了,发了半天短信,当时真有点儿酒精打通任督二脉、来往于地下天上、情怀尚未殆尽的意思。然后我今天早晨看了下短信,发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比如这个朋友说——感情这个事儿就像数字2,我们都能感觉到有这个玩意儿但是别指望国家地理杂志的封面上写——我们终于发现了数字2。

 

另外他还问了我一个问题——柏拉图按照判决而主动喝下毒芹汁算是自杀吗?其实这个问题很难说,我觉得自杀或者不自杀的唯一区别在于节奏。而一个人消灭自我的最佳方式就在于找到一个恰好的节奏。而且这个节奏一定要在你没有消灭自我之前提前找好。记得好多年前有一个纪录片——《文明的轨迹》,前两天别人推荐我看了一下,并且我也开始认同这样的一种理论:一个健全的人,一种健全的文化,正是那种为自己设置了恰当的掘墓人的人或文化。其实所谓辉煌,就是一种内含了死的生的燃烧。

 

当然,退一步讲,为什么要死呢,这,太奇怪了,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前两天我看伍迪·艾伦的一个剧本《中央公园西路》,有段儿我觉得写的特好,两个知识分子在聊天:

一个说——人在这个宇宙中太孤独了。

另一个说——这里不是宇宙。这儿是中央公园西路。

所以说,伍迪·艾伦这个透漏出丝丝荒谬性性感的形而上的悲剧台词总是叫我觉得一切还有看头儿。死了还有什么看头儿呦。

 

另外,据说一个人洞知真相的前提是你必须确定现在的表象是经过了伪装和虚饰的,于是你才有给他拨云见日的愿望;如果说我千真万确的相信现在的生活有很多虚伪成分的话,那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更要求一点儿实在的东西。所以很多看到的表象都不是核心所在,比如喝与不喝以及写下来的那些直截了当的、强悍的、漫不经心的话,其实很多人都没有明白,也不想明白,于是我只好到今天才表达这种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