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随想(3)


踏进庙门

天气逐渐的炎热起来。有天很漫无目的在西安城内的街上走。无意找到了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转了一圈,看了看当年革命青年从国统区到陕北的路线。这些我都熟,因为中共党史是我们的专业必修课。还下到当年偷偷发报的地下室,看了当年的发报机。

出来接着转,沿着西安古老沧桑的城墙走,体会着时空交错。走到城墙的西北角,看见了一座规模不是很大,但却很别致的寺庙—广仁寺。广仁寺据说是中国唯一的绿度母主道场。也是陕西唯一的藏传佛教寺庙。我不禁庆幸机缘巧合。在北京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学会了绿度母心咒。大概是当时念诵的几句心咒让我种下了善因。广仁寺,成为我在国内踏进的第一所寺庙。各大殿依次拜过,虽然拜的姿势很不标准。然后经筒转过,来到后院,遇到一位藏族法师。手里拿着藏文的经书,简单交流问候了几句。出去结缘了一本小册子,类似于佛教期刊一类的。我看着结缘处那些经书,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高的层次,便没有结缘。

之后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我想起当时想学习结束就去大兴善寺皈依的愿。可是因为一些人,一些事,或者说机缘没有成熟,一直没能成行。然后又因为一些人,一些事,我离开了西安。

取道北京回到了家,简单呆了几天之后,又取道大连,看望了多年未见的亲人和朋友。然后踏上了去深圳的飞机。在飞机上,我看着下面的河流一点点的变宽,看着周围的景物一点点的变化。体会着空间的飞速移动。心里有些憧憬,有些激动,还有些迷茫。有时候,奔波旅途也是会上瘾的,比如当年的我。每当看见远处山脉的轮廓,看见呼啸而过的火车,看着地图,心里就会有些痒痒的感觉。没有去过的地方,对我是那么的有吸引力。经停宁波机场,一下飞机,一股潮湿炎热的气流扑面而来。我看着外面茂盛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植被,看着那些不同身型的人,听着迥异的方言。心里默默的想:南方,我来了。

唯一让我心灵安静的地方

飞机在深圳盘旋了许久后降落了。更加的炎热和潮湿。在深圳的日子里,辛劳伤感中穿插着快乐。我默默的试图去适应炎热的气候,截然不同的地域文化和曾经为我所不齿的人文环境。工厂里的劳动环境和人际关系让我理解了为什么富士康会有人接连跳楼。我那时的性格已经改变了很多,已经不是曾经的年轻气盛。但是窄窄马路上的汹涌车流,满地的蟑螂老鼠,满街猥琐的笑以及人们满嘴的脏话还是让我觉得压抑。让我觉得,或许当年弘忍法师问六祖惠能的话是有道理的。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让我让我的心理受到较大的冲击。难道传说中的特区,传说中的深圳就是靠着这些来支撑的吗?

我试图寻找一片能够让我心灵放松下来的地方。我找了好久好久。后来,我知道了弘法寺。弘法寺位于仙湖植物园里,背靠着梧桐山。同事们都说,这里是非常灵验的。于是一个周日的早上,我决定去弘法寺。

当时并不知道弘法寺的位置,也不知道具体的公交车。可刚刚来到工业园门口车站,就过来一辆公交车,牌子上写着:仙湖。然后经过近两个小时漫长的车程,我来到了目的地,仙湖植物园。从车站到园门口,路边大大小小的摊位上都摆放着香,放生用的龟鱼等。摊主热情的向过往车辆和行人推销着。旁边疾驰而过的豪车也让我感受到了这里的吸引力。从园门口到寺里要走一段并不算近的路。我脱掉鞋,感受亚热带阳光炙烤下大地的温度,赤着脚向前走。大概过了有40分钟,我来到了位于大山脚下的弘法寺。来来往往的游客香客,恢弘的建筑,巍峨的大山,让我心里莫名的喜悦。我从接踵摩肩的人流中穿过,挨个殿堂跪拜。我忽然间感受到了来深圳之后从来没有过的心里的踏实和安静。我从义工的微笑中,从信众虔诚的表情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当时已经将近下午1点了。我来到斋堂,午斋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是肚子却很饿。我问斋堂的一位师兄,有没有吃的。她说,本来已经没有了,可是今天斋堂给卸货工人准备了好多面条没有吃了……以前听过一句话,你不信佛,是因为你没有遇到佛。我一口气吃了好多。而且,我听到了久违的乡音,让我心里格外感到慰藉。

吃过饭,来到卧佛殿,看见外面的香案上摆放了好多的供果,抄写的经文等。我叩拜之后,从案上翻出一本《三世因果文》。黄色的书皮,从左到右竖版印刷,后面还有顺治皇帝出家偈,憨山大师醒世歌,寒山识得问答等。并且还发现一串佛珠。我知道这些都是可以结缘的,便带上佛珠,翻看起因果文。这本书,是我看的第一本佛学有关书籍。也就靠着这本书,让我对佛学有了一个浅浅的初步的认识。

之后的日子,我经常来这里。在繁杂的工作之后,体会心灵的安静。那里是在深圳唯一一个能让我心灵上感到安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