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探秘


    最近网络上发起一个“随手拍照解救乞讨儿童”的活动,社会的同情心和人们的善良应该肯定。2010年底,最高院、最高检、公安部、司法部就联合颁布了通告,限令实施或者参与拐卖妇女儿童、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聚众阻碍解救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的犯罪人员,自2011年1月1日通告发布之日起三个月之内到公安机关等有关部门投案自首。这是我国政法机构在常年坚持不懈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基础上,相互配合的另一项措施。该《通告》第六条提到:鼓励广大人民群众积极举报、控告拐卖妇女、儿童犯罪。司法机关对举报人、控告人依法予以保护。对威胁、报复举报人、控告人的,应当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我认为,于建嵘教授等一些知名人士和媒体,正是响应了这一政府部门的《通告》而在这几天发起了“随手拍照解救乞讨儿童”的活动。的确,每个公民都应该配合政府机构,给社会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为了让人们对乞讨儿童即乞讨群体有更多的了解,我找出了一个7年前的旧文章。所谓“文章”其实是一个电视节目的编辑稿,编导是我过去的一位同事,我对这个编辑稿做过修改。这一节目在西历2004年4月播出。由于编辑稿的专业原因,其中一些同期声对话在文字上有所省略(不影响播出)。希望这个文字版电视节目能够帮助大家多了解一点乞讨群体、乞讨儿童的内幕。

 

乞丐探秘

编导:张一平

 

[旁白1]
陕西省西安市是中国西部重要的省会城市,随着西部开发脚步的加快,西安市的各项经济建设成就正日新月异地出现在人们面前。然而,同各地许多其他城市一样,一个不和谐的现象也出现在这个千年古都的街头。近一段时间,西安街头越来越多的乞丐,已经引起人们的关注。

[采访]
李建刚:西安市街头的乞丐一天比一天多,最多的时候,我粗略地数了一下,我走的那条道有19个,这个时候我就想,情况不是那么简单,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有意识地去拍。

[旁白2]
几乎每个人都曾经遇到过乞丐,甚至有被乞丐纠缠讨要的经历,但是,很少有人会试图走进乞丐的世界。李建刚是《西安晚报》的摄影记者,他从2003年5月开始,将镜头对准了西安街头形态各异的乞丐,记录了其中一些乞丐的真实生活,揭开了当代乞丐世界神秘的一角。2004年2月,《东方视点》的记者跟随李建刚来到西安市繁华的南大街,老远就看见了这个匍匐在地的乞丐。

[同期]
李建刚:你以前来过吗?/没。/我在年前就见过你好几次了,过年那会儿你去哪儿了?/……

[旁白3]
这个右腿残疾的中年男人被李建刚称为“名人”,因为他在西安乞丐圈子很有名,经常路过这个地方的西安市民大多都记得他。他也是李建刚跟踪拍摄的乞丐“名人”,在李建刚对他跟踪拍摄的半年多时间里,每次问他来西安多长时间了,他都说刚来没几天,而且,他总是说自己住在火车站。

[同期]
李建刚:你这样趴着,身体吃得消吗?/没办法。/在哪儿能找到你?/火车站。

[旁白4]
记者发现,离“名人”乞丐不远处,还有一名老年妇女乞丐,这2名乞丐占据着人行道,已经影响了市民正常的通行。不一会,来了一位城管人员,在他的干预下,“名人”变戏法式地拽出了一件衣服,很不情愿地穿上,然后离开了。

[同期]
李建刚与城管交谈。

[旁白5]
城管人员反映,这个“名人”乞丐是这条路上的常客,而且,不管什么天气,只要他在这里一出现,肯定就要脱光上衣,还故意露出残腿,严重影响市容。我们好奇地问他,“名人”平时不乞讨的时候,是否也是爬在地上匍匐移动,对此,城管人员也不知道。第二天上午,我们在“名人”经常出现的地方再次寻找他,但他没有出现。李建刚告诉我们,在西安市的郊区有一个乞丐村,于是,我们决定到那里去一趟。

[同期]
进村子,打听,过渡。

[旁白6]
出乎意料的是,记者在村子里居然见到了“名人”。原来,“名人”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住在火车站。当记者在村子里第一眼看见“名人”时,差点认不出他来,他穿戴整齐、干净利索,与他在大街上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看到我们,“名人”也有些尴尬。为了同他拉近关系,记者给了他10元钱,没想到,他竟然像受到了侮辱似的把钱扔到了地上。

[采访]
记者对话:腿现在疼吗?/有时疼。/是事故?/盖房子塌了。/房子砸的?什么时候的事情?/6、7年了。/今天没出去?天这么好。/没有。/一般一周出去几次?

[旁白7]
看到有人围过来,“名人”的神色有些紧张,很快走开了。看到他拄着拐杖的背影,我们感到奇怪,他在大街上乞讨时,身边并没有这支拐杖,他当时把这支拐杖藏在了哪里?于是,记者向村民打听这个“名人”的住处,但村民们都十分小心地回避我们,我们便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寻找。这个宽敞院子里的这辆残疾人手摇车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车上的这个黄色的垫子与“名人”乞讨时压在身子下面的那个垫子非常像。房子的主人一开始还有些闪烁其词,但经过我们一再追问,她承认“名人”确实住在这里,一个人租了这间十平米的房间,至于房租是多少,主人却不愿意说。

[采访]
房东对话:/具体好多情况咱也不清楚,/他生活来源是什么?他有残疾。/这个咱也不能很深地、详细地问人家,你问人家,人家反感,不愿说干嘛。

[旁白8]
在这个村子里,很多村民都出租房屋,最便宜的出租房是一晚上一块钱的大通铺,但住这些大通铺的都是些靠出卖力气的打工人员,而这个“名人”却是一个人住一个单间。村民反映,他平时也买菜做饭,也抽烟喝酒,出手还挺大方,只是早出晚归,显得有些神秘。根据李建刚的观察,这位“名人”乞丐并不是每天都出门乞讨,一般隔一、两天上街一次。这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他如果连续以这样的方式乞讨身体会受不了,另一方面也说明他的乞讨“收入”不错。

[采访]
李建刚:他在这个村子里,就是一个正常人,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一般市民根本没办法意识到他到底在外面做什么,也没人仔细观察,花时间了解他,表面上给人感觉很隐秘。

[旁白9]
当天,记者在这个村子里再也没有见到“名人”,他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简单的事实,要想从乞丐嘴里得到真相是很困难的,虽然我们不能简单得出结论说,所有的乞丐都在说谎,但是,随处可以发现的乞丐的假话,使人们很难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因为乞丐的生存方式就是,放弃尊严,靠人们善良的同情心维生。而乞丐们也知道,一旦被人发现他们的悲惨只是在演戏,他们便失去了生存的空间。因此,职业乞丐才会永远同正常社会保持距离。

[采访]
李建刚:有个乞丐就告诉我,他说,我们这里面,就是说有个常识,规定,不会把我们的事跟你们外面的人说,包括我们自己内部的人,一般都很少来往,虽然我们都知道咱是一拨的,但是都很少来往,好像形成了一种不自觉的条例,我把它叫做“戒律”。

[旁白10]
李建刚历时9个多月,先后跟踪暗访了400多个乞丐,拍摄了3000多张照片,让他感受最深的就是乞丐中大量的欺骗行为。李建刚发现,几乎所有的乞丐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或遭遇,这成了乞丐群体的一个共同特点。而且,这些悲惨故事往往是有规律的。一般常见的是家乡遭了灾,如果是南方人,肯定是遭水灾,如果是北方人,大多就是遭旱灾,反正家里都是颗粒无收。而这些悲惨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善良的人们是很难判断的。

[采访]
与乞讨女孩对话:是你妈妈带你来的还是别人? /我听不懂,我是甘肃的,听不懂。/你从早到晚要多少钱?/我不认识字,我不知道,(另一女孩)一毛钱。
与乞讨妇女对话:孩子是你的吗?/不是,亲戚家的。/你带出来的?/不是。/谁带的?/她妈妈带的。/她妈妈在哪儿?/不知道。/来西安多长时间了?/俺听不懂。

[旁白11]
“听不懂”是乞丐拒绝与正常社会沟通的常用方式之一。但是,李建刚一直在试图了解这些悲惨故事后面的真相。近年来,有一种新的悲惨故事时常出现,一些学生模样的人在街上摆放着学生证或学校证明,或大学录取通知书,因家里贫困而失学,为了缴纳学费而在此乞讨。李建刚曾经按照这些“学生”提供的家庭或学校地址,与当地有关部门联系,每次结果却都是“查无此人”。

[采访]
李建刚:这个女孩,她几乎把西安市繁华街道她都跪遍了,我跟踪她半年多,这是另外一次拍摄,这次她又换上这样的衣服了,这是第三次,又换了衣服,崭新的羽绒服。这种方式,掏钱的人,同情的人还是很多。

[旁白12]
乞丐常见的其他悲惨故事还有没钱看病,生病的一般都是孩子。因为对成年乞丐来说,孩子可以带在身边作证明,对于市民来说,孩子常常是没到说话的年龄,也就很难验证是否有病或者什么病。老年乞丐如果没有残疾,悲惨故事就经常是儿女不孝顺,被赶出了家门,而且还被赶得很远,往往要跨好几个省。总之,悲惨故事的形式各种各样,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博得人们的同情。

[采访]
李建刚:还有就更可笑了,比如写着:我参加某某年,比如朝鲜战役,现在没有补助金,结果你一判断,我曾经打电话找民政部门,具体问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旁白13]
乞丐现象在世界各国都长期存在,在乞丐漫长的历史中,形成了一批职业乞丐,这些职业乞丐掌握了千百年来行之有效的乞讨手段和技巧,这种技巧的本质就是把自己表现得越悲惨,就越能够唤起人们的同情心。因此,职业乞丐的悲惨故事中,充斥了大量的表演成份。这种现象在李建刚对西安乞丐的跟踪采访中也经常遇到。

[采访]
李建刚:(白胡子老头--卧姿)这个老者就更有意思,说腿有问题,残了,为啥要来呢?两个孩子不孝顺,给了他钱后,我就远距离开始拍了。这个镜头是他发现我了,往这边一转发现我了,立马站起来就走了,而且走的时候步伐还特别快,他说腿残了,我就信他了,确实很吃惊。

[旁白14]
随着媒体对乞丐假造悲剧的揭露,职业乞丐的这种行为,正日益遭到道德的谴责。由于孩子是最能唤起人们同情的一种角色,因此,这些孩子常常成为乞讨者的工具。在各地的乞丐队伍中,从来都少不了孩子的身影。

[同期]
李建刚:(与残疾女孩)你上学几年级啊?我想帮你。/你是不是记者?/我确实是记者,想帮你,国家也特别关注你们,通过我们了解,让更多的人帮助你们。在这还能找到你吗?/我也不知道。/打算要到什么时候?还想不想上学?/一切都晚了。

[旁白15]
为了不影响李建刚与这个残疾女孩的交流,我们把摄像机放到他们背后较远的地方,但是,这个女孩还是发现了我们的镜头,于是双手用力撑地向前划去,以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横穿马路,迅速躲开了。(下肢残疾的孩子,爬着过马路。本人注

[采访]
李建刚:她属于一个陌生的面孔,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第一次、第二次不宜拍,像她这样的是常见的,我刚才问她身体怎么了,她说是小儿麻痹。我问她要了多少?她含糊其词地说几十块,不过像她这样很爽快地说几十块的很少。

[旁白16]
这些年幼的孩子,在乞丐这个特殊的世界里,很快练就了一副与年纪不相符的精明与老练。由于年龄的关系,孩子的自我意识还没有成熟,还不能理解什么是自尊心,因此他们在乞讨时往往发展成强讨强要。李建刚还进一步发现,在这些孩子的后面,都有成年人的影子。

[采访]
李建刚:有个小孩在那儿乞讨,乞讨的时候,只要有放大票的时候,那个大人过来就直接把那个大票就拿走了,让人特别憎恨的是,这个大人异常嚣张,他就在离这个小孩不远的地方就买了啤酒,在那儿喝呢,当时有很多的人就非常憎恨。我触动最大的就是看到这些儿童乞丐,特别聪明,特别可爱,但是,在这里面,他扮演了一种工具。

[旁白17]
这个自称曹玉芳的妇女来自甘肃天水,怀里抱着的据说是她3岁的儿子,旁边这个机灵的小姑娘是她的女儿,她们来西安有3个多月了,李建刚曾多次劝说她,让她带孩子回家,并答应每月给她100元钱供孩子上学,但是,她一直不愿意回去。

[采访]
记者与乞讨女孩对话:是你要的多,还是妈妈坐在那儿要的多?/我要的多。/愿意回家吗?/愿意。/几岁了?/7岁。/正好上一年级,想上学吗?/想。

[旁白18]
为了了解更多情况,记者边跟踪边打听,终于找到了他们的住处。记者发现,曹玉芳一家和另外一个同样以乞讨为生的家庭住在一起,这2家的男主人也在,这2个男人引起了我们强烈的兴趣。见到记者不请自来,这两家的男人显得有些心神不定,他们都一直强调自己的身体有病,不能干活,但到底是什么病自己却说不清,一会儿说是乙型肝炎,一会儿又说不是。不过看上去,他们两个比起他们的妻子和孩子要精神得多。

[采访]
丈  夫:我也不能干活,也没办法,谁愿意小孩走这条路啊,咱们干的这个事,谁也知道不是光荣的,是可耻的,我也知道羞得很,我也不能干活,也没办法,叫小孩讨点钱。

[旁白19]
由于当天时间已经很晚,我们没有多逗留。第二天早上,我们随同李建刚一起又去了他们的住处,想看看妻子们和女儿出门乞讨的时候,2个丈夫在家干什么。两个男人见我们又来了,显得有些紧张,赶紧说自己正准备出门去捡垃圾,但是,他穿得这身雪白的高领毛衣让我们很怀疑他去捡垃圾的说法。2个男人匆匆离家而去,记者便向附近的居民打听,居民反映说,这2个男人喝酒、抽烟,经常玩牌赌钱,而且还有手机。

[采访]
李建刚:女的或者是她的小孩在外面乞讨,她们的幕后人在后面享受,拿着钱去买酒,去大肆挥霍,像那个女的(邻居)说的去赌、嫖呵,这些事,我目前还没有追踪到那种地步,我不敢断言,但他们去买酒,去挥霍,去买烟,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旁白20]
如果真象这2个成年男人所说的那样,这2个家庭的全部重担都压在年幼的孩子身上,只是靠孩子的乞讨来维持家庭的生活,那么,我们一方面对这2个男人的行为感到可疑、可耻,另一方面,也对孩子的境况感到担心。

[采访]
李建刚:孩子怎么办?长大肯定学坏……

[旁白21]
对乞丐个体的跟踪采访,使李建刚对乞丐的整体也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他首先发现的是,乞丐分成各种大大小小的帮派,不同的乞丐有不同的乞讨领地,相互之间的势力范围划分得很清楚。在李建刚认识的乞丐中,有一个叫老赵,他并不在一个地方长期乞讨,而是在全国各地游荡。李建刚拍摄的一张老赵的照片,似乎透露了一丝信息。

[采访]
李建刚:我曾经拍到一张照片,这个老赵在过北大街的时候,在青年路的时候遇到一个妇女(乞丐),过的那一瞬间,那个妇女就抬头盯着他,眼睛里含有那种敌意,他就跟我说,他就是从这个地方过,但是人家就认为这个地方是我的,你在这个地方就影响了我的生意。我就问他,你在这儿,跟那些人(关系),经过反复磨的才问出来,你跟人家那伙人是怎么相处的,他说我一般情况下,不会看到这一拨,这一块领地明显地就是一个(地方的)方言,甚至都是一样的行乞的方式。

[旁白22]
一个偶然的机会,李建刚听说在西安市郊有个乞丐村,他决定去一探究竟。在前往乞丐村的途中,李建刚首先向公交车司机了解情况,司机说,几乎每天都有乞丐坐这趟公交车。

[采访]
李建刚:当时我就很好奇,乞丐坐车,我就等,我就寻思,我花一礼拜,早上晚上就卡点等你们,拍这类照片,使得报道更深入一点。头一天,我上车以后就发现有四个,是在我街头的镜头里出现过的,我很兴奋,准备拍的时候我一想,人还是太少了,还没有那种让我想象的成群结队的更有说服力,当时就没拍。

[旁白23]
让李建刚后悔的是,第一天没有拍乞丐坐公交车的镜头,从此就再也没有拍到。

[采访]
李建刚: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看不到了,最后我都傻了,司机也很纳闷。

[旁白24]
后来,李建刚到乞丐村去得多了,与乞丐们有了一定的交流,才弄清了发生这一幕的原因,原来,当天李建刚在公交车上与司机的交谈被当时在车上的4名乞丐听到了,而且,李建刚也暴露了自己记者的身份,于是,乞丐们立刻相互转告,从当天晚上开始,便不再坐这趟公交车,情愿绕远路,坐其他公交车。

[采访]
李建刚:乞丐之间的通讯也是很快的,他们有自己的方式……(本人注:声势浩大的“随手拍照解救乞讨儿童”活动,对此也应有所考虑:操纵孩子的那些成年人会有何反应?)

[旁白25]
有一次,李建刚终于说服一批女乞丐答应让他拍照,当他兴奋地埋头准备照相机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他根本没想到的事情。

[采访]
李建刚:正在取相机的时候,后面一个老头儿,在我背部,棍子那种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正好击到我背上,那一棍子打得火辣辣的,我往后一看,是一个老头,他拿着什么东西,他拄着一个拐杖,铁的,看着很沉很沉,当时就瞪着我呢,我准备问人家,你为什么要打我,还没等我开口,人家拐杖又举起来了,我就赶紧跑,跑了有50多米,我往后看的时候,人家还在那儿瞪着我呢。

[旁白26]
几天后,李建刚又去找这些女乞丐,想打听那个老头的事情,但谁都说不认识。最终李建刚使了一个激将法,才从乞丐嘴里得到了一点点信息。

[采访]
李建刚:我说,他是不是怕我呢?这些女的说,人家不是怕你,人家走南闯北的,啥事没见过?还怕你。我说,那他怎么不出来了?她们说,他就不需要出来。我说,他不需要下来,谁给他钱?她说,大家伙回去都给他钱。我就问她,是不是每个人回去都给他钱?她说那不一定。

[旁白27]
2004年春节前发生的一件事情,使得李建刚对那位老头的身份产生更大的疑团。当时,一批甘肃的乞丐说是丢了一个孩子,急得不行。几天后,孩子又回来了,一切风平浪静。李建刚一打听,原来那个孩子因为要不到钱,怕晚上回去没法交差,便抢了一个河南乞丐的钱,结果被河南乞丐扣住了。乞丐向李建刚透露的消息说,是那个老头去了河南乞丐那里,摆平了这件事,要回了孩子。

[采访]
李建刚:我就想,这个老人又是什么人呢?他为什么说话那么有权威呢?河南那些人也是相当厉害的,怎么会听他的?所以,我就一直想这个人到底什么(角色)?但是你去问的话,你问不出来,没有人告诉你,也没有人愿意告诉你,有一部分人可能确实也不知道。

[旁白28]
李建刚还发现,有些乞丐经常参与盗窃活动,给社会治安带来不安定的因素。如果乞丐之间再形成秘密的帮派,那么,其潜在危害不容低估。2003年,我国政府取消了曾经长期执行的对城市流浪人员的强制收容办法,改为自愿性地接受救助,结果,全国各地的救助机构全都变得冷冷清清,大街上的乞丐却越来越多。

[采访]
城  管:救助机构的条件都不错,管吃管住。乞丐一般不会去接受救助,他们并不是饿……

[旁白29]
在乞丐中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城市是天堂,马路是银行,要上三年钱,回家盖楼房”,这也许就是乞丐们拒绝接受政府救助的理由。目前,一些地方政府出台或酝酿出台区域性限制乞讨行为的地方性法规,虽然对此还有争议,但是,市民们认为,应该对乞讨行为有所限制。

[采访]
市民1:略
市民2:略

[旁白30]
乞丐现象并非中国独有,也非现在才有。乞丐世界存在的大量欺骗行为,是针对社会的善良精心策划演出的一场戏,如果任其发展,无疑是对社会同情心的一种亵渎。当然,这种欺骗行为的存在并不能排除有些人确实因生活无着而不得不沦为乞丐,然而,解决这一问题不能光靠社会的同情心,还应该建立相应的制度和政策。人们期待,在政府和社会的共同努力下,乞丐这一长期存在的社会现象有望逐步得到有效的解决。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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