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无数次被“爱国主义”诗人文天祥感动过,他的《过零丁洋》是中国人倒背如流的名篇,“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平。”南宋已经灭亡,他眼中的国土,就是这么一幅寥落景况。
这只是拟人化的描写,所谓“淫者见淫”,可以推广到任何一个领域,不管是严肃的还是轻浮的。山河就在那里,那一年,也就是南宋祥兴二年,不比任何其他的一年更不风调雨顺,到处都鸟语花香,欣欣向荣。如果山河能说话,他们将质问文天祥:“谁破碎了,破碎的是你们自己。”
是的,到处都是烽烟,看不尽的废墟,数不尽的尸体,可这无损河山分毫。它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风景如旧,只是人物已非,战胜者欢喜,失败者悲啼。赢者强取豪夺,欺男霸女;输者或婉转求生,或已经身填沟壑。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流氓竞发飙。流氓逻辑,就和红颜祸水的逻辑一样丑陋。可惜红颜脆弱,可以任流氓们蹂躏;江山,流氓们却拿它无可奈何。你从它身上掠夺,来供养你自己,并无损它分毫。因为没有你,那些资源它自己仍旧要生长。它不为你生,也不为你不生。
流氓们叫嚣打江山,坐江山。伪装成正人君子的流氓们开始并不这么说,而说为人民谋幸福,但得逞后一把撕掉外衣,赤裸裸地展示着流氓的熏天气焰。
江山就在那里,谁请了你们去打?你们打的不是江山,是你们的同类;你们坐的也不是江山,也是你们的同类。
江山变色,变色的也不是江山,而是所有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