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599

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599

他物权占有主体

陈绪国

物权法第二百四十一条规定：“基于合同关系等的占有，有关不动产或者动产的使用、收益、违约责任等，按照合同约定；合同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依照有关法律规定。”

本条款，是关于有权占有法律适用基本规则与方法的规定。

有权占有或者占有的权利，是物权法的一个最大的焦点、难点问题，涉及许许多多的类型与层面。本条款仅选取合同关系的占有而规定之，实指自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之间的关系，或者他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之间的关系。合同占有关系是物权法中最主要的占有关系，但不是全部的占有关系。

有权占有是个非常复杂的法律问题，依据其占有的法理原则、发展规律来处理，可以增强其自觉性，减少其盲目性，以达到公平公正的法律效果。

占有的总类，这里指的与占有关系密切的类型，因为他们形态各异，实际上构成了广义占有与狭义占有两大类型，严肃一点就分别称呼，随意一点就混合称呼。法律条文与通说解读中往往是将狭义的与广义的占有混为一谈，客观上确有不够严谨的地方。科学一点认识、精细一点分析，可以弥补以上问题的不足之处。

不同的主体与客体，对于物的占有可能形成不同的形态与效力。有些占有权可能有先天性的因素，有些占有权可能是人为的因素；有些对于合同的依赖性大一些，有些对于合同的依赖性小一些；有些可能会根据普通法来调整，有些可能会根据特别法来调整。用同一类法律来调整，不动产的占有与动产的占有也会有很大的差异。

占有的主体，是物权确认与保护的主要考察对象，主体是否合法与适格、物权的动态平衡与静态平衡状况如何、是否需要作物权化调整、所产生的物权效力、信托效力与法律效力到底处于什么程度等等，需要从此打开缺口，举一反三，定分止争。

占有的主体，主要可分为自主占有与他主占有、自己占有与辅助占有、单独占有与共同占有等几大类型。这几种形态不是完全孤立的，某些概念是边缘性交叉的占有，如自主占有与自己占有对于所有权人有交叉的一面，他主占有与辅助占有对于他物权人有交叉的一面；所有这些类型的占有，与单独占有或者共同占有有交叉的一面。

本辞条，讨论他物权占有主体；下辞条，讨论占有的客体。

主题：他物权占有主体

他物权占有主体，亦为他主占有的主体，是被领导型、被主导型、软约束排他型、特殊优先支配型（担保物权）或者被优先支配型（普通物权）占有主体，对于物的管领效力包括他主的占有、使用与收益的各个方面。他物权之占有，总是受自物权占有限制的占有，其物权独立性不是完整的独立性，往往是受私法的限制与公法的限制并行不悖。

一、他主占有主体概述

如占有总类所述，用益物权占有即副占有、准占有与权利占有、持有与管有等等，均为非自主性占有的主体。其管领权与支配权形式上是独立的，内容上不是独立的，绝大多数情势下，需要通过合同关系来维系主占有与副占有之间的物权关系。所谓“有关不动产或者动产的使用、收益、违约责任等，按照合同约定”的规定，主要是针对他物权即定限物权占有人而规范化的，对于自物权则是物权化调整，在集权与放权两者之间作一个相对的平衡，尽量做到公平合理一些。

同为他主占有，其权限是有差别的，有权利强弱之分与加权与否之分。担保物权法与普通物权法相比，担保物权法之他主占有（持有，下同）的权利，比普通物权法他主占有之权利要突出一些。

比如，用益物权的取得与占有，需要权利人依据一定的合同约定并付出一定的代价，不能无合同关系和无代价地取得。所谓的定限物权，是所有权对于他物权的限制，比之所有权是弱势权利。抵押权、质权、权利质权的取得，需依合同关系而取得，无需担保债权人付出什么代价。所谓的反定限物权，是他物权人对于所有权人的限制，即反向限制。更有甚者，留置权的取得，甚至于不需要依合同关系而取得，仅因债务人对于债权人不履行到期债务这一事实要件而取得。所谓的反定限物权，是他物权人对于所有权人的强制性限制，即反向的强制性限制。

另外，还有一类占有，处于自己占有与他人占有之间徘徊，那就是辅助占有。辅助占有人与自己占有人为同一单位的利益关联人，依据合同与信托关系来维持占有关系。某种意义上，辅助占有也有“自己占有”的成分，但又受物主的自己占有人的指示与委托，与间接占有、担保物权的信托占有也不一样。辅助占有是个不太引起注意的占有形式，因为“不入流”而没有在物权法中加以规定。而现实中，辅助占有是客观存在的，并且在很多场合下派上了用场。

（二）分组与分级

客观上，他物权占有需要分组与分级。不同的占有类型有不同的性质特征、运行机制、物权关系与合同关系，可以由不同的法律关系来规范与调整。普通物权法之占有为一组，担保物权法之占有为一组。

1．普通物权占有组

普通物权占有组中，以所有权为牵头，用益物权、用益权、单一占有权、享用占有权等权利人的他主占有，是从第二级用益物权至第四级享用占有权顺延的。其中，不动产占有主体与动产占有主体有着不同的可适性与物权地位，所适用的法律关系、合同关系也不尽同。

普通物权法有一个共同的原则，无论是自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建立合同关系是必需的，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没有合同关系的占有，无论是善意的或者是恶意的占有，均难以被法律认可与保护，占有人也难以对抗第三人的插足占有，除非法律另有相反的规定。

法制社会与经济社会中，维系和谐使命的工具与纽带，就是合同关系与诚实信用原则。合同关系既可以是横向的，也可以是纵向的，有一对一的关系，也有一对多的关系。“一对一”是所有权人单向地对用益物权人或者其他他物权人发生物权关系，“一对多”是所有权人双向或者多向地同时对用益物权人或者其他他物权人发生物权关系。凡是法律不禁止的，自物权人与他物权人可以自由组合。

2．担保物权占有组

担保物权占有组中，以留置权为首领，与质权、权利质权、动产抵押权等他主占有权（持有权）发生若即若离的关系。他们与债务人的关系，是担保物权法锁与信托的物权化关系。一般而论，从第一级至第三级依次为留置权、质权或权利质权、动产抵押权。其中，最高额质权略为优于单项质权，最高额抵押权略为优于单项抵押权。理论上，动产质权与权利质权应当是同一个级别，属于同一组的第二级，但权利质权的法锁效力略大于动产质权的法锁效力，权利质权的法律效力也略优于动产质权的法律效力。

需要注意的是，动产抵押权不是完全拒绝占有（持有，下同），而是在特定的条件下由非占有上升为占有。如抵押权期间届满，债务人不履行债务，这个时候应当允许债权人合法地临时地占有抵押物，否则，抵押权行使时就会因抵押物的非持有而容易落空。

诚然，某些担保物权存在准用益物权的成分，但与普通物权中的用益物权有质量上的区别。如质权人、留置权人收取孳息的权利，有些类似用益物权的占有权。不过，这种权利不是主流的、自身固有的权利，属于辅助性的、非主流的权利。况且，收取孳息的权利人不见得就可以立即取得孳息的所有权，一般需要等到清偿债权时一并实现真正的占有（所有）。说他是准用益物权，是说他不完全具备用益物权的特质，而只不过是渐进式、短暂式的准占有或者持有担保标的物的权利。

（三）自己占有与辅助占有

确认与保护占有权，首先遇到的问题，是关于是否自己占有的问题。他主物权与自主物权系统中均存在自己占有的类型。与自己占有比较密切且容易混淆的一类占有，就是辅助占有（持有），是亚类的准占有。

1．自己占有

自己占有，是指占有人自己对物进行事实上的管领或者支配。自主占有的自己占有，有公有、共有、合有与私有的自己占有，在特定的经济制度下，可由纯自己占有向他主占有、辅助占有融通。因为所有权人，对物的合理利用权、排他权、优先发展权、优先的物权请求权等物权地位显得非常突出。除此以外，他物权的自己占有，物权地位小于自物权的自己占有，物权化指标上低于自物权的自己占有。

2．辅助占有

辅助占有，是指基于特定的从属关系，受他人的指示与信托，对物进行事实上的持有或者管领，物权效力普遍弱于自己占有的占有权。辅助占有貌似自己占有，不过，物权化调整方向与利益均沾体制与其他自己占有的不同，在自己占有与他人占有之间徘徊，当属于“准自己占有”的一类占有权。

3．辅助占有关系

辅助占有关系中，指示人、委托人为直接占有人或者领导占有人，对物进行事实上持有或者管领人为受托人、辅助占有人。这一类占有关系，自己占有人与辅助占有人实为一个利益共同体，或者压根儿是一家人，至少多数情势下是如此的占有组合方式。

譬如，商店的售货员持有本商店的商品、工厂的工人持有本企业的原材料与机器设备，他们本身是一个企业的利益共同体，对企业主即自己占有者负责，辅助占有人不以直接取得物的效用与直接的投入与产出为目的，而仅仅提供一个劳务的价值，取得工资收入。员工们是受自主或者自己占有人之委托，持有与保管他人之物，与用益物权人的占有与担保物权人的占有相比，属于比较低级的占有形态，应当区别对待。

指示人、委托人多为自物权人，对物具有从容不迫的分权或者分利，指示与委托的效力高于他物权之自己占有。他物权之自己占有人暨指示人、委托人行使指示与委托的权利，只能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进行。因为自己占有存在上级自己占有与下级自己占有之分，故辅助占有也存在上级辅助占有与下级辅助占有之分。

3．辅助占有与间接占有的区别

辅助占有与间接占有也有所不同。辅助占有人须经常服从他人的指示与履行信托义务，在同一个利益圈子里始终处于既相连又从属的占有关系。间接占有人则无须经常服从他人的指示与履行信托义务，也不是在同一个利益圈子里始终处于既相连又从属的占有关系，是互不隶属的利益取向体制。按照权利与利益大小来排列，间接占有的效力优于辅助占有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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