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637

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637

无权占有人之灭失

陈绪国

物权法第二百四十四条规定：“占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毁损、灭失，该不动产或者动产的权利人请求赔偿的，占有人应当将毁损、灭失取得的保险金、赔偿金或者补偿金等返还权利人；权利人损害未得到足够弥补的，恶意占有人还应当赔偿损失。”

本条款，是关于被占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毁损、灭失时无权占有人责任的分类规定。对于有权占有关系，如他物权之租赁、寄托、委托等关系或者其他正当的法律关系、法锁关系之类，占有人就被占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所负的责任等，均各依普通物权法之基础法律关系、法锁关系去解决。

究其实，关于物权请求权与法律责任问题，无权占有关系与有权占有关系表面上是一样的，而实质上是有一定差别的。有权占有关系方面的物权请求权与法律责任，基本架构是法定的，但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参考当事人的合同关系或者有无合同关系的实际情况来进行适当的物权化调整。无权占有关系方面的物权请求权与法律责任，架构几乎完全是法定的，且恶意占有人的法律责任往往重于善意占有人的法律责任。譬如，恶意占有人不得行使必要费用得偿权，赔偿权利人的损失也是法定的，所有这些，均是无权占有关系中主要的监控对象。恶意占有人赔偿损失的责任是完全法定的，这个责任重于善意占有人的法律责任。

需要注意的是，本条款仍然是从普通物权法系加以物权化调整的。关于占有关系特别是无权占有关系的物权化与规范化，包括物权请求权与法律责任、法锁责任等，制度物权法系和担保物权法系比普通物权法系更加明晰而严格。

占有物毁损、灭失的法律责任，指依据普通物权法所规定的关于无权占有关系中可能存在的占有物被毁损、被灭失的一揽子法律责任。其中，恶意占有人毁损、灭失他人的不动产或者动产的法律责任或者法锁责任重于善意占有人的以上责任，如损害赔偿责任是明确规定、不容置疑的。

确切地说，除了要划分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两种主体的责任以外，还要区分两组、四个事实要件来平准他们的法律责任与法锁责任。无权占有人所承担的责任，不是笼统的，也不是等量齐观的，责任的重轻依次为：（1）采两分法，是灭失＞毁损；（2）采四分法，是灭＞失＞毁＞损。其中，采四分法的情形，“失”与“毁”有时候是旗鼓相当的，物全部的“毁”等于物的“灭”。

本辞条，讨论无权占有人之灭失；本辞条，讨论善意占有人毁损灭失之责任。

主题：无权占有人之灭失

灭失，指被占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因主客观原因而不复存在，对于占有人来说或者已经是看不见、摸不着，包括物的实体消灭、丧失下落，少数或者被第三人善意取得而不能由原占有人返还。

灭，指物被无权占有人直接或者间接地消灭、毁灭、弭灭、藏灭，包括主观原因与客观原因的消灭、毁灭、弭灭、藏灭，所对应的物根本不能恢复原状或者根本不存在。善意占有人、恶意占有人或者第三人均有可能介入占有物的消灭、毁灭过程，某些易腐败易损毁物也会自然消灭。

失，指物被无权占有人直接或者间接地消失（消弭、遗失、藏失、移失、遗失），包括主观原因与客观原因的消失，所对应的物依然存在，但已经从原无权占有者改易到其他无权占有者手上了。善意占有人、恶意占有人或者第三人均有可能介入占有物的消弭、遗失、藏失、移失、遗失过程，某些易腐败易损毁物也会自然地缩水、缩体积与面积或者重量与质量。物的毁坏妨害程度高于损耗的程度，消灭的妨害程度高于消弭、遗失、藏失、、弭灭的程度。

总之，消灭的危害性比任何一种不良、非法事实的危害性要严重得多，所对应的法律责任、法锁责任要严重得多。并且，某些善意占有关系或许可以据此转化为恶意占有关系，从严追究新的法律责任、法锁责任。

（1）自然灭失

自然灭失，指物在自然状态下，非经人力作用而发生的物理、化学与机械或者生理上的彻底变化，对于权利人而言原物形状或者质量不复存在，从而导致占有物的使用价值或者交换价值灭失的事实存在。

自然灭失，包括整物的灭失、整物之个体物的灭失和物的部分灭失。譬如：新鲜食品过了保质期会自然地变质或者作废是整物的灭失；牛身上的牛奶没有经过人工采挤会自然灭失是整物之个体物的灭失；果实或者庄稼因天气等原因遭受毁灭，可以是整物的灭失，也可以物的部分灭失。

（2）机械灭失

机械灭失，指物在非自然状态下，经人力作用而发生的物理、化学与机械或者生理上的变化，对于权利人而言原物形状或者质量不复存在，从而导致占有物的使用价值或者交换价值灭失的事实存在。

譬如，无权占有的：内燃机使用过程中汽油、柴油、液化气等燃料和润滑油消耗殆尽，维护保养修理机械过程中更换掉而不存在的零部件，煤炭、石油、天然气、有机化学物品及其它易灭耗物品被使用后不复存在等等。所有这些，也可能包括整物的灭失、整物之个体物的灭失和物的部分灭失。

（3）人为灭失

人为灭失，指物在无权占有者主观能动性作用下，经直接或者间接人力作用而发生的物理、化学与机械或者生理上的变化，对于权利人而言原物形状或者质量不复存在，从而导致占有物的使用价值或者交换价值灭失的事实存在。

譬如，甲借用乙的自行车，疏忽大意将自行车停放河滩处未有任何固定措施，河滩涨水将自行车冲向下流无法找回，或者疏忽大意疏于保管致使自行车被盗无法找回；无权占有的易溶化物品保管不善，经雨雪风雹等的浸渍溶化不复存在；无权占有的食品、一次性消费品被无权享用者消费掉，原物不复存在；无权处分之物被无权占有人擅自出卖、赠与、抛弃、藏匿、消弭而无法追回、找回等等。所有这些，也可能包括整物的灭失、整物之个体物的灭失和物的部分灭失。

应当指出的是，所谓不动产或者动产的灭失，最关键、最主要的是人为的灭失。无权占有者特别是恶意占有者的主观愿望是将他人之物据为己有，包括无权占有和擅自使用、收益、处分其不当或者非法占有之物，他们会设计出各种假象、骗局蒙混过关，甚至于会利用法律的疏漏来钻空子。种种迹象表明，大量的案例显示，人为灭失不当或者非法占有之物是占有物灭失的主因。

（4）精神灭失

精神灭失，指无权占有人拖延返还原物或者不履行妥善保管物的义务，致使其对于权利人而言原物形状或者质量不复存在，商品使用价值或者交易价值全部或者部分灭失。

物的精神灭失是由物的精神磨损之量变质变的结果。商品流通领域瞬息万变，具有买卖双方交易权利不对称性、信息不对称性等特征。对于物的权利人而言，交易机遇常常是稍纵即逝。然而，因无权占有人拖延返还原物，或者不履行妥善保管物的义务，不仅仅是将物流、资金流冻结了起来造成精神磨损，而且会造成物的精神灭失。如果给定无权占有人一个返还原物的期限，这个期限以内或许定义为精神磨损，这个期限以外就是精神灭失。当然，广义的精神灭失应当包括精神磨损在内。

还应当注意的是，本法及本条款仅明确规定要求恶意占有人赔偿损失的法律责任与法锁责任，是有一定的质变变量的。某些善意占有人不是铁板一块的，在条件成熟时是可以蜕变为恶意占有人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说，某甲与某乙签订了房屋租赁合同并得以履行合同义务，某甲即成为有权占有（使用租赁用有）人。如某甲不知某乙是出租权人，但租赁合同及其履行义务已经既成事实，某甲在合同期限与义务范围内属于善意占有人。但是，某甲不经某乙批准擅自将所租赁的房屋出租给他人谋利，并且损坏了房屋的设施，某甲不仅仅是负责返还原物、返还不当得利的责任，而且还要负责赔偿损失的责任。这个例子可以证明，某些有权占有人可以蜕变为无权占有人，有的善意占有人可以蜕变为恶意占有人，原不承担赔偿损失责任的现承担赔偿损失的责任。

重要的区别在于，有租赁合同、借用合同、借贷合同、委托加工合同、运输与仓储合同、服务合同等合同的无权占有（超过合同范围或者时间的占有），几乎是不论其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无权占有人需赔偿损失是非常盛行的“习惯法法则”。那么，本法及本条款所规范的对象，或者说物权化调整的对象，主要是指无合同关系的无权占有之物权化调整，因此而分离出恶意占有人与善意占有人两种不同形式的义务与责任。

本法及本条款的一个命题是：“对于有权占有关系，如他物权之租赁、寄托、委托等关系或者其他正当的法律关系、法锁关系时，占有人就被占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所负的责任等，均各依普通物权法之基础法律关系、法锁关系去解决。”并不是一概而论的，只不过是有合同基础关系的不同于无合同基础关系的物权化模式，需要分门别类的去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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