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女儿花一样
洪烛
裸体的女人名叫塔克拉玛干
裸体的女人没有衣裳穿,甚至连夏娃
用来遮羞的那一枝绿叶都没有
惟一的装饰品就是胸前的乳房
习惯于风的抚摸,总是那么丰满
细腻光滑的肌肤,不亚于丝绸
使霓裳羽衣显得多余……
沉睡着的裸体女人,其实比醒着
还要性感,比穿上衣裳还要性感
我的身体和眼睛感到双重的焦渴
扑倒在她怀抱里,寻找那注定
找不到的泉眼,顶多在隐私部位
发现了几篷杂乱的芨芨草……
即使渴死在裸体女人身上,并不遗憾
遗憾的只是:有一个美梦
我无法唤醒,也无法分享
与裸体的沙漠相比,绿洲相当于时装模特
有着换不完的衣裳,却再也没有那个
女人一开始就做着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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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沙漠 洪烛 在沙漠里种下一棵胡杨 却带走一片荒凉 这一片荒凉继续缩小,却不会消失 哪怕只剩下邮票那么大 最初是肺部出现阴影 接着成为一块心病。它不时游移 直至寄居在胃里 再也赶不走了 一个人为什么感到渴、感到饥饿 因为他体内也有一小片沙漠 梦见身体里的异乡 我嘴唇干裂、嗓音沙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