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达沃斯的人群中


  从达沃斯回来后,常常在不经意时眼前映出达沃斯的雪山景色,我记得当漫无边际纷飞的大雪映入我眼帘时,我一下子感到所有的纷扰都在离我远去。松柏与白雪胀满整个视线,而人住的房子却很小,小得完全成为了配角,极协调地依附在山腰和山脚下,这种小让人感慨也让人感动。我感动的是这里人与自然关系是那样地和谐。我曾作为一名调查记者在全国各地采访途中,看了许多荒山秃岭,那当然是我们无知时,与天斗与地斗与大自然斗的结果。

  如果说纯自然的风景带给了我一些链接历史思绪的话,那么,来自全球政界商界学界媒介的一共二千四百多名人士在谈论人类面临的难题,为未来而争论时,带给我的冲击就远远超乎这个感受。回后看到一本书上用大标题赫然写着:今天如果你不生活在未来,明天你就生活在过去。从达沃斯回来后看到这两句话真有让人触目惊心的感觉,这种感觉驱使我在疲惫和困顿中来疏理我在达沃斯获得的信息。

  为什么要参加达沃斯论坛?

  达沃斯当然是各种人可以说话的地方,一听说论坛两个字,我们脑子里所浮现的当然是开个会,见一批人,大家就某个题目说说而已。这是我每次向人说起达沃斯时听者的第一反应。没错,总体来说,什么样的论坛也跑不出上面说的这几个功能,然而所有会议的功能是相似的,但过程和结果却不一样。

  达沃斯的会议组织过程非常人性,这句话极其抽象,我只举一个例子,由于是在严寒的冬天,每一位与会者需要将冬衣先存放再入会场。我注意到存放衣物的台子和过道全部用一种淡绿色的绵布包了起来,很显然是怕划坏了参会者的衣服。进入会场的安检人员每次会笑着向每一位参会者问好,场内的鲜花摆放也富有艺术感。在每一个公共场合的最近处,都会有各种饮料和小点心供应。会议的组织从注册到议程的安排都极为精心,在四天的时间中,一共有226场论坛,中间还涉及CNN、CNBC、BBC的三场电视节目录制,这其间的链接需要一个怎样高度职业化的团队是可想而知的。

  一个论坛组织得好坏,作为参会者的体验尤如一个消费者的体验一样,是最能说明问题的。第一次参加这个会议时,我非常惊讶一个会议竟然能如此精密地用工业化流程来组织得这么完整而顺畅。达沃斯的会场并不大,就是在这个有限的空间内,辅以小镇上的一些宾馆,大密度地上演了那么多精彩对白,我想这种严密的组织是这个论坛能持续办下去的秘密之一。

  我是第二次参加这个大会,第一年由于要给国内即时供稿,我来不及听许多的论坛,而这次,我完全不需要报道,所以也能尽可能听最多的场次,而倾听让我获得了许多。

  在信息发达的今天,只要在电脑上敲出几个简单的键就能查阅某人在任何事情上的主张。所以我参加论坛更重要的是听有声的语言互动,看无声的一切无法难以言传的东西,后者是我们从文字上无法阅读且真实地反映着一个人所思所想的最好载体。

  达沃斯是瑞士的一个小镇,只有一万多人,一条街。对于许多参会者来说,尤其是中国参会者,先要到法兰克福,然后转机到瑞士首都苏黎世,然后再坐两个多小时的火车或者巴士才到达沃斯。由于到达沃斯的火车巴士均需要等待,这一路下来,到达时十七、八个小时的折腾已是让人筋疲力尽。到达后所住之地绝大多数是极小的酒店,床窄得一翻身就掉在地上,一天的旅途之后,你只能打开自来水喝(因为只有极少数地方可以要到开水),然后你再冒着纷飞的大雪去注册,因为注册后你才会拿到最全面的日程表和进场证,才有可能静下心来研究几百场论坛,做出自己的时间表,以最快的速度注册某些热门论坛(许多论坛是需要提前注册的),然后你会在辗转于一场接一场的论坛中忘记你是否吃了早饭和午饭,甚至是晚饭。

  就是这个达沃斯,它的入场券极高。政治家不用说,一定是引人注目的,而商业领袖会员资格是营业收入20亿美元的公司才可申请一个名额,媒体领袖和极有影响的学者及艺术家和社会活动家才可能被邀请。媒体报道人员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有许多论坛被限制参加。由于参加的机会的难得,作为一个媒体人的本能,我总想将我所看到听到和感受到的传达给更多的人。

  达沃斯的会议时间只有四天,几天会议中几十个场次的论坛下来,我真的不知从何说起。参加会议的中国人总共也只有几十个人,我们的媒体也没有太多的报道,即使有,由于报道者的精力用于找人找场地也很难静下心来听会。通过媒体我们看到的是一些单人的采访或者一个会议的盛况而已。而这个论坛实际是看人与人在各种组合下的互动,这种互动在达沃斯可以说达到了空前的状态。政治家、商界领袖、媒体、学界、艺术界、和社会活动家们聚合在一起,其作用远远超出了经济范围,它的化合作用制造着本年度的热点话题,而稍后我们在实际生活中会发现这些话题本身所涉及的领域正在发生某种悄悄的改变,这就是达沃斯论坛之所以能吸引全球各界领袖奔向那个大雪飘飘的遥远小镇的最大秘密。

  2005年1月,当我第一次去达沃斯时,我在主会场的一个并不大的咖啡区看到索罗斯与人交谈,DELL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匆匆上楼,美国参议员MC CAIN坐在沙发与别人聊天,哈佛的MICHAEL PORTER正在电脑上查阅他的日程,GOOGLE的CEO在与《数字化生存》的作者尼洛鲁.庞蒂交头接耳,远处一群保安和媒体记者簇拥着英国首相布莱尔向主会场走去,还有数不清的全球500强的CEO穿梭其间,在那个瞬间我真的有一种失重感。

  就是在那几天的会议上,我领略了法国最有名的主持人C.OCKRENT的让我无比敬佩的风采。在她主持的论坛上,有前美国总统克林顿,英国首相布莱尔,有世界首富比尔.盖茨,有为非洲艾滋病常常穿梭于各国政要之间的摇滚歌星BONO,还有两位非洲总统,他们都为一个话题而来:拯救非洲。OCKRENT用极有信息量和切中要害的提问,激发了他们中间每一位的表达欲望。就是在那次的论坛上,BONO显示了他无与伦比的演说天才,在短短的十分钟内讲述了一个让大家震惊良久的故事,我记得当时他讲完后与会者的掌声是我听过的所有的讲演中最最持久的一次,因为人们被他的激情被他的特有的叙述魅力深深征服,一个故事仅用语言这样单一的表达方式竟有如此的感染力。主持人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内,让非洲这个主题所包含的作为地球村的村民的责任感彰显得淋漓尽致。主持人已经六十多岁,长得并不漂亮,但思想的穿透性让人难以回避她所提出的任何问题。后来我才得知她在法国相当于美国的芭芭拉.沃尔特斯。我注意到,她并没有用主持人这个头衔,而是用的记者和作家。

  我从来不是一个容易追星的人,但那天,我和许多人一样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等她出来,希望能再看看她,没想到我还有机会与她合了一张影,在那一刻我深深地体会到了敬佩一个人的滋味。

  在达沃斯有一个CEO系列,这个系列只对大公司的一把手开放,这是一个关门会议。在同一个行业中是竞争对手的CEO们会坐在一起,在一个媒体主持人的带领下就某些议题共同给出解决方案。来自中国移动的CEO王建宙和中国宽带基金主席田溯宁参加了IT界的CEO会议,王建宙告诉我说,参加者比起他们自己的行业会议到得还要齐整,全是IT界的巨头。他们今年的议题是就IT和信息产业的发展带给人们健康的作用进行讨论和想象。王总说,整个会议非常地有趣。

  在达沃斯,还有一个未来系列,这个系列的举办极有创造性,我参加了其中一个,题目是我们生活在一个相连接的世界。

  这是一个长达二个小时十五分钟的工作室讨论,会场有六桌人,每张桌子上有一个人像,主持人让每一个桌子的人想象这个人在2050年的生活状况,尤其是在IT的帮助下。每桌的人一边吃一边谈,每谈完一个话题就有一个人对他们所在圆桌的观点进行总结。最后,一个漫画家会在现场将所有的结论性的想象在一个圆形白板上全部画出来。整个工作室的组织十分新颖,能调动在场任何一位的创造性和想象力。当论坛的主持人最后问明年还是否有兴趣参与这样的讨论时,所有的人都高高地举起了右手。

  在这个工作间的讨论中,我有幸与CISCO的董事长兼CEO钱伯斯坐在一起在一个桌上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并近距离地对他进行了观察。

  钱伯斯在互联网的高峰期2000年曾来过中国,《对话》播出的第一期节目的嘉宾就是他。当时的思科公司在市值上曾一度超过微软。但那次在节目中他并未显得多么与众不同,也许是一个生疏的环境以及一问一答的方式让他难以发挥出他的个性。六年之后,参加这个工作室,我看到的钱伯斯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对新鲜事物的反映速度超快的人,一个脑子转动得让他原本像机关枪似的语言都有些跟不上的人。在他旁边的人是有压力的,这种压力来自跟不上他的速度,来自他奇思妙想的大胆。当我们一桌六个人分别说出自己对于未来所要运用科技所做的事情时,他在几十秒的时间内立即将我们的六个公司并购成了一个公司,而且快速地找到了这六个公司的有机联系,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思科大举并购的成功。其实钱伯斯已经快六十,但你跟他在一起会觉得他太年轻,干任何事情太快太快,真正是互联网的光纤速度,但在他的快速中,你可看到他该做的都做了。他会在与你告别握手时高浓度地体现他应有的真诚和热情,然后又无比快地转过头去与另一个人打招呼,而这个快速的过程并不让人觉得他在敷衍了事,而是认真地完成了一个招呼过程中的所有环节。也就是说,他总是比别人迅速地决不偷工减料地完成着一个又一个复杂的过程。一九九一年,他接手思科时,当时思科只有三百名员工,年销售额只有十八亿美元,盈利四千多万美元,十五年之后的思科已是商界巨无霸。这个短短的十五年超过了许多五百强中有着近百年历史的公司,这其间的秘诀当然与这个知性与悟性结合的极好且思维动作极快的钱伯斯有着极大的关系。

  每次在会议中心有重大活动时,参会者都会密密麻麻地站在会场外等待,每当此时,我从楼上往下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头顶时,我总在想,这些人为什么会来这里――一个交通并不便利的小镇,来度过极其忙碌而疲劳的四天?我并不知道别人的答案,我知道我希望看到在人与人的互动中,人们心底深切的关注、难以掩蔽的焦虑、和没有机会表达的愿望。单个人的想法是线性的,多个角度的化合和碰撞是多元和立体的,就在这种互动和交织中,我隐约读到了某种时代趋势的流向,似乎触摸到了历史潮头的浪花。

  这就是我想找的,我想要的。这种东西在现成的书籍和文章中的感知不会如此清晰而强烈。记得我2005年刚从美国回来之后,想做一档节目,为了知道今天年青人和社会中坚在想什么,了解他们心中的欲求,我去了大大小小的许多论坛,正是在那样的一些场合,从人们的争论和某种隐隐的担心中,从语说还休的某些状态中,我一点点地知道了我的节目的主题,最后当我将励志和创业确立为节目的主题词时,我才真正找到后来呈现在屏幕上的《赢在中国》的灵魂。找不到灵魂时,一切都没有真正的开始。

  无论是政治家、媒体人、商界人士、学者、社会活动家都必须站在时代的潮头,即使难以引领,也应该知晓一二,否则在地球日复一日的转动中我们会变得一点点地落伍和真正的老化,由身体的衰老进而变为心灵的缺乏生机。没有什么比身心的衰老更让人可怕,而心的衰老简直就是无可救药。当然我并不是说这样一场论坛就足以保证我们站在潮头,就能读出时代前进的轨迹。我也知道有许许多多的有识之士并没有参加这个论坛,我想说的是这样的场所的确构成解读我们时代潮水流向的一个极好的角度,仅此在这个角度上,我希望传达出达沃斯带给我们的信息。

  全球正在变化的权力格局

  这个题目是本年度达沃斯上最有吸引力的话题,它清晰地廓清了2006纷纷嚷嚷的一年中蕴藏的最显示未来发展轨迹的征兆。此论坛是本次规模最为壮观的一次,由四个分论坛和一个总论坛组成。四个分论坛分别以科技和社会的权力格局变化、地缘政治权力格局变化、经济权力格局的变化、商业企业权力的格局变化为题进行了讨论。

  论坛一:地缘政治势力格局的变化。主持人首先提出了三个正在转移的势力,希望参加这个论坛的嘉宾在三个势力中选择一个最重要的,这三个势力分别是:第一,一个新兴的多极世界正在抑制美国为主导的趋势。第二,能源安全问题已经成为国际联盟和国家外交政策的驱动性因素。第三,全球威胁正在从不负责任的国家变成了非国家的因素。参加论坛的嘉宾牛津大学欧洲研究的TIMOTH教授认为多极化是一个趋势,他认为亚洲的复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势力,在未来十到二十年中,他认为亚洲、俄罗斯以及阿拉伯地区将会越来越近,形成一个新的势力,但这种力量的形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ICHARD认为,除了上述三个因素以外,还有全球性恐怖主义和疾病、国际大赦和全球性投资。MOHAMMAD HOSSEIN ADELI认为,当市场的需求和消费量正在不断上升时,西方社会控制石油资源和产量的格局将一点点改变,能源作为国际外交政策工具的重要性正变得越来越重要,他强调美国在能源问题上用于代替冷战的办法并没有起到积极的作用,相反是很负面的。PEI MINXIN并不赞成上述观点,他认为目前维持世界的力量并没有变化,他不认为在未来十到二十年中,美国的力量会改变,美国将会学得变得更加敏感更加小心出现在它周围的势力,当然他也认为中国印度正在成为新兴的力量,但是这两种力量之间的差距仍然很大,他认为,布什目前95%的精力用于国际事务,而中国的国家领导人95%的精力用于国内,这个现象就很能说明问题,从长远看来,这两种情形都需要改变。

  论坛二:经济势力格局的变化。这场论坛由时代杂志的总编主持,他说,与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相比,此次新兴经济力量崛起的规模之大想请论坛的嘉宾进行一个评估。NOURIEL ROUBINI认为,新兴市场的出现对全球经济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当然中国和印度给全球经济的劳动力市场增加了22亿,这对于发达国家的技术水准含量不高的工人是一个威胁,高储蓄所带来的全球账户的逆差也给全球的利率带来了压力,高速的制造增长,让许多商品的价格上涨,尤其是原油价格变得更高,这些都会带来正负面的影响。针对这种观点,中国银行副行长朱明回应道,全球的金融中心如纽约和伦敦依然控制着全世界的金融格局,而制造业并不是经济力量的核心,而金融领域仍然是经济因素中的最终决定者。ROBERT SHILLER认为,在全球化过程中应该促进更加先进的税收系统重新布局在全球化中胜者和输者的收入,他的观点受到了许多人的挑战。

  论坛最后有三个观点较为明显,第一,新生的经济力量正在从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的新生经济区域转变,第二,经济的全球化正在带来劳动力从资本密集向非密集地区转移,非技术化工人向技术化工人转变,第三,私人资本的流动和越来越弱的透明度让经济控制变得越来越难,而这将会带来更大的金融的不确定性。

  论坛三:商业势力格局的变化。本场论坛由BBC的新闻主持人主持,他向嘉宾发问,在不远的将来,该是什么样的三个因素驱使CEO们决策?可口可乐的总裁说,上亿的消费者从新兴经济体进入市场,因为他们变得比以前更加富有,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转移,作为一个CEO,不仅要懂得他们的偏爱,而且要懂得他们的困扰。哈佛大学商学院的教授MUHTAR认为,他很同意现在的CEO在决定许多问题时要考虑更广泛的因素,但是他认为对于一个企业而言,保持他们的在社会中的合法性和可信度应该是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这就是今天为什么有那么多企业得不到人们的信任,也就是说一个企业的长远利益而不是短期利益显得更为重要。哈佛商业评论的总编辑THOMAS A. STEWART认为一方面是CEO的权力越来越大,另一方面,股东的权力也在提高,由于科技的发展和网络化的生活到来,在资本和人才中间会有一场战争。

  美国SUNGARD的总裁和CEO认为,CEO不再是那么显赫,但是必须设定一个程序去用最好的信息和最具有专长的人,而这个程序完全被科技所主导。在整个论坛中,有两个共同点,一是共同认为消费者的权力正在提升,第二,从新兴经济区成长起来的消费者正在重新定义商业的各个方面。

  论坛四:科技和社会势力的变化。本场论坛由CNN国际频道的RICHARD QUEST主持,他首先提问在今天信息高度非中心化的时代,是一个很难控制的时代,但是谁是胜者谁是败者呢?对于社会发展来说是好还是坏?

  多数嘉宾认为科技无所谓好和坏,但是科技的发展已经让亿万人在全球化的这个框架上行走。但也有人担心虚拟的世界是加强了,但是人们之前的联系不如从前了。当然无论是十六岁的少年和九十岁的老者都会从科技的发展中得到好处,这是不争的事实,但说到输家,一定会是那些大的,曾经很有权威的像CNN这样的媒体,一个很重要的势力转移就是从专业的智慧人士转移到业余活动者身上。然而人们依然担心科技发展不仅是加强了虚拟的空间,而且是对人们隐私的干扰,以及信息的不可信。

  完成上述四个领域的讨论后,由英国BBC著名的主持人NIK GOWING组织上述论坛的参会者分享了四个论坛的主要观点,最后,从四个论坛总结的观点涉及下面十二个方面,而这十二个方面让我们感到了我们所面临的社会正在发生着变迁。

  1.新兴市场正在成为一个主要的经济力量。

  2.人们对于不平等现状的加深和工作机会的担心加剧,尤其是中产阶级。

  3.私人资本流动的速度正在增长。

  4.权力的分散正在从一极向多极转移。

  5.新能源的供应对于世界影响会越来越大。

  6.非国家性的因素将成为新的世界安全的威胁。

  7.在今天的科技发展格局中,个人既是真实的,也可是虚拟的。

  8.个人的才能将被集体的才能代替。

  9.除我们熟悉的新兴市场外,新的经济势力正在出现。

  10.新兴市场出现的重要性会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

  11.企业的社会责任从保持持续发展向赢利能力转移。

  12.消费者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大,在某种意义上决定生产消费品的公司。

  列出这十二点后,参加论坛的嘉宾一致将全球气候变暖列在其中。当主持人问这些正在转移的力量哪一些对世界的影响最大时,有38%的参与者选择了全球气候变暖,32%选择了新兴市场的出现,而当主持人问及哪一条正在转移的力量是国际社会还没有应对准备时,有55%的参与者选择了全球气候变暖,12.2%的参与者选择了全球的不平等。

  全球气候变暖是本次论坛中的重点,BBC为此做了一个为广播和电视同时进行的讨论节目,而在许多会场所涉及这个话题的人也越来越多,它已成为人们关注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全球性话题。我记得2005年我第一次参加达沃斯论坛时,当时美国前副总统戈尔为参加世界经济论坛的青年领袖做了一个全球气候变暖的讲演,他的讲演极其生动且具有数字的说服力。讲演完后,全球气候变暖的恶果会一次次在脑中清晰地出现,可见其冲击力之大。在此之后,此话题在各大媒体及论坛中高频次出现,达沃斯对趋势的预见性可见一般。

  全球权力格局变化的引擎之一:科技的力量

  作为信息时代核心因素的互联网带给今天社会的深刻变革,恐怕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认识到。在达沃斯,每年关于这个问题的论坛都是最为热门也最让人对未来浮想联翩的,因为这个领域前进的步伐和生生不已的活力总是制造着一批又一批的社会新生力量,而这,又构成新世界最为活跃的元素。

  论坛一:谁将操作互联网?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统计,到2006年年底,中国的互联网的使用者已达到一亿三千七百万,也就是说,是中国整个人口的百分之十点五。所以,这场论坛与中国的关联性应该说是很大的。

  本场论坛由美国未来研究所的主任PAUL SAFFO主持,他说,在新的千年里,作为越来越成熟的互联网面临着许多的挑战,这主要来自对于互联网的规范和有效的治理、如何保证对用户的积极影响上。纽约时报的记者JOHN MARKOFF认为,除非我们发现了管理互联网的积极的办法,打击在互联网上的犯罪,否则只是控制的话,是不会成功的。国际通信联合会的秘书长HAMADOUN指出今天互联网出现的问题远远不是一个管制的问题,我们应该像对待流行病一样地来看待它重视它,并且要求全球性的组织参与,他提议组成一个框架性的结构让政府与私人企业主、尤其是制造企业一起寻找一个共同的解决方法。DELL提出了两个解决办法,一是扩大1GHz的范围,这样对于新的设备都可使用,他告诉参与者,光纤是最好的宽带。牛津大学教授JONATHAN指出,交流的渠道其实就是控制的渠道,同样是携带信息的渠道也携带着危险,他认为,端对端的质量应该是符合监管要求的。最后,美国互联网ICAAN的董事长指出,我们一定要想到,将来会是十三岁的孩子在互联网上,他们要知道在上面做什么和怎么去做。

  论坛二:用户决定着内容。这场论坛由美国商业周刊的总编辑STEVEADLER主持,他开场总结道,目前是用户在制造着内容,在博客上我们看到了读者的评论,产品的评价和调查数据,但他提出企业如何挣钱?如何评价MYSPACE和YOUTUBE以及其它一些公司对你的公司的影响?大的公司是否应该像一些小的互联网公司一样以用户的内容来挣钱吗?

  美国ORBITZ网站的总裁JEFF批出,互联网已经改变了游戏的名称,尤其对于内容来说是这样的。用户所提供的内容要比职业人员所制作的花费少了许多,但我们可将用户和职业人员制作的内容一起作为我们的内容基础,而且可加强用户的体验,事实上,用户的参与是十分关键的。路透社的CEO说,其实用户自己制作的内容是十分职业的,路透社在五十年前就发明了让用户自己制作内容,在路透社,有许多重要的事件是由业余人员完成的。美国奥美的全球董事长和CEO指出,她的公司调整到用户端时,其反映是非常有成效的,这个方法广泛地被使用,用户端的内容可创造核心价值并创造共同的理解,她说,传统的公司没有进行这样一个转型性的调整,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客户端想办法。来自ONEECONOMY的CEO REY RAMSEY将焦点放在低收入人群,这些人在互联网上互相支持,邻居中间的合作也变得也越深入而广泛。最后,MTV美国的总裁MICHAEL指出,MTV实际上是用户在使用职业人士制作的内容时,也在融合他们自己的体验,而这加强了同代群体之间的运动。来自南韩CYWORLD.COM的CEO指出,要建立一个多媒体的社会网络公司,在这个网上,南韩年青人共同分享90%的股份,这个网主要是提供服务,就像第二人生网站一样,也很像MYSPACE遇到了第二人生。最后当主持人问参加论坛的嘉宾们如何让那些业余者制造的内容到你的网络上时,有人说,我们的内容是向全部的人开放,开放得越多越棒!也就人指出:如何针对这些业余人士付费和维护所有人的权利也是一个问题,同时我们还应该让用户获得知识产权也是很重要的。

  论坛三:聚合效应。数据、声音、图像和通信服务,正聚合在一起改写着计算机、通信和媒体产业的轨迹。这些技术的发明和创造为人们所理解,但是这些对于消费者和社会的影响却并不像前者,应该说是非常的少。来自韩国电信的CEO KIM SHIN-BAE指出,市场不仅需要去界定消费者需要的新的服务,而且更需要做到消费者并没有意识到的服务,而这个服务确定是他们所需要的,技术也需要在这一点上跟上。他说在线视频游戏在变得技术能支持时,非常地流行,而且可以通过手机来观看这个游戏的过程。但是确认这些市场需求需要很深的市场调研,只有穿上消费者的鞋子才会找到这样的需求。但是这样一些技术同样也会让人们对盗版产生担心,他们会基于嵌入式广告的增长而产生,因为在搜索引擎和在线内容上针对用户的广告取决于互联网使用的方式。GOOGLE的董事长兼CEO说,如果消费者意识到了被滥用,那么这些问题最后会推到那个页面的公司身上,这点令人担心,我们从一开始就认识到我们的唯一资产就是我们的品牌和顾客对我们的信任,但是由于多媒介的聚合,对于服务商来说,由于信息的集合和交汇,在法律事务上和互联网犯罪上将会导致很大的政治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