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延长生命的里程
——水城县区县分设20年卫生事业发展侧记
杨明文
第三章 “非典”的故事
对于一个人来说,经历过的灾难,比他获得过的幸福更容易刻骨铭心。因为幸福给人的是激动、满足和惬意,而灾难给人的是疼痛和揪心的震撼,是撕心裂肺如浴火般的涅槃,是深入骨髓的记忆!这种记忆将伴随着生命永存!我们敬重“5·12”汶川大地震中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然而我们也忘不了2003年的那场“非典”!
2003年初,“非典”疫情突如其来,在中央和地方各级党政领导下,在相关部门的指导下,水城县卫生系统全员全力以赴,投入到抗击“非典”的战斗中。
2003年3月至8月期间,共发放“非典”宣传资料20余万份,排查疫区返乡人员6482人。水城县未发生一例“非典”病例。至8月底,“非典”防治工作取得全面胜利。
抗击“非典”期间,全县上下联动,卫生系统每天24小时值班。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迅速赶赴举报地查询。抗击“非典”,犹如投入战争前线。其艰辛与危险,请听“功臣”的叙说。
二等功臣
2008年9月1下午。
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病科。
刘国渊,男,40多岁,个案调查医生。一个中等个头的中年人。白皙的脸上显露出质朴,额上隐隐的皱纹传递着一个医生敬业的信号。
“刘医生,我知道你是抗击‘非典’的二等功臣,受到过市政府的表彰。请你回忆一下,你在抗击‘非典’中有哪些难忘的经历?”我自我介绍,说明来意后,我说。
刘国渊:“具体的时间现在记不清了。我只是记得当时去对首例发热病人调查时的恐惧和心跳,至今想来还心有余悸。”
当时刘国渊正在评改村卫生员的计划免疫知识考卷。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笔,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维后,答道:
“那是一个夏天的样子。下午2时许,我在办公室接到花戞乡卫生院的电话,说那里发现了一例发热病人,要我们及时下去了解。接到县‘非典’防治领导小组办公室的派遣,并抽调了一个应急小分队前往调查。记得当时抽调了5人,其中我们中心2人,县人民医院3人,是杨维龙院长带一个检验师和一个驾驶员。由于应对突发事件缺乏经验,准备不足,临行前只带了一些铺巾,我们便顺路到西站的交通菜场去买些口罩、手套、长筒水鞋。简单做了些准备,就一路向花戛乡进发。那一年是一个阴郁的年头,即便不下雨,也是阴沉沉的天气多。一路随着救护车的颠簸,翻山越岭,爬坡过桥,到得花戛乡,已是傍晚时分。和乡里取得联系后,我和县人民医院的检验师就连忙展开了工作。
“在那段特别的日子里,说起‘非典’,每一个人都顿生疑窦。亲自接触疑似‘非典’的病人,更让人感到有如上刀山下火海一般。但我们是‘医生’,这时的‘医生’就像战争打响时的军人,后面没有退路,只能前进。我们肩负着“排查”使命,既然‘临阵’了,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了。
“没有防护衣防护帽防护鞋,我们就用铺巾包头、裹身、裹脚,戴上口罩、手套,穿上大水鞋,我们就‘上战’了。我给病人量体温,测心率,询问并记录病人的来源及发病情况等,检验师算抽取血样,拟带回水城化验。夜幕已经落下,没有自然的柔和的光,我们在白炽灯硬梆梆的灯光照耀下完成了各自履行的工作。当我们歇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周身都湿透了,衣物都能拎出‘水’来。天气的郁闷,加上内心的着急,那才真叫‘热’啊。说实在的,我那时才真正懂得了 ‘汗流浃背’是啥回事。
“经查,这个病人是从北京打工回来的,来自于‘疫区’。当晚我们及时赶回了水城,后来把血样送经市里的专家审核,排除了疑似‘非典’病人,一颗悬吊吊的心才落地。
“抗击‘非典’就是一场战争,一场检验医疗卫生队伍的战争。一声号令,说‘走’,就不得停下。”
我静静地候听刘医生的故事。他继续道:
“后来,有一次是去玉舍乡的甘塘。接到举报,那里有一个来自疫区的返乡病人。县人民医院派了一辆救护车,我们连更赶夜奔到甘塘,联系到那里的村干作向导。入户后,初步了解了情况,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就把病人转走了。当我们在那里处理完相关事宜后,已经到了鸡鸣丑时了。
“像这样的个案调查,在抗击‘非典’期间,我搞了30多例。我带的小分队走南闯北,东奔西走,足迹踏遍了水城的大部分乡村,水城的山山水水都熟悉我们的身影。
“人们怕‘非典’,而同事“怕”我们。当我们下乡去调查回来,走进办公室,有的同志还会畏惧。‘你没有染上SARS吧?’这样的问话会经常听到。虽然有玩笑的成分,但也不乏人们对‘非典’的警觉。我想他们也‘怕’得有理,谁又知道亲临第一线的我,会不会染上‘非典’呢?
“为了不打搅同事和家人,出诊回来,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车上休息。设立了专门的值班室后,我把回值班室当成了‘回家’。”
“你的故事很精彩,很生动,很感人。每一份荣誉的背后,都有着难以说完的艰辛和特别。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危及生命安全的灾难面前,白衣战士,和迷彩的军人一样,是最可爱的人。”我肯定道。
听着刘医生的故事,我似乎跟着他回到了抗击“非典”的战场,心中有一股酸酸的味,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当年我的妻子在抗击“非典”中不畏艰险忘我奔忙一线的身影。
我的妻子
话说优秀的妻子有“三像”:在厨房像主妇,在客厅像贵妇,在卧室像娇妇。论操持家务,相夫教子,我的妻子算不上优秀;但论医德医风医技,我的妻子绝对算得上一个好医生。妻子1984年参加工作,分配在米箩区卫生院,工作历来勤勤恳恳,爱学好钻,服务态度好,因而人缘也好。
2002年,一个小女子扛起了大男人们该干的活路,她负责了阿戛乡卫生院的工作,可2003年就受到了“非典”的考验。作为负责人,她既要亲自抓疫情调查,又要抓信息上报。此期间,改水改厕、医疗业务、防疫保健等几股麻索一路紧。
一天下午,刚从松绿调查回来,就接到举报说关门山煤矿有发热病人。当在泥泞的烂路上颠簸了2个来小时赶到矿上,遇到的却是山西的“犟人”:山西的矿老板从老家带来的工人,首先死活不让检查。经过较长时间苦口婆心的劝导后才得以检查——原来是个普通感冒。可是检查完已经子夜了。
当年乡卫生院受理了县安排的电光、阿戛两村500户的改厕项目,可群众嫌项目款少,不愿意认领这个项目的人很多,村里的干部好人主义严重,宣传不力,所以妻子又要去帮助宣传介绍,做群众工作。她常常忙得不可开交,超负荷工作,超过12小时的工作日很多。由于当时没有副院长,人手紧,积劳成疾, 9月初住进了市医院。
经过3天的认真诊查,妻子的病确诊为:肾炎引起的肾病综合症。
据医生说,这种病是很难治的。病人的血脂和尿蛋白均较高。治疗过程中,最重要的是要降尿蛋白和降血脂,同时要从饮食中补充血浆蛋白。降血脂是为了防止造成血栓。降血脂要服用脂必妥(或脂必清),降尿蛋白要服用强的松,一般要服用三个月,最低不能少于一个月,然后再到医院查血脂和尿蛋白的情况有无好转。若有好转,还要继续服用两个月的脂必妥(或脂必清),服用半年的强的松。
服用大剂量的强的松很伤胃。为了防止内出血,又要加服雷尼替丁护胃。
同时病人还要补钙,以避免骨质疏松。
2004年6月,妻子的病发生了奇迹般的转机,基本痊愈了。对于我和我的家庭来说,“非典”给我的记忆是深刻的。
妻子对医疗卫生事业情有独钟。她说:“没有它,一个医生的劳动成果无法展现;没有它,作为医生就会失去与群众沟通感情的媒介;没有它,一个医务工作者的人生将会黯然失色……”
写下这些记忆,我并不是想在这里着意“标榜”我的妻子,只是觉得,像妻子一样,在抗击“非典”的记功碑上什么记号都没有留下的白衣战士还有很多很多。我想,在仰望有名英雄的时候,切莫忘记为那些无名的普通英雄鞠上一躬。从文化精神的层面来说,有名英雄只是在普通民众中的知晓率高,标杆作用明显;而无名英雄与普通人的距离更近,更具学习和效法追随的意义,他们更是值得我们崇敬的人。
让我们在心中记住他们吧:无名的白衣战士——了不起的英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