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当年的预警完全准确。
2010年11月1日进行了第六次人口普查(“六普”),最近国家统计局发布了《中国2010年人口普查资料》(上中下三册,¥980)。“六普”统计表的数据显示2010年中国总人口为13.3281亿人,生育率(妇女人均孩子数)只有1.181。说明我当年的人口预警完全准确。
2005年2月我在假定官方数据准确的前提下,在《从统计数字看停止计划生育的急迫性-尴尬的13亿人口日》(http://www.e-economic.com/info/1494-1.htm)中预测2010年中国人口只会达13.309亿;在《大国空巢》(第346页)中将这一预测修改为13.3285亿人。
而2005年11月国家计生委还预测2010年中国人口将达13.7亿(http://finance.people.com.cn/GB/1037/3858072.html);2006年发布的《国家人口发展战略报告》认为2010年中国人口将达13.6亿。
《中国2010年人口普查资料》显示2010年中国人口为13.3281亿人。与我的结果完全一致。
我在《大国空巢》中认为官方人口数据有水分,2000年实际人口没有12.658亿,而只有12.2亿人。在“六普”之后,我在《中国人口究竟有多少?》(http://www.ftchinese.com/story/001038508?page=3)中认为“2010年中国实际人口应该在12.7亿到12.9亿之间。也就是说这次普查的净重报率在3.8%到5.5%之间。”我后面用另一种方法(将专文发表)也计算出2010年中国实际人口只有12.8、12.9亿左右。
1990年代中期后,中国生育率只有1.5左右或以下,2000年人口普查证实生育率只有1.22;但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家以2000年0-9岁人口漏报为由将生育率修改为1.8。我在《大国空巢》中从三十多个角度质疑了1.8的生育率,认为低年龄组漏报率最多只有10%。《中国2010年人口普查资料》再次证实2010年生育率只有1.181,也证实了2000年低年龄组漏报确实只有10%左右,说明2000年实际生育率只有1.3。
2000年和2010年人口普查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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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普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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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普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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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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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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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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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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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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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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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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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93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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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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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54357
|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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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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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95247
|
11
|
13935714
|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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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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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0711
|
12
|
15399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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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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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54335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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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25032
|
1996
|
4
|
15224282
|
14
|
15893800
|
199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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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33559
|
15
|
18024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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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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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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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70140
|
16
|
1879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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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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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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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14756
|
17
|
20775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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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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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18752106
|
18
|
20755274
|
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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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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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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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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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43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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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现在的“学术”标准,我的土制方法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口学的学术期刊是不屑、也不敢发表我的文章的。我投稿其他学科的期刊,但却被送给人口学家评审,最后也是以“学术”和“政治”原因被撤稿了。我现在都懒得投稿了。我给一些领导和贤达邮寄过资料,他们中的部分人又转给人口学家,而人口学家的不屑态度让这些领导和贤达对我的观点又产生了怀疑。
而主流人口学家,用各种“学术”模型,将生育率从1.2修改为1.8,可以在国际、国内权威期刊上发表一系列文章;然后用另外的模型将生育率从1.8修改为1.6,又可以发表一系列高水平的文章,还可以据此提出各种二胎过渡方案;再将生育率从1.6修改为1.4,又可以发表很多文章;最后证明还是人口普查的1.2最准确,又可以发表在权威期刊上。将出生性别比失衡“论证”为女婴漏报可以在国际国内权威期刊发表很多文章;不断修改女婴漏报率,最后又肯定人口普查数据还可以发表很多文章。这么折腾十多年,学者们还挺有成就感的,认为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推动人口政策调整;但这种学术有价值吗?这种人口学有必要存在吗?
二、计生委和人口学家阻止“八五”、“九五”期间停止计划生育
社会要持续发展,人口必须可持续发展。要保证人口相对于上一代不增加也不减少(世代更替),目前发达国家需要妇女平均生育2.1个孩子。而中国由于出生性别比和婴幼儿死亡率都远比发达国家要高,因此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妇女人均生孩子数)应该在2.3左右。如果生育率高于世代更替水平,人口会增加;如果低于世代更替水平,人口惯性增长一段时间后会减少。
1980年中国的生育率已经降低到世代更替水平附近,随着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多年后,生育率会自发降低到更替水平以下,人口低惯性增长一段时间后就会停滞、甚至负增长,当时就不应该实行计划生育。但宋健夸张性地预测中国人口会在2080年达到40亿;这一预测让国家领导人极为惊恐,坚定了1980年实行一胎化政策的决心。
所有的客观数据显示,中国的生育率在1990年之后就低于更替水平,1995年以后只有1.5左右或以下。也就是说至少在1990年后中国就应该停止计划生育(那么现在50多岁的人当时就应该有自由生育的机会)。但当时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家不承认如此低的生育率。1995年国家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家预测中国人口2000年会超过13亿、2010年超过14亿。因此1996年制定的“九五”计划提出“全国人口2000年要控制在13亿以内,2010年要控制在14亿以内,任务艰巨。”
三、计生委和人口学家阻止“十五”期间停止计划生育
2000年进行了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证实2000年总和生育率只有1.22。根据梁中堂教授介绍,普查人口只有12.0亿,经过半个多月复查、补漏又找回来4000多万人,最后又额外“评估”出一个1.81%的漏报率,总人口才达到12.6亿。即便如此,仍然远没有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家所期望的13亿,说明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家的理论已经破产,2001年开始的“十五规划”不但应该停止计划生育,而且需要及时出台人口发展战略(那么现在40多岁的人很多就已经生了两三个孩子)。
但是国家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家仍不愿意承认如此低的生育率。人口学会常务副会长田雪原说:“第五次人口普查全国生育率是1.22。2000年发达国家是1.39,比人家低那么多显然不对。学术界不承认,政界也不承认,数据拿上来就是这个,怎么办呢?这次全国普查漏报率是1.81%,漏报在什么地方呢?2000年普查的时候零到九岁人口漏报,于是应用一些数学方法,进行了调整,得出来2000年全国城镇生育率是1.35,农村是2.06,全国是1.73,国家一公布是1.8左右。”胡鞍钢等人还专门上书中央,提出“十五”规划制定的建议:不能因城市老龄化改变现行计划生育政策。
根据国家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家的建议,2001年“十五”计划提出,2005年全国人口控制在13.3亿以内,2010年全国人口控制在14亿以内。
在2000年人口普查证实生育率只有1.22的情况下,非常荒唐的是,不但没有停止计划生育,反而在2001年出台了《人口与计划生育法》(1980年代人口学界和计生委一再提议要制定计划生育法,但是当时全国人大的一些领导坚决反对,他们认为计划生育偷偷的执行几年就算了,如果立法就荒唐了),计划生育由“非法”变为“合法”了,计划生育罚款变成“社会抚养费”了,不仅是人口学界的耻辱,也是法学界的耻辱!
依照计生委和人口学家1995年的预测,中国人口在2000年达到13亿;按照他们2000年的预测,中国人口在2005年达到13.3亿。但是“13亿人口日”到2005年1月6日才姗姗到来。而计生委和人口学家并没有被击醒。相反,他们还为“计划生育将中国13亿人口日推迟了4年”而沾沾自喜,仍然认为中国人口增长迅速,对资源、环境、就业造成压力(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026/3106966.html)。中国科学院国情分析研究小组则估测:“我国人口承载量最高应控制在16亿左右,最合适的人口数量为7亿左右。”连人口学界的开明派学者顾宝昌也认为:“中国人口以每年1000万的速度增长,也就是说10年就有1个亿的新增人口,这样推测再过30年中国人口将达到极限。”(http://www.chinanews.com.cn/news/2005/2005-01-06/26/524913.shtml)
稍前的2004年,顾宝昌为首的人口学家给中央的《关于调整我国生育政策的建议》中预测,从2005年开始如果全面放开二胎,那么中国人口会在2044年达到16.07亿的高峰(其实即便停止计划生育,中国人口也不可能达到14亿人)。因此建议采取一个为期15年的、“分类实施、逐步放开、两步到位”的二孩晚育软着陆方案。
四、计生委和人口学家阻止“十一五”期间停止计划生育
“十五”计划预测“十五”期间将增加6257万人,但国家统计局数据认为这五年只增加了4013万,说明生育率根本没有1.8。2005年11月又进行了一次1%人口抽样调查,再次证实生育率只有1.33。那么2006年开始的“十一五”规划应该停止计划生育。
但2004年2月启动了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研究,蒋正华(原国家计生委副主任)担任组长,徐匡迪和宋健任副组长,集中了包括十多位两院院士在内的300多位专家学者,至2006年4月,形成了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研究报告(http://www.china.com.cn/policy/txt/2007-01/11/content_9252586.htm),得出如下结论:
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总和生育率已降到1.8左右,并稳定至今,但反弹势能大。全国总和生育率在未来30年应保持在1.8左右,过高或过低都不利于人口与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按此预测,总人口将于2010年、2020年分别达到13.6亿人和14.5亿人,2033年前后达到峰值15亿人左右。
根据国家人口发展战略报告,现行独生子女政策不但没有必要放宽,相反还需要加强。因此,2006年制定的“十一五”规划提出“稳定人口低生育水平”。还出台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加强人口和计划生育工作统筹解决人口问题的决定》,提出计划生育四个“坚持不动摇”。各地掀起了抓计划生育的高潮,出现了广西博白事件、山东临沂事件。
“十一五”规划刚出台,我就预测其人口目标必将再次破产。
根据国家发展战略组的预测,如果生育率稳定在1.8,那么2010年中国人口将达到13.6亿人,“十一五”期间年均增长1049万人。但《中国2010年人口普查资料》显示2010年中国总人口为13.328亿人(加上军队等人数外,也只有13.397亿),“十一五”期间年均只增加了657万人。
2009年顾宝昌等开明派人口学者再次向中央提出了《关于调整我国生育政策的再建议》。他们建议 “放开二孩、防止多孩”,并且还要“选择若干生育水平长期偏低、计划生育工作基础较好的大城市如上海,和较发达的省份如江苏、浙江的部分县市先行试点,先易后难、先点后面,逐步推开”。这样可以让生育率达到“多数人口学者所接受的”1.6。
其实即便停止计划生育,中国生育率也很难稳定在1.6,靠逐步放开二孩是不可能将生育率稳定在1.6的。并且“多数人口学者所接受的”1.6的生育率不足以恢复人口可持续发展能力,今后需要出台鼓励生育的政策才行。
五、计生委和人口学家阻止“十二五”期间停止计划生育
2010年“六普”初步结果表明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组的预测是错误的。那么2011年开始的“十二五”规划就应该果断停止计划生育。
但是2010年7月国家计生委组织80多人口学家参加的“建设人口均衡型社会”给“十二五”规划建议:“预计‘十二五’时期的出生人口数量会多于‘十一五’时期,‘十二五’期末人口总量将达到13.9亿左右”,“人口惯性增长势头依然强劲,人口峰值将在2033年将达到15亿人。”他们的建议显然是假定生育率仍然有1.8,并被“十二五”规划采纳。
15-49岁总育龄妇女和20-29岁黄金生育期妇女都在2011年达到顶峰后快速下降。那么“十二五”时期的出生人数会少于“十一五”时期,而每年死亡人口却在快速增长(由于老年人口增加),“十二五”时期最多能增加2千万左右人(而不是计生委预测的5千万人)。“十二五”的人口目标必将与“九五”、“十五”、“十一五”一样再次破产。
六、六普证实生育率只有1.18,停止计划生育刻不容缓
计生委和人口学家认为中国生育率一直稳定在1.8,并且无视中国出生性别比和婴幼儿死亡率都远比发达国家要高的现实,认为中国的更替水平生育率也如发达国家一样为2.1;一旦松动人口政策,生育率将超过2.1,人口会一直膨胀下去。
《中国2010年人口普查资料》不但证实了2010年生育率只有1.181,也证实了1996-2010年平均生育率只有1.38左右,而不是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家所说的1.8。以前担心调整饶否政策会出现生育率反弹,但两次人口普查证实生育率只有1.2,那么停止计划生育后即便生育率反弹,又“弹”何容易?根据中国社会发展水平、教育水平、人均GDP水平推断,即便停止计划生育,中国的生育率也只能在1.7左右,今后还将下降,鼓励生育的任务非常艰巨。今后中国人口的方向是人口发展,那么对停止计划生育后的补偿性出生高峰应该非常欢迎才是。为什么要用各种方案将补偿性出生高峰“过渡”掉?
现在曾毅、翟振武等人口学家又故伎重演,用种种数学模型,将2010年的生育率从1.18篡改为1.6,以“二胎晚育软着陆”等过渡方案来阻止停止计划生育。2012年曾毅等人还在预测,即便放开二胎,中国人口也将达到近15亿的顶峰;继续独生子女政策,2080年还会有9亿多人(其实即便停止计划生育而不鼓励生育的话,中国人口也将不到7亿)。
一些人口学家用一种奇怪的思维为自己辩护:是中国的制度僵化(制度不好我就作恶,这是懦夫的托辞),是国家领导人愚顽,不肯停止计划生育。我们只好用一些过渡方案来诱导他们,我们的方案再保守也比独生子女政策开明。在这种思维怪圈的掩护下,连独生子女政策理论诠释者田雪原、原国家计生委主任彭佩云都转而变成了开明派了,只有国家领导人成为历史的靶子,成为今后数千年史学家的攻击目标。
将计划生育的历史罪责全部压在人口学家身上也不公平。但假如中国从来就没有人口学科,一方面国家领导人和民众不会被一再灌输“人口分子分母”、“资源耗竭”、“16亿人口上限、7亿最适人口”等理论,一方面人口普查数据就不会被修改,一方面不会被人口学家耸人听闻的“科学”预测(如1980年宋健预测中国人口会达到40亿、2004年开明派人口学家顾宝昌等人预测即便放开二胎中国人口也会超过16亿、2006年三百多学者参加的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组和2010年80多人口学家参加的“建设人口均衡型社会”预测继续现有独生子女政策中国人口也将达到15亿、2012年曾毅等人还预测即便放开二胎人口会达到近15亿顶峰)所恐吓,那么计划生育早就废止了。
“十二五”之前是人口学家最后的赎罪机会,可惜这最后的机会也被他们错过了。《中国2010年人口普查资料》其实已经宣判中国人口学理论已经破产。人口学家现在应该做的只有两件事:
1、承认人口普查的超低生育率,呼吁停止计划生育(珍惜这最后的1/4次机会)。
2、闭嘴。
由于人口学家的误导,让三代国家领导人背下了历史黑锅。两次人口普查都证实了1.2左右的超低生育率,如果“十八大“后还不果断停止计划生育,而采纳人口学家的“过渡”方案,那么下届领导人也将留下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