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犯下罪行仅仅因为不能忍受邪恶。——(阿尔贝·加缪)
现在还有鼠疫吗?作为一种致死率极高的传染病,现代人可能已经走出了鼠疫恶咒般的阴影,可是作为人类常常都要面对的苦难、罪恶、强权、压迫、凌辱、疾患的象征和缩影,鼠疫就在我们身边,咬啮着我们纤弱的生命,让我们时时惧怕,想要躲避,却又无能为力,想要忍受,却又不堪心灵已受的蹂躏屈辱。
加缪的代表作《鼠疫》,是一篇有关法西斯的寓言,当时处于法西斯专制强权统治下的法国人民,就像欧洲中世纪鼠疫流行期间一样,长期过着与外界隔绝的囚禁生活;他们在“鼠疫”城中,不但随时面临死神的威胁,而且日夜忍受着生离死别痛苦不堪的折磨。小说的主人公贝尔纳.里厄医生,反抗鼠疫的肆虐,反抗着政府的不作为,反抗着相信鼠疫是上帝惩罚的宗教迷信。
加缪与笛卡尔不同,加缪说“我反抗,所以我们存在”,而非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只有行动才可以战胜“鼠疫”,思想在“鼠疫”面前显得迟缓,甚至会成为荒谬。“我反抗”为的是我们可以生存,可以拥有我们的尊严,可以使我们的良知不受强权的蹂躏。加缪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参加了巴黎的地下抵抗运动,这是他以个人的反抗来肯定人权与人性尊严的宝贵。加缪在普世价值面前,没有做局外人。他还看到道德高尚、勇于奉献的人们只有联合起来反抗“鼠疫”,人类社会才有希望。
在加缪的时代,最厉害的是法西斯的鼠疫,那么在我们的时代,作为一个中国人,在我面前最厉害、最嚣张、最不可一世的就是官僚资本的鼠疫。这个鼠疫制造了腐败,制造了通货膨胀,制造了官商勾结,制造了强拆,制造了裸官,制造了6000万国有和集体企业职工下岗失业,4000万农民失去土地成为务农无地、上班无岗、低保无份的“三无农民”。
一个可以憧憬生命美好的人,一个希望以自己的正直、勤奋、聪慧、善良创造自己明天的人,怎么能日日夜夜受困于令人窒息的鼠疫病毒中,他应该如何选择生命的姿态?如何保证自己人性的正常不被篡改和扭曲?不被周遭强大的恶所吞没?
我反抗,所以我们存在,恐怕就是每一个中国良民可以做出的唯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