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 《战 略 论》有 感
2012-8-28
英国战略学者利德尔。哈特撰写的《战略论》一书在中国是1981年由战士出版社首先出版的。我曾经读过。近期我又重读该书，获得了一些新的思想和观点。
利德尔。哈特先生在战略学的研究和探索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利德尔先生用了几十年的精力研究战略，这种精神值得敬佩。但总的看来，成果有限。远没有达到他自己所说的成功。
《战略论》一书集中探讨“间接路线”问题，并把间接路线作为战略或战略形式。这种观点虽然接近或表述了战略的一些特点，但不应该讲“间接路线”就是战略或战略形式。
战略是战争中最高决策者的指导组织工具。运用战略这种工具可以用间接方式，也可以用直接方式。如果战略仅仅是间接路线，那么是否可以讲任何战争中凡是运用了间接路线的军事指挥员都是战略家？或者凡是运用了间接路线的战术方法都是战略呢（在书中作者也是这样认识的）？如果这样讲就把运用战略与战役战术指挥混淆了。
作者所以会产生这样的认识，主要是由于没有研究1）战略的产生问题。2）战略的功能和性质问题。3）战略的发展和完成问题，等等。
战略不是从有了战争就出现的。“战略”一词也是很晚近才出现的。在古代战争中没有所谓的“战略”。即使在中国很早就有了“战略”一词，但是和现代所讲的战略也不是一回事。这就说明战略不是天然的，而是在一定条件下产生的。那么就应该研究战略是在什么条件下产生的？为什么会出现？以及怎么产生的等等问题。不研究战略的产生，就一定不会懂得战略是什么？战略仅仅是在战争以复杂形式表现出来以后产生的。或者说战略是复杂战争形式的产物。那么什么样的战争形式是复杂的，会产生战略呢？这是要深刻研究的问题。
战略是在军事战争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出现的。所以它与军事指挥不会是一码事，不是相同的，而是独立的事物或战争工具。战略有着它独有的功能和作用（实质上战略是一种特殊的军事指挥。诚如原国民党军将领在淮海战役后坦承：粟裕不仅指挥了自己的部队，还指挥了自己的对手），是军事指挥所不能代替的。战略是取势、造势、用势，以“势”来指挥战争双方的工具。在一定的“势”中，军事指挥发挥相应的作用。战略与军事指挥有着特殊的关系。在战争的一定阶段，在战略出现以后，军事指挥要服从战略的指导和组织，军事指挥是作为战略的手段和工具被运用的。
在战争中，战略的指导组织体系和作用不断地发展，随着战争形势的发展而发展。战略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一个规划或一个模式。直到战略取得成功，战争形势发生了根本的改变，战略就会让位给军事指挥。
研究了上述战略的基本问题，可以正确的研究实践中的各种战略问题。
利德尔。哈特讲战略是“间接路线”，确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战略是为了取势、造势、用势的统一，就必然要运用间接方式或方法。所以“间接路线”是战略的一个重要特征。而直接路线往往是战略的一种工具和策略。从这一点讲利德尔。哈特的研究取得一些成果。
在《战略论》中存在很多误解或误识。这些误解或误识仍然存在于很多的军事学术著作和学术研究的文章中。
关于战略的优劣问题。战略的正确与错误决定了战争的胜负。是否有更好一点的战略和更差一些的战略呢？从战略的功能来讲，不存在更好的战略和差一些的战略的分别。战略是取势和用势。任何“势”都是特定的，没有可比较性的。从战略的作用来讲，在造成一定的有利态势时，组织军事战役就具有了胜利的条件。至于战役的成果大小还要有很多其他的条件促成，尤其是军事指挥的正确。战略不决定成果的大小，只决定能否成功。在《战略论》中，作者没有解释清晰。比如在讲解拿破仑的军事指挥时，在同一个战役中一会儿讲拿破仑运用间接路线取得了战役前半段成功，但是一会儿又讲，后来由于实行直接路线使得战役后半段失败了。这是由于作者将军事指挥与战略混淆了，把一个战略划分出好的或差的。
关于战略研究的出发点问题。研究战略都会涉及战略目的或战略目标问题。很多专著或文章都从战略目的或战略目标开始研究或论述战略。这不正确。战略的出发点应该是战略意图，而不是战略目的或战略目标。由于战争情况和战场情况不断地变化，任何外在的对象都是可能的或不确定的，只有战略意图是确定的。战略意图是主观的，是要争取和达到一定的态势的主观愿望。一般来讲，目的或目标都是外在的、确定的、固化的，是消灭某个对手、夺取某个资源、占领某个地域等。达到这些目的或目标对于取得一定的战略态势是必要的条件。战略目的或目标是服从于战略意图的，是在一定战略意图下的争取对象，是外在的争取对象。只有在一定的战略意图下才会出现战略目的或战略目标。在《战略论》中表述的战略不断地在改变，即由于把外在的目的或目标作为出发点所致。
在《战略论》中作者讲到由于某个原因，希特勒的战略推迟了。这也是误识。战略没有提前或推迟。因为战略是为了取势和造势和用势，不是为了某个外在的目标，或为了什么目的。战略是一个不断的过程，不可停止。同时战略是一个完整的体系，不可切割。
总之，《战略论》的研究，仅仅是向着战略方向前进了。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成果。
中国发展战略学研究会
战略管理咨询中心 陈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