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考“1•4”火灾缘何让媒体如此愤怒?


  “以前我打烧饼,炸油条,那时候能挣钱,钱也金贵。具体开销多少,我不识字,也不记账,反正是挣着花着。有时遇到困难,政府也帮我。我去向政府要点钱,要点东西。”、“以前接受采访的时候,也被问过‘卖小孩’的问题。当时我就说,如果我真是‘卖小孩’,逮住了把我枪毙。还有说我骗低保啥的,我说你们谁要养活得比我好,我就把孩子给你。以前把孩子送人收养,我都不要他们的钱。”多么纯朴与真实的语言。

  虽说回顾袁厉害的话仍旧觉得心酸。但4日晚@人民日报微博的评论:“7个孤弱生命,在一场火灾中殒灭。发生在河南兰考的人间悲剧,暴露公共服务短板、公益救助软肋。人生而平等,为弱势群体创造基本生存发展条件,政府责无旁贷,同时需要社会协力、公民助力。让无助者得助,无力者有力,孤寡愚残也不抛弃,这是文明社会标志,理当成为国家的新年献词。安。”也不是时地在脑海中萦回环绕。

  固然此时,我们并不想讨论微博评论还映射了啥。只看到该报另一篇评论《假如焦裕禄遇到袁厉害》在说,兰考方面对袁厉害收养弃婴和孤儿行为的“默许”和“放手”的背后是对政策上一些有风险“灰色地带”的放任,也在某种程度上折射出相关部门法律意识的淡薄。

  那时,山东的齐鲁晚报早已显得怒不可遏了。其在大声责问“指责‘爱心妈妈’的人早干什么去了”之后,即严厉地指出,“保障公民的生命权和生存权是政府不容推卸的职责,每个弃婴孤儿都有权利得到政府的救助。民间收养是善行,而政府救助是本分。为弃婴孤儿守住生命底线的应该是民政部门,而不是各地的‘袁厉害’。”

  是的,此间所有媒体都在表现自己的愤怒。即使是新华网对这起发生在兰考“1?4”火灾事故斥责起来,也丝毫没留一点情面。特别是当这家国内最大通讯社得知兰考方面的一些媒体人,面对如此冷酷的场面,仍不忘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歌功颂德,而“吸疮舔痣”时,随即便被激怒了:“文风就是作风,文风就是党风,文风也是各级党政负责人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民生问题的试金石。干部改变外在的文风,其实要先有内心的改变;只有真正把自己当成人民的仆人,以为人民服务为自觉追求,而不是当官做老爷,才可能改变八股文风,去掉居高临下的作风。期待有关地方干部意识到自己思想深处的不足,承认工作的巨大差距,担起人民赋予的责任,抓紧学习研究,改文风变作风,减少类似悲剧发生。”

  不知是因为良心的发现,还是媒体的愤怒催促,还是怕踩翻了“土”字,摔了半边的“人”,民政部的官员终是在“土”的肩膀上坐不住了。他们怎么能坐得住呢?固然人民日报的诘问:“7个孤弱生命,在一场火灾中殒灭。发生在河南兰考的人间悲剧,暴露公共服务短板、公益救助软肋。人生而平等,为弱势群体创造基本生存发展条件,政府责无旁贷,同时需要社会协力、公民助力。让无助者得助,无力者有力,孤寡愚残也不抛弃,这是文明社会标志,理当成为国家的新年献词。安。”中,后面是个“安”字。

  但该报也说:“人生而平等,为弱势群体创造基本生存发展条件,政府责无旁贷”,你说,他们能“安”得了吗?

  回顾4日发生在河南兰考的这场火灾,虽说兰考县副县长吴长胜在5日的记者会上表示:“造成目前这种局面,与有关部门监管不力、有意放松监管有直接关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正是我们工作的漏洞。”连当地民政部门也说,根据有关规定,失火收容所主人袁厉害并不具备收养资格。2011年9月,在民政部门的介入下,开封市福利院曾从袁厉害处接走5名弃婴。但这些都不是理由,指责袁厉害更不是理由。诚如齐鲁晚报质问“指责‘爱心妈妈’的人早干什么去了”那样,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质问包括民政部及兰考当地官员,,他们早干什么去了?早前媒体又不是没做过报道。袁厉害收养孤儿,开设孤儿院,是一天两天了吗?

  或许正是由于这场记者会,才让观察细腻的新华网发现,连兰考县“1?4”火灾事故的记者会也有问题,不但有问题,它还有些荒诞:一场事故的通报,相当程度成为有关领导的功劳簿。不但有市县领导“高度重视”“重要批示”,还有各级领导“亲赴现场”“亲临兰考指导工作”“亲临一线”,其居高临下、自证有功的味道跃然纸上。

  ——说到袁厉害收养弃婴这个要害,通报难觅当地政府对残弃儿的责任担当,却历数自愿献爱心二十多年的公民袁厉害的三个不符合收养条件。公民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政府倒像旁观者了。

  ——正如有人所说,如果没有袁厉害的爱心和持续,她收养的多名弃儿或许不等火灾早已没命。她补充当地公办福利院之缺,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事实。有关方面没有直说默许民间爱心行为是好心犯错误,却清楚地告诉世人,政府部门“监管不力、有意宽于管理”是工作的漏洞所在。照此推论,如果有关部门加强监管、不宽于管理,这些孩子很可能无人收养、无人觉察地先后死去,就不会集中死于火灾。这是何等冷酷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