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堂来的棒球票
作者:汤姆·艾洛特 编译:刘汉英
看棒球赛是我们家的传统。小时候最美好的记忆,是父亲带我去看巨人队比赛。从我家到旧金山烛台公园球场,需要驱车一个半小时。我们一起见证过很多棒球联赛历史性的时刻。后来,我有了儿子扎克,父亲又把扎克培养成了小棒球迷。不幸的是,扎克长到能够参加学校比赛的时候,父亲却病了。他的记忆力急聚衰退,不得不住进护理院。我和儿子只能在周末去看他。有一天,我们从护理院开车回家,儿子对我说:“爸爸,我们带爷爷一起去看巨人队球赛吧。”“你爷爷去不了。”“为什么?”我一时无语,我不想用医学语言来向他解释,更不能像对待别人那样冷漠地谈论父亲的病。我也不能打击儿子想要亲近爷爷的愿望。我对儿子说“也许有一天,我们会一起去看球赛,”也许有一天。
尽管我们没有一起去看球赛,棒球依然是我们祖孙三人的亲情纽带。扎克已经是学校棒球队队员了,爷爷是孙子的铁杆球迷。爷孙俩聊棒球的时候,父亲不再是病人,语言和思维完全没有障碍。即便是这样,我也没能带父亲和儿子一同出现在棒球场上,直到父亲去世。举行葬礼的那天,儿子很认真地对我说:“你看,我们再也不能一起去看球赛了。”我很内疚,我没有努力实现儿子的愿望。我总认为父亲不会死。
父亲去世后一个月,一位和巨人队球员关系好的朋友给我送来两张赠票。我有些犹豫,担心看球赛会让我更难过。朋友劝慰我说,这也许就是父亲的愿望,也许正是我应该做的事。我觉得有道理,就接受了朋友的好意。那天,在驱车前往旧金山的路上,我的心情果然是豁然开朗。存好车,准备进场。儿子催我:“快点儿,爸爸,我等不及了!”此情此景怎能不让我想起,当年父亲带着我来过多少次。我一边往入口处走,一边想,爸爸,您带我来看球赛的时候,我就像扎克这么大。入口处的服务生说:“请出示证件和门票。”我掏出驾照交给她。球票就在驾照背面,中间隔着儿子的小毛头照片。服务员把驾照封套张开来瞧了瞧,一脸狐疑地对我说:“对不起,你这里头没有票。”我说:“你没看错吧?”她再检查一遍,仍然没有。我只得尴尬地拉儿子离开检票口,退出人群。这场球赛的门票早已经售空。我又没带足够的钱买黑市票。上帝呀!我还得把我的窘境如实地对儿子说。我已经因为父亲的事对儿子失信了,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
扎克沮丧地看着地面不吱声,这时候有位老先生向我们走来。“带您的儿子看球赛吗?”老先生和蔼的问我。我说:“是的,我们是准备去看的,只是,不知怎么搞的,我把票给弄丢了。”老先生举起两张票说:“看看这个,你不想用这两张票去看吗?”我眨眨眼睛,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开玩笑吧?在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把自己的票平价让给别人。我说:“对不起,我没有钱买黑市票。”老先生摇摇头,把两张捏在手里的票在我面前挥了挥,说:“拿着吧,别客气,你的儿子一定很想看比赛。”他把两张票塞在我的手里,面带微笑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好生儿纳闷儿。机灵的儿子对着远去的老先生大声喊叫“谢谢您,先生!”老先生回头摆摆手,消失在入口处球迷云集的人海里。儿子拽着我说:“走吧,爸爸。我们赶快进去吧!”我和儿子走进体育场,朝着本垒对面的“鼻子出血”的区域走,那里是棒球飞出去的方向。当你看到球的时候,可能球已经把你的鼻子打出血了。我想我们的坐位一定在那儿。然而,我停下来看看票上的指示框和座位号码。我惊呀地睁大眼睛,张着嘴。儿子急着从后面推我。“咋不走了?爸爸。”我说:“儿子,我们的坐位正好在本垒板的后面,就是裁判和球队后面那几排贵宾席!”我一边往那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真是不敢相信,老先生送给我们的是最好的票。”我和儿子兴致勃勃地坐下。老先生还没有到,因为我们旁边的座位是空的。小机灵儿子说:“等那位给我们票的老先生来了,我们请他吃热狗!”
这场棒球赛是我见过的最精彩的比赛。巨人队赢得干脆利落,九个本垒击球得分,几乎没给对方机会。这场胜利为他们本赛季的大满贯画上了句号。我和儿子为巨人队喝彩加油,直喊得声嘶力竭。再看看身边的空位子,心里很是惋惜。我说:“我不信这么好的位子没人要,多浪费呀。”儿子说:“爸爸,一定有人坐在哪儿。”“噢,是吗?我没看见有人啦。是谁呢?”儿子用喊加油那么大的声音开心地说:“一定是爷爷!爸爸,是爷爷和我们一起看巨人队比赛,就我们三个人!”我制止儿子,让他小声点儿,不要给别人听到了。周围的人见我们如此激动,一定以为我们仅仅是因为巨人队的胜利而欢呼雀跃。实际上,这是我和儿子两个人的秘密:上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不对,这应该是我们祖孙三人的秘密。退场的时候,我想:“也许是
(摘自《路标》08年11月) (潘世东转载于安康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