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听人说,楝树像是丁香树。因为楝树花与丁香花一样,个体优势不突出,群体优势很明显。在开花的时节,远远就能闻见扑鼻的花香。当微风吹起,一团团紫白色小花朵,仿佛流动的云。在城市里,不少人误将楝树当丁香。其实,楝树与丁香树的差别蛮大,除了楝树在体格上比丁香大出许多外,丁香花与楝花的花色花形花期都有许多不同。开放白色丁香花的树叫白丁香,开紫色花的树叫紫丁香。楝树的花儿叫楝花,每一朵楝花包含了紫色与白色。每年的阳春三月,丁香就已香满古城,到了五月,步履蹒跚的楝花,开遍西安的大街小巷。
也曾听人说,楝树像是合欢树。因为楝树与合欢树一样,灰褐色的树干,主枝不明显且开叉低,树形优雅,树姿优雅,夏季浓绿,就像是撑开的绿伞。更有人说,合欢树是“爱情树”,楝树也是“恋树”,两者异曲同工,承载着千古传唱的恋情故事。特别是在隆冬时节,即就是专业人士,也已难分伯仲。其实,不仅楝花与合欢花的花形花色花姿差别巨大,就叶子而言,与合欢树相比,楝树叶子大而蓬松。另外,在初冬时节,合欢树垂悬扁豆形状的紫棕色荚果,楝树则悬挂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如同金色铃铛一般的楝树果,也叫楝豆。
有更多人则说,楝树像是栾树,就连名字也颇为相似。楝树与栾树同为当代园林主角,并有着极为相似的叶子。每当秋去冬来,在那充满阳光的日子里,园林之中最亮眼的就是楝树和栾树。在楝树那灰褐色的树干树枝映衬下,金黄色的楝果、楝豆分外抢眼。与金黄色的楝豆争夺眼球的,一定是栾树,栾树高挂灯笼,橘红色,枣红色,粉红色,米黄色,让人忘却死死冷意。其实,栾树与楝树除了叶子有相似之处外,楝果与栾果、楝花与栾花的差异很大。
还常听到有人说,楝树像是椿树。因为楝树与椿树一样,同为速生树种,生长速度极快,春季叶来吃,秋季叶去早,冬春无叶期长。在冬季,楝树高挂黄颜色楝豆,椿树则高悬棕褐色翅果。再说,一个叫做“臭椿”,带一“臭”字,一个叫做“苦楝”,带一个“苦”字,一臭一苦,同命相连。更为悲情的是,两树寿命较短,三十而衰,极少能过百年。
楝树多少还与人的学习扯上了关系。在《西游记》里,唐僧师徒过通天河时,答应了背它们的神龟代其问问如来它能活多少岁。可是记性不大好的唐僧,在取经归来,没能带回神鬼所要的结果,一气之下,神龟把师徒四人甩进河里。带回来的经文全被喝水浸湿,唐僧师徒上得岸来,便将经文至于岸上一树晾晒,而这晾晒经文的树便是楝树。 还有不少人说,“苦楝”与“苦练”谐音,在学校栽植“楝树”,其用心良苦,用楝树劝导学生“勤学苦练”。唯有勤学苦练,才能加速成长,报效家庭、报效社会。
各种说法,不胜枚举,且不无道理,但皆有东拉西扯,甚至牵强附会之嫌。《园林树木学》介绍楝树:落叶乔木,高25米。树冠倒伞形,侧枝开展。树皮灰褐色,浅纵裂。小枝呈轮生状,灰褐色,被稀疏短柔毛,后光滑,叶痕和皮孔明显。叶互生,二至三回羽状复叶,长20-40cm,叶轴初被柔毛,后光滑;主脉突起明显,具特殊香味。圆锥花序,与叶等长,花瓣5个,浅紫色或白色,倒卵状匙形;雄蕊10个,花丝合成雄蕊筒,紫色。子房球形,5-6室,花柱细长,柱头头状。核果,黄绿色或淡黄色,近球形或椭圆形,外果皮薄革质,中果皮肉质,内果皮木质;种子椭圆形,红褐色。花期4-5月,果实生理成熟期10-11月。分布于河北、山西、陕西、甘肃、台湾、四川、云南、海南等省。木材轻软,易加工,供制家具、农具等用;花、叶、种子和根皮均可入药。楝树的著名的景观树,既是观叶树,又是观花树,还是观果树,多用于城乡园林造景、道路两旁河流两岸造林绿化。
也许,引入《树木学》论述,虽不是“东拉西扯”,也不是“牵强附会”,但让人感觉到了几分生硬,几分苦涩,如果读不懂、弄不清实在是正常情况,毕竟“专业”不同于“通俗”。这里,我想再尝试一种方式,这就是用方言解读专业。在岭南,人们将楝树叫“森树”,一个“森”字,抓住了楝树特点,不仅叶密森森,花繁森森,而且楝豆累累,楝果森森,一派稠密繁茂的样子。在苏浙,人们将楝树叫“紫花树”,这很直白,楝树之楝花是紫颜色花朵。在川滇,人们将楝树叫“金铃豆”,这很形象,楝树之果实金黄色,如同挂在树上的铃铛,也像是金色的豆豆。这些,无疑是在说楝树的外在美,为楝树树立起一幅颇为优雅而光鲜的外在形象。
楝树不仅有优雅而光鲜的外在美,更有无与伦比的内在美。在全中国的大部分地方,人们将楝树称之为“苦楝树”。相信大家一定记得“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句话吧!如果您仔细观察,一定会发现,“楝”字与“谏”字,在字形结构上非常像,一个是木+柬,一个是言+柬。这是不是等于是说,苦楝树就像是“苦口的良药,逆耳的忠言”。做个富有想象力的比方,楝树就像是上天向人类派来的一位“优雅的驱虫天使”。
楝树的叶、花、果、种子、树皮,均富含川楝素、生物碱、萘酚等成分。因富含楝素,楝树对蚂蚁、蟑螂、蚊蝇等无名小虫驱赶作用明显。蚂蚁不上苦楝树。苦楝树下无蚊蝇。当被蚊虫叮咬时,摘几片楝树叶,将其揉成汁,涂抹于被叮咬处,即可止痒消炎。楝树汁液对治疗皮肤病、蛀牙、酒糟鼻、脸部螨虫等,也有显著疗效。从楝果楝豆中萃取、提炼的楝素乳油制成的生物农药,可有效防治15个昆虫目400多种昆虫,也能杀灭螨虫、线虫,以及部分细菌、真菌和病毒。
楝树因楝素而神奇。楝素是一种广谱、高效、无污染、无残留,并对人畜等温血动物无害的特效活性物质。在印度,楝果楝豆中富含楝素,因其驱虫杀虫作用,楝树被誉为“神树”。在欧美,楝树被誉为“健康及其赐予者之树”。国内外一些爱楝人士,更是不吝夸奖之辞,将楝树视为“解决全球问题之树”、“人类希望之树”。
楝树风采——优雅的驱虫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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