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2月17日 星期一
今天阴,昨晚下雨了,地上湿漉漉的,偶尔飘过几缕雨丝。
这周开始评“青年教师最佳一堂课”了,系里曹致中是评委,上下午,他给我和小郑提了不少忠告,他已经听了几个人的课。
今天意外地收到管力洁寄来的贺卡,贺卡上一个字没有,另有短信一张纸,我那封信问她同学们的情况,她只是说接到我的信感到突然,然后下面列了一串同学现在的工作单位,落款“老管”,我本想拾起昨日的梦,没曾想这本身又是一个梦,忧郁的心头又掠过一抹惆怅,几分伤感,几分凄楚。
昨晚读书至半夜2点钟,今天又搭进一段午休,看完一本春秋出版社出版的《党魁秋闻》,揭露苏联高层领导人主要是勃列日涅夫及其女子丑闻的,涉及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等政界要人,想想目前国内揭露林、江集团人物生活内幕的书,真为共产党的宗旨、纲领、奋斗目标感到悲哀。
权力,尤其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为卑劣的人性提供了一块最适应发酵膨胀的土壤。
权力,没有约束的权力,像脱缰的野马,在无尽的田野上,纵横践踏,恣意妄为。
1990年12月18日 星期二
昨晚写到12点,终于写好了第一份专利申请文件,这是一个“调温定时开关”,是电热毯上用的。
今天下午去专利所,把写好的专利文件给张莉华看。我现在知道了,那天我去专利所见到的二个中年女同志是张莉华和刘赛韦。加上张刚主任,一个年轻的女打字员和一个中年女会计,这就是专利所的全部人马了。
下午回来时,去昇阳泰领“三奖”,这次昇阳泰的“90幸运之秋购物有奖活动”,从九月起至今才开奖,三奖1000个,奖券十万张,我拿到的是一听易拉罐“雪碧”饮料,东西虽少,挺有意思的。
1990年12月19日 星期三
这几天精神不太好,前、昨两天早上睡到9点才醒。今早一醒已经十点了,真糟糕。
今天下午在办公桌前钉了一下午,对“经济法教学大纲”做最后的补充,每章末附上阅读参考书籍。
昨天在系资料室借了本经济法工具书,当时小周就不太愿借,今天又催着还,人有点权可真不得了。
昨晚看完一本“五角”,《命运五部曲》,现在人们都喜欢看纪实的东西,直截了当,没时间去细细品味、咀嚼,尤其对那些细琐的东西不感兴趣,这是一种社会欣赏心理,也是时代欣赏心理。
借了本《现实主义小说》(上),是“新时期流派小说精选丛书”之一,时代文艺出版社。
今天看了一篇冯骥才的《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很少有人去写这种“不谐调的爱情”,然而,正是由于“不谐调”,才在平静淡泊之中,让人体味到爱的底蕴。
昨晚中央台播了一部日本故事片《黑雨》(上、下),将“广岛之灾”的惨状和后遗症展露出来。伊拉克之战即将开始,这部反战片的播出旨在呼唤和平。
1990年12月20日 星期四
午饭后,去专利事务所,只有张莉华一个人在,我给她帮点小忙,查专利文献,临走又帮她寄一包申请文件。
晚饭后,我正在水房洗手,小邹一脸喜色来了,问我律考成绩,我一脸沮丧,说差了四分,他含笑说出:“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今天去司法局了,你和刘秀臣都及格了,你加成2个60分,他加成一个60分”。我记得当时黄萍爱人通过内部关系搞来成绩,我的五科是81、69、60、56、55,现在终于通过了。我高兴地仰头放声大笑,又不敢相信。邹说:“我看得很清楚的,不会搞错的”。他说刘说要请客,我想也没什么给邹,就把得奖来的一听“雪碧”饮料给他了。他给我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这是我的人生旅程中,90年代的第一个喜讯。从此,别人问到我律师资格是否取得时,我不用再闪烁其辞,不用再用低头来掩盖脸上的慌乱,不用再强装潇洒地说一句“我还没去考呢”,我可以很自豪地告诉各种怀有不同目的的人,我已经以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律师资格!这标志着能力和才华,显示着自尊和自信的文凭!
奖券是个吉兆,我的历史上从此将翻开新的一页。
1990年12月21日 星期五
上午的课讲得毫无生气,当我背过身去时,学生用怪声、跺脚来表示不满,课间,学生关上了前面的门,我只得从中门走进,学生把我的教材藏在课桌下,第二节课我登上讲台发现教材不见了,连问几遍“谁把我的教材拿走了”,没人答应,我真不知如何收场。偶然瞥了一下课桌下,见教材在那,我拿出来,微微一笑,说:“都是雕虫小技,我量谁也不敢把教材拿走”,然后像平常一样,镇定自若地说:“上课”。我比以前老练多了,一点慌乱没有。
上午,冯先给我说律师通过的事,一会儿,周进来,一见我就兴冲冲地说:“昨天我到处找你,江北律师事务所打电话来让你们去拿成绩,你通过了。”
午饭后,我去江北律师事务所把我和俞、刘、西、江的成绩拿回来,我的律师实务考卷加了5分,从55到60,其它分数没变,总分326,通过的下面一个大方印章“合格”。
晚上,周根爽来了,问我借托福复习资料,我翻箱子给她找,我说她在利用我,她说不是,她承认我给她帮了不少忙,说她常来找我,是因为我是北方人,她说我问她借“恋人浪漫曲”磁带,她说拿回去了,说毕业送我一套,我说还是送日记本吧,她说日记本现在就可以送,我说现在送没名堂,开始说说笑笑,后来我说到张锦笛,她说张现在找了个同济大学建筑系的男友,小伙子身高1.85米,长得又帅,周说要帮她们在北京安家,我说现在有些女孩子总想不劳而获,周说有那机会为什么不呢?结果不欢而散。
周走,俞来了,他还在苦恋夏伟飞,我让他死了这份心,再征一次婚,他执意不肯,结果话不投机,他还硬坐着不走,真没劲。
1990年12月22日 星期六
昨晚给骏祥、荣生、慕平、泉根和王淑荣各写了一封短信。今天又给管力洁写了一封长信,各附贺卡一张,今天进城投了。
下午去科委,张刚才从昆明回来,不时有人给他讲话,我只顾给小管写信,乐得没人搅扰。
下午去城隍庙想买擦脸化妆品,捡来捡去,最后买了一盒“永芳珍珠膏”,10.82元,电视上大做广告,我想试试,没想到,晚上洗完澡一擦,有粉质的,真扫兴。
昨晚给家里写了封信,把律考通过的事,购物奖券得雪碧饮料的事,涨工资的事,学校让每人买20元书报销的事,这些近期的好事告诉家里,我想,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1990年12月23日 星期日
今晚宁波台开播50集电视连续剧《渴望》,这是我国第一部大型室内电视连续剧。
今天一天除吃中、晚饭外,没出过门,坐在桌前写了一天,为评选“最佳一堂课”做准备。室外阳光灿烂,室内只有音乐陪伴着我。
晚上,小俞来看电视。他说系里我最幸运,我说我极想考博士。
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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