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日记:和胖一起走过的日子(02)


 2001年8月6日  星期一
     上午,小胖来电话,说要去音乐学院看考试结果。之后,又打来电话,说在一个超市里,说要给我买什么饼子。我没让他买,我让他来我们单位。
     下午,他来了。在我旁边坐了一会儿。我让他打开他的电脑信箱给我看,我看他交往的人很多,但很难看出多少真情在里头。我今天又收到三封E-mail,其中还有一个留日硕士。我也打开来让他看。有了小胖,其他人我都没有兴趣了。
     下班,我说要去他那里看看,他不太想让我去,但还是勉强同意了。
     我们乘112换北安线。他原来在安亭工作和居住,比他周六给我说得还要远。我还是第一次到安亭去。下了车,到他的宿舍还要走许多路,像是到了农村。他的宿舍楼和屋都不差,就是房间里太凌乱。现在,对这样的环境,我已经很不习惯了。
    我说在这宿舍凑合住一夜,小胖坚持住招待所。我只好同意。去了才看到是一家酒店。住一天要100元。其实真没必要住这里。
    我本来并无特别的目的。我问小胖宿舍里没见电话,那他天天晚上的电话从哪里打来呢?没想到小胖认真地说,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他说:“我已经想好要跟着你了。我就把事情全告诉你吧。”
    小胖说得真相,是他家里给他找了一个山西籍的姑娘。这姑娘也是山西大学毕业的,原在昆明工作,小胖把她调来上海。俩人在同一个单位。我问小胖俩人有没有领结婚证,有没有同居,小胖发誓说没有。我说不相信没有同居,小胖一下脆在我的面前,我拉他他也不起来。这孩子怎么那么痴情。我脆弱的神经常常会感到经受不住他的强烈的爱的冲击。
    我问他和那姑娘什么时候能了断,他让我给他一段时间。我说多长,他说一个月。我说我难得来,我今晚要去帮他了断,他犹豫着,还是同意了。
    他先打电话给姑娘,然后,我们俩过去。我按小胖的意思告诉姑娘之所以维持到现在,完全是不想让父母伤心的结果。姑娘伤心地哭了。小胖在一旁也很难过,他煽了自己一下,不知何意。也许是姑娘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把她调来上海,让他很懊悔吧。
    我们出来,小胖很是伤心。我拉了他一下,他甩开我,说:“不要碰我”。我们相识这一周,他还从没有这样生硬地对待过我。
    走在路上,他一言不发。
    回到酒店,姑娘的父亲来电话。小胖起初不愿接,后来接了,边说边大哭起来,说姑娘对他可好了。他管姑娘的父亲叫爹。
    我让他再给他姐夫打个电话,告诉此事。他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说到后来,又大哭起来。
    今夜,我和小胖都没睡,直到天亮。
2001年8月7日 星期二
    清晨五点,我说去我那里。小胖和我乘北安线换明珠线到我家里。
    我让小胖在家待着,我强打精神去上班。
    白天一天,我一有空就给小胖打电话。有人在我的家里让我牵挂,让我惦念,这还从未有过。
    我下午4点半就告假回来了。
    小胖说他在晾台上看到我进来了。
    我看从昨晚到今晚,小胖似乎一直陷于一种矛盾中。这里面既有对父母亲情的顺与逆,又有对婚姻的是与否。我极不愿卷进这种错综复杂的矛盾之中。我对小胖说,要不我退出来算了。没想到小胖听了,边哭边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你还在背后捅我。今天我看你的日记,看一篇哭一次,我今天几次想给你打电话,拿起话筒又放下,怕影响你的工作。”这孩子说话,总像是在弹拔我的心弦,除了给我以心灵的震撼,让我不知怎样爱他才好。
    他说今天看了我的日记,看到有那么多人伤害我,他自问:“我是不是他们中的一个?”他懂事的话:“以后,我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了”。我半喜半假地说:“只要你不伤害我就行了”。此话并非戏言,我没有钟情的人,即使说伤害也是很表面的,过去也就淡掉了,而我深爱的人,如果欺骗、背叛了我,那将是刻骨铭心的。不过,由于我的聪明,至今并没有什么人真正伤害过我。
    我说要准备晚饭了,小胖让我先别做。他唱歌给我听。小胖到底是声乐系的学生,来我这,路上总带着随身听听音乐;在我这,也很喜欢唱歌。不过,他常常忘词。从音质来看,可能是在我这不能放声高歌吧,他的歌声和我想象中的声乐专业的水平,还不太一样,他唱民族歌曲比通俗歌曲好听。
2001年8月8日至9日 星期三、四
    清晨5点,我醒来。小胖让我帮他给父母写封信解释此事。我这几天一直没睡好,人昏昏沉沉的。可小胖这事,我当然想让他尽早地摆脱这种麻烦。我投入地写了二个小时,4大张信纸,一直写到7点才写好。然后读给小胖听,他说:“好,非常好!”
    然后,他把我的信抄一遍。其间,我站在他旁边,他用一种极温柔、极深情的眼光望着我,让我享受着爱的意会这美妙。
    我们先在旁边邮局寄了信,然后,我乘地铁上班,他乘明珠线回安亭。
    他在“秋月枫舍”楼盘,还打电话给我,他希望我买那边的房子。
    晚上6点半,我刚回来,他就来电话,说:“两天没有上班,上班的感觉真好”。
    他本来说过一会再来电话的,可一直到半夜11点半,他也没来电话。我估计这时候他已经下班了。我明显感到不太正常。
    我们认识这一段,天天通几个电话,但全是他打给我的。我有他的手机号,可我没打过。今晚,我犹豫再三,还是打了他的手机,先是在通话,后又是关机。我越发觉得蹊跷了。
    过了一会儿,他打来电话,说晚上他姐夫和他父亲都打来电话了,他父亲说不想活了。他还和以前的朋友焦晓彪通了电话。他的意思明显想妥协了。我说:“那我退出来吧”。他又说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他差距我:“他们收到信后,会不会改变态度”。我认为他要想说服父母很难。在电话里从12点说到1点半,全是在说他怎么才能摆脱家里的干涉。我完全没想到,仅仅是订婚,在农村就是显得那么重要;我也没想到,面对家里的无理要求,他会表现得那么软弱。他说让我和他一起去山西,我不想去对不讲道理的人说什么。
    放下电话,2点半,小胖又来电话,他在那边放声大哭,说:“我不能失去你,我也不能失去父母,我什么也不想失去”。他说想见到我,想马上过来。我劝他天亮了有公交车再过来。俩人又说了一个半小时,到凌晨4点。
    7点钟,他来了,还买来了面包、肉圆和肉肠。俩人一起吃早饭。
    我心情沉重,一脸忧郁。他不高兴了:“见到就行了么,你还要咋了么”。他以前从不用这种口气给我说话,我考虑到他这几天心情很不好,我没有责怪他。
    8点多,我要去上班了。我带他到我们单位,他疲倦极了,直打瞌睡。我让他回去休息。我送他去112路人民广场终点站。我觉得这事太心烦,而别人也很难左右他的决定。我说让他周日前给我个答复,这几天就别给我打电话了。
    晚上10点半,小胖来电话,说和姑娘谈了一次,这事已经不可能了。
    我说让他别来电话了。其实白天办公室电话一响,我还是想会不会是小胖。晚上接到电话,我心里踏实了许多。
2001年8月10日 星期五
    我和小胖7月30日相识至今,连续11天,或早或晚天天见面,可谓朝夕相伴。今天一天没有见面,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这周给他发了四封E-mail,构成“春夏秋冬”一个系列。
    刘紫绡打电话说要来,我这几天心思全在小胖一个人身上,不想和别人多说话。所以,也没让她来。
    晚上,和小胖通电话时,我动情地说:“我现在才感到,你对我是多么地重要,我不能没有你。”他说:“我也是。”
2001年8月11日 星期六
    小胖昨晚要上夜班。今天早上8点40,他来了。我给他说我每天早上在康乐菜场门口大饼油条摊买大饼。他今天来带了三个大饼。我吃了两个,另一个他起先说不吃的,后来也吃掉了。
    我让小胖睡一会儿,我去“宏圆房”买三黄鸡。中午,我们就吃白斩鸡。小胖居然说,他没有吃过这样的鸡。我喝啤酒,小胖喝七喜。小胖说他一点酒也不能喝,说喝了难受。
    午饭后,我和小胖去逛南方商城家乐福。我又是一大堆东西。“蜂花”洗发精,
“正章”衣物柔顺剂、洗衣粉、花卷、豆沙包、油扇子、苔菜饼干、香蕉、辣白菜、拌笋尖。小胖只拿了一盒两条装的内裤。小胖推着车,我取东西,这比我平常一个人兜超市要省心得多,也有意思得多。
    我们下午4点回来的,匆匆吃了饭,小胖就赶回去上班了。
    我则去旁边工商行拉卡。这是我来知识产权中心后,试工期满后的第一个月的工资1500元。
    晚上,我让刘紫绡来聊天。我把今天才买的鲜奶蛋糕拿给她吃。这一盒里,有两块大的,4块小的。刘紫绡吃了块大的,还有一块大的,我留给了小胖,我吃了块小的。
    快九点时,小胖打来电话。刘紫绡在,我也没法和小胖说什么,想想挺有意思。
2001年8月12日 星期日
    小胖今天要上白班。他晚上下了班以后过来。我则在上午跑出去修了一些东西:自行车、凉鞋和两只手表。
    中午,我去师大里剃头。我看到师大里面又有了一些变化,又建起了新的教学楼。
    下午,我把饭菜准备好,然后洗洗头。刚洗好,小胖就来了。俩人一起吃晚饭,他每次吃东西总喜欢给我夹一些。这孩子很有眼色,很懂事。这也是我疼爱他的原因之一。
    吃完饭,我顾不上洗碗筷,先给小胖洗澡,然后自己洗。他来这里,每次都是我给他洗澡,给他洗好,自己再洗。这个时候总是快乐而短暂。
    晚上10点多,俩人吃蛋糕。还有一块大的,一块小的,大的给小胖吃。我还拿出“美年达”配蛋糕。
    和小胖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已是夜半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