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高处不胜寒的悲剧人生


  我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金庸的《笑傲江湖》是我百看不厌的经典之一(自我反省一下:从初中到大学,我的好多时间都用来看武侠小说了,实在对不起含辛茹苦的爸爸妈妈)。年轻的时候还很稚嫩,思想很不成熟,《笑傲江湖》里面的东方不败,就成了我很难理解的一个迷。近年来对社会和人生的东西思考的多了,加上经历了一些事情,体会也多了点,因此就产生了写一篇关于东方不败的文章。坦率讲,真要把东方不败写透,我觉得至少要洋洋洒洒30万字才会过瘾!不过今天不写那么多,先来一篇小文吧,也许未来真的能够洞察世事、人情练达了,真要写关于东方不败的书了,这篇文章或可以成为序。

      注:此文是依据金庸先生的原著精神写就。关于新版的电视剧里面的那些剧情,请不要往此文中套。

      和很多草根出生的英雄一样,屌丝般成功逆袭的东方不败也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原著中大致是这样描述他的:“幼时父母双亡,受到日月神教童百熊仗义接济。后来加入了日月神教。本来只是风雷堂下一名副香主,经过教主任我行提拔,节节高升,最后被任命为副教主,趁任我行痴迷「吸星大法」,大肆排斥异己,诛杀不肯臣服于他的教众。最终偷袭任我行,将其囚禁于西湖地牢,篡夺其教主之位。”书中只是寥寥数语便交代了他的身世和简历,但其实里面蕴含了大量的信息。从现实生活中参照,我们可以有很多想象。

      在父母双亡后,到受童百熊接济的这段时间里面,东方不败经历了怎样艰难的生活?如果东方不败运气好,刚刚父母双亡就受到童百熊的接济,那么,以童百熊当时“天下第一大集团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的地位和财力,让东方不败吃饱穿暖是不成问题的。但如果,东方不败的运气稍微差一点的话,很有可能是东方不败孤苦伶仃较长一段时间后,才遇到童百熊的,那么在遇到童百熊之前,作为孤儿的东方不败是怎样生存的?在那样一个物质匮乏社会保障体系里面根本就没有“孤儿院”的时代,“风餐露宿、到处乞食、受人欺凌、饥寒交迫”等等这些词语,应该是形容他当时生活状态最恰当的形容。这样的生活,在童年幼小的东方不败心里,会形成怎样的性格和心理积淀?

      就这样一个在童年历经摧残的花朵,好不容易遇到了童百熊,开始稍微有了稳定的生活。估计后来也是因为童百熊的关系介绍,东方不败也进入了“天下第一大集团公司”----日月神教。书中提及的第一个职位“风雷堂下的一名副香主”,副香主是什么概念呢?如果把日月神教看做一家集团公司,风雷堂类似于一家子公司,而副香主应该相当于子公司一个只能部门副经理的位置,大小也算中基层管理人员了(当然,日月神教的机构极有可能比这个更复杂)。一进去就当中基层管理人员?我觉得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童百熊利用自己在教中的威望和地位,直接推荐他当了香主;第二种可能性是东方不败以一般教众的身份入教,很快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才能,晋升为香主。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教中的同仁们看待东方不败的眼神都会有一些异样吧?拿我们今天的话来说,你东方不败在公司有个靠山,所以才能做管理人员,你有多少能力?我想,同仁们背后说三道四的可能性很大,作为孤儿的东方不败在苦难的生存中多少磨练了些倔强的性格,倔强的东方不败在同仁们的眼神和言语中,会有怎样的内心反应?他会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自己的同事、上级和工作职责?

      因为靠童百熊的关系进了日月神教,并且还当了副香主(部门副经理)的东方不败。童年生活磨练出来的倔强,在教众们的一样眼光和鄙夷的言语中,他没有选择消沉,也没有甘于平庸。而是选择把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大家对自己的看法,同时实现自己的理想。我们能够想象:东方不败在每一次的任务中应该是全力以赴,而且每一次代表门派在江湖中拼杀的时候,都是冲在大家前面,舍身忘死的。所以,后来“经过教主任我行提拔,节节高升,最后被任命为副教主。”以任我行的行事作风,要屡次提拔一个基层管理人员,让他节节高升,这个人绝不应该是只靠吹嘘拍马就行的。因此我们可以想象东方不败在工作中应该颇具能力,而且能够为公司履建奇功的。从副香主到副教主的过程中,东方不败经历了多少尔虞我诈、千难万险甚至九死一生?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过程中的东方不败双手沾满了多少对手的鲜血?结果了多少仇人的生命?九死一生中又经历了多少亲密战友的生离死别?在尔虞我诈的日月神教内部,他要怎样的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机关算尽才能躲过那些明抢暗箭?另外,节节高升权势日隆的东方不败,或许也没能逃脱那一个“贪”字的魔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或许已经不能满足他此时的欲望,绝顶凌峰、唯我独尊的念头或许慢慢的开始在心中萌芽。

      后来,就在东方不败当了副教主之后。更加痴迷吸星大法的教主任我行性格愈加极端,大肆排斥异己,诛杀不肯臣服于他的教众。在任我行诛杀的这些教众中,有东方不败的对头,但也有东方不败同派系的盟友。看到越来越多的昔日战友被教主诛杀,东方不败内心的不安全感甚至恐惧感应该与日俱增。他说不清楚明天谁会被消失掉,他也不知道教主的屠刀什么时候会砍向他的头颅。东方不败性格中的倔强因素,和那从内心里发出的恐惧感和不安全感,再加上心底里想要唯我独尊的欲望,让他义无反顾的乘任我行练功走火入魔的时候袭击任我行,最终囚禁了老板,自己当了董事长(日月神教教主)。自保,或许是他袭击任我行的借口;而权力,才是他的根本动机。也正是这样,东方不败从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一个靠关系进入组织的屌丝,成功逆袭,做了傲视群雄的一教之主!

      我们可以设想,初做教主的东方不败,坐在教主的宝座上,俯视依附的教众,心中该是多么志得意满、豪气干云!风餐露宿饥寒交迫的童年、初入教时教友的冷漠鄙夷和闲言碎语、后来每一次的出生入死九死一生、与亲如兄弟的教友那一幕幕的生离死别、任我行积威多年下的胆战心惊......那些曾经的过去,在那一刻终于都成了过眼云烟。

      在我们看来,该得的和想得的都得到了,该满足了吧?可惜,我们不是东方不败;也可惜,东方不败不是我们。万众瞩目的教主之位,或许能满足一时的权力之欲,却满足不了他称霸武林之贪、天下第一之妄。另外,没有了职位晋升空间的他,实际上也是去了人生的目标。之前,东方不败是有目标的,童年求生存,后来求认同,再后来求晋升,再后来求极权。现在,对于一直都有目标的人而言,突然失去了目标,虽然权极一时,却逐渐开始空虚。所以天下第一,变成了他新的目标。于是,东方不败拿起曾经杀人的宝刀,给自己做了变性手术(挥刀自宫),开始练习任我行不怀好意给他的那部武功秘籍:葵花宝典。

      终于还是成了天下第一了,江湖荡荡,芸芸众生再没人能够打败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最终却败在了自己手里:任由下属玩弄权术,搞得全教上下乌烟瘴气,还杀了自己的大恩人童百熊;因羡慕女儿生活,沉溺于胭脂闺房之中,把自己变成了不男不女的畸人,并最终爱上杨莲亭成了同性恋;生死决战的关头,还因为关心自己心爱的男人而最终命丧生死对头......一代枭雄,最终归于尘土。

      最后,用林青霞主演东方不败的电影版的《笑傲江湖》里的一句对白来结束此文,希望能够多少说出东方不败终了时的心境:死并不可怕,孤独的活着才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