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社会有不愿意拆迁的市长吗?
-----一位阳新的朋友怒斥太原市长耿彦波说‘市长都不愿意拆迁’的缪论!
汪华斌
昨天与一位阳新的朋友在一起,就闲聊起了拆迁;因为阳新好像是一个拆迁乱象最多的地区。于是我搬出了太原市市长耿彦波的话,“任何一个市长都是不愿意拆迁的,只有严格遵守规划;才能减少拆迁带来的损失”。这就是说应尽快形成尊重规划和敬畏规划的机制,使社会避免拆迁成为主旋律。这位阳新的朋友听到这里竟然义愤填膺,他说‘我们今天的社会究竟哪里有不愿意拆迁的市长,因为我们社会的政绩就是拆迁;难道还有不要政绩而要老百姓利益的市长吗’?
我们看到耿彦波也知道自己的成果就是道路建设,而且是成绩都摆在那儿了;如果没有拆迁,难道能有这么多的道路建设成果吗?然而耿彦波却说:“城市拆迁是一种无奈之举,任何市长都不愿意拆迁;因为拆迁本身是一种隐形损失,是‘烧钱’”。而且耿彦波还说自己在拆迁问题上遵循着不拆新楼的原则,他说有一次讨论一座影响道路改造的新楼时;在现场看到百姓房子都装修得很好,很心疼。“从道路系统性来说有问题,但从现状看,有时需要退让,这种退让非常痛苦,也很无奈”。然而耿彦波又说,城市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和逻辑;这个逻辑不能迁就现状,不能因为“存在”而退回来。“我们还没有一整套的制度、体系,没有完整的队伍来支撑我们的城市规划建设;所以我们就得经常上路看”。这才是耿彦波想说的本质,中国式拆迁实际还是领导干部拍脑袋的结果。
然而当领导的政绩与老百姓的利益发生矛盾时,我们社会依然还是通过扰民来实现领导的政绩;如这位阳新的朋友说这样的拆迁在他们那里屡见不鲜,他说他们那里就有一位村民每天拎着满满一桶水爬上木梯,才能进入自家房屋。原来这村民的两层楼房被挖成“孤岛”,且遭遇断水断电。这就是拆迁,因赔偿、安置问题谈不拢;所以村民不愿意搬迁。然而拆迁办的工作人员指挥两台挖掘机,在这村民房屋四周开挖。正因为如此,所以这村民天天出入靠楼梯;照明用蜡烛。吃水在门前水沟里提,水沟没水就找邻居借。这难道是市长不愿意拆迁的结果吗?因为政府表态挖成孤岛不是目的,而是一种手段;是想让村民理解政府工作,实现拆迁的政绩计划。
正因为这样政绩,所以中国大地为拆迁竟然是穷尽方法;如这阳新的朋友说阳新在这些年的拆迁中,“创造性”地发明了很多拆迁新招;而且还是必杀技。因为任何新招一出,老百姓必中招;最后除了答应拆迁人员的要求别无他法。原来我们社会的拆迁竟然引发了高层用法律来制止强拆,如国务院的规定是不能用停电、停水、停气的办法实现强迫老百姓拆迁;而是要老百姓自愿拆迁。然而阳新的做法却是用‘学生停课’、‘老师停课’、‘公务员停职’、‘领导停职’等方法来保证拆迁。如果没有效果,那么后面就是‘停薪、免职’;从而保证拆迁总能达到领导的目的。
为什么我们的任何领导的中心工作就是拆迁,难道真的是领导想要老百姓住新房吗?不是的,因为山东平度被征地块价格超1亿元而村民仅得800万元的事实就告诉了我们这里的奥秘;原来拆迁并不是如耿彦波所说的是‘损失’,而应该是政府快速地创收;你想明明是老百姓的土地,可老百姓竟然连百分之十都没有拿到;这究竟是谁获利,自然政府成为最大的获利者。如在我老家有个村子被国有企业征用拆迁,明明国有企业赔偿村民的是每平米2000元;可村干部最后交到村民手上的却是每平米600元。这难道能是政府不愿意拆迁吗?恐怕政府想这样的拆迁是越多都好,因为政府这钱来的并不需要任何成本;仅仅就因为它们是管理者而已。这也是我们现在到处是城管,但却违法建筑依然雨后春笋;为什么,因为政府实际暗中鼓励你违法建筑;反正最后拆迁赔偿也不是政府拿钱赔偿,而政府只从赔偿中提成。也就是说只有建筑越多,其提成的总量就越大;这也是我老家农村今年春节就制造出了几个违法建筑村,因为这是政府与有关系村民合作的杰作;而我这不愿意与政府拉关系的人,就是自己家有房产证的房子维修都不允许;因为城管根本不管违法建筑,而只管不与政府拉关系这些人的正当建筑;这就是我们的社会,一个大家争先恐后盼望拆迁的社会;因为拆迁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老百姓,而是政府与各级权力者。正因为如此,中国大地还没有不愿意拆迁的市长;只有希望全部拆迁的市长,这就是中国特色。
正因为“拆走一头牛,赔了一只鸡”,所有暴力拆迁才成为中国现象。这些年,多名地方主政官员的绰号都与拆迁、城建有关就是事实;如强拆造成唐福珍在自家天台上“自焚”的成都市领导就是因为大力推进拆迁而被坊间称为“李拆城”的李春城。被老百姓称为“季挖挖”的原南京市长季建业,在他主政南京的几年内满城开挖;把六朝古都变成了个大工地。面对“季挖挖”的责骂和高压,强拆项目甚至提出底线是“只要不死人,不死在现场,什么手段都能用”。原河南省政协副主席孙善武在担任洛阳市领导时,强势推进旧城改造;“别人不好拆迁的地方,只要孙善武一去,就很快拆光了”,因此被群众称为“孙善扒”。而在扒房的过程中九朝古都的不少文物建筑都被破坏,但在他这领导的推动下洛南地区4万亩耕地却被建成了行政区和商品房。
也就是说中国大地还没有不拆迁的现象,而对暴力拆迁的问责级别低而且还是处罚一阵风;同时上面还有领导出面保的现象。正因为如此我们社会任何地方很少因强拆冲突而放慢步伐的,因为强势拆迁的官员绝大多数都被上级领导认为是改革“有魄力”的人;从而“拆出人命的涉事官员大都还在”也是中国现象。这就是说不是中国市长不愿意拆迁,而是中国所有的市长全部是争先恐后得盼望拆迁;因为拆迁才是中国官员名利双收的最快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