郧县大山中藏着成吉思汗后裔?
成吉思汗及其继承者,组建了一支当时天下无敌的强大骑兵,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统治了广袤的土地。据我国著名的蒙元史专家考证,生活在郧县刘洞镇的校坡和校湾的校姓,与成吉思汗有着一定的历史渊源,这里的校氏家族,是蒙古黄金家族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后裔。
通讯员 校红 记者 罗伟 实习生 刘佳丽
背后的惊人发现
2013年9月的一天,河南省社科院的蒙元史专家任崇岳教授一行20多人来到郧县刘洞镇原校坡村旧址,对这里的校氏族源进行考证。曾在这里生活过的居民校林昌告诉大家:“原先我们这里叫校坡村三组,我们这个组最初有171个人,因为这里条件有点差,就一个一个都搬走了。”
此处早已杳无人烟,杂草丛生,任教授一行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小道,来到了一个小平台前面,拨开上面的杂草,发现一块神秘的墓碑,人们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墓碑上的文字,并且热烈地讨论起来。从碑上的文字来看,墓地的主人名叫校连荣,于清光绪16年过世。随后,这些人发现相邻不远处有另一处墓葬,碑文清楚地记载着:闻之木追本,水溯源,莫辨竭所,自出,观墓茔层层排列,未能知祖上来历,人痴迷,何不代代传述后人,承兆时至墓前而思忆 …… 从墓碑上显示的文字来看,这些逝者都在为自己族源而感到困惑。
在此处稍作停留后,一行人又来到了山下一个叫校(音hao)湾的村落。在村头一片小树林里,他们在一些杂乱堆放在地上的石碑中有了意外的发现,一块清朝嘉庆元年清明时所立的创立碑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是一块比较残破的断碑,但是上面的字迹仍依稀可辨。碑上的一些文字表明,一个姓校的家族在数百年前就来到了这里。
在探寻墓碑的过程中,任崇岳教授表示,若要弄清楚一个宗族的族源,一般要从三个方面入手,一个是墓碑,一个是家谱,一个是正史记载,但校氏家族的谱牒在战乱逃难时遗失,正史、野史上也都没有详细的记载,从墓碑上寻找根据是唯一的希望,这也就是他们来此找寻墓碑的目的。
任教授研究校姓族源的来历并不是从这里开始的,而是从千里之外的河南一直追寻至此。在河南中牟县东彰村的东南,校氏建立了校岗村,世代繁衍生息,历时数代,遗留下来大量的遗址、古墓群,为研究校氏的生存、生活及发展提供了大量的依据。生活在清乾隆时期的校秀书碑文清晰记载着如下字样:□元时□□藩服食邑山西洪洞县浩繁□□□□趁在草莽册牒沦亡各以封号记族遂□校氏厥凌□□□至□□□科校郡庠邑庠校较互见之后□莫不报捷□□□子子孙孙一见之后知校较虽异但□□□本
山西洪洞县的校姓是元代朝廷的藩服。藩服的原意是指离王畿最远的番属,这就意味着校姓人乃是元代天潢贵胄。“食邑山西洪洞县”等文字说明校姓系成吉思汗长子术赤之子拔都之后,原系勋贵之家,只因朝代更迭沦落为普通百姓,校姓应为撒里答后裔,世系为:成吉思汗—术赤—拔都—撒里答—校姓。
寻根问祖之传奇历史
由于“校”这一姓氏从未被编入在《百家姓》里,与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皇室后裔究竟有无联系,对已在十堰地区生活了数百年的校姓家族来说,他们有着很深的疑惑。
据湖北校氏宗亲联谊会会长校祖胜回忆,小时候一直听长辈说好像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过来的,他们一直对此事心存疑问。也有一种说法是,他们的先辈曾到学校里避难,所以把校作为他们的姓。如今校姓子孙迫切地想知道校姓究竟是怎么来的?是不是真的是避难或者是从别的什么地方迁徙过来的呢?
在这次寻根问祖的实地考察中,郧阳文化学者、郧县一中退休老教师邢方贵一路随行。多年来,一直致力于研究郧阳本土姓氏来源的他,对于任教授的研究成果颇为认同。
邢方贵说,在刘洞镇校坡、校湾,他一共看到了六代校(音hao)姓族人,他们的相貌与典型的蒙古人长相极其相似,尤其是有一个小伙子,是非常典型的蒙古人相貌,他还见到了一名长得浓眉大眼、跟斯琴高娃相貌极为相似的女性。在这个过程中,祖先的遗传密码看得非常清楚,邢方贵坚信不疑地认为,他们确确实实是蒙古人的后裔。
单纯从碑文和相貌上就认定这里的校姓就一定是蒙古皇族的后裔是不够缜密的。任崇岳教授仔细查阅了元史、新元史、世界征服者史及伊朗的史记等,证实了元史的记载和碑文的记载是一致的。据史料记载,成吉思汗的大儿子名叫术赤,术赤的分封地即缴纳粮食的地方有三处,一处是河北的正定,一处是山西的平阳,一处是湖南的永州。术赤的后裔不一定居住在这三个封地里,一般是派人到那里收赋税。
此次前来郧县刘洞镇考证的人群中,有河南省中牟县校氏宗亲联谊会的几位代表。他们从30年前就开始寻根问祖,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校姓在全国来说也是一个为数不多的姓氏,总计大概不到两万人。
河南中牟县校氏宗亲联谊会副会长校凤岭通过研究发现,校氏人群在全国主要分布在河北的栾城、江苏的大丰、兴化和姜堰、河南的中牟、巩义、辉县、湖北的郧县等地,这些校姓人群均来自明初元末时期,应该是同族同源。
郧阳文化学者邢方贵说:“中国的移民不是一次迁徙,比如说他们曾经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被朱元璋或者是明成祖朱棣迁到河南、陕西,但是那个地方最后住不成,过了若干年之后,他们又从河南、陕西迁到郧阳来,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据史料记载,中国的移民史和历史朝代的更替息息相关。而古老的郧阳地区几百年以来也一直都是移民们的热土。
任崇岳教授表示,从明史来看,元末明初移民基本上是移往河北、河南、山东这三省,至于移到湖北省,史料上还没有相关记载,但这里的校姓蒙古人可能不是直接从洪洞过来的,而是转了多次。比如说从洪洞移到河南或者是河北,或者是移到山东,转到那个地方又辗转过来,这都有可能,但这一支校姓的确是蒙古人。
经过考证,专家们已经基本认定了郧县刘洞校氏一族迁移的具体时间,并认为郧县的校氏和河南中牟县等地的校氏是同族同源。那么,这些校氏家族真的会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后裔吗?带着这一疑惑,专家们进行了更深一步的研究与求证。
“皇族后裔”认祖归宗
从实地考证的结果来看,河南校氏族人和郧县校氏族人在迁徙的年代上的确比较吻合,但是仅凭这一点,仍无法说明他们就一定来自元代皇族。据史料记载,成吉思汗的子孙中,长子术赤的封地在咸海、里海以北广袤的钦察草原,术赤的第二子拔都后来建立了钦察汗国,亦称金帐汗国,是与察合台汗国、伊儿汗国以及中原的蒙古汗国并存的四大汗国。同时,在汗位争夺中胜利的托雷为感谢拔都的支持,也曾在中原给予了拔都数块食邑封地。这其中就有河北栾城、山西平阳、湖南永州等地。然而,在元朝灭亡之时,这些生活在封地里的蒙古宗亲就必须考虑逃往他乡以求生存。那么,他们究竟会逃向何方呢?
专家认为,蒙古人的后代遗留在郧阳大山并繁衍生息有极大的可能性。郧阳这个地方山大谷深,山和川之间的平地可供人生存,特别是在明朝建立之后,元朝皇室作为一个没落、被灭亡了的王朝部落,只能将求生存作为首要条件,因此钻到深山里相对比较安全。后来逐渐被汉化,姓氏亦如此,他们在这个地方一开始是求生存,生存下来便开拓发展。
关于校字的发音,专家组也进行了探讨,在各地校姓均发音xiao,惟有广东这个校发音hao。为什么会产生这一差异呢?传说在永州生活的校氏这一个族群在逃难的时候,他们经过广东向外走的时候,有人问他们姓什么,他们便按广东的发音来说“我们姓hao”。地理位置因素给校字的发音带来些许迥异,但这并没有对这一宗族的族源认定造成影响。
2012年10月18日,这是一个让如今已流落在全国各地所有校姓家族成员难忘的日子。来自中国社科院、中国元史学会、河南省社科院、内蒙古大学等4家机构的专家学者,在河南省中牟县召开校氏族源鉴定会,校氏家族成员被正式认定为元太祖成吉思汗的后裔。在校氏族源认证会上,与会蒙元史专家对校氏一族给予了积极的认定和极高的评价。
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原所长杜荣坤教授认为:“这次校氏族源鉴定会不仅具有学术价值,而且具有现实意义。”李治安教授认为:“校氏的祖源可以追溯到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这个结论基本上是可以成立的。尽管依据主要是那个祖坟上的碑,但那块碑还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资深研究员白翠琴教授说:“以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从成吉思汗至术赤、拔都、撒里答及其后裔,直至中牟校姓,世系还是比较清晰的。”内蒙古大学薄音湖教授指出:“校姓来自蒙古族的根据确切可信,他们在元朝时期应当是成吉思汗黄金家族成员,其世系传承为成吉思汗——术赤——拔都——撒里答——校姓”。
校氏族源认证会的结果迅速在全球各大媒体及网站传播开来,至此,校氏家族终于不再为自己的身世而迷茫。而这,仅仅才是族源认证的开始。
2012年的成陵冬季达斯玛大祭终于迎来了迟到七百多年术赤后裔的祭奠,他们是全国校氏的代表,也是第一次以成吉思汗长子术赤后裔的身份对自己的祖先正式拜祭,校氏成吉思汗后裔得到了成陵管委会的正式认可。
2013年春节过后,成陵管委会的那楚格副主任一行来到河南中牟正式邀请全国校氏作为成吉思汗长子术赤后裔正式参加每年一度的查干苏鲁克大祭,河南校氏宗亲联谊会人员代表全国校氏正式接受了邀请。2013年农历三月二十一,是成陵查干苏鲁克大祭的主日,来自河南、河北、湖北及江苏的120多名校氏子孙,代表全国总数大约不到两万名的校氏家族成员,高举术赤后裔校氏成陵祭祖的大旗,首次以术赤后裔身份正式向自己的祖先进行了虔诚叩拜。成陵管委会高度重视,并设宴招待了校氏代表,成陵管委会副书记、副主任孟克宝鲁德、副主任那楚格、祭祀办公室主任等亲临招待会现场,并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第三十一世沙克多尔扎布王爷的孙子、呼和浩特民族学院色登拉姆吉勒教授代表托雷家族在宴会上向术赤家族后裔校氏表示祝贺,至此,术赤家族后裔与托雷家族后裔实现了七百年后的首次重逢。
历史的沧桑总让人生出许多的感叹,而那些成王败寇的演义也一直会不断地上演。硝烟散尽,曾经的皇族贵胄后裔们或隐姓埋名,或远走他乡,只留下一段段让人唏嘘不已的悲喜剧情,时光飞逝中,只是偶尔有一天才被众人知晓。在充满流放和移民文化背景的古郧阳,校氏家族的寻根故事也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姓氏故事等待被挖掘,被传颂。(潘世东转载于十堰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