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哥家门前路边,生长着两棵比老碗口还粗,高达十三四米的香椿树。
大嫂再三回忆说,大约在1979年,这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元年”,她从姐姐家带回来了三棵约摸一人高的香椿树苗,其中一棵送给了后街的邻居家,两棵栽在了自家门前。三棵树苗现在都已是房前屋后最高大的树。1999年建新房,2009年修旧房,两棵香椿树完好保存下来。
香椿是“树上蔬菜”,是与荔枝齐名的北方“贡品”。每年阳春三月,是采食香椿嫩芽的最佳时节。此时,门前的两棵香椿树就成为全家老小谈论的中心。大嫂是村里有名的烹饪能手,能把香椿芽制作成各种美食,香椿炒肉丝,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辣子,一连好几天,家里人可以吃到清纯味美的香椿菜。以香椿芽为主料,制作成香椿辣子酱,更是关中东府面食的最佳伴侣,并可以吃的时间更久。左邻右舍的乡亲也忙前忙后“搭便车”,吃香椿。
当夏季三伏天盛步登场时,亲人们也常谈及两棵香椿树。青翠浓郁的树叶,将香椿树装扮得像是两把墨绿色巨伞,又像是两座绿色“凉亭”,恰好遮掩前屋西窗,挡住了炽热的阳光,带来了暑日的清凉。大哥不厌其烦,反复说过:幸亏有这两棵香椿树,使得老爷子住的房子酷暑不酷热。老爷子居住的房子,就坐落在香椿树“凉亭”下。在烈日暴晒的时候,香椿树为老爷子提供了荫凉,提供了庇护。荫凉,是一种平常的生态产品。遮荫,是一种优质的生态服务。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必然。记得庄子在逍遥游中写道,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以八千岁为秋。据此,后世人用椿龄、椿寿来比喻高寿的父亲。香椿树的嫩芽红润,让人馋涎欲滴。在阳光掩映下,三月的香椿树浑身通红,所以香椿树也叫“红椿树”。红与椿,象征着红红火火的春天,圆圆满满的生活。我家老爷子是百岁寿星,有香椿树遮阴庇佑,将不断创造我们蒲石村的长寿记录。
过去的三十五年,两课香椿树向亲人们提供了美食,也提供了生态服务,自己也已长成“栋梁之才”。香椿树树干笔直挺拔,好像是身材修长、亭亭玉立的女将军。二姐说,当年母亲在世时,有的孩子个子长不高,母亲就让孩子傍晚抱住香椿树,并振振有辞:“椿树椿树你姓王,你长粗来我长长。”表达希望自己长的高、挺、拔,而不至于粗、短、胖的祈愿。
每次回家,远远看见门前的两棵香椿树,我似乎觉得,其中一棵写着幸福,一棵写着吉祥。在两棵大香椿树的边上,又长起来两棵小香椿树。好像是幸福吉祥的一家四口,令人羡慕,令人疼爱。由此,我深爱香椿树。对任何有损香椿树的行为,我都会全力制止。
今天上午,听大嫂说,有人觊觎香椿之材,出价要买香椿树。听闻此话,气得我差点背过气去!我厉声说,千万不能买,千万不能毁!老爷子高寿,咱家的香椿树要永久保护!大嫂大哥随声附和说,不卖不卖!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道是:我家香椿有文化,情缘道将与大家。徜若爱得香椿树,吉祥幸福万年长!
香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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