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十情十味》第一部《十四》
十四
初试权力
王大安、刘积才他们正在吃午饭，行刑室里传来了几声女人尖厉的哭喊惨叫声。
王大安说：“这个二赖子，吃饭时间不是不过堂吗？”
刘积才从来不去看他们行刑逼供，但他看过那些竹板、荆条、鞭子、棍杖、拶、钉、抓等刑具。还养得有几只猫。但他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他听王大安问，就说：“二赖子去那里去了？饭都不见来吃。是不是他在抓人过堂呀？”
其中跟他们俩坐一桌的曾有利小声说：“王主席，刘主席，就是他二赖子一个人在审间室里审讯吴建华。”
刘积才刚吃完碗中的饭，就站起来看着对面的王大安摆了一下头，王大安会意地也端着碗站起来假装去添饭，对走近的刘积才。
刘积才说：“我听见这声音不对。”
王大安说：“我也听着不对。”
刘积才说：“走，看看去。”
王大安把碗里的几粒饭扒进嘴里，说：“二赖子一个人审讯女人，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带几个人去看看。””
刘积才指指正在添饭的周友学，说：“不用。喊上周友学，加上你和我就完全够了。”
王大安点了点头。
刘积才说：“周大哥，别忙吃了。我们跟王主席办完事再来吃。”
王大安说：“走。快点。”
原来，自从二赖子把吴连仁的老婆黄梅秀和女儿吴建华抓来后，就一直在打才十六岁吴建华的主意，每次他指使其它人对黄梅秀用刑，他都在门外，但只要有人要给吴建华用刑，他就恰到好处地进来制止道：“你是细皮嫩肉的，不交待，皮肉是要吃苦的。脸上留下疤痕，以后要再嫁人都嫁不出去。押回去让他们母女俩好好想想。”但他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审讯吴建华，最多就是抓吴建华出来审讯时，趁机或抓、或捏、或摸一下她的腰，或者屁股。趁人不注意还会摸一下她的头发和脸，甚至捏一下她的乳房。就那样，他也不敢太放肆。今天要吃饭时，他从关女人的门口过时，见那三个看守人员正在跟里面的一个女人说着粗鲁的调情话。他一下想起了吴建华，对那个说得最得意的曾有利瞪了一眼后，才指着他说：“曾有利，把吴建华给我押到审问室去，我要亲自审讯她。”曾有利把吴建华押到审问室里后，二赖子挥着手说：“滚吧，滚吧。没你的事了。”审讯女的必须四个人以上，这是农民协会根据王大安的意见订的规定。如今只有他们两个。曾有利就说：“杜队长，你一个人审呀？”二赖子斜他一眼说：“老子审讯，你还管起老子的事来了，你刚才勾引那个地主的小老婆，我都不想管你！你是要找我的事呀？”曾有利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呀，我是怕有人钻你的空子，我是给队长提个醒。”二赖子挥着手说：“去去去，看你的门去。”正好外面跟他值班的人换班，在外喊他吃饭了。他占不到便宜，心里很不服气的走出了审讯室。
王大安、刘积才、周友学悄悄走到审讯室门口，听见二赖子喘着粗气声小而厉的说：“叫，老子让你叫，你叫不出来了吧，老子堵住你的上口，再给你的下口也塞住，喂你些米汤。老子警告你，再乱动惹火了老子。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你还要乱蹬？！乖乖地，再动，老子就让你尝猫儿抓裆的刑法……”王大安一脚就把门踢开了。只见二赖子正在扯被捆躺在老虎櫈上的吴建华的裤子。二赖子回过头来，见是王大安、刘积才、周友学，并见刘积才手里还提着手枪，一下吓得跪在地上发着抖说：“我有罪，我有罪。”王大安对着他胸上就是一脚，说：“怪不得有人说我们是一群没有教养，没有文化的痞子、混混、流氓！”王大安一下也抽出手枪顶着二赖子的额头。“老子干脆枪毙了你，免得你败坏我们农民协会的名声。”刘积才一扬手枪，子弹就上了膛，拉住王大安说：“要毙，也是我来毙他。”二赖子可不只是听见说刘积才打土匪时的厉害，还亲眼看他挥手就打下两只飞着的麻雀。他见刘积才那黑洞洞的枪口也对着他的脑门，心里想：完了完了。他一下扑爬在刘积才面前，双手抓着他脚，哀求道：“刘主席，刘大人，求求你饶了兄弟这一回吧。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刘积才右脚向上猛一提，把二赖子抛翻在周友学面前，他又一下抱着了刚把吴建华绳子解了的周友学的双脚。“周队长，友学兄弟，你帮兄弟说句话呀。”周友学说：“二赖子，老子早就给你说过，叫你不要把旧社会那些坏东西带到农民协会里来，带到镇反队来，带进执法队来，你还说，是我管你，还是你管我。还说是你是正队长，还是我是正队长？”刘积才看了吴建华一眼，说：“王爸爸，闹出去，对吴建华不好，对农民协会更不好。”王大安背对着吴建华说：“刘主席，先让吴建华先回牢房去。”吴建华整理好衣裤，王大安对她挥着手说：“你自己回去吧。”吴建华要出门时，刘积才说：“你等一下。”吴建华站住了。刘积才说：“这种事情，你可不能乱说。乱说了，后果自负。”吴建华说：“知道。”刘积才说：“知道就好，我们主要是为你好。你放心，我们会公事公办，秘密严肃处理二赖子这个流氓的。去吧。”吴建华感激地向王大安、刘积才、周友学鞠了个躬。刘积才一把揪着二赖子的头发吼道：“老子告诉你，从你在旧社会干的那些事，就应该是真正、正牌的恶霸地主！土豪劣绅的狗腿子。你连农民协会里的败类也算不上，而是真正混进农民协会里坏分子！。”他的枪又抵在了他的脑门上。“你背着我们干了些什么，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老子单凭这一桩事。今天，老子非毙了你不可！”王大安给周友学递了个眼神，周友学急忙拉着刘积才，说：“刘主席，看在他已跟我们干了这么久，就饶他一命吧。”刘积才说：“你担保他从今以后不会再犯事？”周友学见王大安微点了一下头。就说：“我担保。如果他以后再犯任何事，我和他同罪。”刘积才说：“主席，你作决定吧。”王大安说：“既然付队长周友学担保，就看在周友学的面子上，饶他这一次吧。”刘积才的枪一下挥向记录时的那张桌子，吼出了：“给老子坐到那里去！”二赖子跪看着王大安、周友学。王大安、周友学一时也没有明白刘积才的意思。都看着刘积才。刘积才吼道：“给老子把你所有干过的坏事都交待出来。”周友学说：“还不快去写。想带害我呀？！”二赖子连爬带滚的跪在了板凳上，王大安说：“给老子快写，少交待一样，老子今天就宣布你的罪行，枪毙了你。”刘积才说：“先交待今天你犯罪的来龙去脉，再交待你干过的一切坏事，分四部份交待，第一部分，今天的。第二部分，混进农民协会后的。第三部分，没有混进农民协会前的。第四部分，解放前的。”二赖子说：“是是是。一定彻底交待清楚。”王大安说：“周友学，把他押到反醒室去写。”周友学说：“是。”刘积才对王大安使了个眼神，说：“主席，那里各种人都有，还是给他个机会，把他关到我们住的隔壁那间放杂物的小房子去交待吧。他交待不彻底，再决定公审枪毙，还是判刑关押，还是留用都可以。”王大安说：“看在刘主席和周队长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个机会。”刘积才说：“走吧，也不捆你了。”王大安走前，二赖子第二，刘积才和周友学并排在后。王大安对在他们住的小院门外站岗的郭小六和朱光儿说：“你们两个吃饭去吧。”朱光儿说：“大爹，我们吃过了，刚来站岗。”王大安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们有要事要办。”郭小六和朱光儿同声道：“是。”刘积才说：“光儿，你去请厨房的送三个人的菜饭到我们的办公室来。”朱光儿说：“你们四个领导，怎么只送三个人的菜饭呢？”王大安说：“喊你送多少，就送多少。”朱光儿说：“是。”周友学说：“我差不多都要吃饱了。”他们把二赖子关进小屋里。刘积才说“周哥，我们在这里看着。你去找把锁来。”周友学说：“遵令。”刘积才见周友学走远了。就对二赖子说：“你给我好好交待。不然，真要把你的事上报给张书记和杨县长。”二赖子一下跪下去说：“我一定交待。彻底交待。只求不要杀我。不要上报。”刘积才说：“王爸爸，我们走。”王大安说：“不怕他跑了。”刘积才说：“办公室就对着这个门。我还怕他不跑呢。只要他出这个门，我一枪就毙了他。”王大安指着二赖子说：“这次人脏既获。我看你怎么狡辩？！”王大安走出门就又对了刘积才。“这个二赖子，太给农民协会丢人了，这次非处理他不可。”
刘积才说“王爸爸，当然要处理，但是，是暗处里。要公开处理，现在都不是时候。”
王大安说：“为什么？”
刘积才说：“因为，现在人手不够不说，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原因，现在不能忙着处理他。”
王大安说：“什么原因？”
刘积才说：“其一，影响不好。其二，犯过错，被抓住后，更是特别好用，我们说东，他不敢说是西；其三，因为在这镇反时期，他这罪，可能会被杀头。但从天理、国法、人情上讲，他也没有犯死罪。我们也算对他仁至义尽吧。，其四，我们还要用他完成任务。”
王大安想起了那次要处理二赖子，张书记说的：“你们又没有证据他也参加强奸了，当然，他知道不知道也不清楚，就说他可能也参与强奸了，而且为了掩盖事实，斗死了地主的小老婆和女儿。打死了那两个混进农民协会强奸人的坏人。没有证据嘛。就算他没处理好这件事，也是属流氓无产者报复行为嘛。而且，我们也有责任呀。是我们没有教育好他们。那两个混进农协会的坏分子也是他发现逃跑的，他带人去抓，被他开枪打死了。他已经检讨了。证明他还是可以教育好的嘛。”
王大安想了想说：“有道理。但不能再让他当队长了。这种事传出去，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那就更不得了了。说不定还会牵连我们。”
刘积才说：“不，队长还是暂时让他当。要防止这类事发生，容易得很。”
王大安说：“容易？你人还在小，防这种事，就是最不容易的。”
刘积才笑着说：“发展些女人进农民协会来，让女人去管女人，就不会出这样的丑事了嘛。”
王大安高兴的拍着刘积才的头说：“张书记和杨县长还要我们大力发展妇女入农民协会，还要成立妇女协会呢，我怎么就忘了呢？就这么办。”
刘积才说：“还有，……”
王大安说：“还有什么呀？”
刘积才说：“把关押要审讯的人大部分迁到新华镇里去。我们在那里也设一个办公点。”
王大安点了点头说：“那些土豪劣绅，地主恶霸、奸商，鸦片烟鬼，白天黑夜都鬼哭狼号的，影响也不太好。把他们全部搬出城去，好呀。”
刘积才说：“先只搬要斗的地主、恶霸等有地产的土豪劣绅。然后看情况再最后决定。”他凑近王大安。“我们也可以更方便行事。”
王大安点点头说：“就这么定了。”
刘积才笑了说：“还有为了安全，请您让婶子进城来。”
王大安摇摇头说：“想是想把他整进城来，但是，影响不好呀。算了。”
刘积才说：“虽说现在形势大好，但为防万一，你们全家都得搬进县城来。”
王大安说：“过去土匪来犯她们都在乡下，何况如今呢？”
刘积才说：“我已经给张书记、杨县长他们都说过了，凡是任乡、镇职的，为了安全，都得把家属搬进城来。他们也同意了。”
王大安点了点头说：“你又给大家办了件好事呀。这样也免去了很多人的后顾之忧呀。他们干工作也会更积极呀。”
刘积才说：“这是我应该为大家办的事。”他见周友学进院子了。“周大哥，去把门锁了。让他一个人在屋里写交待。然后你就过来吃饭。”
朱光儿和厨房的王老么也把饭菜送来了。王大安见王老么要把放在端菜盘里的碗、碟、盘往办公桌上摆。就说：“王师付，不用麻烦了。你去吧。”王老么说：“那您们慢请。”他又对着朱光儿。“光儿，你也去你的岗位上去吧。”朱光儿边往碗里添饭边说：“杜队长去那里了？他不吃饭了？”王大安说：“他吃饭，不让他吃枪子，吃他们执法队的刑法，算是好的了。”朱光儿吃了一惊，说：“怪不得刚才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干什么坏事了？”刘积才说：“光儿兄弟，你别问了，去站你的岗吧。还有，只要组织上没有正式处理和宣布的，都不能给任何人讲。还有，二赖子也只是有人告发他私分财产，还没调查清楚。还没有清楚和处理前，不能乱说。他必然还是队长嘛。”朱光儿答应道：“我知道，这是农民协会的纪律。”王大安瞪朱光儿一眼，说：“你敢乱说，就开除了你。还不回你的岗位上去？！”朱光儿刚出办公室门，周友学就说：“王主席，刘主席，怎么处理二赖子呀？”刘积才说：“看他的态度。周大哥，王爸爸，我们边吃边说吧。”王大安说：“对对对，边吃边说两不误。”王大安端起碗说：“才才，你说怎样处理这个二赖子？”刘积才说：“周大哥，王爸爸和我，都想听你的意见。”周友学说：“我一切都听你们的。”刘积才说：“那就只有委曲周大哥了。”刘主席什么意思？难道要我给二赖子抵罪，从古至今，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周友学吃惊得呆住了。连王大安也不解地看着刘积才说：“刘主席，你这是什么意思？”刘积才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二赖子老实交待了他的全部罪行。就说明他还是可以教育好的，就让他继续当镇反和执法队的队长。周大哥就只有委曲你继续当镇反和执法队的副队长了。”周友学不明白，但又不便问。他不解地看着王大安。王大安点点头对他笑笑，说：“周队长，这可是刘主席为你好。”刘积才接过话说：“过了这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周友学虽然还是不明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原来，刘积才今天早上，看完县里通报各部门的情况后，对王大安说：“地处高寒山区乡还有零星土匪在捣乱，上面表扬了刘洪福和阳行壮他们乡。”王大安说：“不就是杀了几十个抓到的士匪和十多个恶霸地主，土豪劣绅嘛。我们还不是天天在镇压嘛。不过呀，杀得这么厉害。可能有的又会成有——其等你来杀，不如拼个你死我活了。我看这是主要原因。”我早就想到是这样的了，甚至比我们清楚的人也不少，但他们想的是，只有杀，才是唯一的办法。王爸爸呀，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刘积才想到这里说：“这话可不能乱说。毛主席、党中央、省里一直下来都是认为不杀，政权就难于巩固。看来，我们县总会一天杀几个不行了呀？”王大安说：“那要杀多少？我们这里又没有土匪来杀，总不能乱杀吧？！”刘积才说：“看样子是只要是当过土匪，是土豪劣绅，地主，奸商，狗腿子，甚至只要是有钱人，就不是乱杀了，说不定，还要加杀人的定额。”王大安说：“这又不是割麦子，收庄稼，本来定额就够多的了。我现在还为没有找到这么多犯死罪的来杀而犯愁呢。还要加定额。不可能。”刘积才摇摇头说：“但原如此，王爸爸，你看。”他指着通报。“这上面写的，
电话响起来了。王大安拿起了电话。一阵“好好好。”几个“坚决完成任务。”加上“我和刘主席正在搞。”“听清楚了。”王大安放下了电话，说：“才才，真跟你刚才说的一样，张书记批评我们总会落后了，巧家营都算不得什么了，荞麦地一次就镇压了六十一个。要我们把土匪，土豪劣绅，地主，恶霸，甚至他们的帮凶都从思想和肉体上以最快的速度彻底消灭掉。不！是净化掉。才才，这净化和消灭有一定区别吗？”刘积才说“当然有区别，净化掉，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而且要求更彻底，也就是语气上更强硬了。看样子，只有一种办法了。”王大安说：“什么办法？”刘积才说：“杀。那也就是干净、彻底的杀。”王大安点了点头，想：杀！就是古时候出征，也要杀几个敌人来祭旗，一朝君子，一朝臣，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捣乱，就要造反，甚至他们也会像土匪一样会拼命。就像孔广文、鲁龙兴他们一样。他拿起了笔，说：“我知道，现在莫说土匪、恶霸地主、土豪劣绅了，就是那些不同路的，他们要捣乱，也用不着给他们讲什么客气，讲什么道理了。也不是对他们讲道理的时候了。只要是土匪、恶霸、地主、土豪劣绅，杀就是了。才才，你说，第一次杀多少？”刘积才说：“张书记下的任务是多少个？”王大安说：“他没有说要我们杀多少个，而是说我们管着全县的农民协会，又全权负责县城和最大的新华乡，虽没有具体说杀多少，但要我们杀的不能落后任何乡，要我们给各乡、镇、村树立榜样。张书记还说了，蒙姑乡一天就镇压了土匪，反革命，地主，恶霸，狗腿子共二十一个人也落后了，要我们向荞麦地学习。”刘积才说：“我们关了三千多人，先把该杀的点二十六个吧。”王大安说：“那就照罪请客吧。”刘积才说：“连那些贩卖鸦片烟的，差不多也有百多个是该杀的吧？”王大安说：“差不多。”刘积才说：“我们就先一批一批的杀这些审查清楚的好了。其它的，该杀的。不该杀的，让二赖子来。现在是张书记亲自下命令了，还怕什么？”王大安说：“才才，杀不该杀的行吗？”刘积才说：“当然不行。但是，如今又必须完成任务，所以才让二赖子来嘛。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王爸爸，你想想，人命关天呀，这种命令能执行多久？”王大安说：“你说是错误的？”刘积才说：“当然。这又不是在战场上打土匪，杀土匪，说不定镇反过后，还要追究责任呢。”王大安说：“那我们去给张书记提个醒。”刘积才说：“千万提不得。”王大安说：“为什么？”刘积才说：“这是现在的大势所趋。就像过去共产党的红军，从蒙姑乡经过秋毫无犯，你敢说他们是好人吗？！说了，国民党就不把你作为共产党来镇压，也要把你作为亲共分子来整。”王大安说：“我看过那国民党搞的县志了，不是明明写着‘红军土匪从巧家县蒙姑乡过金沙江，没有扰民。’吗？”刘积才笑着说：“王爸爸，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听我外公讲，巧家县志搞了几次，就是因为刘应天他们坚持要真实的原因，听说要不是在国民党中央的张开儒和在省财政厅的陆祟仁出面，单凭写红军这一条，那些搞县志的就要吃不了，兜着走。”王大安说：“真的？”刘积才说：“当然是真的，当年负责整理县志的教育局长雷诺明就关在我们这里，是他跟着王民伟和孟良品去办的。你不信，可以去提问他嘛。听说后来还是陆崇仁又找了龙云。据说龙云发了话‘，红军土匪才从宣威沿县一路抢过来，没分给沿路的人拉拢人心算好了，还会抢你们一个小小的蒙姑小镇？！’王民伟说：‘我们就修改成因红军土匪到巧家蒙姑镇时，因从宣威沿县一路抢来的物资太多，所以没有在巧家蒙姑镇实行抢劫。’龙云说：‘又不是编故事，写小说可以搞创作。写史志，要事实是怎样，就按怎么写嘛。’的训导。事情才了结的。”王大安点了点头说：“看样子，说真话难，说好话也难呀。好吧，就让二赖子去整。但我不放心他呀。”刘积才笑了说：“我们就是放开让他干，他如今敢自作主张吗？他不敢嘛。如今，除了张书记还相信他外，不要说你王爸爸和我不放心他，谁也不会放心他这样的人。这样吧，我来具体管镇压这一块，叫他有事找我。我来让他出了事是他的，有了成绩是我们的，你这十多二十天，随便到那几个乡里去看看，检查检查工作就过了。”王大安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再过十多二十天就过了？不可能吧？！”刘积才说：“每个新政权才建立都是大赦天下，那有大杀的，这应该是有史以来新政权才建立就这样杀人吧。我想，这只能是一阵风，这一阵风过后，就要走上正轨了，我估计最多也就还有一个月吧。所以，是该利用二赖子这种混混的时候了。”王大安皱起了眉头说：“张书记和杨县长会让我去吗？”刘积才说：“将军在外，不受将令。检查农民协会的镇反工作是你的责任范围，何况各乡、镇、村都有报告来请示和有问题要处理嘛。”王大安说：“你一个人坐镇，张书记、杨县长让吗？”刘积才说：“王爸爸，你就放心好了。”王大安点了点头说：“我从那个乡开始检查呢？”刘积才说：“从杀人少的乡开始。”王大安想了想，点着头说：“走，查查牢房去。”刘积才笑了，对他竖起大拇指说：“王爸爸，现在还不忙去。”王大安说：“为什么？”刘积才说：“还是给张书记、杨县长他们请示一下好。”王大安说：“要是他们不让走呢？”刘积才说：“我带着材料去请示，就说去检查完成镇反的情况，要各乡、镇、村一定超额完成镇反任务。他们肯定让你去。”王大安“唉”的一声说：“好吧。”刘积才说：“走那天，你去视查一下，对那些土豪劣绅，奸商，地主、恶霸是个威摄，对像二赖子一样的混混们和吃里扒外的家伙们，也是个警告。”王大安笑笑站起来说：“你让我去躲杀气和为民除害，我还不是要给你树好威信。”刘积才笑着说：“王爸爸除了帮我树立威性外，主要是看看我处理事情的能力。也让你王爸爸好放心。看我表现表现给你看看。”王大安边走边拍着刘积才的头说：“好好好。过几天，这里就全由你负责了。”
王大安对周友学说：“周队长呀，你当队长，完不成杀人的任务，完成了任务，以后还可能是错误的，现在不完成任务又不行。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所以才只有先由二赖子这种混混去跳的。”
周友学似乎感到什么严重的事情马上就要来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刘积才说：“这么长时间了，第一份交待，他应该写好了。”
王大安说：“让他继续交待，等到晚上，我们再去。”
刘积才说：“周大哥，麻烦你把剩的莱饭整一碗赏给他。他问你，你就说你怎么给他求情，并要告诉他，他在背后搞我们鬼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如果老实交待了，就能饶他，不然，真要了他的命。”
周友学说：“是。”
刘积才说：“一切都以你的口气。”
周友学说：“知道。”
刘积才说：“把他写好的都带回来。”
天黑后，二赖子才把交待写完，周友学马上拿了给刘积才，说：“二赖子老实了。我一进去，他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他说，我要写完了。不知王主席、刘主席满意不满意。请周大哥帮我看看。在王主席、刘主席面前帮我说说好话，我有齿不忘，没齿了，也不敢忘。永远不敢忘。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敢忘。”
刘积才说：“你看了吗？”
周友学说：“看了一些。他还交待了在张书记和杨县长面前诬告你们两个的事。”
王大安大惊道：“他诬告我们两个什么？”
周友学说完后，刘积才不等王大安发火，就说：“我和王爸爸早就知道了。这个二赖子，算他坦白得还算彻底。”
王大安心平了些，说：“好。让他跳完这一段时间，再收拾他吧。”
天快黑前，周友学把二赖子的交待材料拿了来。刘积才看到解放前在坟地那一段笑了起来，说：“王爸爸，你看这个二赖子，连死人的阴鸡蛋，他也要刨出来吃。”
王大安说：“连老婆他也要典出去吃的人，什么他干不出来。”
周友学说：“他婆娘和李光大生那个儿子，他还说，等李光大养大了，他还要去要回来，叫李光大人财两空呢。”
王大安笑笑说：“看样子，他还是交待得彻底的。还有那次，他可能真没有强奸那母女俩。更没有带头。看他的交待，斗争时打死那母女俩是他故意不制止，抓那两个强奸犯，他也是故意打的来看。他交待是怕影响农民协会的名誉。”他对了周友学。“周队长，去把他带来签字、画押、按手印。”
二赖子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
刘积才把他交待的材料一下砸在桌子上，说：“你交待彻底了吗？”
二赖子说：“连我想的都交待了，不知还有什么罪行没有写上去？请你们给我提醒一下，我一定照着写。”
王大安说：“放你妈的臭屁，我们谁让你照我们的写了？”
刘积才说：“你就是这样让那些土豪劣绅写交待材料的吗？”
周友学说：“还不快起来去签字盖章，按手印。”
二赖子不敢起来。
刘积才说：“是不是要我扶你，你才起来。”
二赖子才站起来去签了字、写上年月日，盖了自己的私章，按了手印。又把所有的页码斜好，在斜边按了三个手印。王大安把材料锁进抽屉，说：“看在周友学和刘主席为你说情的份上，也看在你交待还够彻底的份上，这次不但又饶了你，而且，还让你继续当执法队正大队长，而且，还继续兼任镇反队的正大队长。”
二赖子一听。以为是作梦，一下用力跪下去，“嗵”的一声，痛得他喜出望外地连声：“谢谢王主席。谢谢刘主席。谢谢友学兄弟。谢谢，谢谢。”
王大安说：“不过，如果再犯，新账老账一起算。”
二赖子说：“不敢了，不会了。”他看一眼周友学。“我认为，还是友学兄弟当正队长，我当副队长吧？”
刘积才说：“我们过一久就要从新任命他其它的高职务。”
王大安说：“你可是不想当？”
二赖子连忙说：“想当想当。官，谁不想当？！”但他心里庆幸没有把他首先强奸那母女，后轮奸那母女的两个同伙被人发现，他怕把他揭发出菜，当时用枪打死了同伙，并趁母女俩吓得说不出话时，又宣布那两人与母女狼狈为奸，在大家都激愤的情绪下，又亲自带头打死了那母女俩。
刘积才说：“想当还说什么？还不快给我滚。”
周友学说：“走吧，今天为了你的事，王主席和刘主席一样事也没有办成。”
二赖子对王大安、刘积才各磕了三个响头，又给周友学也磕了三个响头，说：“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永世不敢忘。”
刘积才挥着手说：“周哥，带他走，走快点。不要在这里戳我们的眼睛。”
王大安和刘积才在二赖子、周友学几十个执法队员前呼后拥中走到关人的大门口时，王大安说：“刘主席，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一起都由你全权处理了。”
刘积才说：“王主席，你放心。”
王大安点了点头，朝前一摆手说：“刘主席，请吧。”
刘积才闪开半步，也朝前摆手道：“王主席，你先请。”
王大安笑着拉了刘积才的手说：“一起走吧。”
他们两个笑着进了门。竟然发现看守的杨二宝、沈成绩在看守房里睹钱。刘积才冲进去一把抓起骰子摔到地下，眼才瞪起，还没有出声训斥他们。杨二宝竟先指着他道：“你给我拣起来。”王大安一步跨进去把杨二宝抓了反过身，说：“还反了你们了。”杨二宝一见王大安，顿时就软了，沈成绩浑身发起了抖来。王大安起手就给了他们两个每人两个耳光，说：“你们两个知道他是谁吗？”他们当然都知道刘积才，特别是石灰窑沟阻击战后，但杨二宝见刘积才那学生样子，从心里到言行都是不怕刘积才的，并跟他们那帮人说过，如果个对个，老子一只手也可以打死他。但此时两个只有低着头说：“知道。”王大安吼道：“知道他就是战斗英雄，双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现在的农民协会付主席，真是反了你们了。”刘积才两手掏出手枪往身上一擦上了膛，对着杨二宝和沈成绩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两个小声道：“关人的地方。”刘积才说：“我还以为是你们两个开的睹坊呢。好！知道是关人的地方就好。知道知法犯法是怎么处理吗？”两个声更小的说：“罪加一等。”刘积才说：“说得好。”他双手一抬，枪口戳在两人的胸口上。“老子就地镇压了你们两个。”一下把所有人都惊得呆住了。只有王大安心里知道这是刘积才在拔枪扬威，就说：“刘主席，别脏了你的手，把他们两个交给二赖子，根据规章制度处理吧。来人。给我把他们关起来。”二赖子、周友学带头就去捆杨二宝和沈成绩。杨二宝、沈成绩边被捆绑边大叫道：“王主席，我错了。”“刘主席，我错了。”“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杜队长，求求你了。给王主席求求情呀！”“给刘主席求求情呀！”“再不敢了。” ……，刘积才手戳击着杨二宝的脑门说：“王子犯法，都要以庶民同罪，何况你这两个小混混。”他见捆绑好了，瞪了一眼杨二宝。“让执法队员带走。”杨二宝、沈成绩边被拖走边喊道：“王主席，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呀。”“刘主席，我再不敢了。”“饶了我吧……”刘积才说：“先关他们两个星期。让他们两个长长记性。”二赖子立正道：“是。”周友学说：“二赖子，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知道怎样处理了吧？”二赖子说：“知道知道。”
他们一间一间看过去，当到关押鸦片烟鬼的房屋时，里面传出了袁大富的喊叫声：“二赖子，你这个杂种，是审讯老子的时候了，你死到那里去了？”刘积才一听，沉着脸问：“杜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假借审讯，拿鸦片烟给他抽。”二赖子躬身道：“老大人年纪大了，我怕他受不了，每天借审讯的名，就给他几个烟泡，目的是让他慢慢的戒。”刘积才抬手就给了二赖子两个清脆的耳光，吼道：“身为执法队队长，镇反队队长，知法犯法，你真是不要命了。”二赖子吓得刚要跪下去。刘积才更大的一声“走。”把他惊得带头走到了关他外公他们的那间房子。“给我打开。”袁大富一见刘积才就扑到门口喊道：“才才，你来了，你总算来了，……”刘积才一见他那鼻涕口痰、眼泪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烟瘾根本没有戒掉一点的样子，狠了狠心，厉声道：“捆起来，把我给他捆起来。”二赖子和几个人一下拥上去就捆。袁大富哼喘着说：“才才，我是你外公呀，我是你外公呀。”刘积才说：“等你不是鸦片烟鬼了，再跟我说这个话。”他指着房中的柱子。“把他给我捆在柱子上。快捆呀！用力捆！”袁大富想到是外孙又在玩苦肉计，就说：“我实在受不了了，求求你还不行吗？求求你们还不行吗？”刘积才说：“行，示众两个时晨。”他环指了一下鸦片烟鬼们。“谁提前给他松了绑，就以现在贩卖鸦片烟罪，严加处罚。走！”王大安点了点头，想：这小才才真行呀，办正事，一点不含糊，而且比我还下得手。
他们把二赖子带回到办公室。王大安说：“刘主席，真处理二赖子呀？”
刘积才瞪一眼二赖子、说：“他又犯了。我听主席一句话，主席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王大安“唉”的一声，也瞪一眼二赖子才说：“我看，就再放他一马吧，让他戴罪立功，不过，你是县团委书记，又是县委张书记和县政府杨县长亲自派来当主席的，你作决定吧。”
“主席都这么说了，我再是什么团委书记，再是张书记张县长派来的，还能不听你王爸爸的呀？！还敢不买你王爸爸的账呀？！”
王大安瞪着二赖子厉声道：“再给我和刘主席惹麻烦，定不轻饶你，还想找死呀，还不快来谢过刘主席？！”
二赖子一下就跪在了刘积才面前说：“谢谢刘主席，谢谢刘主席。”
刘积才说：“二赖子，你听着，我是付主席，不是主席，你再胡乱喊，我非公布你的全部罪行，非枪毙你不可。”
二赖子磕头道：“是是是，是付主席。谢谢刘付主席，谢谢刘付主席。”
刘积才说：“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
二赖子不敢出声。
王大安说：“你拉帮结伙，而且是和一群地坯、流氓拉帮结伙，对抗上级，并且还犯强奸罪，定你个妄图整垮农民协会，一点也不过份。你犯的是死罪。你知道吗？！你三番两次犯的都是死罪。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赖烦了。”
二赖子又边磕头如捣蒜边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刘积才说：“我和王爸爸给你担着多大的风险，你知不知道？二赖子？！”
王大安说：“刘主席，我看这种人，不枪毙也先关起来算了，免得再给我们惹事生非，把我们的命也丢掉。”
二赖子一下磕头如捣蒜的道：“王主席，我再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刘积才说：“王爸爸，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再饶他这一次吧。”
王大安来回走了几步站在刘积才面前，说：“好吧，但你要严加看管好他。”
刘积才说：“王爸爸放心，如果他再犯，我跟他同罪。”他指点着二赖子。“我问你，那两个小混混是不是你搞进来的？”
二赖子说：“我错了。”
刘积才恶狠狠地说：“以后要进执法队的人，必须经过我们的批准，没有王爸爸的最后批准，什么人也不准进，不然，我就有给你好过的。”
二赖子一个响头下去，说：“是。”
刘积才说：“你给我管你那些人，特别是你那些混混、地痞。再出事，老子首先就枪毙了你。怎么处治你那两个难兄难弟，你自己看着办吧。”
二赖子又一个响头下去，说：“是。那两个小杂种，我一定让他们……”
王大安对二赖子摆着手说：“不要给我们说，那是你的事情。”他见二赖子不敢动。就挥着手“滚吧滚吧，去办你的事去。还想跪在这里讨死呀。”
二赖子不敢就爬起来走，用眼睛斜视刘积才的态度。
刘积才说：“二赖子，只要你以后再不犯了，以前的事，就算给你一笔勾消了。滚吧。”
王大安对着刘积才说：“刘主席，这可是你说的。”他转了指着二赖子。“看在刘主席的面子上，不但再饶你这一次，而且，只要你不再犯，以前的事，就可能给你一笔勾消了，再犯，我就给你这个滥杂种——老账、新账一起算。”
刘积才说：“滚吧！老子见不得你这样子。”
王大安吼道：“还不滚？”
二赖子对王大安磕了三个响头。又给刘积才磕了三个响头。才退爬着出了门，刚要站起来。刘积才一声断喝：“回来！”吓得二赖子又跪着爬进了屋里。刘积才用手枪指着他，说：“你知道这事传出去是什么后果吗？”
二赖子小声说：“撤职查办。”
刘积才冷笑一声说：“不是撤职查办，而是撤职法办，砍头、枪毙！你知法犯法，这是第二次人脏既获的抓着你了。你真以为我们相信你把你的罪行全交待了？不知道你还在背后干了些什么事吗，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呀？！你以为你把跟你的混混整进农民协会，整进执法队，我们不清楚吗？你以为你和混混们在农民协会，在执法队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知道吗？！明告诉你，我们清楚得很，不看在你们都是穷人，早就处理你们了。我劝你，也转告你的狐朋狗友们，都该把旧社会的恶习改掉，不要再做滥泥巴糊不上墙的事了，对那些一犯再犯的混混，我们看你怎样处理？！”
二赖子说：“我一定戴罪立功，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特别是杨二宝和沈成绩……”
刘积才抢过去说：“处理你的混混，是你这个执法队长的责任，不要给我们说了！”
二赖子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二赖子，你如果实在不想活了，你就继续乱干吧，但只要让我们再抓着你一次，你就死得成了。”
二赖子说：“不敢了，再也不敢犯任何事了。”
刘积才把名单丢向他，说：“这些是枪毙的名单，再出错，小心你的脑袋。滚，你该办那样事，还办你的那样事去。”
二赖子拣起名单，爬起来说：“请王主席和刘主席放心，我再不会出错了。我这就把名单秘密的给周友学。请王主席、刘主席放心，枪毙前后，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王大安说：“你办什么事，都得先跟周副队长讲，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二赖子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枪毙人的事，是你的责任。你可以自作主张。”
二赖子说：“我不敢。”
王大安说：“叫你怎样做，你就怎样做。再给你说一次，镇反，这是你的责任。”
二赖子说：“是是是。镇反是我的责任。”
刘积才说：“你哆嗦什么，滚。”
二赖子对着王大安磕了一个响头，又对着刘积磕了一个响头，才要转身子爬向门外。
刘积才又说：“杀、关、管，都是你这个执法队长的责任。杀人权也下放给你了。以后，你就按政策办，不用事事来请示。”
二赖子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但是，如果杀关管的任务完不成，特别是杀的任务完不成，或者是杀错了，关错了，你就等着瞧吧。”
王大安说“特别是完不成任务，就拿你去抵任务。”
二赖子磕着头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滚吧。”
二赖子爬出了门，爬到了院子中间，才敢站起来走向了外面。
王大安说：“这样，我才能放心走呀。不过，你那拔枪扬威那一出，确实厉害呀。”
刘积才说：：“要不是王爸爸给我台阶，我就难堪了。”
王大安说：“如果遇到这样的事，又没人来给台阶的时候怎么办呢？”
刘积才说：“王爸爸不是说了吗？照此类推。自己给自己台阶嘛。”
王大安“哈哈哈”地大笑后说：“才才不愧是文曲星呀！”
二赖子拿着名单推开门就要朝办公室走，正在看高中数学课本的刘积才斜都不斜他一眼，就摸起了桌上的手枪。二赖子一见大惊，急忙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喊道：“报告。”刘积才在心里笑道：老子看你记得住规矩记不住规矩。他停了一会才说：“进来。”二赖子跨进门就弯着腰说：“刘主席，这是……”刘积才瞪着二赖子说：“二赖子，你的记性是不是又被狗吃掉了。”二赖子立即立正道：“报告刘付主席。”刘积才说：“什么事，说吧。”二赖子双手把名单递向刘积才，说：“请刘付主席过目，这是今天中午要镇压的人。”刘积才抬起头扫了二赖子一眼，挥开他递过来的名单说：“你是镇反队队长，还是我是镇反队队长？你知道不知道，镇反是你的职责，也是你必须完成的任务，什么都来请示汇报，我其它的工作还干不干呀？！”二赖子小心翼翼地说：“小的不敢擅着主张。”刘积才说：“那要你当镇反队队长干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二赖子“我……我……我……”的我不出来。刘积才闭了眼说：“二赖子呀，你知道你第一次，第二次犯的法有多大吗？”二赖子说：“知道。”刘积才说：“知道？知道就先不说我们可以枪毙你了。说说解放前该怎样惩罚你。”二赖子说：“重的割根沉江，轻的割根剜眼。”刘积才说：“第二次呢？”二赖子说：“第二次？第二次？”刘积才咬着牙说：“没有第二次了。我告诉你，私自拿鸦片烟给戒毒人抽，现在有的就是两个字——枪毙！知道了吗？！”二赖子一下跪下去说：“知道了。”刘积才说：“不知道的呢？”二赖子说：“不知道的？”刘积才一下指着他恶狠狠地说：“不知道，我告诉你，以土匪罪，恶霸罪，强奸罪，毒品罪，贪污罪，受贿罪严惩。”二赖子颤抖了起来。“知道王主席和我为什么没有杀你！抓你！而且，还要救你呢？还要继续让你当官呢？”二赖子说：“可怜我。”刘积才说：“可怜你？你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呀。”他凑近二赖子的脸。“可怜你！这不只是为了可怜你，是因为你是贫雇农，是我们农民协会的人，挽救你，让你继续当官，是好让你将功折罪。”他用食指戳一下二赖子的头。“王主席、本付主席、包括周副队长都给你担着多大的风险呀，要是你还没有做出成绩来，就让县委、县政府的人知道了你的罪行，或者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的人知道了你的罪行，想想被你整的那些农村的恶霸地王、土豪劣绅，被你枪毙的人是个什么下场；被你整死的那些人是个什么下场；被你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是个什么下场。你就是什么下场！”他用手枪朝二赖子胸上一戳。“你！啪。枪毙的下场。婆娘就再给你戴几顶绿帽子，死了都不让你安身；给你个立功贕罪的机会，你都怕负一点责任。好吧。”他坐回了椅子上去，向二赖子伸出手。“拿来吧，你不要这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就算了。还是让我来批吧。”二赖子不敢把名单递过去了。他说：“这名单是周队长，根据我提的名子搞的，我怕他在背后搞鬼。”刘积才指点着他的头说“二赖子呀二赖子，周队长这样的人你都不相信，你相信谁去？！再说了，要不是只是他知道你的事，为你求情，你早被枪毙几回了。又再说了，你不管怎样，你也是正队长，他也才是付队长嘛，他像你一样会乱来，何况是你说他写，杀人点名的时候，你是必须要在现场验明正身的。他搞什么鬼，除非你是想搞夹私报复，乱枪毙人。”二赖子说：“刘副主席，在你面前，我怎么敢呢。我是怕万一我有事不在，出什么事。我就说不清楚了。”刘积才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敢玩忽职守，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嘛。是不是你们前几次镇压那些人时，你都没有去验明正身？！”二赖子急忙说：“刘副主席，我怎么敢呀，莫说验明正身了，有几次，第一个人头都是我砍下的，对了，开头那些土豪劣绅的斩标都是我和他们一起插的。”刘积才声音缓和了些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杀错了不该杀的，我只拿你问罪。完不成任务，我也只拿你问罪！”二赖子连连“是是是”地答应着。刘积才一挥手，叫了一声“滚！”二赖子朝后退着。刘积才又是一声：“站住。”二赖子住了脚。刘积才半闭着眼说：“你不知道那些人该镇压吗？”二赖子说：“知道。”刘积才吼道：“知道？知道你还来问什么？！以后，该来请示的，一定要来请示，不该请示的，你千万不要来烦我，只要是该杀的，杀就是了，早杀晚杀，都是一个杀，知道了吗？”二赖子说：“知道了。”刘积才说：“你给我好好的干，以后该你负责的事，你再来烦我，打搅我，我没有好果子给你吃。”二赖子弯着腰说：“刘付主席，不敢了，不敢了，以后不该麻烦你的，我再也不敢来麻烦你了。”刘积才朝外一挥手说：“滚吧，好好的去立功赎罪，给上上下下的人一个好印像。”二赖子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地说：“是。”刘积才挥着手说：“滚吧滚吧，快滚吧。”二赖子退出了门去，才敢悄悄地返身走了。刘积才闭着眼，把右腿架在左腿上晃着，看着二赖子轻手轻脚的越去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了，才又拿出周友学送来的名单晃了晃，然后又放进了他的抽屉里，照样看他的课本。
原来，二赖子和周友学把要杀的人名单确定下来后，周友学就先二赖子送了一份给刘积才。刘积才拿着名单对周友学说：“周哥呀，农民协会的事情本来就多，王主席又去各乡、镇检查工作去了，我一个人，就更忙不过来了。这个事，本来我也应该管，但是，没有办法呀，县里三天二头开会，事情又多，王主席没有回来前，就由你和二赖子全权负责好了。其实呀，除了打仗，我能出个主意，不怕死外，其它的事呀，我还不一定有你们懂。”周友学说：“刘付主席，单说我这条命，要不是你，当付队长，连活也活不到今天嘛？你立的那些大功，我知道你是冒着生命救下我的。救命恩人，我知道你是谦虚。”刘积才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就说：“周哥，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说它干什么？再说，救战友，打土匪，也是我的责任。这样吧，你们确定了，你有时间，我也有时间的话，就给我个名单，没有时间，就由二赖子和你定了就行了。我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好好看看。反正呀，我清楚得很，你们会把镇反工作干好的，二赖子吧，毛病不少，但在镇反、斗恶霸地主、土豪劣绅这方面也是很有经验的，你周哥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呀，特别是你周哥，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嘛，这点任务，还难得住你和二赖子？”周友学笑了说：“刘付主席，我怎么敢跟你比，不过，刘付主席即然这样相信我们，我们没有说的。一定按你的指示，把镇反工作干好。”刘积才说：“周哥，镇反工作是毛主席亲自指示的，省里、专署、县里既然把权力给了我们，我们还怕什么，放开手脚的干吧。当然了，我和你都是执行者，连省市、专署都是执行者，我算什么洋芋皮皮。跟你周哥还不是一样的。”周友学更是笑了，说：“对对对，我们都是执行者，我们都是执行者。”刘积才点点头说：“所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嘛。还有，杀人的决定权，还是老办法——让二赖子作决定。让他签名。你能不签，就尽量不签。”周友学说：“刘付主席，我懂我懂。”刘积才在心里笑了。
续《十情十味》第一部《十四》
十四
初试权力
王大安、刘积才他们正在吃午饭，行刑室里传来了几声女人尖厉的哭喊惨叫声。
王大安说：“这个二赖子，吃饭时间不是不过堂吗？”
刘积才从来不去看他们行刑逼供，但他看过那些竹板、荆条、鞭子、棍杖、拶、钉、抓等刑具。还养得有几只猫。但他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他听王大安问，就说：“二赖子去那里去了？饭都不见来吃。是不是他在抓人过堂呀？”
其中跟他们俩坐一桌的曾有利小声说：“王主席，刘主席，就是他二赖子一个人在审间室里审讯吴建华。”
刘积才刚吃完碗中的饭，就站起来看着对面的王大安摆了一下头，王大安会意地也端着碗站起来假装去添饭，对走近的刘积才。
刘积才说：“我听见这声音不对。”
王大安说：“我也听着不对。”
刘积才说：“走，看看去。”
王大安把碗里的几粒饭扒进嘴里，说：“二赖子一个人审讯女人，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带几个人去看看。””
刘积才指指正在添饭的周友学，说：“不用。喊上周友学，加上你和我就完全够了。”
王大安点了点头。
刘积才说：“周大哥，别忙吃了。我们跟王主席办完事再来吃。”
王大安说：“走。快点。”
原来，自从二赖子把吴连仁的老婆黄梅秀和女儿吴建华抓来后，就一直在打才十六岁吴建华的主意，每次他指使其它人对黄梅秀用刑，他都在门外，但只要有人要给吴建华用刑，他就恰到好处地进来制止道：“你是细皮嫩肉的，不交待，皮肉是要吃苦的。脸上留下疤痕，以后要再嫁人都嫁不出去。押回去让他们母女俩好好想想。”但他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审讯吴建华，最多就是抓吴建华出来审讯时，趁机或抓、或捏、或摸一下她的腰，或者屁股。趁人不注意还会摸一下她的头发和脸，甚至捏一下她的乳房。就那样，他也不敢太放肆。今天要吃饭时，他从关女人的门口过时，见那三个看守人员正在跟里面的一个女人说着粗鲁的调情话。他一下想起了吴建华，对那个说得最得意的曾有利瞪了一眼后，才指着他说：“曾有利，把吴建华给我押到审问室去，我要亲自审讯她。”曾有利把吴建华押到审问室里后，二赖子挥着手说：“滚吧，滚吧。没你的事了。”审讯女的必须四个人以上，这是农民协会根据王大安的意见订的规定。如今只有他们两个。曾有利就说：“杜队长，你一个人审呀？”二赖子斜他一眼说：“老子审讯，你还管起老子的事来了，你刚才勾引那个地主的小老婆，我都不想管你！你是要找我的事呀？”曾有利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呀，我是怕有人钻你的空子，我是给队长提个醒。”二赖子挥着手说：“去去去，看你的门去。”正好外面跟他值班的人换班，在外喊他吃饭了。他占不到便宜，心里很不服气的走出了审讯室。
王大安、刘积才、周友学悄悄走到审讯室门口，听见二赖子喘着粗气声小而厉的说：“叫，老子让你叫，你叫不出来了吧，老子堵住你的上口，再给你的下口也塞住，喂你些米汤。老子警告你，再乱动惹火了老子。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你还要乱蹬？！乖乖地，再动，老子就让你尝猫儿抓裆的刑法……”王大安一脚就把门踢开了。只见二赖子正在扯被捆躺在老虎櫈上的吴建华的裤子。二赖子回过头来，见是王大安、刘积才、周友学，并见刘积才手里还提着手枪，一下吓得跪在地上发着抖说：“我有罪，我有罪。”王大安对着他胸上就是一脚，说：“怪不得有人说我们是一群没有教养，没有文化的痞子、混混、流氓！”王大安一下也抽出手枪顶着二赖子的额头。“老子干脆枪毙了你，免得你败坏我们农民协会的名声。”刘积才一扬手枪，子弹就上了膛，拉住王大安说：“要毙，也是我来毙他。”二赖子可不只是听见说刘积才打土匪时的厉害，还亲眼看他挥手就打下两只飞着的麻雀。他见刘积才那黑洞洞的枪口也对着他的脑门，心里想：完了完了。他一下扑爬在刘积才面前，双手抓着他脚，哀求道：“刘主席，刘大人，求求你饶了兄弟这一回吧。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刘积才右脚向上猛一提，把二赖子抛翻在周友学面前，他又一下抱着了刚把吴建华绳子解了的周友学的双脚。“周队长，友学兄弟，你帮兄弟说句话呀。”周友学说：“二赖子，老子早就给你说过，叫你不要把旧社会那些坏东西带到农民协会里来，带到镇反队来，带进执法队来，你还说，是我管你，还是你管我。还说是你是正队长，还是我是正队长？”刘积才看了吴建华一眼，说：“王爸爸，闹出去，对吴建华不好，对农民协会更不好。”王大安背对着吴建华说：“刘主席，先让吴建华先回牢房去。”吴建华整理好衣裤，王大安对她挥着手说：“你自己回去吧。”吴建华要出门时，刘积才说：“你等一下。”吴建华站住了。刘积才说：“这种事情，你可不能乱说。乱说了，后果自负。”吴建华说：“知道。”刘积才说：“知道就好，我们主要是为你好。你放心，我们会公事公办，秘密严肃处理二赖子这个流氓的。去吧。”吴建华感激地向王大安、刘积才、周友学鞠了个躬。刘积才一把揪着二赖子的头发吼道：“老子告诉你，从你在旧社会干的那些事，就应该是真正、正牌的恶霸地主！土豪劣绅的狗腿子。你连农民协会里的败类也算不上，而是真正混进农民协会里坏分子！。”他的枪又抵在了他的脑门上。“你背着我们干了些什么，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老子单凭这一桩事。今天，老子非毙了你不可！”王大安给周友学递了个眼神，周友学急忙拉着刘积才，说：“刘主席，看在他已跟我们干了这么久，就饶他一命吧。”刘积才说：“你担保他从今以后不会再犯事？”周友学见王大安微点了一下头。就说：“我担保。如果他以后再犯任何事，我和他同罪。”刘积才说：“主席，你作决定吧。”王大安说：“既然付队长周友学担保，就看在周友学的面子上，饶他这一次吧。”刘积才的枪一下挥向记录时的那张桌子，吼出了：“给老子坐到那里去！”二赖子跪看着王大安、周友学。王大安、周友学一时也没有明白刘积才的意思。都看着刘积才。刘积才吼道：“给老子把你所有干过的坏事都交待出来。”周友学说：“还不快去写。想带害我呀？！”二赖子连爬带滚的跪在了板凳上，王大安说：“给老子快写，少交待一样，老子今天就宣布你的罪行，枪毙了你。”刘积才说：“先交待今天你犯罪的来龙去脉，再交待你干过的一切坏事，分四部份交待，第一部分，今天的。第二部分，混进农民协会后的。第三部分，没有混进农民协会前的。第四部分，解放前的。”二赖子说：“是是是。一定彻底交待清楚。”王大安说：“周友学，把他押到反醒室去写。”周友学说：“是。”刘积才对王大安使了个眼神，说：“主席，那里各种人都有，还是给他个机会，把他关到我们住的隔壁那间放杂物的小房子去交待吧。他交待不彻底，再决定公审枪毙，还是判刑关押，还是留用都可以。”王大安说：“看在刘主席和周队长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个机会。”刘积才说：“走吧，也不捆你了。”王大安走前，二赖子第二，刘积才和周友学并排在后。王大安对在他们住的小院门外站岗的郭小六和朱光儿说：“你们两个吃饭去吧。”朱光儿说：“大爹，我们吃过了，刚来站岗。”王大安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们有要事要办。”郭小六和朱光儿同声道：“是。”刘积才说：“光儿，你去请厨房的送三个人的菜饭到我们的办公室来。”朱光儿说：“你们四个领导，怎么只送三个人的菜饭呢？”王大安说：“喊你送多少，就送多少。”朱光儿说：“是。”周友学说：“我差不多都要吃饱了。”他们把二赖子关进小屋里。刘积才说“周哥，我们在这里看着。你去找把锁来。”周友学说：“遵令。”刘积才见周友学走远了。就对二赖子说：“你给我好好交待。不然，真要把你的事上报给张书记和杨县长。”二赖子一下跪下去说：“我一定交待。彻底交待。只求不要杀我。不要上报。”刘积才说：“王爸爸，我们走。”王大安说：“不怕他跑了。”刘积才说：“办公室就对着这个门。我还怕他不跑呢。只要他出这个门，我一枪就毙了他。”王大安指着二赖子说：“这次人脏既获。我看你怎么狡辩？！”王大安走出门就又对了刘积才。“这个二赖子，太给农民协会丢人了，这次非处理他不可。”
刘积才说“王爸爸，当然要处理，但是，是暗处里。要公开处理，现在都不是时候。”
王大安说：“为什么？”
刘积才说：“因为，现在人手不够不说，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原因，现在不能忙着处理他。”
王大安说：“什么原因？”
刘积才说：“其一，影响不好。其二，犯过错，被抓住后，更是特别好用，我们说东，他不敢说是西；其三，因为在这镇反时期，他这罪，可能会被杀头。但从天理、国法、人情上讲，他也没有犯死罪。我们也算对他仁至义尽吧。，其四，我们还要用他完成任务。”
王大安想起了那次要处理二赖子，张书记说的：“你们又没有证据他也参加强奸了，当然，他知道不知道也不清楚，就说他可能也参与强奸了，而且为了掩盖事实，斗死了地主的小老婆和女儿。打死了那两个混进农民协会强奸人的坏人。没有证据嘛。就算他没处理好这件事，也是属流氓无产者报复行为嘛。而且，我们也有责任呀。是我们没有教育好他们。那两个混进农协会的坏分子也是他发现逃跑的，他带人去抓，被他开枪打死了。他已经检讨了。证明他还是可以教育好的嘛。”
王大安想了想说：“有道理。但不能再让他当队长了。这种事传出去，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那就更不得了了。说不定还会牵连我们。”
刘积才说：“不，队长还是暂时让他当。要防止这类事发生，容易得很。”
王大安说：“容易？你人还在小，防这种事，就是最不容易的。”
刘积才笑着说：“发展些女人进农民协会来，让女人去管女人，就不会出这样的丑事了嘛。”
王大安高兴的拍着刘积才的头说：“张书记和杨县长还要我们大力发展妇女入农民协会，还要成立妇女协会呢，我怎么就忘了呢？就这么办。”
刘积才说：“还有，……”
王大安说：“还有什么呀？”
刘积才说：“把关押要审讯的人大部分迁到新华镇里去。我们在那里也设一个办公点。”
王大安点了点头说：“那些土豪劣绅，地主恶霸、奸商，鸦片烟鬼，白天黑夜都鬼哭狼号的，影响也不太好。把他们全部搬出城去，好呀。”
刘积才说：“先只搬要斗的地主、恶霸等有地产的土豪劣绅。然后看情况再最后决定。”他凑近王大安。“我们也可以更方便行事。”
王大安点点头说：“就这么定了。”
刘积才笑了说：“还有为了安全，请您让婶子进城来。”
王大安摇摇头说：“想是想把他整进城来，但是，影响不好呀。算了。”
刘积才说：“虽说现在形势大好，但为防万一，你们全家都得搬进县城来。”
王大安说：“过去土匪来犯她们都在乡下，何况如今呢？”
刘积才说：“我已经给张书记、杨县长他们都说过了，凡是任乡、镇职的，为了安全，都得把家属搬进城来。他们也同意了。”
王大安点了点头说：“你又给大家办了件好事呀。这样也免去了很多人的后顾之忧呀。他们干工作也会更积极呀。”
刘积才说：“这是我应该为大家办的事。”他见周友学进院子了。“周大哥，去把门锁了。让他一个人在屋里写交待。然后你就过来吃饭。”
朱光儿和厨房的王老么也把饭菜送来了。王大安见王老么要把放在端菜盘里的碗、碟、盘往办公桌上摆。就说：“王师付，不用麻烦了。你去吧。”王老么说：“那您们慢请。”他又对着朱光儿。“光儿，你也去你的岗位上去吧。”朱光儿边往碗里添饭边说：“杜队长去那里了？他不吃饭了？”王大安说：“他吃饭，不让他吃枪子，吃他们执法队的刑法，算是好的了。”朱光儿吃了一惊，说：“怪不得刚才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干什么坏事了？”刘积才说：“光儿兄弟，你别问了，去站你的岗吧。还有，只要组织上没有正式处理和宣布的，都不能给任何人讲。还有，二赖子也只是有人告发他私分财产，还没调查清楚。还没有清楚和处理前，不能乱说。他必然还是队长嘛。”朱光儿答应道：“我知道，这是农民协会的纪律。”王大安瞪朱光儿一眼，说：“你敢乱说，就开除了你。还不回你的岗位上去？！”朱光儿刚出办公室门，周友学就说：“王主席，刘主席，怎么处理二赖子呀？”刘积才说：“看他的态度。周大哥，王爸爸，我们边吃边说吧。”王大安说：“对对对，边吃边说两不误。”王大安端起碗说：“才才，你说怎样处理这个二赖子？”刘积才说：“周大哥，王爸爸和我，都想听你的意见。”周友学说：“我一切都听你们的。”刘积才说：“那就只有委曲周大哥了。”刘主席什么意思？难道要我给二赖子抵罪，从古至今，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周友学吃惊得呆住了。连王大安也不解地看着刘积才说：“刘主席，你这是什么意思？”刘积才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二赖子老实交待了他的全部罪行。就说明他还是可以教育好的，就让他继续当镇反和执法队的队长。周大哥就只有委曲你继续当镇反和执法队的副队长了。”周友学不明白，但又不便问。他不解地看着王大安。王大安点点头对他笑笑，说：“周队长，这可是刘主席为你好。”刘积才接过话说：“过了这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周友学虽然还是不明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原来，刘积才今天早上，看完县里通报各部门的情况后，对王大安说：“地处高寒山区乡还有零星土匪在捣乱，上面表扬了刘洪福和阳行壮他们乡。”王大安说：“不就是杀了几十个抓到的士匪和十多个恶霸地主，土豪劣绅嘛。我们还不是天天在镇压嘛。不过呀，杀得这么厉害。可能有的又会成有——其等你来杀，不如拼个你死我活了。我看这是主要原因。”我早就想到是这样的了，甚至比我们清楚的人也不少，但他们想的是，只有杀，才是唯一的办法。王爸爸呀，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刘积才想到这里说：“这话可不能乱说。毛主席、党中央、省里一直下来都是认为不杀，政权就难于巩固。看来，我们县总会一天杀几个不行了呀？”王大安说：“那要杀多少？我们这里又没有土匪来杀，总不能乱杀吧？！”刘积才说：“看样子是只要是当过土匪，是土豪劣绅，地主，奸商，狗腿子，甚至只要是有钱人，就不是乱杀了，说不定，还要加杀人的定额。”王大安说：“这又不是割麦子，收庄稼，本来定额就够多的了。我现在还为没有找到这么多犯死罪的来杀而犯愁呢。还要加定额。不可能。”刘积才摇摇头说：“但原如此，王爸爸，你看。”他指着通报。“这上面写的，
电话响起来了。王大安拿起了电话。一阵“好好好。”几个“坚决完成任务。”加上“我和刘主席正在搞。”“听清楚了。”王大安放下了电话，说：“才才，真跟你刚才说的一样，张书记批评我们总会落后了，巧家营都算不得什么了，荞麦地一次就镇压了六十一个。要我们把土匪，土豪劣绅，地主，恶霸，甚至他们的帮凶都从思想和肉体上以最快的速度彻底消灭掉。不！是净化掉。才才，这净化和消灭有一定区别吗？”刘积才说“当然有区别，净化掉，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而且要求更彻底，也就是语气上更强硬了。看样子，只有一种办法了。”王大安说：“什么办法？”刘积才说：“杀。那也就是干净、彻底的杀。”王大安点了点头，想：杀！就是古时候出征，也要杀几个敌人来祭旗，一朝君子，一朝臣，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捣乱，就要造反，甚至他们也会像土匪一样会拼命。就像孔广文、鲁龙兴他们一样。他拿起了笔，说：“我知道，现在莫说土匪、恶霸地主、土豪劣绅了，就是那些不同路的，他们要捣乱，也用不着给他们讲什么客气，讲什么道理了。也不是对他们讲道理的时候了。只要是土匪、恶霸、地主、土豪劣绅，杀就是了。才才，你说，第一次杀多少？”刘积才说：“张书记下的任务是多少个？”王大安说：“他没有说要我们杀多少个，而是说我们管着全县的农民协会，又全权负责县城和最大的新华乡，虽没有具体说杀多少，但要我们杀的不能落后任何乡，要我们给各乡、镇、村树立榜样。张书记还说了，蒙姑乡一天就镇压了土匪，反革命，地主，恶霸，狗腿子共二十一个人也落后了，要我们向荞麦地学习。”刘积才说：“我们关了三千多人，先把该杀的点二十六个吧。”王大安说：“那就照罪请客吧。”刘积才说：“连那些贩卖鸦片烟的，差不多也有百多个是该杀的吧？”王大安说：“差不多。”刘积才说：“我们就先一批一批的杀这些审查清楚的好了。其它的，该杀的。不该杀的，让二赖子来。现在是张书记亲自下命令了，还怕什么？”王大安说：“才才，杀不该杀的行吗？”刘积才说：“当然不行。但是，如今又必须完成任务，所以才让二赖子来嘛。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王爸爸，你想想，人命关天呀，这种命令能执行多久？”王大安说：“你说是错误的？”刘积才说：“当然。这又不是在战场上打土匪，杀土匪，说不定镇反过后，还要追究责任呢。”王大安说：“那我们去给张书记提个醒。”刘积才说：“千万提不得。”王大安说：“为什么？”刘积才说：“这是现在的大势所趋。就像过去共产党的红军，从蒙姑乡经过秋毫无犯，你敢说他们是好人吗？！说了，国民党就不把你作为共产党来镇压，也要把你作为亲共分子来整。”王大安说：“我看过那国民党搞的县志了，不是明明写着‘红军土匪从巧家县蒙姑乡过金沙江，没有扰民。’吗？”刘积才笑着说：“王爸爸，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听我外公讲，巧家县志搞了几次，就是因为刘应天他们坚持要真实的原因，听说要不是在国民党中央的张开儒和在省财政厅的陆祟仁出面，单凭写红军这一条，那些搞县志的就要吃不了，兜着走。”王大安说：“真的？”刘积才说：“当然是真的，当年负责整理县志的教育局长雷诺明就关在我们这里，是他跟着王民伟和孟良品去办的。你不信，可以去提问他嘛。听说后来还是陆崇仁又找了龙云。据说龙云发了话‘，红军土匪才从宣威沿县一路抢过来，没分给沿路的人拉拢人心算好了，还会抢你们一个小小的蒙姑小镇？！’王民伟说：‘我们就修改成因红军土匪到巧家蒙姑镇时，因从宣威沿县一路抢来的物资太多，所以没有在巧家蒙姑镇实行抢劫。’龙云说：‘又不是编故事，写小说可以搞创作。写史志，要事实是怎样，就按怎么写嘛。’的训导。事情才了结的。”王大安点了点头说：“看样子，说真话难，说好话也难呀。好吧，就让二赖子去整。但我不放心他呀。”刘积才笑了说：“我们就是放开让他干，他如今敢自作主张吗？他不敢嘛。如今，除了张书记还相信他外，不要说你王爸爸和我不放心他，谁也不会放心他这样的人。这样吧，我来具体管镇压这一块，叫他有事找我。我来让他出了事是他的，有了成绩是我们的，你这十多二十天，随便到那几个乡里去看看，检查检查工作就过了。”王大安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再过十多二十天就过了？不可能吧？！”刘积才说：“每个新政权才建立都是大赦天下，那有大杀的，这应该是有史以来新政权才建立就这样杀人吧。我想，这只能是一阵风，这一阵风过后，就要走上正轨了，我估计最多也就还有一个月吧。所以，是该利用二赖子这种混混的时候了。”王大安皱起了眉头说：“张书记和杨县长会让我去吗？”刘积才说：“将军在外，不受将令。检查农民协会的镇反工作是你的责任范围，何况各乡、镇、村都有报告来请示和有问题要处理嘛。”王大安说：“你一个人坐镇，张书记、杨县长让吗？”刘积才说：“王爸爸，你就放心好了。”王大安点了点头说：“我从那个乡开始检查呢？”刘积才说：“从杀人少的乡开始。”王大安想了想，点着头说：“走，查查牢房去。”刘积才笑了，对他竖起大拇指说：“王爸爸，现在还不忙去。”王大安说：“为什么？”刘积才说：“还是给张书记、杨县长他们请示一下好。”王大安说：“要是他们不让走呢？”刘积才说：“我带着材料去请示，就说去检查完成镇反的情况，要各乡、镇、村一定超额完成镇反任务。他们肯定让你去。”王大安“唉”的一声说：“好吧。”刘积才说：“走那天，你去视查一下，对那些土豪劣绅，奸商，地主、恶霸是个威摄，对像二赖子一样的混混们和吃里扒外的家伙们，也是个警告。”王大安笑笑站起来说：“你让我去躲杀气和为民除害，我还不是要给你树好威信。”刘积才笑着说：“王爸爸除了帮我树立威性外，主要是看看我处理事情的能力。也让你王爸爸好放心。看我表现表现给你看看。”王大安边走边拍着刘积才的头说：“好好好。过几天，这里就全由你负责了。”
王大安对周友学说：“周队长呀，你当队长，完不成杀人的任务，完成了任务，以后还可能是错误的，现在不完成任务又不行。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所以才只有先由二赖子这种混混去跳的。”
周友学似乎感到什么严重的事情马上就要来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刘积才说：“这么长时间了，第一份交待，他应该写好了。”
王大安说：“让他继续交待，等到晚上，我们再去。”
刘积才说：“周大哥，麻烦你把剩的莱饭整一碗赏给他。他问你，你就说你怎么给他求情，并要告诉他，他在背后搞我们鬼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如果老实交待了，就能饶他，不然，真要了他的命。”
周友学说：“是。”
刘积才说：“一切都以你的口气。”
周友学说：“知道。”
刘积才说：“把他写好的都带回来。”
天黑后，二赖子才把交待写完，周友学马上拿了给刘积才，说：“二赖子老实了。我一进去，他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他说，我要写完了。不知王主席、刘主席满意不满意。请周大哥帮我看看。在王主席、刘主席面前帮我说说好话，我有齿不忘，没齿了，也不敢忘。永远不敢忘。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敢忘。”
刘积才说：“你看了吗？”
周友学说：“看了一些。他还交待了在张书记和杨县长面前诬告你们两个的事。”
王大安大惊道：“他诬告我们两个什么？”
周友学说完后，刘积才不等王大安发火，就说：“我和王爸爸早就知道了。这个二赖子，算他坦白得还算彻底。”
王大安心平了些，说：“好。让他跳完这一段时间，再收拾他吧。”
天快黑前，周友学把二赖子的交待材料拿了来。刘积才看到解放前在坟地那一段笑了起来，说：“王爸爸，你看这个二赖子，连死人的阴鸡蛋，他也要刨出来吃。”
王大安说：“连老婆他也要典出去吃的人，什么他干不出来。”
周友学说：“他婆娘和李光大生那个儿子，他还说，等李光大养大了，他还要去要回来，叫李光大人财两空呢。”
王大安笑笑说：“看样子，他还是交待得彻底的。还有那次，他可能真没有强奸那母女俩。更没有带头。看他的交待，斗争时打死那母女俩是他故意不制止，抓那两个强奸犯，他也是故意打的来看。他交待是怕影响农民协会的名誉。”他对了周友学。“周队长，去把他带来签字、画押、按手印。”
二赖子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
刘积才把他交待的材料一下砸在桌子上，说：“你交待彻底了吗？”
二赖子说：“连我想的都交待了，不知还有什么罪行没有写上去？请你们给我提醒一下，我一定照着写。”
王大安说：“放你妈的臭屁，我们谁让你照我们的写了？”
刘积才说：“你就是这样让那些土豪劣绅写交待材料的吗？”
周友学说：“还不快起来去签字盖章，按手印。”
二赖子不敢起来。
刘积才说：“是不是要我扶你，你才起来。”
二赖子才站起来去签了字、写上年月日，盖了自己的私章，按了手印。又把所有的页码斜好，在斜边按了三个手印。王大安把材料锁进抽屉，说：“看在周友学和刘主席为你说情的份上，也看在你交待还够彻底的份上，这次不但又饶了你，而且，还让你继续当执法队正大队长，而且，还继续兼任镇反队的正大队长。”
二赖子一听。以为是作梦，一下用力跪下去，“嗵”的一声，痛得他喜出望外地连声：“谢谢王主席。谢谢刘主席。谢谢友学兄弟。谢谢，谢谢。”
王大安说：“不过，如果再犯，新账老账一起算。”
二赖子说：“不敢了，不会了。”他看一眼周友学。“我认为，还是友学兄弟当正队长，我当副队长吧？”
刘积才说：“我们过一久就要从新任命他其它的高职务。”
王大安说：“你可是不想当？”
二赖子连忙说：“想当想当。官，谁不想当？！”但他心里庆幸没有把他首先强奸那母女，后轮奸那母女的两个同伙被人发现，他怕把他揭发出菜，当时用枪打死了同伙，并趁母女俩吓得说不出话时，又宣布那两人与母女狼狈为奸，在大家都激愤的情绪下，又亲自带头打死了那母女俩。
刘积才说：“想当还说什么？还不快给我滚。”
周友学说：“走吧，今天为了你的事，王主席和刘主席一样事也没有办成。”
二赖子对王大安、刘积才各磕了三个响头，又给周友学也磕了三个响头，说：“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永世不敢忘。”
刘积才挥着手说：“周哥，带他走，走快点。不要在这里戳我们的眼睛。”
王大安和刘积才在二赖子、周友学几十个执法队员前呼后拥中走到关人的大门口时，王大安说：“刘主席，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一起都由你全权处理了。”
刘积才说：“王主席，你放心。”
王大安点了点头，朝前一摆手说：“刘主席，请吧。”
刘积才闪开半步，也朝前摆手道：“王主席，你先请。”
王大安笑着拉了刘积才的手说：“一起走吧。”
他们两个笑着进了门。竟然发现看守的杨二宝、沈成绩在看守房里睹钱。刘积才冲进去一把抓起骰子摔到地下，眼才瞪起，还没有出声训斥他们。杨二宝竟先指着他道：“你给我拣起来。”王大安一步跨进去把杨二宝抓了反过身，说：“还反了你们了。”杨二宝一见王大安，顿时就软了，沈成绩浑身发起了抖来。王大安起手就给了他们两个每人两个耳光，说：“你们两个知道他是谁吗？”他们当然都知道刘积才，特别是石灰窑沟阻击战后，但杨二宝见刘积才那学生样子，从心里到言行都是不怕刘积才的，并跟他们那帮人说过，如果个对个，老子一只手也可以打死他。但此时两个只有低着头说：“知道。”王大安吼道：“知道他就是战斗英雄，双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现在的农民协会付主席，真是反了你们了。”刘积才两手掏出手枪往身上一擦上了膛，对着杨二宝和沈成绩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两个小声道：“关人的地方。”刘积才说：“我还以为是你们两个开的睹坊呢。好！知道是关人的地方就好。知道知法犯法是怎么处理吗？”两个声更小的说：“罪加一等。”刘积才说：“说得好。”他双手一抬，枪口戳在两人的胸口上。“老子就地镇压了你们两个。”一下把所有人都惊得呆住了。只有王大安心里知道这是刘积才在拔枪扬威，就说：“刘主席，别脏了你的手，把他们两个交给二赖子，根据规章制度处理吧。来人。给我把他们关起来。”二赖子、周友学带头就去捆杨二宝和沈成绩。杨二宝、沈成绩边被捆绑边大叫道：“王主席，我错了。”“刘主席，我错了。”“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杜队长，求求你了。给王主席求求情呀！”“给刘主席求求情呀！”“再不敢了。” ……，刘积才手戳击着杨二宝的脑门说：“王子犯法，都要以庶民同罪，何况你这两个小混混。”他见捆绑好了，瞪了一眼杨二宝。“让执法队员带走。”杨二宝、沈成绩边被拖走边喊道：“王主席，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呀。”“刘主席，我再不敢了。”“饶了我吧……”刘积才说：“先关他们两个星期。让他们两个长长记性。”二赖子立正道：“是。”周友学说：“二赖子，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知道怎样处理了吧？”二赖子说：“知道知道。”
他们一间一间看过去，当到关押鸦片烟鬼的房屋时，里面传出了袁大富的喊叫声：“二赖子，你这个杂种，是审讯老子的时候了，你死到那里去了？”刘积才一听，沉着脸问：“杜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假借审讯，拿鸦片烟给他抽。”二赖子躬身道：“老大人年纪大了，我怕他受不了，每天借审讯的名，就给他几个烟泡，目的是让他慢慢的戒。”刘积才抬手就给了二赖子两个清脆的耳光，吼道：“身为执法队队长，镇反队队长，知法犯法，你真是不要命了。”二赖子吓得刚要跪下去。刘积才更大的一声“走。”把他惊得带头走到了关他外公他们的那间房子。“给我打开。”袁大富一见刘积才就扑到门口喊道：“才才，你来了，你总算来了，……”刘积才一见他那鼻涕口痰、眼泪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烟瘾根本没有戒掉一点的样子，狠了狠心，厉声道：“捆起来，把我给他捆起来。”二赖子和几个人一下拥上去就捆。袁大富哼喘着说：“才才，我是你外公呀，我是你外公呀。”刘积才说：“等你不是鸦片烟鬼了，再跟我说这个话。”他指着房中的柱子。“把他给我捆在柱子上。快捆呀！用力捆！”袁大富想到是外孙又在玩苦肉计，就说：“我实在受不了了，求求你还不行吗？求求你们还不行吗？”刘积才说：“行，示众两个时晨。”他环指了一下鸦片烟鬼们。“谁提前给他松了绑，就以现在贩卖鸦片烟罪，严加处罚。走！”王大安点了点头，想：这小才才真行呀，办正事，一点不含糊，而且比我还下得手。
他们把二赖子带回到办公室。王大安说：“刘主席，真处理二赖子呀？”
刘积才瞪一眼二赖子、说：“他又犯了。我听主席一句话，主席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王大安“唉”的一声，也瞪一眼二赖子才说：“我看，就再放他一马吧，让他戴罪立功，不过，你是县团委书记，又是县委张书记和县政府杨县长亲自派来当主席的，你作决定吧。”
“主席都这么说了，我再是什么团委书记，再是张书记张县长派来的，还能不听你王爸爸的呀？！还敢不买你王爸爸的账呀？！”
王大安瞪着二赖子厉声道：“再给我和刘主席惹麻烦，定不轻饶你，还想找死呀，还不快来谢过刘主席？！”
二赖子一下就跪在了刘积才面前说：“谢谢刘主席，谢谢刘主席。”
刘积才说：“二赖子，你听着，我是付主席，不是主席，你再胡乱喊，我非公布你的全部罪行，非枪毙你不可。”
二赖子磕头道：“是是是，是付主席。谢谢刘付主席，谢谢刘付主席。”
刘积才说：“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
二赖子不敢出声。
王大安说：“你拉帮结伙，而且是和一群地坯、流氓拉帮结伙，对抗上级，并且还犯强奸罪，定你个妄图整垮农民协会，一点也不过份。你犯的是死罪。你知道吗？！你三番两次犯的都是死罪。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赖烦了。”
二赖子又边磕头如捣蒜边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刘积才说：“我和王爸爸给你担着多大的风险，你知不知道？二赖子？！”
王大安说：“刘主席，我看这种人，不枪毙也先关起来算了，免得再给我们惹事生非，把我们的命也丢掉。”
二赖子一下磕头如捣蒜的道：“王主席，我再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刘积才说：“王爸爸，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再饶他这一次吧。”
王大安来回走了几步站在刘积才面前，说：“好吧，但你要严加看管好他。”
刘积才说：“王爸爸放心，如果他再犯，我跟他同罪。”他指点着二赖子。“我问你，那两个小混混是不是你搞进来的？”
二赖子说：“我错了。”
刘积才恶狠狠地说：“以后要进执法队的人，必须经过我们的批准，没有王爸爸的最后批准，什么人也不准进，不然，我就有给你好过的。”
二赖子一个响头下去，说：“是。”
刘积才说：“你给我管你那些人，特别是你那些混混、地痞。再出事，老子首先就枪毙了你。怎么处治你那两个难兄难弟，你自己看着办吧。”
二赖子又一个响头下去，说：“是。那两个小杂种，我一定让他们……”
王大安对二赖子摆着手说：“不要给我们说，那是你的事情。”他见二赖子不敢动。就挥着手“滚吧滚吧，去办你的事去。还想跪在这里讨死呀。”
二赖子不敢就爬起来走，用眼睛斜视刘积才的态度。
刘积才说：“二赖子，只要你以后再不犯了，以前的事，就算给你一笔勾消了。滚吧。”
王大安对着刘积才说：“刘主席，这可是你说的。”他转了指着二赖子。“看在刘主席的面子上，不但再饶你这一次，而且，只要你不再犯，以前的事，就可能给你一笔勾消了，再犯，我就给你这个滥杂种——老账、新账一起算。”
刘积才说：“滚吧！老子见不得你这样子。”
王大安吼道：“还不滚？”
二赖子对王大安磕了三个响头。又给刘积才磕了三个响头。才退爬着出了门，刚要站起来。刘积才一声断喝：“回来！”吓得二赖子又跪着爬进了屋里。刘积才用手枪指着他，说：“你知道这事传出去是什么后果吗？”
二赖子小声说：“撤职查办。”
刘积才冷笑一声说：“不是撤职查办，而是撤职法办，砍头、枪毙！你知法犯法，这是第二次人脏既获的抓着你了。你真以为我们相信你把你的罪行全交待了？不知道你还在背后干了些什么事吗，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呀？！你以为你把跟你的混混整进农民协会，整进执法队，我们不清楚吗？你以为你和混混们在农民协会，在执法队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知道吗？！明告诉你，我们清楚得很，不看在你们都是穷人，早就处理你们了。我劝你，也转告你的狐朋狗友们，都该把旧社会的恶习改掉，不要再做滥泥巴糊不上墙的事了，对那些一犯再犯的混混，我们看你怎样处理？！”
二赖子说：“我一定戴罪立功，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特别是杨二宝和沈成绩……”
刘积才抢过去说：“处理你的混混，是你这个执法队长的责任，不要给我们说了！”
二赖子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二赖子，你如果实在不想活了，你就继续乱干吧，但只要让我们再抓着你一次，你就死得成了。”
二赖子说：“不敢了，再也不敢犯任何事了。”
刘积才把名单丢向他，说：“这些是枪毙的名单，再出错，小心你的脑袋。滚，你该办那样事，还办你的那样事去。”
二赖子拣起名单，爬起来说：“请王主席和刘主席放心，我再不会出错了。我这就把名单秘密的给周友学。请王主席、刘主席放心，枪毙前后，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王大安说：“你办什么事，都得先跟周副队长讲，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二赖子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枪毙人的事，是你的责任。你可以自作主张。”
二赖子说：“我不敢。”
王大安说：“叫你怎样做，你就怎样做。再给你说一次，镇反，这是你的责任。”
二赖子说：“是是是。镇反是我的责任。”
刘积才说：“你哆嗦什么，滚。”
二赖子对着王大安磕了一个响头，又对着刘积磕了一个响头，才要转身子爬向门外。
刘积才又说：“杀、关、管，都是你这个执法队长的责任。杀人权也下放给你了。以后，你就按政策办，不用事事来请示。”
二赖子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但是，如果杀关管的任务完不成，特别是杀的任务完不成，或者是杀错了，关错了，你就等着瞧吧。”
王大安说“特别是完不成任务，就拿你去抵任务。”
二赖子磕着头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滚吧。”
二赖子爬出了门，爬到了院子中间，才敢站起来走向了外面。
王大安说：“这样，我才能放心走呀。不过，你那拔枪扬威那一出，确实厉害呀。”
刘积才说：：“要不是王爸爸给我台阶，我就难堪了。”
王大安说：“如果遇到这样的事，又没人来给台阶的时候怎么办呢？”
刘积才说：“王爸爸不是说了吗？照此类推。自己给自己台阶嘛。”
王大安“哈哈哈”地大笑后说：“才才不愧是文曲星呀！”
二赖子拿着名单推开门就要朝办公室走，正在看高中数学课本的刘积才斜都不斜他一眼，就摸起了桌上的手枪。二赖子一见大惊，急忙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喊道：“报告。”刘积才在心里笑道：老子看你记得住规矩记不住规矩。他停了一会才说：“进来。”二赖子跨进门就弯着腰说：“刘主席，这是……”刘积才瞪着二赖子说：“二赖子，你的记性是不是又被狗吃掉了。”二赖子立即立正道：“报告刘付主席。”刘积才说：“什么事，说吧。”二赖子双手把名单递向刘积才，说：“请刘付主席过目，这是今天中午要镇压的人。”刘积才抬起头扫了二赖子一眼，挥开他递过来的名单说：“你是镇反队队长，还是我是镇反队队长？你知道不知道，镇反是你的职责，也是你必须完成的任务，什么都来请示汇报，我其它的工作还干不干呀？！”二赖子小心翼翼地说：“小的不敢擅着主张。”刘积才说：“那要你当镇反队队长干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二赖子“我……我……我……”的我不出来。刘积才闭了眼说：“二赖子呀，你知道你第一次，第二次犯的法有多大吗？”二赖子说：“知道。”刘积才说：“知道？知道就先不说我们可以枪毙你了。说说解放前该怎样惩罚你。”二赖子说：“重的割根沉江，轻的割根剜眼。”刘积才说：“第二次呢？”二赖子说：“第二次？第二次？”刘积才咬着牙说：“没有第二次了。我告诉你，私自拿鸦片烟给戒毒人抽，现在有的就是两个字——枪毙！知道了吗？！”二赖子一下跪下去说：“知道了。”刘积才说：“不知道的呢？”二赖子说：“不知道的？”刘积才一下指着他恶狠狠地说：“不知道，我告诉你，以土匪罪，恶霸罪，强奸罪，毒品罪，贪污罪，受贿罪严惩。”二赖子颤抖了起来。“知道王主席和我为什么没有杀你！抓你！而且，还要救你呢？还要继续让你当官呢？”二赖子说：“可怜我。”刘积才说：“可怜你？你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呀。”他凑近二赖子的脸。“可怜你！这不只是为了可怜你，是因为你是贫雇农，是我们农民协会的人，挽救你，让你继续当官，是好让你将功折罪。”他用食指戳一下二赖子的头。“王主席、本付主席、包括周副队长都给你担着多大的风险呀，要是你还没有做出成绩来，就让县委、县政府的人知道了你的罪行，或者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的人知道了你的罪行，想想被你整的那些农村的恶霸地王、土豪劣绅，被你枪毙的人是个什么下场；被你整死的那些人是个什么下场；被你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是个什么下场。你就是什么下场！”他用手枪朝二赖子胸上一戳。“你！啪。枪毙的下场。婆娘就再给你戴几顶绿帽子，死了都不让你安身；给你个立功贕罪的机会，你都怕负一点责任。好吧。”他坐回了椅子上去，向二赖子伸出手。“拿来吧，你不要这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就算了。还是让我来批吧。”二赖子不敢把名单递过去了。他说：“这名单是周队长，根据我提的名子搞的，我怕他在背后搞鬼。”刘积才指点着他的头说“二赖子呀二赖子，周队长这样的人你都不相信，你相信谁去？！再说了，要不是只是他知道你的事，为你求情，你早被枪毙几回了。又再说了，你不管怎样，你也是正队长，他也才是付队长嘛，他像你一样会乱来，何况是你说他写，杀人点名的时候，你是必须要在现场验明正身的。他搞什么鬼，除非你是想搞夹私报复，乱枪毙人。”二赖子说：“刘副主席，在你面前，我怎么敢呢。我是怕万一我有事不在，出什么事。我就说不清楚了。”刘积才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敢玩忽职守，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嘛。是不是你们前几次镇压那些人时，你都没有去验明正身？！”二赖子急忙说：“刘副主席，我怎么敢呀，莫说验明正身了，有几次，第一个人头都是我砍下的，对了，开头那些土豪劣绅的斩标都是我和他们一起插的。”刘积才声音缓和了些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杀错了不该杀的，我只拿你问罪。完不成任务，我也只拿你问罪！”二赖子连连“是是是”地答应着。刘积才一挥手，叫了一声“滚！”二赖子朝后退着。刘积才又是一声：“站住。”二赖子住了脚。刘积才半闭着眼说：“你不知道那些人该镇压吗？”二赖子说：“知道。”刘积才吼道：“知道？知道你还来问什么？！以后，该来请示的，一定要来请示，不该请示的，你千万不要来烦我，只要是该杀的，杀就是了，早杀晚杀，都是一个杀，知道了吗？”二赖子说：“知道了。”刘积才说：“你给我好好的干，以后该你负责的事，你再来烦我，打搅我，我没有好果子给你吃。”二赖子弯着腰说：“刘付主席，不敢了，不敢了，以后不该麻烦你的，我再也不敢来麻烦你了。”刘积才朝外一挥手说：“滚吧，好好的去立功赎罪，给上上下下的人一个好印像。”二赖子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地说：“是。”刘积才挥着手说：“滚吧滚吧，快滚吧。”二赖子退出了门去，才敢悄悄地返身走了。刘积才闭着眼，把右腿架在左腿上晃着，看着二赖子轻手轻脚的越去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了，才又拿出周友学送来的名单晃了晃，然后又放进了他的抽屉里，照样看他的课本。
原来，二赖子和周友学把要杀的人名单确定下来后，周友学就先二赖子送了一份给刘积才。刘积才拿着名单对周友学说：“周哥呀，农民协会的事情本来就多，王主席又去各乡、镇检查工作去了，我一个人，就更忙不过来了。这个事，本来我也应该管，但是，没有办法呀，县里三天二头开会，事情又多，王主席没有回来前，就由你和二赖子全权负责好了。其实呀，除了打仗，我能出个主意，不怕死外，其它的事呀，我还不一定有你们懂。”周友学说：“刘付主席，单说我这条命，要不是你，当付队长，连活也活不到今天嘛？你立的那些大功，我知道你是冒着生命救下我的。救命恩人，我知道你是谦虚。”刘积才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就说：“周哥，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说它干什么？再说，救战友，打土匪，也是我的责任。这样吧，你们确定了，你有时间，我也有时间的话，就给我个名单，没有时间，就由二赖子和你定了就行了。我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好好看看。反正呀，我清楚得很，你们会把镇反工作干好的，二赖子吧，毛病不少，但在镇反、斗恶霸地主、土豪劣绅这方面也是很有经验的，你周哥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呀，特别是你周哥，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嘛，这点任务，还难得住你和二赖子？”周友学笑了说：“刘付主席，我怎么敢跟你比，不过，刘付主席即然这样相信我们，我们没有说的。一定按你的指示，把镇反工作干好。”刘积才说：“周哥，镇反工作是毛主席亲自指示的，省里、专署、县里既然把权力给了我们，我们还怕什么，放开手脚的干吧。当然了，我和你都是执行者，连省市、专署都是执行者，我算什么洋芋皮皮。跟你周哥还不是一样的。”周友学更是笑了，说：“对对对，我们都是执行者，我们都是执行者。”刘积才点点头说：“所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嘛。还有，杀人的决定权，还是老办法——让二赖子作决定。让他签名。你能不签，就尽量不签。”周友学说：“刘付主席，我懂我懂。”刘积才在心里笑了。
续《十情十味》第一部《十四》
十四
初试权力
王大安、刘积才他们正在吃午饭，行刑室里传来了几声女人尖厉的哭喊惨叫声。
王大安说：“这个二赖子，吃饭时间不是不过堂吗？”
刘积才从来不去看他们行刑逼供，但他看过那些竹板、荆条、鞭子、棍杖、拶、钉、抓等刑具。还养得有几只猫。但他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他听王大安问，就说：“二赖子去那里去了？饭都不见来吃。是不是他在抓人过堂呀？”
其中跟他们俩坐一桌的曾有利小声说：“王主席，刘主席，就是他二赖子一个人在审间室里审讯吴建华。”
刘积才刚吃完碗中的饭，就站起来看着对面的王大安摆了一下头，王大安会意地也端着碗站起来假装去添饭，对走近的刘积才。
刘积才说：“我听见这声音不对。”
王大安说：“我也听着不对。”
刘积才说：“走，看看去。”
王大安把碗里的几粒饭扒进嘴里，说：“二赖子一个人审讯女人，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带几个人去看看。””
刘积才指指正在添饭的周友学，说：“不用。喊上周友学，加上你和我就完全够了。”
王大安点了点头。
刘积才说：“周大哥，别忙吃了。我们跟王主席办完事再来吃。”
王大安说：“走。快点。”
原来，自从二赖子把吴连仁的老婆黄梅秀和女儿吴建华抓来后，就一直在打才十六岁吴建华的主意，每次他指使其它人对黄梅秀用刑，他都在门外，但只要有人要给吴建华用刑，他就恰到好处地进来制止道：“你是细皮嫩肉的，不交待，皮肉是要吃苦的。脸上留下疤痕，以后要再嫁人都嫁不出去。押回去让他们母女俩好好想想。”但他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审讯吴建华，最多就是抓吴建华出来审讯时，趁机或抓、或捏、或摸一下她的腰，或者屁股。趁人不注意还会摸一下她的头发和脸，甚至捏一下她的乳房。就那样，他也不敢太放肆。今天要吃饭时，他从关女人的门口过时，见那三个看守人员正在跟里面的一个女人说着粗鲁的调情话。他一下想起了吴建华，对那个说得最得意的曾有利瞪了一眼后，才指着他说：“曾有利，把吴建华给我押到审问室去，我要亲自审讯她。”曾有利把吴建华押到审问室里后，二赖子挥着手说：“滚吧，滚吧。没你的事了。”审讯女的必须四个人以上，这是农民协会根据王大安的意见订的规定。如今只有他们两个。曾有利就说：“杜队长，你一个人审呀？”二赖子斜他一眼说：“老子审讯，你还管起老子的事来了，你刚才勾引那个地主的小老婆，我都不想管你！你是要找我的事呀？”曾有利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呀，我是怕有人钻你的空子，我是给队长提个醒。”二赖子挥着手说：“去去去，看你的门去。”正好外面跟他值班的人换班，在外喊他吃饭了。他占不到便宜，心里很不服气的走出了审讯室。
王大安、刘积才、周友学悄悄走到审讯室门口，听见二赖子喘着粗气声小而厉的说：“叫，老子让你叫，你叫不出来了吧，老子堵住你的上口，再给你的下口也塞住，喂你些米汤。老子警告你，再乱动惹火了老子。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你还要乱蹬？！乖乖地，再动，老子就让你尝猫儿抓裆的刑法……”王大安一脚就把门踢开了。只见二赖子正在扯被捆躺在老虎櫈上的吴建华的裤子。二赖子回过头来，见是王大安、刘积才、周友学，并见刘积才手里还提着手枪，一下吓得跪在地上发着抖说：“我有罪，我有罪。”王大安对着他胸上就是一脚，说：“怪不得有人说我们是一群没有教养，没有文化的痞子、混混、流氓！”王大安一下也抽出手枪顶着二赖子的额头。“老子干脆枪毙了你，免得你败坏我们农民协会的名声。”刘积才一扬手枪，子弹就上了膛，拉住王大安说：“要毙，也是我来毙他。”二赖子可不只是听见说刘积才打土匪时的厉害，还亲眼看他挥手就打下两只飞着的麻雀。他见刘积才那黑洞洞的枪口也对着他的脑门，心里想：完了完了。他一下扑爬在刘积才面前，双手抓着他脚，哀求道：“刘主席，刘大人，求求你饶了兄弟这一回吧。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刘积才右脚向上猛一提，把二赖子抛翻在周友学面前，他又一下抱着了刚把吴建华绳子解了的周友学的双脚。“周队长，友学兄弟，你帮兄弟说句话呀。”周友学说：“二赖子，老子早就给你说过，叫你不要把旧社会那些坏东西带到农民协会里来，带到镇反队来，带进执法队来，你还说，是我管你，还是你管我。还说是你是正队长，还是我是正队长？”刘积才看了吴建华一眼，说：“王爸爸，闹出去，对吴建华不好，对农民协会更不好。”王大安背对着吴建华说：“刘主席，先让吴建华先回牢房去。”吴建华整理好衣裤，王大安对她挥着手说：“你自己回去吧。”吴建华要出门时，刘积才说：“你等一下。”吴建华站住了。刘积才说：“这种事情，你可不能乱说。乱说了，后果自负。”吴建华说：“知道。”刘积才说：“知道就好，我们主要是为你好。你放心，我们会公事公办，秘密严肃处理二赖子这个流氓的。去吧。”吴建华感激地向王大安、刘积才、周友学鞠了个躬。刘积才一把揪着二赖子的头发吼道：“老子告诉你，从你在旧社会干的那些事，就应该是真正、正牌的恶霸地主！土豪劣绅的狗腿子。你连农民协会里的败类也算不上，而是真正混进农民协会里坏分子！。”他的枪又抵在了他的脑门上。“你背着我们干了些什么，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老子单凭这一桩事。今天，老子非毙了你不可！”王大安给周友学递了个眼神，周友学急忙拉着刘积才，说：“刘主席，看在他已跟我们干了这么久，就饶他一命吧。”刘积才说：“你担保他从今以后不会再犯事？”周友学见王大安微点了一下头。就说：“我担保。如果他以后再犯任何事，我和他同罪。”刘积才说：“主席，你作决定吧。”王大安说：“既然付队长周友学担保，就看在周友学的面子上，饶他这一次吧。”刘积才的枪一下挥向记录时的那张桌子，吼出了：“给老子坐到那里去！”二赖子跪看着王大安、周友学。王大安、周友学一时也没有明白刘积才的意思。都看着刘积才。刘积才吼道：“给老子把你所有干过的坏事都交待出来。”周友学说：“还不快去写。想带害我呀？！”二赖子连爬带滚的跪在了板凳上，王大安说：“给老子快写，少交待一样，老子今天就宣布你的罪行，枪毙了你。”刘积才说：“先交待今天你犯罪的来龙去脉，再交待你干过的一切坏事，分四部份交待，第一部分，今天的。第二部分，混进农民协会后的。第三部分，没有混进农民协会前的。第四部分，解放前的。”二赖子说：“是是是。一定彻底交待清楚。”王大安说：“周友学，把他押到反醒室去写。”周友学说：“是。”刘积才对王大安使了个眼神，说：“主席，那里各种人都有，还是给他个机会，把他关到我们住的隔壁那间放杂物的小房子去交待吧。他交待不彻底，再决定公审枪毙，还是判刑关押，还是留用都可以。”王大安说：“看在刘主席和周队长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个机会。”刘积才说：“走吧，也不捆你了。”王大安走前，二赖子第二，刘积才和周友学并排在后。王大安对在他们住的小院门外站岗的郭小六和朱光儿说：“你们两个吃饭去吧。”朱光儿说：“大爹，我们吃过了，刚来站岗。”王大安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们有要事要办。”郭小六和朱光儿同声道：“是。”刘积才说：“光儿，你去请厨房的送三个人的菜饭到我们的办公室来。”朱光儿说：“你们四个领导，怎么只送三个人的菜饭呢？”王大安说：“喊你送多少，就送多少。”朱光儿说：“是。”周友学说：“我差不多都要吃饱了。”他们把二赖子关进小屋里。刘积才说“周哥，我们在这里看着。你去找把锁来。”周友学说：“遵令。”刘积才见周友学走远了。就对二赖子说：“你给我好好交待。不然，真要把你的事上报给张书记和杨县长。”二赖子一下跪下去说：“我一定交待。彻底交待。只求不要杀我。不要上报。”刘积才说：“王爸爸，我们走。”王大安说：“不怕他跑了。”刘积才说：“办公室就对着这个门。我还怕他不跑呢。只要他出这个门，我一枪就毙了他。”王大安指着二赖子说：“这次人脏既获。我看你怎么狡辩？！”王大安走出门就又对了刘积才。“这个二赖子，太给农民协会丢人了，这次非处理他不可。”
刘积才说“王爸爸，当然要处理，但是，是暗处里。要公开处理，现在都不是时候。”
王大安说：“为什么？”
刘积才说：“因为，现在人手不够不说，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原因，现在不能忙着处理他。”
王大安说：“什么原因？”
刘积才说：“其一，影响不好。其二，犯过错，被抓住后，更是特别好用，我们说东，他不敢说是西；其三，因为在这镇反时期，他这罪，可能会被杀头。但从天理、国法、人情上讲，他也没有犯死罪。我们也算对他仁至义尽吧。，其四，我们还要用他完成任务。”
王大安想起了那次要处理二赖子，张书记说的：“你们又没有证据他也参加强奸了，当然，他知道不知道也不清楚，就说他可能也参与强奸了，而且为了掩盖事实，斗死了地主的小老婆和女儿。打死了那两个混进农民协会强奸人的坏人。没有证据嘛。就算他没处理好这件事，也是属流氓无产者报复行为嘛。而且，我们也有责任呀。是我们没有教育好他们。那两个混进农协会的坏分子也是他发现逃跑的，他带人去抓，被他开枪打死了。他已经检讨了。证明他还是可以教育好的嘛。”
王大安想了想说：“有道理。但不能再让他当队长了。这种事传出去，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那就更不得了了。说不定还会牵连我们。”
刘积才说：“不，队长还是暂时让他当。要防止这类事发生，容易得很。”
王大安说：“容易？你人还在小，防这种事，就是最不容易的。”
刘积才笑着说：“发展些女人进农民协会来，让女人去管女人，就不会出这样的丑事了嘛。”
王大安高兴的拍着刘积才的头说：“张书记和杨县长还要我们大力发展妇女入农民协会，还要成立妇女协会呢，我怎么就忘了呢？就这么办。”
刘积才说：“还有，……”
王大安说：“还有什么呀？”
刘积才说：“把关押要审讯的人大部分迁到新华镇里去。我们在那里也设一个办公点。”
王大安点了点头说：“那些土豪劣绅，地主恶霸、奸商，鸦片烟鬼，白天黑夜都鬼哭狼号的，影响也不太好。把他们全部搬出城去，好呀。”
刘积才说：“先只搬要斗的地主、恶霸等有地产的土豪劣绅。然后看情况再最后决定。”他凑近王大安。“我们也可以更方便行事。”
王大安点点头说：“就这么定了。”
刘积才笑了说：“还有为了安全，请您让婶子进城来。”
王大安摇摇头说：“想是想把他整进城来，但是，影响不好呀。算了。”
刘积才说：“虽说现在形势大好，但为防万一，你们全家都得搬进县城来。”
王大安说：“过去土匪来犯她们都在乡下，何况如今呢？”
刘积才说：“我已经给张书记、杨县长他们都说过了，凡是任乡、镇职的，为了安全，都得把家属搬进城来。他们也同意了。”
王大安点了点头说：“你又给大家办了件好事呀。这样也免去了很多人的后顾之忧呀。他们干工作也会更积极呀。”
刘积才说：“这是我应该为大家办的事。”他见周友学进院子了。“周大哥，去把门锁了。让他一个人在屋里写交待。然后你就过来吃饭。”
朱光儿和厨房的王老么也把饭菜送来了。王大安见王老么要把放在端菜盘里的碗、碟、盘往办公桌上摆。就说：“王师付，不用麻烦了。你去吧。”王老么说：“那您们慢请。”他又对着朱光儿。“光儿，你也去你的岗位上去吧。”朱光儿边往碗里添饭边说：“杜队长去那里了？他不吃饭了？”王大安说：“他吃饭，不让他吃枪子，吃他们执法队的刑法，算是好的了。”朱光儿吃了一惊，说：“怪不得刚才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干什么坏事了？”刘积才说：“光儿兄弟，你别问了，去站你的岗吧。还有，只要组织上没有正式处理和宣布的，都不能给任何人讲。还有，二赖子也只是有人告发他私分财产，还没调查清楚。还没有清楚和处理前，不能乱说。他必然还是队长嘛。”朱光儿答应道：“我知道，这是农民协会的纪律。”王大安瞪朱光儿一眼，说：“你敢乱说，就开除了你。还不回你的岗位上去？！”朱光儿刚出办公室门，周友学就说：“王主席，刘主席，怎么处理二赖子呀？”刘积才说：“看他的态度。周大哥，王爸爸，我们边吃边说吧。”王大安说：“对对对，边吃边说两不误。”王大安端起碗说：“才才，你说怎样处理这个二赖子？”刘积才说：“周大哥，王爸爸和我，都想听你的意见。”周友学说：“我一切都听你们的。”刘积才说：“那就只有委曲周大哥了。”刘主席什么意思？难道要我给二赖子抵罪，从古至今，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周友学吃惊得呆住了。连王大安也不解地看着刘积才说：“刘主席，你这是什么意思？”刘积才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二赖子老实交待了他的全部罪行。就说明他还是可以教育好的，就让他继续当镇反和执法队的队长。周大哥就只有委曲你继续当镇反和执法队的副队长了。”周友学不明白，但又不便问。他不解地看着王大安。王大安点点头对他笑笑，说：“周队长，这可是刘主席为你好。”刘积才接过话说：“过了这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周友学虽然还是不明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原来，刘积才今天早上，看完县里通报各部门的情况后，对王大安说：“地处高寒山区乡还有零星土匪在捣乱，上面表扬了刘洪福和阳行壮他们乡。”王大安说：“不就是杀了几十个抓到的士匪和十多个恶霸地主，土豪劣绅嘛。我们还不是天天在镇压嘛。不过呀，杀得这么厉害。可能有的又会成有——其等你来杀，不如拼个你死我活了。我看这是主要原因。”我早就想到是这样的了，甚至比我们清楚的人也不少，但他们想的是，只有杀，才是唯一的办法。王爸爸呀，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刘积才想到这里说：“这话可不能乱说。毛主席、党中央、省里一直下来都是认为不杀，政权就难于巩固。看来，我们县总会一天杀几个不行了呀？”王大安说：“那要杀多少？我们这里又没有土匪来杀，总不能乱杀吧？！”刘积才说：“看样子是只要是当过土匪，是土豪劣绅，地主，奸商，狗腿子，甚至只要是有钱人，就不是乱杀了，说不定，还要加杀人的定额。”王大安说：“这又不是割麦子，收庄稼，本来定额就够多的了。我现在还为没有找到这么多犯死罪的来杀而犯愁呢。还要加定额。不可能。”刘积才摇摇头说：“但原如此，王爸爸，你看。”他指着通报。“这上面写的，
电话响起来了。王大安拿起了电话。一阵“好好好。”几个“坚决完成任务。”加上“我和刘主席正在搞。”“听清楚了。”王大安放下了电话，说：“才才，真跟你刚才说的一样，张书记批评我们总会落后了，巧家营都算不得什么了，荞麦地一次就镇压了六十一个。要我们把土匪，土豪劣绅，地主，恶霸，甚至他们的帮凶都从思想和肉体上以最快的速度彻底消灭掉。不！是净化掉。才才，这净化和消灭有一定区别吗？”刘积才说“当然有区别，净化掉，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而且要求更彻底，也就是语气上更强硬了。看样子，只有一种办法了。”王大安说：“什么办法？”刘积才说：“杀。那也就是干净、彻底的杀。”王大安点了点头，想：杀！就是古时候出征，也要杀几个敌人来祭旗，一朝君子，一朝臣，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捣乱，就要造反，甚至他们也会像土匪一样会拼命。就像孔广文、鲁龙兴他们一样。他拿起了笔，说：“我知道，现在莫说土匪、恶霸地主、土豪劣绅了，就是那些不同路的，他们要捣乱，也用不着给他们讲什么客气，讲什么道理了。也不是对他们讲道理的时候了。只要是土匪、恶霸、地主、土豪劣绅，杀就是了。才才，你说，第一次杀多少？”刘积才说：“张书记下的任务是多少个？”王大安说：“他没有说要我们杀多少个，而是说我们管着全县的农民协会，又全权负责县城和最大的新华乡，虽没有具体说杀多少，但要我们杀的不能落后任何乡，要我们给各乡、镇、村树立榜样。张书记还说了，蒙姑乡一天就镇压了土匪，反革命，地主，恶霸，狗腿子共二十一个人也落后了，要我们向荞麦地学习。”刘积才说：“我们关了三千多人，先把该杀的点二十六个吧。”王大安说：“那就照罪请客吧。”刘积才说：“连那些贩卖鸦片烟的，差不多也有百多个是该杀的吧？”王大安说：“差不多。”刘积才说：“我们就先一批一批的杀这些审查清楚的好了。其它的，该杀的。不该杀的，让二赖子来。现在是张书记亲自下命令了，还怕什么？”王大安说：“才才，杀不该杀的行吗？”刘积才说：“当然不行。但是，如今又必须完成任务，所以才让二赖子来嘛。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王爸爸，你想想，人命关天呀，这种命令能执行多久？”王大安说：“你说是错误的？”刘积才说：“当然。这又不是在战场上打土匪，杀土匪，说不定镇反过后，还要追究责任呢。”王大安说：“那我们去给张书记提个醒。”刘积才说：“千万提不得。”王大安说：“为什么？”刘积才说：“这是现在的大势所趋。就像过去共产党的红军，从蒙姑乡经过秋毫无犯，你敢说他们是好人吗？！说了，国民党就不把你作为共产党来镇压，也要把你作为亲共分子来整。”王大安说：“我看过那国民党搞的县志了，不是明明写着‘红军土匪从巧家县蒙姑乡过金沙江，没有扰民。’吗？”刘积才笑着说：“王爸爸，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听我外公讲，巧家县志搞了几次，就是因为刘应天他们坚持要真实的原因，听说要不是在国民党中央的张开儒和在省财政厅的陆祟仁出面，单凭写红军这一条，那些搞县志的就要吃不了，兜着走。”王大安说：“真的？”刘积才说：“当然是真的，当年负责整理县志的教育局长雷诺明就关在我们这里，是他跟着王民伟和孟良品去办的。你不信，可以去提问他嘛。听说后来还是陆崇仁又找了龙云。据说龙云发了话‘，红军土匪才从宣威沿县一路抢过来，没分给沿路的人拉拢人心算好了，还会抢你们一个小小的蒙姑小镇？！’王民伟说：‘我们就修改成因红军土匪到巧家蒙姑镇时，因从宣威沿县一路抢来的物资太多，所以没有在巧家蒙姑镇实行抢劫。’龙云说：‘又不是编故事，写小说可以搞创作。写史志，要事实是怎样，就按怎么写嘛。’的训导。事情才了结的。”王大安点了点头说：“看样子，说真话难，说好话也难呀。好吧，就让二赖子去整。但我不放心他呀。”刘积才笑了说：“我们就是放开让他干，他如今敢自作主张吗？他不敢嘛。如今，除了张书记还相信他外，不要说你王爸爸和我不放心他，谁也不会放心他这样的人。这样吧，我来具体管镇压这一块，叫他有事找我。我来让他出了事是他的，有了成绩是我们的，你这十多二十天，随便到那几个乡里去看看，检查检查工作就过了。”王大安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再过十多二十天就过了？不可能吧？！”刘积才说：“每个新政权才建立都是大赦天下，那有大杀的，这应该是有史以来新政权才建立就这样杀人吧。我想，这只能是一阵风，这一阵风过后，就要走上正轨了，我估计最多也就还有一个月吧。所以，是该利用二赖子这种混混的时候了。”王大安皱起了眉头说：“张书记和杨县长会让我去吗？”刘积才说：“将军在外，不受将令。检查农民协会的镇反工作是你的责任范围，何况各乡、镇、村都有报告来请示和有问题要处理嘛。”王大安说：“你一个人坐镇，张书记、杨县长让吗？”刘积才说：“王爸爸，你就放心好了。”王大安点了点头说：“我从那个乡开始检查呢？”刘积才说：“从杀人少的乡开始。”王大安想了想，点着头说：“走，查查牢房去。”刘积才笑了，对他竖起大拇指说：“王爸爸，现在还不忙去。”王大安说：“为什么？”刘积才说：“还是给张书记、杨县长他们请示一下好。”王大安说：“要是他们不让走呢？”刘积才说：“我带着材料去请示，就说去检查完成镇反的情况，要各乡、镇、村一定超额完成镇反任务。他们肯定让你去。”王大安“唉”的一声说：“好吧。”刘积才说：“走那天，你去视查一下，对那些土豪劣绅，奸商，地主、恶霸是个威摄，对像二赖子一样的混混们和吃里扒外的家伙们，也是个警告。”王大安笑笑站起来说：“你让我去躲杀气和为民除害，我还不是要给你树好威信。”刘积才笑着说：“王爸爸除了帮我树立威性外，主要是看看我处理事情的能力。也让你王爸爸好放心。看我表现表现给你看看。”王大安边走边拍着刘积才的头说：“好好好。过几天，这里就全由你负责了。”
王大安对周友学说：“周队长呀，你当队长，完不成杀人的任务，完成了任务，以后还可能是错误的，现在不完成任务又不行。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所以才只有先由二赖子这种混混去跳的。”
周友学似乎感到什么严重的事情马上就要来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刘积才说：“这么长时间了，第一份交待，他应该写好了。”
王大安说：“让他继续交待，等到晚上，我们再去。”
刘积才说：“周大哥，麻烦你把剩的莱饭整一碗赏给他。他问你，你就说你怎么给他求情，并要告诉他，他在背后搞我们鬼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如果老实交待了，就能饶他，不然，真要了他的命。”
周友学说：“是。”
刘积才说：“一切都以你的口气。”
周友学说：“知道。”
刘积才说：“把他写好的都带回来。”
天黑后，二赖子才把交待写完，周友学马上拿了给刘积才，说：“二赖子老实了。我一进去，他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他说，我要写完了。不知王主席、刘主席满意不满意。请周大哥帮我看看。在王主席、刘主席面前帮我说说好话，我有齿不忘，没齿了，也不敢忘。永远不敢忘。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敢忘。”
刘积才说：“你看了吗？”
周友学说：“看了一些。他还交待了在张书记和杨县长面前诬告你们两个的事。”
王大安大惊道：“他诬告我们两个什么？”
周友学说完后，刘积才不等王大安发火，就说：“我和王爸爸早就知道了。这个二赖子，算他坦白得还算彻底。”
王大安心平了些，说：“好。让他跳完这一段时间，再收拾他吧。”
天快黑前，周友学把二赖子的交待材料拿了来。刘积才看到解放前在坟地那一段笑了起来，说：“王爸爸，你看这个二赖子，连死人的阴鸡蛋，他也要刨出来吃。”
王大安说：“连老婆他也要典出去吃的人，什么他干不出来。”
周友学说：“他婆娘和李光大生那个儿子，他还说，等李光大养大了，他还要去要回来，叫李光大人财两空呢。”
王大安笑笑说：“看样子，他还是交待得彻底的。还有那次，他可能真没有强奸那母女俩。更没有带头。看他的交待，斗争时打死那母女俩是他故意不制止，抓那两个强奸犯，他也是故意打的来看。他交待是怕影响农民协会的名誉。”他对了周友学。“周队长，去把他带来签字、画押、按手印。”
二赖子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
刘积才把他交待的材料一下砸在桌子上，说：“你交待彻底了吗？”
二赖子说：“连我想的都交待了，不知还有什么罪行没有写上去？请你们给我提醒一下，我一定照着写。”
王大安说：“放你妈的臭屁，我们谁让你照我们的写了？”
刘积才说：“你就是这样让那些土豪劣绅写交待材料的吗？”
周友学说：“还不快起来去签字盖章，按手印。”
二赖子不敢起来。
刘积才说：“是不是要我扶你，你才起来。”
二赖子才站起来去签了字、写上年月日，盖了自己的私章，按了手印。又把所有的页码斜好，在斜边按了三个手印。王大安把材料锁进抽屉，说：“看在周友学和刘主席为你说情的份上，也看在你交待还够彻底的份上，这次不但又饶了你，而且，还让你继续当执法队正大队长，而且，还继续兼任镇反队的正大队长。”
二赖子一听。以为是作梦，一下用力跪下去，“嗵”的一声，痛得他喜出望外地连声：“谢谢王主席。谢谢刘主席。谢谢友学兄弟。谢谢，谢谢。”
王大安说：“不过，如果再犯，新账老账一起算。”
二赖子说：“不敢了，不会了。”他看一眼周友学。“我认为，还是友学兄弟当正队长，我当副队长吧？”
刘积才说：“我们过一久就要从新任命他其它的高职务。”
王大安说：“你可是不想当？”
二赖子连忙说：“想当想当。官，谁不想当？！”但他心里庆幸没有把他首先强奸那母女，后轮奸那母女的两个同伙被人发现，他怕把他揭发出菜，当时用枪打死了同伙，并趁母女俩吓得说不出话时，又宣布那两人与母女狼狈为奸，在大家都激愤的情绪下，又亲自带头打死了那母女俩。
刘积才说：“想当还说什么？还不快给我滚。”
周友学说：“走吧，今天为了你的事，王主席和刘主席一样事也没有办成。”
二赖子对王大安、刘积才各磕了三个响头，又给周友学也磕了三个响头，说：“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永世不敢忘。”
刘积才挥着手说：“周哥，带他走，走快点。不要在这里戳我们的眼睛。”
王大安和刘积才在二赖子、周友学几十个执法队员前呼后拥中走到关人的大门口时，王大安说：“刘主席，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一起都由你全权处理了。”
刘积才说：“王主席，你放心。”
王大安点了点头，朝前一摆手说：“刘主席，请吧。”
刘积才闪开半步，也朝前摆手道：“王主席，你先请。”
王大安笑着拉了刘积才的手说：“一起走吧。”
他们两个笑着进了门。竟然发现看守的杨二宝、沈成绩在看守房里睹钱。刘积才冲进去一把抓起骰子摔到地下，眼才瞪起，还没有出声训斥他们。杨二宝竟先指着他道：“你给我拣起来。”王大安一步跨进去把杨二宝抓了反过身，说：“还反了你们了。”杨二宝一见王大安，顿时就软了，沈成绩浑身发起了抖来。王大安起手就给了他们两个每人两个耳光，说：“你们两个知道他是谁吗？”他们当然都知道刘积才，特别是石灰窑沟阻击战后，但杨二宝见刘积才那学生样子，从心里到言行都是不怕刘积才的，并跟他们那帮人说过，如果个对个，老子一只手也可以打死他。但此时两个只有低着头说：“知道。”王大安吼道：“知道他就是战斗英雄，双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现在的农民协会付主席，真是反了你们了。”刘积才两手掏出手枪往身上一擦上了膛，对着杨二宝和沈成绩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两个小声道：“关人的地方。”刘积才说：“我还以为是你们两个开的睹坊呢。好！知道是关人的地方就好。知道知法犯法是怎么处理吗？”两个声更小的说：“罪加一等。”刘积才说：“说得好。”他双手一抬，枪口戳在两人的胸口上。“老子就地镇压了你们两个。”一下把所有人都惊得呆住了。只有王大安心里知道这是刘积才在拔枪扬威，就说：“刘主席，别脏了你的手，把他们两个交给二赖子，根据规章制度处理吧。来人。给我把他们关起来。”二赖子、周友学带头就去捆杨二宝和沈成绩。杨二宝、沈成绩边被捆绑边大叫道：“王主席，我错了。”“刘主席，我错了。”“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杜队长，求求你了。给王主席求求情呀！”“给刘主席求求情呀！”“再不敢了。” ……，刘积才手戳击着杨二宝的脑门说：“王子犯法，都要以庶民同罪，何况你这两个小混混。”他见捆绑好了，瞪了一眼杨二宝。“让执法队员带走。”杨二宝、沈成绩边被拖走边喊道：“王主席，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呀。”“刘主席，我再不敢了。”“饶了我吧……”刘积才说：“先关他们两个星期。让他们两个长长记性。”二赖子立正道：“是。”周友学说：“二赖子，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知道怎样处理了吧？”二赖子说：“知道知道。”
他们一间一间看过去，当到关押鸦片烟鬼的房屋时，里面传出了袁大富的喊叫声：“二赖子，你这个杂种，是审讯老子的时候了，你死到那里去了？”刘积才一听，沉着脸问：“杜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假借审讯，拿鸦片烟给他抽。”二赖子躬身道：“老大人年纪大了，我怕他受不了，每天借审讯的名，就给他几个烟泡，目的是让他慢慢的戒。”刘积才抬手就给了二赖子两个清脆的耳光，吼道：“身为执法队队长，镇反队队长，知法犯法，你真是不要命了。”二赖子吓得刚要跪下去。刘积才更大的一声“走。”把他惊得带头走到了关他外公他们的那间房子。“给我打开。”袁大富一见刘积才就扑到门口喊道：“才才，你来了，你总算来了，……”刘积才一见他那鼻涕口痰、眼泪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烟瘾根本没有戒掉一点的样子，狠了狠心，厉声道：“捆起来，把我给他捆起来。”二赖子和几个人一下拥上去就捆。袁大富哼喘着说：“才才，我是你外公呀，我是你外公呀。”刘积才说：“等你不是鸦片烟鬼了，再跟我说这个话。”他指着房中的柱子。“把他给我捆在柱子上。快捆呀！用力捆！”袁大富想到是外孙又在玩苦肉计，就说：“我实在受不了了，求求你还不行吗？求求你们还不行吗？”刘积才说：“行，示众两个时晨。”他环指了一下鸦片烟鬼们。“谁提前给他松了绑，就以现在贩卖鸦片烟罪，严加处罚。走！”王大安点了点头，想：这小才才真行呀，办正事，一点不含糊，而且比我还下得手。
他们把二赖子带回到办公室。王大安说：“刘主席，真处理二赖子呀？”
刘积才瞪一眼二赖子、说：“他又犯了。我听主席一句话，主席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王大安“唉”的一声，也瞪一眼二赖子才说：“我看，就再放他一马吧，让他戴罪立功，不过，你是县团委书记，又是县委张书记和县政府杨县长亲自派来当主席的，你作决定吧。”
“主席都这么说了，我再是什么团委书记，再是张书记张县长派来的，还能不听你王爸爸的呀？！还敢不买你王爸爸的账呀？！”
王大安瞪着二赖子厉声道：“再给我和刘主席惹麻烦，定不轻饶你，还想找死呀，还不快来谢过刘主席？！”
二赖子一下就跪在了刘积才面前说：“谢谢刘主席，谢谢刘主席。”
刘积才说：“二赖子，你听着，我是付主席，不是主席，你再胡乱喊，我非公布你的全部罪行，非枪毙你不可。”
二赖子磕头道：“是是是，是付主席。谢谢刘付主席，谢谢刘付主席。”
刘积才说：“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
二赖子不敢出声。
王大安说：“你拉帮结伙，而且是和一群地坯、流氓拉帮结伙，对抗上级，并且还犯强奸罪，定你个妄图整垮农民协会，一点也不过份。你犯的是死罪。你知道吗？！你三番两次犯的都是死罪。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赖烦了。”
二赖子又边磕头如捣蒜边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刘积才说：“我和王爸爸给你担着多大的风险，你知不知道？二赖子？！”
王大安说：“刘主席，我看这种人，不枪毙也先关起来算了，免得再给我们惹事生非，把我们的命也丢掉。”
二赖子一下磕头如捣蒜的道：“王主席，我再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刘积才说：“王爸爸，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再饶他这一次吧。”
王大安来回走了几步站在刘积才面前，说：“好吧，但你要严加看管好他。”
刘积才说：“王爸爸放心，如果他再犯，我跟他同罪。”他指点着二赖子。“我问你，那两个小混混是不是你搞进来的？”
二赖子说：“我错了。”
刘积才恶狠狠地说：“以后要进执法队的人，必须经过我们的批准，没有王爸爸的最后批准，什么人也不准进，不然，我就有给你好过的。”
二赖子一个响头下去，说：“是。”
刘积才说：“你给我管你那些人，特别是你那些混混、地痞。再出事，老子首先就枪毙了你。怎么处治你那两个难兄难弟，你自己看着办吧。”
二赖子又一个响头下去，说：“是。那两个小杂种，我一定让他们……”
王大安对二赖子摆着手说：“不要给我们说，那是你的事情。”他见二赖子不敢动。就挥着手“滚吧滚吧，去办你的事去。还想跪在这里讨死呀。”
二赖子不敢就爬起来走，用眼睛斜视刘积才的态度。
刘积才说：“二赖子，只要你以后再不犯了，以前的事，就算给你一笔勾消了。滚吧。”
王大安对着刘积才说：“刘主席，这可是你说的。”他转了指着二赖子。“看在刘主席的面子上，不但再饶你这一次，而且，只要你不再犯，以前的事，就可能给你一笔勾消了，再犯，我就给你这个滥杂种——老账、新账一起算。”
刘积才说：“滚吧！老子见不得你这样子。”
王大安吼道：“还不滚？”
二赖子对王大安磕了三个响头。又给刘积才磕了三个响头。才退爬着出了门，刚要站起来。刘积才一声断喝：“回来！”吓得二赖子又跪着爬进了屋里。刘积才用手枪指着他，说：“你知道这事传出去是什么后果吗？”
二赖子小声说：“撤职查办。”
刘积才冷笑一声说：“不是撤职查办，而是撤职法办，砍头、枪毙！你知法犯法，这是第二次人脏既获的抓着你了。你真以为我们相信你把你的罪行全交待了？不知道你还在背后干了些什么事吗，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呀？！你以为你把跟你的混混整进农民协会，整进执法队，我们不清楚吗？你以为你和混混们在农民协会，在执法队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知道吗？！明告诉你，我们清楚得很，不看在你们都是穷人，早就处理你们了。我劝你，也转告你的狐朋狗友们，都该把旧社会的恶习改掉，不要再做滥泥巴糊不上墙的事了，对那些一犯再犯的混混，我们看你怎样处理？！”
二赖子说：“我一定戴罪立功，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特别是杨二宝和沈成绩……”
刘积才抢过去说：“处理你的混混，是你这个执法队长的责任，不要给我们说了！”
二赖子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二赖子，你如果实在不想活了，你就继续乱干吧，但只要让我们再抓着你一次，你就死得成了。”
二赖子说：“不敢了，再也不敢犯任何事了。”
刘积才把名单丢向他，说：“这些是枪毙的名单，再出错，小心你的脑袋。滚，你该办那样事，还办你的那样事去。”
二赖子拣起名单，爬起来说：“请王主席和刘主席放心，我再不会出错了。我这就把名单秘密的给周友学。请王主席、刘主席放心，枪毙前后，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王大安说：“你办什么事，都得先跟周副队长讲，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二赖子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枪毙人的事，是你的责任。你可以自作主张。”
二赖子说：“我不敢。”
王大安说：“叫你怎样做，你就怎样做。再给你说一次，镇反，这是你的责任。”
二赖子说：“是是是。镇反是我的责任。”
刘积才说：“你哆嗦什么，滚。”
二赖子对着王大安磕了一个响头，又对着刘积磕了一个响头，才要转身子爬向门外。
刘积才又说：“杀、关、管，都是你这个执法队长的责任。杀人权也下放给你了。以后，你就按政策办，不用事事来请示。”
二赖子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但是，如果杀关管的任务完不成，特别是杀的任务完不成，或者是杀错了，关错了，你就等着瞧吧。”
王大安说“特别是完不成任务，就拿你去抵任务。”
二赖子磕着头说：“是是是，”
刘积才说“滚吧。”
二赖子爬出了门，爬到了院子中间，才敢站起来走向了外面。
王大安说：“这样，我才能放心走呀。不过，你那拔枪扬威那一出，确实厉害呀。”
刘积才说：：“要不是王爸爸给我台阶，我就难堪了。”
王大安说：“如果遇到这样的事，又没人来给台阶的时候怎么办呢？”
刘积才说：“王爸爸不是说了吗？照此类推。自己给自己台阶嘛。”
王大安“哈哈哈”地大笑后说：“才才不愧是文曲星呀！”
二赖子拿着名单推开门就要朝办公室走，正在看高中数学课本的刘积才斜都不斜他一眼，就摸起了桌上的手枪。二赖子一见大惊，急忙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喊道：“报告。”刘积才在心里笑道：老子看你记得住规矩记不住规矩。他停了一会才说：“进来。”二赖子跨进门就弯着腰说：“刘主席，这是……”刘积才瞪着二赖子说：“二赖子，你的记性是不是又被狗吃掉了。”二赖子立即立正道：“报告刘付主席。”刘积才说：“什么事，说吧。”二赖子双手把名单递向刘积才，说：“请刘付主席过目，这是今天中午要镇压的人。”刘积才抬起头扫了二赖子一眼，挥开他递过来的名单说：“你是镇反队队长，还是我是镇反队队长？你知道不知道，镇反是你的职责，也是你必须完成的任务，什么都来请示汇报，我其它的工作还干不干呀？！”二赖子小心翼翼地说：“小的不敢擅着主张。”刘积才说：“那要你当镇反队队长干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二赖子“我……我……我……”的我不出来。刘积才闭了眼说：“二赖子呀，你知道你第一次，第二次犯的法有多大吗？”二赖子说：“知道。”刘积才说：“知道？知道就先不说我们可以枪毙你了。说说解放前该怎样惩罚你。”二赖子说：“重的割根沉江，轻的割根剜眼。”刘积才说：“第二次呢？”二赖子说：“第二次？第二次？”刘积才咬着牙说：“没有第二次了。我告诉你，私自拿鸦片烟给戒毒人抽，现在有的就是两个字——枪毙！知道了吗？！”二赖子一下跪下去说：“知道了。”刘积才说：“不知道的呢？”二赖子说：“不知道的？”刘积才一下指着他恶狠狠地说：“不知道，我告诉你，以土匪罪，恶霸罪，强奸罪，毒品罪，贪污罪，受贿罪严惩。”二赖子颤抖了起来。“知道王主席和我为什么没有杀你！抓你！而且，还要救你呢？还要继续让你当官呢？”二赖子说：“可怜我。”刘积才说：“可怜你？你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呀。”他凑近二赖子的脸。“可怜你！这不只是为了可怜你，是因为你是贫雇农，是我们农民协会的人，挽救你，让你继续当官，是好让你将功折罪。”他用食指戳一下二赖子的头。“王主席、本付主席、包括周副队长都给你担着多大的风险呀，要是你还没有做出成绩来，就让县委、县政府的人知道了你的罪行，或者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的人知道了你的罪行，想想被你整的那些农村的恶霸地王、土豪劣绅，被你枪毙的人是个什么下场；被你整死的那些人是个什么下场；被你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是个什么下场。你就是什么下场！”他用手枪朝二赖子胸上一戳。“你！啪。枪毙的下场。婆娘就再给你戴几顶绿帽子，死了都不让你安身；给你个立功贕罪的机会，你都怕负一点责任。好吧。”他坐回了椅子上去，向二赖子伸出手。“拿来吧，你不要这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就算了。还是让我来批吧。”二赖子不敢把名单递过去了。他说：“这名单是周队长，根据我提的名子搞的，我怕他在背后搞鬼。”刘积才指点着他的头说“二赖子呀二赖子，周队长这样的人你都不相信，你相信谁去？！再说了，要不是只是他知道你的事，为你求情，你早被枪毙几回了。又再说了，你不管怎样，你也是正队长，他也才是付队长嘛，他像你一样会乱来，何况是你说他写，杀人点名的时候，你是必须要在现场验明正身的。他搞什么鬼，除非你是想搞夹私报复，乱枪毙人。”二赖子说：“刘副主席，在你面前，我怎么敢呢。我是怕万一我有事不在，出什么事。我就说不清楚了。”刘积才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敢玩忽职守，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嘛。是不是你们前几次镇压那些人时，你都没有去验明正身？！”二赖子急忙说：“刘副主席，我怎么敢呀，莫说验明正身了，有几次，第一个人头都是我砍下的，对了，开头那些土豪劣绅的斩标都是我和他们一起插的。”刘积才声音缓和了些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杀错了不该杀的，我只拿你问罪。完不成任务，我也只拿你问罪！”二赖子连连“是是是”地答应着。刘积才一挥手，叫了一声“滚！”二赖子朝后退着。刘积才又是一声：“站住。”二赖子住了脚。刘积才半闭着眼说：“你不知道那些人该镇压吗？”二赖子说：“知道。”刘积才吼道：“知道？知道你还来问什么？！以后，该来请示的，一定要来请示，不该请示的，你千万不要来烦我，只要是该杀的，杀就是了，早杀晚杀，都是一个杀，知道了吗？”二赖子说：“知道了。”刘积才说：“你给我好好的干，以后该你负责的事，你再来烦我，打搅我，我没有好果子给你吃。”二赖子弯着腰说：“刘付主席，不敢了，不敢了，以后不该麻烦你的，我再也不敢来麻烦你了。”刘积才朝外一挥手说：“滚吧，好好的去立功赎罪，给上上下下的人一个好印像。”二赖子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地说：“是。”刘积才挥着手说：“滚吧滚吧，快滚吧。”二赖子退出了门去，才敢悄悄地返身走了。刘积才闭着眼，把右腿架在左腿上晃着，看着二赖子轻手轻脚的越去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了，才又拿出周友学送来的名单晃了晃，然后又放进了他的抽屉里，照样看他的课本。
原来，二赖子和周友学把要杀的人名单确定下来后，周友学就先二赖子送了一份给刘积才。刘积才拿着名单对周友学说：“周哥呀，农民协会的事情本来就多，王主席又去各乡、镇检查工作去了，我一个人，就更忙不过来了。这个事，本来我也应该管，但是，没有办法呀，县里三天二头开会，事情又多，王主席没有回来前，就由你和二赖子全权负责好了。其实呀，除了打仗，我能出个主意，不怕死外，其它的事呀，我还不一定有你们懂。”周友学说：“刘付主席，单说我这条命，要不是你，当付队长，连活也活不到今天嘛？你立的那些大功，我知道你是冒着生命救下我的。救命恩人，我知道你是谦虚。”刘积才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就说：“周哥，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说它干什么？再说，救战友，打土匪，也是我的责任。这样吧，你们确定了，你有时间，我也有时间的话，就给我个名单，没有时间，就由二赖子和你定了就行了。我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好好看看。反正呀，我清楚得很，你们会把镇反工作干好的，二赖子吧，毛病不少，但在镇反、斗恶霸地主、土豪劣绅这方面也是很有经验的，你周哥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呀，特别是你周哥，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嘛，这点任务，还难得住你和二赖子？”周友学笑了说：“刘付主席，我怎么敢跟你比，不过，刘付主席即然这样相信我们，我们没有说的。一定按你的指示，把镇反工作干好。”刘积才说：“周哥，镇反工作是毛主席亲自指示的，省里、专署、县里既然把权力给了我们，我们还怕什么，放开手脚的干吧。当然了，我和你都是执行者，连省市、专署都是执行者，我算什么洋芋皮皮。跟你周哥还不是一样的。”周友学更是笑了，说：“对对对，我们都是执行者，我们都是执行者。”刘积才点点头说：“所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嘛。还有，杀人的决定权，还是老办法——让二赖子作决定。让他签名。你能不签，就尽量不签。”周友学说：“刘付主席，我懂我懂。”刘积才在心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