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与伊藤博文不是同学新证
严孝潜
严复与伊藤博文不是同学,史学界早有定论,笔者发现还有二件事情,也是严复与伊藤博文不是同学的有力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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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9月伊藤博文来华,受光绪皇帝接见,在这期间,严复恰在北京觐见光绪皇帝,若两人是同学,必定会见面畅谈,但没发现有他俩相见的记载。而且严复的亲家吕君止,曾设宴招侍伊藤博文,也没请严复参加,吕君止在1891年至1894年曾任我驻日使馆参赞,他俩若是同学,吕君止必定会请严复赴宴作倍。
其简要经过如下:
1898年9月14日(七月二十九),严复到乾清宫觐见光绪皇帝。
光绪皇帝向严复详细垂询办理海军、开办学堂以及其他方面的事情,奏对约三刻钟之久。9月19日《国闻报》刊登了这次召见的部份对话:
“光绪帝:“本年夏间,有人参汝在天津《国闻报》馆主笔,其中议论可 都是汝的笔墨乎?汝近来尚在《国闻报》馆主笔否?”
严 复:“臣非该馆主笔,不过时有议论,交于该馆登报耳。”
光绪帝:“汝所上报之文,其中得意文章有几篇?”
严 复:“无甚得意者,独本年正月间有《拟上皇帝书》一篇,其文颇长,当时分作 六、七日登报,不知曾蒙衘览否?”
光绪帝:“他们没有呈上来,汝可录一通进来,朕急欲观之。”
严 复:“臣当时是望皇上变法自强,故书中多此种语,今皇上圣明,业已见之行事,臣之言论已同赘旒。”
光绪帝:“不妨,汝可缮写上来,但书中大意是要变什么法?”
严 复:“大意请皇上于未变法之先,可先到外洋一行,以联各国之欢;并到中国各处纵人民观看,以结百姓之心云云。”
光绪帝(微叹):“中国就是守旧人多,怎好?”
此外闻垂问事甚多,约奏对三刻钟之久。严观察既退,遂回寓,将春间登报稿本上紧修缮,以备进呈。”(八月初四日《国闻报》)
但是,还未等严复将《拟上皇帝书》,抄呈光绪皇帝,一个星期后就发生了“戊戌政变”,维新变法宣告失败。
1898年9月15日(七月三十),光绪皇帝写了一份密诏给康有为等人,谕以政变危机,令筹对策。交由杨锐传出。
1898年9月16日(八月初一),光绪皇帝召见袁世凯,并下谕嘉奖,命袁世凱开缺以待郎候补,专办练兵事务。
这一天,郑孝胥到位于象房桥的通艺学堂,与严复晤谈良久。
郑孝胥在当天日记中记有“至象房桥通艺学堂访张菊生,不遇。与严又陵谈良久,见其侄君潜。……闻又陵言将开懋勤殿,选才行兼著者十人入殿行走,专预新政”。(《郑孝胥日记》第681页)
1898年9月17日(八月初二),光绪皇帝又明谕康有为迅速出京,前往上海督办官报局。
但光绪皇帝暗中又由林旭带出另一个给康有为的密诏,令其速往上海,以待他日再用。
1898年9月18日(八月初三),严复在北京通艺学堂讲学,题目是《西学门径功用》。(《严复集》第一册第92页)
是日除本学堂肆业诸生外,京官之好学者,相约听讲,不期而集者数十人。严复登坛说法,口讲指画,数奌钟之久,孜孜不倦。(八月初六日《国闻报》)
这一天郑孝胥亦到通艺学堂听严复演说,并在日记中记有“诣通艺学堂听严又陵演说《西学门径》,听者约四十人。以诗示又陵”。(《郑孝胥日记》第681页)
这一天,衔史杨崇伊密奏慈禧太后,呼垦皇太后即日训政。
这一天,康有为又接到密诏,即与林旭、谭嗣同、梁启超、徐致靖等商讨救帝之策,决定由谭嗣同出面说袁勤王,当日,谭嗣同夜访袁世凱,劝袁助行新政,举兵杀荣禄。袁世凯假装应允。
1898年9月19日(八月初四),严复在通艺学堂会晤刑部主事王式通,为他书写了《界说五例。》(《严复集》第一册第95页)
同日,《国闻报》报道了光绪召见严复的消息。
这一天,慈禧太后自颐和园还宫,直抵光绪皇帝寝宫,怒诘光绪皇帝,并尽括章疏携之而去,当日还迁光绪皇帝于灜台。
1898年9月20日(八月初五),严复到郑孝胥馆拜访。
正好林旭也来到郑馆,林旭通报说“上势甚危,太后命新章京所签诸件,自今日惠呈太后览之”。郑孝胥在日记中记有“返馆,幼陵,噋谷(林旭)皆来。噋谷言,上势甚危,太后命新章京所签诸件,自今日惠呈太后览之。”(《郑孝胥日记》第681页)
这一天,光绪皇帝接见伊藤博文,慈禧大后亲自在屏后监视。事后,吕君止设宴招待了伊藤博文。
(二)
1901年4月,严复应金票斋译书处所请为伊藤博文所著的《日本宪法义解》写序,他俩若是同学,严复必定会在序言中加以描述,但严复在序言中,根本没有提及。
1901年4月20日(三月初二),严复写信给时在金粟斋译书处的阆生、(方)守六、(汪)允中。
严复在信中,将为日本伊藤博文所著《日本宪法义解》写的序寄上,并请“诸兄为我商之,如不可用,则宁乞他手更作,勿使一国大典有佛头著粪之讥也。”(《严复集》补编第261页)
严复的《日本宪法义解•序》署“辛丑三月候官严复序”,当是本日所作。刊载在本年金粟斋译书处出版的铅印本卷首。
严复在序中写道:“……日本之立宪也,伊藤氏之曹,实杂采欧洲诸国所已行者就之,间亦度其国势民情所能行者以为损益。……”(《严复集》第一册第96页)根本就没有提到严复与伊藤博文是同学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