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阳·读书和寻书


在岳阳·读书和寻书

 

春节前,在岳阳呆了十几天,住在一个叫做枫桥的地方。

终日没事,大把时间就抛洒于阅读。每天六点左右起床,安安静静读上个把小时;简单洗簌之后,下楼吃一碗肉丝面或者桂林米粉;回来接着读。

那些日子天气晴好,拉开窗帘,阳光顿时就洒满房间。在室外还微有凉意的冬日,灿烂的阳光同时还是温暖的阳光;展开书页的时候,会感觉到反射到脸上的一抹温馨。

沐浴着满屋的阳光,就着一杯清茶,还有一把花生和两只水果,一个上午然后是一个下午,日子就这样缓缓悠悠轻轻松松地过着。似乎可以感觉到生命在充盈中慢慢释放,感觉到光阴流逝如音乐般悠扬,那是一段多么惬意的时光啊!

 

 “在这样一个懒洋洋的午后

   就让我随意蜷缩在一个角落

   如果还有一盆花儿装点我的寂寞

   还有一缕阳光照料我的孤单

   就让我静静地读书吧

   不需要红袖添香

   现在还没到晚上

 

   你尽情地喝酒去吧

   尽情地豪气干云

   你尽情地燃放烟火吧

   尽情地流光溢彩

   就把我遗忘在这个角落

   让花儿和阳光

   将我埋葬”

 

放假前后,我在读有关前苏联历史的书。先是《耳语者》,然后是《古拉格》。出门的时候,随身带了《失败的帝国》和《苏联的最后一天》。以往的寒假,因为酒精和麻将,也就只能读一两本书。再说,假期里读那种严肃的著作,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想不到枫桥竟是那样一个天堂一样的地方——这是博尔豪斯的说法——它让我融入书中而不能自拔。很快把手头的书读完后,我回了一趟武汉。我当然不会说我回去取书的,这样大张旗鼓还是有些不合时宜。专门跑一趟,也只取了两本书。因为很快就过年了,过年期间应该不会有太多时间读书的——无论如何,酒精和麻将一定会来找我。

又读了一遍《耳语者》,然后是《曼德施塔姆夫人回忆录》。一个人呆着,一个人读着,忽而自言自语,忽而唉声叹气,忽而怡然自得,忽而怅然若失……在那个叫做枫桥的地方,我居然在阅读中不时陷入迷惘。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我手头的书又读完了。想象一下一周左右没书读,想象一下无处措置的灵魂,无法填补的空虚,甚至会感觉到恐惧。想到从网上购书,可已经来不及了。临近过年,送货周期会很长。再说,快递员也要过年。

于是一大早就出去找书店。在百度上搜到一个叫做“书城”的地方,想象着那里怎么说也会有一本两本我愿意读的书。“书城”倒是一个很大很壮观的排场,可实在找不到一本适合我读的书。几十个书摊或者书店,都是卖各种教材的。

想起一件事,倒是让我自娱自乐了一下。

我在楼下亭子里读书,走来一位带孙子玩的老太太。看我端着厚厚一本书,有些好奇。“你读这么厚一本书,准备考什么?”我一愣,“不考什么。”“不考什么还用功读这么厚的书,骗人吧。”“真的什么也不考。”老太太有些不乐意了,“告诉我我又不会跟你争。真是的!”

找不到就算了吧,我告诉自己。可是,回到宾馆后,还是坐卧不安。甚至有些焦虑了。我担心因为没有书读,我会变得脾气暴躁,会影响大家过年的气氛。

给五毛哥发了个短信,问他岳阳什么地方有“好一些”的书店。他曾经也是读书人,即使现在做了院长,对读书的事还是应该了解。可我等到他的回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坐出租车赶到东茅岭新华书店,却见大门紧闭着,里面黑黢黢的。不是下班了,而是停业装修。

在失落和惆怅中往回走,一路上霓虹闪烁人潮涌动的是宾馆、商场、小吃店,歌厅、酒吧、游艺厅,没有一家书店。

我最后还是没有发疯。在华容一家小小书店,我找到了《沈从文的后半生》和王小波的《红拂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