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进行乡镇选举的试点

1 9 4 5年7月4日下午，在延安的窑洞中，民主人士黄炎培向毛泽东提出了如何跳出“历史周期率”支配的问题：“我生六十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浡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中共诸君从过去到现在，我略略了解的了。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来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

　　对黄炎培的坦诚直言，毛泽东当即非常自信地回答：“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明年就要进行乡镇换届选举了，为了搞好换届选举，每次换届选举前都要先进行试点的，本届也不例外。

今年如何进行试点呢？

1. 首先让我们来看一看上一届乡镇换届选举是如何试点的，上一届是采用“公推直选”的办法。“公推直选”是指把党委直接提名和委任变为在党组织领导下，通过党员个人的自我推荐、党员群众的联名推荐和党组织的推荐这三个环节产生候选人，然后由全体党员直接参与选举党组织领导班子。今年是深化改革的关键之年，深化在哪里呢？就是进一层的意思，就是最后由全体选民来选举乡镇领导班子。

2. 选举要有得选，不能象上一届选举那样，乡人大主任、乡长、常务副乡长、乡统战委员兼副乡长等都是只有一名候选人，这在乡人大上如何选举？有的人把李源潮同志提出的“不唯票取人”变成了不以票取人，好经被歪嘴和尚念歪了。“不唯票取人”的漏洞是给“一把手”暗箱操作留下了口子。一个得票很多的干部，如果“一把手”觉着不顺眼，完全可以用“不唯票取人”的理由拿下来。如果“一把手”想安插自已人的话，也可以同样的理由把没有群众基础的干部提拔上来（正确的做法是，在通过组织考察后，要以票取人）。正如名博周蓬安同志指出的——“一把手”权力的高度集中，指使干部任用上的“一言堂”问题已相当突出①。据调查，许多干部都这样认为，按现行体制，县（区）委书记的“集权程度”相当高，不仅干部的提拔任用，就连重大工程的决策，都是县委书记“一锤定音”。由于书记一言九鼎，干部提拔中尽管也走了评议、考察、选举等程序，但党员代表或人民代表对其任免没有实质性的决定权。看似“关卡重重”，其实最终体现的多是书记的“个人意志”。在这样一种高度集权的体制下，就为县委书记岗位提供了腐败的空间。这样做的结果是：官员只对上负责，只要做出让上级看得见的政绩，把上级主要领导巴结好、收买好，就可以继续升官。于是卖官鬻爵的土壤就产生了，“他卖官敛财、我送钱升官”的潜规则就形成了②。这就是“一把手”容易腐败，以致于使县委书记岗位成为腐败的重灾区，乃至有些地方腐败现象还很严重的一个重要原因。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是我党不重视选人用人吗？不！我们党历来高度重视选人用人。1995年，中央下发了《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暂行条例》，2002年7月，中央又下发了《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要求各级党委选拔任用干部必须严格按照“民主推荐、考察、酝酿、讨论决定。在2010年3月17日召开的全国组织系统深入推进“讲党性、重品行、作表率”活动视频会议上，中组部部长李源潮指出，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是权利和利益的深刻调整，是检验组工干部党性的重要战场。基于党性谋划改革，改革就不会走偏方向；立足党性推进改革，改革才不怕触动既得利益。各级组织部门要认真贯彻落实干部人事制度改革规划纲要，抓住干部群众反映突出的重点难点问题，毫不动摇地推进干部人事制度改革。要坚持和完善民主推荐、公开选拔和竞争上岗办法，坚持重德才、重实绩、重公论用人，防止唯票取人、唯考取人、唯年轻取人。要继续以最坚决的态度同用人上不正之风作斗争，坚决整治跑官要官、买官卖官和拉票贿选，提高选人用人公信度。为严肃换届纪律，中纪委、中组部2011年1月22日还提出了“5个严禁、17个不准”的要求。然而就是因为选举没有选好，尽管公推直选搞了十多年了，但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遏制住买官卖官。买官卖官是个老大难的问题。2005年，在安徽，仅以阜阳为中心的皖北地区, 就先后有18名现任和原任县委书记因腐败被查处, 原因多是因为卖官买官。自2006年河南省县级党委换届后的四年间，河南共查处贪污受贿犯罪的县委书记22名，其中9名是在县委书记任上被查处，13名是从县委书记岗位上提拔或调整到其他工作岗位不到一年被查处。始于2009年的茂名官场窝案共涉及广东省管干部24人、县处级干部218人，波及党政部门105个，市辖六个县(区)的主要领导无一幸免，其中159人案嫌行贿卖官。去年以来，山西已有17名现任及原任岗位为县委书记的干部落马。此外，山西省长治县原县委书记王虎林在离任前批发430顶官帽，河北省青龙县原县委书记高东辉在得知调任消息后突击提拔调整283名干部，湖南省株洲县原县委书记龙国华高升时顶风突击提拔100多名官员。另据最新消息：15日，山东省检察官揭秘菏泽市委原常委、统战部长刘贞坚受贿案幕后：刘贞坚利用担任巨野县县委书记、菏泽市副市长职权为有关企业在征地拆迁、工程承揽等方面谋取利益。为41名下属职务调整受贿，涉及县级干部7人、县直部门主要负责人10名，全县18个乡镇只一名乡委书记未向刘贞坚送钱。刘贞坚5年受贿116次、受贿858万余元（2015年4月16日新华网）。全县18个乡镇只一名乡委书记未向刘贞坚送钱，腐败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我们党的组织部门是有责任的。总之一句话，我们如果还是这样选举，不管我们提出多么高的要求，则还会出现塌方式腐败的现象。

这些情况习总书记洞若观火，他有针对性地提出要权为民所赋，切实防止出现人民形式上有权、实际上无权的现象。

反腐败是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新一届党中央上任以来大刀阔斧地反腐败，到现在已有一百零三只“大老虎”落马，远超过“十七大”召开后的五年总和。习近平总书记十分重视从制度上反腐，亲任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组长。今年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之年，我们要深刻把握这个千载难逢的历史性机遇，要以踏石留印，抓铁有痕的精神搞好试点，把好选举关，打造关住权力的制度的笼子。进而实现依法治党、依法治国的目的。

在这方面，我们要向习仲勋同志学习。

习仲勋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我党我军卓越的政治工作领导人，陕甘边区革命根据地的主要创建者和领导者之一。

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习仲勋与刘志丹等同志领导创建了以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边革命根据地，建立了苏维埃政府，并担任主席。在创建革命根据地的过程中，经历了艰难曲折的斗争。1933年6月，陕甘边红二十六军南下渭华失败，7月，中共陕西省委遭到破坏，10月，陕甘边照金苏区失守。在大敌当前，失去上级领导，革命处于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习仲勋、刘志丹与陕甘边特委和红军临时总指挥部转移到陕甘边南梁地区，并于同年11月在合水县包家寨子召开联席会议，认真分析形势，总结了失败的经验教训，确定了今后的努力方向，决定立足南梁地区，广泛发动群众，壮大红军队伍，重建以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边革命根据地。经过一个冬春的努力，逐步恢复了元气，开创了新局面。

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1934年7月，中共陕甘边区特委作出《关于陕甘边区党的任务的决议》，指出陕甘边“已经进到新红军和新苏区的创造阶段”，要求“务必于十月革命纪念日正式成立苏维埃政府”。习仲勋与刘志丹、蔡子伟等人作了两个月的筹备工作。具体拟定了工农兵代表名额的分配和选举办法，为大会起草了各项决议案以及各委员会和群众组织条例及其他一些文件。经过充分准备，于1934年11月4日，在荔园堡的一座古庙里召开了陕甘边工农兵代表大会，决定成立陕甘边苏维埃政府，选举产生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的领导成员③，习仲勋为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主席，刘志丹为陕甘边区军委主席。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习仲勋写道，“建立政府时，刘志丹坚持从基层起用投票选举的办法。那时，根据地文化很落后，交通不便，许多同志说：‘这种情况，要啥民主呢! ’志丹同志说：‘原始社会都知道选有能力有本领的人作首领。何况现在的人。先由村上选代表，再选乡代表，再选政府组成人员。’我们照这个办法去做，老百姓果然很高兴。说：‘共产党就是和国民党不一样。’选举很认真，果然很快选出了代表④”。

当然，我们现在的选举比陕甘边区那时的选举复杂多了。第一点，现在规模不同了，现在是全国性的选举。我国是一个超大规模的国家，我国的人口约占世界人口的五分之一，比欧洲还要多。我们可以拿我国和欧洲来对比，在欧洲，要直选出一个能节制欧洲各国的欧盟主席是不可能的，即使间接选举也不可能。那我们现在要直选国家领导人也是不现实的，只能用协商民主的办法推选出国家领导人。我国共有34个省级行政区，这相当于欧洲的国家。欧洲的国家是怎样选举领导人的呢？是用竞争性选举的办法，我们也要在各个省级及以下单位进行这样的选举，尤其是基层的选举不能含糊。第二点，选举的职位变多了。就拿一个乡来说吧！不但要选出乡党委书记，还要选出乡纪委书记、乡人大主任、乡长、常务副乡长、乡统战委员兼副乡长，还有更多的副职。有人要说，要是都搞差额选举那怎么选呀？那落选的人如何安排？这个就没有办法了吗？早在八十年前习仲勋等同志领导的陕甘边区，当时陕甘边区域基本属于乡村，多数选民文化程度不高，很多人甚至不识字，交通也不方便，并在敌人的“围剿”下还进行了民主选举。

举凡选举，势必牵涉到投票。当时陕甘宁边区区域基本属于乡村，多数选民文化程度不高，很多人甚至不识字，民主选举中通常使用的选票对他们来说完全用不上。所以乡村选举在技术上往往会加上一些变通措施——用黄豆代替选票。

根据记载，我们可以想象黄豆选举的情形：候选人面墙而坐，他们各自的身后放着一个碗，碗上贴着写有该候选人名字的纸条。选举开始了，年满18岁以上的选民拿着分发的黄豆，悄悄来到心仪的候选人身后，将黄豆放进他的碗里。最后，根据碗中黄豆的多少，来确定政府人选。

当然，考虑到这种选举法缺乏隐蔽性，常常会出现许多问题，比如，虽然候选人不知道选民投票的情形，可选民之间很容易看到投票情况。针对这个问题，选民充分发挥了群众的智慧。选举时，他们故意穿长袖子衣服，从每个碗边都划过去，让旁边的人看不清到底投了谁的票……⑤。

难道我们现在的困难比那时还大吗？我们不会也想想办法吗? 我们就不能变通一下吗？看问题要看实质，我们先立一个选举的标准：

1.必须坚持党的领导。我国是一个后起的超大规模的国家，在这风云变幻的国际环境中，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就会象苏联那样四分五裂，甚至还有发生战争的可能。

2.选举要有一定的竞争性。乡党委书记、乡纪委书记、乡人大主任、乡长、常务副乡长、乡统战委员兼副乡长等都不能只有一名候选人，不能保证哪一个人就能当选。要让参选者感到竞争的压力，感到乱作为、不作为就会有落选的可能，对人民常怀敬畏之心。

3.选举不能搞得太复杂。要抓注重点，其余尽可能简化，不能搞马拉松式的选举。

符合以上标准的就是好的选举方法。那么怎样选举呢？在这里我提出一个选举办法——联动选举法，就是由党内选出候选人，由人大选出领导人。这既保证了党的领导，又实现了人民的民主，实行了党内民主和人民民主的统一——那么具体如何操作呢？其实，这也并不复杂，就是在上一届地方选举搞的公推直选的基础上来一个加强版的公推直选，就是说不但党内的领导人要差额选举，人大、政府的领导人也要搞差额选举，具体办法见我的拙作《基层选举要引入竞争机制》、《中国政治体制改革方案》，望大家来共同完善，搞好今年的乡镇选举的试点，为明年的乡镇换届选举做好准备。

① 1日书记”暴干部任命乱象周蓬安 2015-01-10 08:41:50 来源：人民网

② 权力异化下的“问题书记”2006年10月18日 09：12 作者:人民论坛记者陶建群

③ 节选自《习仲勋与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作者：王官成盖彩凤贺成… 文章来源：中共庆阳市委组织部 2008-5-23 有删改。

④ 引自《“娃娃主席习仲勋”》新浪专栏作者：李崇寒2014年12月26日14:28

⑤ 节选自《陕甘宁边区为何要搞黄豆选举》搜狗博客作者：何仁勇 2013-09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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