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在开原县下肥地八中读初中。当时学校有个小图书室,虽然没有多少藏书,但当时比较有影响的长篇小说还是应有尽有。我从上小学一年级起就喜欢看小人书,爱听老师讲故事。上初中后认字多了,理解能力强了,自然而然也就喜欢上看长篇小说了。
说起看长篇小说,还得先从一位语文老师给我们讲长篇小说《红岩》说起。由杨益言、罗广斌合写的《红岩》,是一部描写祖国解放前夕,革命志士与国民党反动派英勇斗争的长篇小说,一出版,就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我们学校擅长讲演的语文组张玉岐老师应全校师生的要求,及时给我们讲述了这篇红色经典小说。他像评书演员一样,声情并茂地把这个动人心魄的革命斗争故事讲得栩栩如生。成岗临危不惧,视死如归;许云峰英勇斗敌,舍己为人;江姐受尽酷刑,毫不畏惧;刘思扬出身豪门却投身革命……革命烈士们的高大形象深深地铭记在了我们心中。特别是革命烈士陈然的那首著名的“自白”诗,至今我仍倒背如流: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我不需要什么“自白”,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死亡也叫我无法开口!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血染红岩,才有今天的幸福生活。从那以后,我就对阅读长篇小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从图书室借来的第一本书是曲波的《林海雪原》。在那段日子里,我满脑子都是林海的苍茫、雪原的晶莹、威虎山的凶险、老爷岭的神秘、少剑波的英明果断、扬子荣的大智大勇……我沉醉在书的世界里,觉得生活是那么充实美好。从此,便一发而不可收,我从杜鹏程的《保卫延安》,吴强的《红日》中感受到了革命战争的残酷和艰辛;从杨沫的《青春之歌》,李英儒的《野火春风斗古城》中体验到了那个时代的青年在艰苦的革命斗争中怎样用自己的行动唱响了青春之歌;从周立波的《暴风骤雨》,梁斌的《红旗谱》中看到了土地革命时期广大农民打土豪、分田地的积极性和与地主阶级殊死斗争的大无畏精神;从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学到了保尔不畏病魔侵扰和不怕命运挫折的百折不挠的革命精神,并牢牢记住了奥斯特洛夫斯基关于生命意义的名言:
人生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致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致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可是,在“文革”期间,这些书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批判。一边是报纸上的口诛笔伐,一边是一捆捆散发着油墨芳香的“毒草”被出版,与原版不同的是都一一加了醒目的提示:供大批判用。当时我正在读高中,对这些“大毒草”,我也写过不少批判文章。也正是在这没完没了批判中,我偷偷地阅读了古典长篇小说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曹雪芹的《红楼梦》,施耐庵的《水浒传》,吴承恩的《西游记》,外国小说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司汤达的《红与黑》,但丁的《神曲》。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文革”期间流行的手抄本《第二次握手》,我竟然有幸先睹为快,当时的心情别提多激动了。1979年作者张扬平反后,作品公开出版,我第一时间就求人在北京买了一本。这是一本描写知识分子曲折的事业、生活、爱情的小说。它成功塑造了苏冠兰、丁洁琼、叶玉涵三个试图走科学救国道路的科学家形象。唯美的小说,唯美的人物,唯美的感情,唯美的语言,一切都那么纯洁、那么美好!在“文革”刚刚结束的80年代,能够读到这样脍炙人口的小说,着实令人惊叹不已、感慨万千!
退休以后,成了自由人,读书的时间更多了。于是,我认真复读了巴金的《家》,钱钟书的《围城》,而后又读了托尔斯泰的《复活》,贾平凹的《浮躁》《废都》,莫言的《丰乳肥臀》《蛙》《生死疲劳》等。现在我正在读《中华上下五千年》,追随历史发展轨迹,触摸五千年文明脉搏,感受我国五千年的巨大变化。
高尔基说:“读一本好书,就好像与一个高尚的人谈话。”阅读一本好书,不但可以增长知识,开阔视野,感受生命的魅力,并且能给予我们强大的精神力量,导向我们正确的人生!从上小学读小人书开始,到上中学读长篇小说,至今已经过去60个年头了。我读过的小人书有200多本,长篇小说30多部,人物传记、古今历史、社会科学等其他书籍200多本。读书,不但给了我生活的指南,对我的文学创作也起到了很大作用。2009年,我加入了辽宁省作家协会,并先后出版了两本散文集。
人的一生,是读的一生。从小读到大,从大读到老,从生读到死,一天也离不开读,一辈子也读不完。以书为伴度晚年,活到何时读到何时,这就是我对待读书的态度和决心。
以书为伴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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