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9日晚11点半左右,贵州毕节市七星关区田坎乡有4名儿童在家中疑似农药中毒,经抢救无效死亡。当地政府确认,这4名儿童是自己生活,父母不在身边。11日,经公安机关调查,上述4名儿童系服农药中毒死亡。
BBC以异常悲凉的语调报道,“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却有4名儿童却因孤独自杀。”并认为“这一悲剧再次凸显出中国户籍制度的改革之迫切和必需”。当今世界,仍然实行这种畸形户籍制度的国家已经寥寥无几,自从前苏联把这种制度传播给社会主义兄弟以来,中国的户籍制度就没有发生过大的改变。
著名经济学家胡祖六博士曾在“博鳌亚洲论坛年会”上指出:“我们的户口制度的延续,尽管人身可以进行进行衡量流动,你还是二等公民,不能真正享有子女就学,没有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的覆盖,像北京没有户口不能买房子,只能住棚户、住贫民窟。这种制度既不效率也不公平,我们讲社会正义,中国还是越来越有社会正义的社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们关心社会正义,所以我认为户口制,我只能想象人类只有奴隶制可以相比。”
对于留守儿童自杀的具体原因,目前仍在调查中,但从事件伊始,就引发了舆论和官方的众多说法,从最初的“贫困说”到后来的“孤独说”,不一而足。比如房子是十几万建的,家里还有3麻袋玉米,其父每个月会寄700元生活费,家里还有五十斤腊肉,猪圈里还养着两头猪,低保金账户还有3500元,学校和乡政府家访十一次……舆论和官方几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是未成年需要保护需要关怀的孩子,在西方国家,如果让未成年人独自相处,政府或抚养人都要承担相关的法律责任。
舆论普遍对留守儿童自杀原因的猜测和质疑,毫无疑问是为了追究责任,在不忍卒读的新闻面前,舆论的矛头无论是指向政府、社会,还是自杀儿童的父母,都不为过。
母亲出走,父亲远行打工。除了银行卡和手机与父亲构成交付生活费的联系,4个孩子基本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在这样的事实下,作为孩子第一监护人的父母,必然第一时间遭到舆论的谴责,但当今中国畸形的户籍制度,对打工子弟的歧视政策、对导致打工一族在城市无处栖身的高房价、对保护未成年人不力的政府,更值得拷问和谴责!
至于那些“养不起养不好就不要生”的说辞,腾讯大家专栏作家侯虹斌给了很好的回答:“这世上一半人不懂另一半人的贫穷”。“在中国,还有一部分极端贫困的部分人口,他们甚至无暇考虑这些,很难建立起人生规划;因为他们每一天都挣扎在能否找到食物、是否活得下去的现实困境当中,怎么可能再去想三十年后、五十年后,孩子怎么谋生、怎么照顾的问题?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生存,而不是生活。”
几年前发生儿童冻死垃圾箱的悲剧之后,毕节市曾宣布对全市范围内留守儿童进行逐一排查,设立留守儿童专项救助基金,一对一帮扶。市、县(区)财政每年拿出经费约6000万元用于保障留守儿童的学习和生活。如今悲剧再发生,说好的6000万呢?曾经信誓旦旦的制度救济言犹在耳,而相关的追责是否应与死因调查同时启动?
全中国有5800万留守儿童,他们在没有父母呵护的环境下默默长大。大多数农民工不能把子女一同带到他们打工的城市去,因为在那里,他们被视为二等公民。由于严格畸形的户籍制度,民工子女无法在城市里享受义务教育,所以他们只能留在家乡,任其自生自灭。
去年1月20日,离2014年春节仅有11天,安徽省望江县9岁留守儿童小林(化名)在放寒假当天上吊自杀。
2013年6月26日,江西省南昌市生米镇发生了三兄妹溺水身亡的悲剧,三个分别为10岁、9岁和5岁的亲姐弟在池塘戏水时不幸溺亡,而父母都在外地打工。
2013年,据金陵晚报报导,跟着爷爷奶奶在苏北农村长到13岁的留守儿童小宇约了自己的好友,另一名留守儿童小丽(化名)一起喝安眠药自杀,所幸获救。
2011年6月,在西安蓝田县孟村乡大王村,10岁留守儿童小阳告诉哥哥小东〝我喝葯了,不用去上学了〞。半个小时后,半斤敌敌畏夺去了他的生命。
2010年,据华商报报导,陕西扶风县杏林镇5名六年级的学生,相约到一古庙里喝农药自杀。幸运的是,2名学生经抢救后脱险,其他3人无恙。
随着留守儿童自杀、意外伤害,被性侵、猥亵的案例频出,留守儿童问题已经成为了中国一个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无论是政府还是家庭都不能再回避或无视。在大国崛起经济腾飞的当下,在中国四处撒钱国力强盛的当下,数千万留守儿童的命运不应该如此凄惨,他们也应该有中国梦,有父母照看,有学校可去,有房子可住,这样的中国梦只需要政府稍作改变就能实现,只是我们的政府不愿意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