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冲顶4万亿美元,长成资本“怪兽”的中国外汇储备,截至今年8月,缩至3.56万亿美元,环比减少939亿美元。中国外储在持续缩水——9月7日公布的央行数据确认了这一事实。
当心,939亿美元不是一个小数。即便是全球金融危机时期的2008年10月中国外储规模,其较当年9月也不过环比下降259亿美元。尽管,中国官媒否认了“外储耗尽论”,其支撑依据是“人民币不仅不具备长期贬值的基础,长期看仍将是较强势的货币。”但未雨绸缪不是一件坏事,目前环境下,稳汇率或致外储消耗承压。显性事实是,现有市场情况下,只要央妈还在干预,外储还会下降。
实际上,外储自2014年6月冲至3.99万亿美元之后,仅2014年8月、2015年4月为正增长,其余月份均为负增长。换言之,中国外储持续“消肿”一年有余,目前的3.56万亿较最高位的3.99万亿整体缩幅逾一成。其实,这也与中国“三期叠加”(增长速度换档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的宏观经济环境相辅相成。一定程度,扭曲的市场造成了“汇率升值—资本流入—外储增长;汇率贬值—资本流出—外储减少”这样两种跨境套利套息路径。
若放在中国外储规模骤增的早些年,如2013年、2014年上半年,外储减压是央妈求之不得的好事。看吧,央行累积外储是一个在公开市场购买美元、吐出基础货币的过程。由此增加的流动性,需要通过提高银行存款准备金率与发行央票、回购等操作来对冲,并支付相应成本。故此,央行不可能任外汇储备无限膨胀下去。而今非昔比的现在,是好是孬则存有较大不确定性。
的确,939亿美元并非小数目,创下了外储月度环比负增长之最,其乃1999年1546亿美元中国外储的六成多。逻辑上,美联储加息预期,加之国际资本流向、汇率波动存变数,且央行依然需要动用外储“稳汇率”(因为官方已经承诺),9月外储下降或是大概率事件。
那么,消失的939亿美元去哪了呢?不妨思考,缩水的是流量还是存量部分?估计二者兼而有之。前者,资本流出、藏汇于民、市场干预;后者估值或投资变动因素。
截至目前,国家外汇管理局尚未公布国际收支口径下的同期外储数据。若对比二者,将不难发现,汇率估值因素与资产交易的权重占比。
央行与外管局口径的区别在于:外管局国际收支平衡表的外汇储备资产仅记录外储交易变动数据,央行外储数据包括汇率损益等非交易层的变量。
当然,目前看仍居世界第一的3.56万亿美元中国外储,按照国际上各种标准测算,足以应付各项职能。曾有专家预测,8000亿-10000亿的外储规模就够了。但今非昔比。现在看来,若资本持续外流,1万亿美元可能并不够。很大程度上,外汇储备充足与否取决于资本账户是否开放。By theway,目前资本账户开放进程是85%,打开中国资本大门就差最后一公里了。
诚然,股市波动,汇市也不平静。貌似危机最坏时刻尚未到来:如果那一天来临,大量资本外流、本币大幅贬值等或纷至沓来,届时,中国外储需要发挥金融稳定器的作用。而诸多内外经济、金融形势变量之下,多少外储“够用”可能不是拍脑袋就能说出来的数。倘若资本持续流出,风险偏好不改,多少规模的外储足够抵御风险很难具体估算。
如此,中国外储是否有恙呢?招商证券首席宏观分析师谢亚轩认为,未来一段时间仍处于汇改“磨合期”、并且9月美联储议息会如果如期加息,仍会对市场产生冲击,外汇储备可能仍然会面临下降,但现在外汇储备流失的局面并不严峻,远不及98年亚洲金融危机时期。在其看来,“肉烂在锅里”而已,外汇资产从由央行集中持有至“藏汇于民”,无需恐慌。未来人民币汇率波动加大,但是不代表一定出现贬值的趋势;预计8月外汇占款负增长规模较大——在1000-1500亿美元之间。
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汇率政策,且行且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