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4日,联合国前南斯拉夫问题国际刑事法庭(前南刑庭)作出判决,认定波黑塞族前领导人拉多万·卡拉季奇种族灭绝罪、反人类罪、战争罪等10项罪名成立,判处卡拉季奇40年监禁。作为前塞尔维亚民主党领袖、前波黑塞尔维亚军队的最高统帅以及前波黑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卡拉季奇是前南刑庭审判的最高级别的官员之一。从新闻中放出的卡拉季奇的照片来看,我们很难把这位表情严肃、带有老绅士气质的老者同那个曾示意部下屠杀了9000名穆斯林平民的屠人狂魔联系到一起。那么,真实的卡拉季奇究竟是怎样的人?还有哪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曾在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难以评说的卡拉季奇——究竟是民族英雄还是世界罪人?
在卡拉季奇的敌人和西方人眼里,他是屠夫和罪犯。
从气质上看更像学者的卡拉季奇
波黑战争于1992年爆发,尽管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却血腥程度惊人,因为曾有大量平民因这场战争失去生命。据悉在不到三年半的时间里,共有20多万人死亡,200多万人流离失所。
波黑战争期间的卡拉季奇
1995年,这场人间惨剧终于结束,波黑战争告罄,联合国前南刑庭发出国际通缉令,指控卡拉季奇在战争期间犯有种族灭绝罪和反人类罪等重大罪行,他不但将100万穆斯林和克罗地亚平民逐出家乡,塞族军队还被控在斯雷布雷尼察屠杀了至少7000名穆斯林平民,且塞族军队的行动被认为是执行了卡拉季奇的授意。如此看来,“冷血”、“残忍”这一类的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卡拉季奇了,他完全就是个对生命毫无怜悯与尊重的杀人狂。
一处被发现的屠杀掩埋坑
但是,在其支持者和一些塞族人眼里,卡拉季奇被誉为是民族英雄和“铁人”。幼时的卡拉季奇曾心怀从医梦想,但在如愿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后,却于东欧局势动荡的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投身政治。卡拉季奇在政治领域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天赋与高超过人的手腕,他不但在萨拉热窝创建了塞尔维亚民主党,更在前南冲突与波黑战争相继爆发后迅速崛起。
波黑塞族于1992年成立了“波黑塞尔维亚共和国”,卡拉季奇出任总统,许多塞族人热泪盈眶地称呼他是“维护塞族利益的英雄”、“最优秀的塞尔维亚政治家”、“把欧美列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领导人。
然而,很多人并不知道,卡拉季奇为了攀上这个最高领导人的位置,其是踏着无数人的鲜血和尸体一路走来的。
波黑病理学家在图兹拉医院检查大屠杀死者的头骨
当然,仅仅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卡拉季奇倒还颇具才情和柔情。
自1968年以来就曾出过多本诗集的卡拉季奇,即便是在逃亡期间也没有忘记创作。在他的对手费力追捕却总是无功而返的时候,他的作品却接连问世,比如2004年的长篇爱情小说《夜之神记》就在贝尔格莱德出版。
卡拉季奇称,“我当时在自己权职范围内,采取了所有措施,避免战争以及更多人受到伤害,我认为我所做的这一切有益行为应该得到奖赏。”
他在法庭上否认其于20世纪90年代战争期间犯有种族灭绝罪,战争罪和危害人类罪等多项指控。
他还称,自己是一名温和且具有宽容心的人,能包容性地去理解他人。
然而,卡拉季奇的种种辩解依然无法掩盖其过去犯下的滔天罪行,成千上万的无辜生命在他的高压统治下惨遭屠杀。世间自有公道,希望这40年的监禁能让卡拉季奇有足够的忏悔。
恶有恶报的独裁总统——死时被斩断生殖器的多伊
临死前的多伊
1990年9月10日,38岁的利比里亚总统塞缨尔·卡尼翁·多伊在人们的咒骂和唾弃声中遭酷刑虐待致死。多伊死后,他的尸体被停放在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的一所小医院里让人们自由参观。多伊的尸体一丝不挂地摆放在一张病床上,看上去,那尸体活像一个怪物: 双耳被割去,剩下了两个黑窟窿;双手上的十个指头被割去,仅剩下光秃秃的手掌;那雄性的象征——男性生殖器被齐根割去,留下了一个黑糊糊的小坑……
塞缪尔·卡尼翁·多伊1980年4月12日带领十余个人发动军事政变夺取政权,多伊执政期间,对利比里亚政府机构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修改了宪法,积极改善国际关系,重视发展经济,但收效甚微加上后期政策失误,大肆屠杀反对派,导致了利比里亚内战爆发。
多伊曾出访美国
多伊自任救民委员会主席兼国家总统。为了和自己总统的职务相匹配,多伊为自己颁授了五星上将的军衔。利比里亚的历史打开了新的一页,人们期待着多伊能为利比里亚开创一个新的局面。然而,多伊并没有满足人们的愿望,相反他的上台,使利比里亚进入了一个残暴专政的黑暗时期。
多伊除了军事教育和军事训练外,其他的文化、科学知识几乎等于零。在他土著黑人祖祖辈辈的思想深处,只有“实力”和“强权”两个词。他登上总统宝座后,“实力”、“强权”的观念一下子汇成了强烈的“权力欲”,而且通过极其凶残的形式表现出来。
众人簇拥下的多伊
例如,多伊上台仅仅一周,就把前政府高级官员赤身裸体绑在海边沙滩一排木桩上“示众”,犯人们在海风中几乎被冻僵,可多伊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胜利的一幕”。一个外国记者问:“总统先生,各国都在呼吁,希望赦免这些人,阁下是否清楚?”外国记者的这句话触怒了多伊,现在,他是总统了,总统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于是,他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外国记者,把手一挥,从嘴里迸出一个字:“杀!”随着“砰、砰”的枪声,13 条性命就这样就结束在沙滩上,随后就被扔进了大海。
多伊是利比里亚建国100多年来第一个由土著黑人执政的国家元首。1985年10月当选为总统,翌年1月就任。当政10年,经历大小政变36次,凡认为是自己政敌的人均予以镇压。
利比里亚国家电视台新闻部主编塔尼奥到总统府采访多伊,他小心翼翼,可正好碰上多伊心情不佳,多伊一挥手:“我不愿意同这个家伙说话”。塔尼奥被拖了下去活活打死。
多伊的尸体
当然,恶有恶报,残忍的独裁者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大肆屠杀反对派的多伊本人也终于在1990年被暗杀。死前的多伊经受了残酷且长时间的肉体折磨,想必他在发出一声声惨叫的时候也多少会对过去犯下的罪行感到后悔吧。
非友即敌的偏执狂人——一生幻想着“乌托邦”的波尔布特
从波尔布特个人来说,他是一个时代的悲剧人物。他的一生就充满两面性,他出身富裕家庭,却走上革命的道路;他待人接物温和有礼,却手段残暴;他外表慈祥,性格却刚愎自用。
在他昔日的兄弟们对他进行审判时,波尔布特说不要判他死刑,他的生命可能还有些另外的价值,他所指的价值是什么,至今是个谜。
早年的波尔布特
波尔布特一生最幸福的日子之一,就是200万金边人几乎在一夜之间全部回归了圣洁的农田。他从青年时代为自己的人民设计的“乌托邦”,终于实现过第一步,他被眼前真实的景象所鼓舞着,“从金边撤出所有人口这样的创举,是任何国家的革命都不可能做到的。”
人类关于美好生活的构想奇怪的是都有整齐划一的几何美感。在这个丛林国家里,人们曾踩着一个哨音走向农田,30个人在同一个大屋子,吃着同一种食物,喝着同一种汤水。统一的黑色衣服和汗巾,连所有的土地都被划成100平方米的整块。没有家庭,没有私有财产,没有货币。从这种意义上讲,波尔布特在柬埔寨建成了世界上迄今为止最理想化的一个社会形态。
波尔布特(右)和三名红色高棉领领导人
但是,为了这样一个看似最坚定而纯洁的新世界,波尔布特采取过最为偏激的手段。除了原来旧政府的官员、军人遭到无情的肃清外,旧知识分子、商人、僧侣等不易改造、对新社会有毒害作用的人员也通通被清洗,全国只有3个旧知识分子、1个旧技术人员得到正式录用。从1977年起,因从党内部嗅到让他不安的气息,波尔布特决定对东部地区的军政领导采取措施,约2万名被认为是“有问题的人”被关在金边东北的S-21监狱,但最后仅有6人生还。波尔布特的极端暴力是许多人所不解的,除了实现目标的必需的强取手段,红色高棉在以前游击战时所遭受的美国飞机的狂轰乱炸、朗诺政权的严厉镇压,也是萦绕他心头的阴影。
波尔布特不可谓不坚定,在1997年红色高棉同政府军秘密谈判投降,红色高棉高级成员剩下最后一个自保机会时,只有他一个人反对。他曾声称他一个人也可以把这项事业继续搞下去。
死后接受验尸的波尔布特
当1997年美国记者纳特·赛耶采访波尔布特时,他说“我只是要斗争,不是要杀人。我的良心是清白的”。
死有余辜的独裁者——“中东雄狮”萨达姆
萨达姆,他曾将伊拉克所有的大权都集于一身:总统、政府首脑、三军总司令、革命指挥委员会主席、阿拉伯社会复兴党伊拉克地区总书记、最高计划委员会主席、协调委员会主席、义务扫盲最高委员会主席……等等。伊拉克的大小城市几乎随处可见他的画像。报纸、电视、广播天天充斥着对他的颂词:英明的统帅、斗争的带头人、阿拉伯领袖、阿拉伯民族的骑士、民族解放英雄、领袖之父、英勇无畏的斗士—……数不胜数。各级官员见了他,一个个的连眼皮都不敢抬一抬,告退时必须面向他,然后缓步倒退着离开。
向军队发表演讲的萨达姆
萨达姆把人民当羔羊、当玩物。在2000年萨达姆主持的一次盛大阅兵式上,他每隔一会就要单手举枪向空中放一枪,每一声尖利的子弹声从人们头顶上呼啸划过时,人群中立刻会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掌声和欢呼声。阅兵式持续了十几个小时,萨达姆一共放了142枪,人们对他的欢呼也持续了十几个小时。2002年萨达姆65岁生日那一天,他的家乡提克里特举行了20万人的庆祝活动,游行队伍高举着他的画像和标语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我们的心,我们的血,全都献给萨达姆!”
萨达姆政权跟世界上任何的专制政权一样,维系它集权统治的基础,主要是由四个构面所形成:第一,军警镇压手段的控制;第二,党政官僚的控制;第三,意识形态的控制;第四,经济的奴役。
在法庭上受审的萨达姆
有政治学者以模型理论来诠释这四个构面,认为专制政权所呈现的模型,是由四个三角面组成的三角锥形状;在三角锥顶端的是独裁统治者,而支撑顶端的三个面分别为:军警镇压、党政官僚及意识形态的控制;至于底部的三角面则是统治阶层对人民的经济奴役。只要这四个构面的任何一面受到冲击,就会动摇专制政权的稳定,使统治者在三角锥顶端的权位瞬间崩溃。
当然,同所有手段残暴的独裁者一样,萨达姆同样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目击了萨达姆绞刑过程的伊朗国家安全事务顾问鲁巴伊对国家电视台称,萨达姆没有对绞刑的执行进行抵抗,行刑人员将他带上绞刑架,萨达姆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行刑过程持续了25分钟。准备就绪后,警卫搬动开关,萨达姆脚下的金属板对开,他的身体立即从洞中垂下来,当场死亡,最后的一幕脖子被折断并传出声音。
萨达姆接受绞刑的录像
“我们立即听到了他脖子折断的声音,我们甚至看到绳套上有一点血迹,他们让他在那里吊了大约10分钟,后来一名医生进来证实他已死亡,他们这才把他解开,将尸体装在一只白色的口袋中。”伊拉克总理马利基的政治顾问阿斯卡里说。
自古以来,立于人性对立面的众多杀人狂魔几乎没有谁的一生得以善始善终,无论是萨达姆还是波尔布特,不论是多伊还是今天的卡拉季奇,无一不是如此。立于千万人顶点的人不仅有着极为庞大的权力,其更背负着沉甸甸的责任,为了实现众人的理想和履行自己的义务,他们最不应该选择的就是不假思索地屠杀,其最终将会把自己推入到深渊地狱之中。